“左伊伊,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郑文帆噌的从沙发上弹跳起身,对着左伊伊就河东狮吼起来。
左伊伊被郑文帆吼的一愣,讪讪反问道:“妈,怎么了?我刚刚那话,有什么不对的吗?”
郑文帆冷笑,厉声呵斥道:“别叫我妈,我可受不起!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明着暗着讽刺我。”
“妈,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讽刺您了?”左伊伊摇头,对于郑文帆的控诉,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郑文帆不依不饶,怒声说:“刚刚你说,你自己不小心,不关晦气的事儿!谁不知道,你是给我端药,结果烫伤了手的。你这话,分明就是在说我是晦气!”
“妈!”左伊伊实在无语了。
这怎么还有上杆子对号入座的人呢?她什么时候暗讽郑文帆是晦气了?她就是有这心也没着胆子,更别说她根本还没这心思呢!
“太太,少夫人刚刚只是随口一说,不是在说您,是您想歪了!”沈妈妈在一旁善意的提醒。
可是对郑文帆而言,沈妈妈这哪里是善意的提醒啊?这分明就是在给她施压。
在顾家,谁敢不尊敬老太爷身边留下来的人?
就是顾明城,也不敢不尊重啊!
郑文帆一阵气结,愤怒的转身上了楼。
左伊伊望着郑文帆的背影,苦涩的垂下头。她有一种预感,这一次顾明城和赵青亦都不在,郑文帆对她的刁难,应该只是一个开始!
但愿,是她想多了吧!
沈妈妈见左伊伊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心安抚道:“少夫人,太太的脾气不太好,性格比较冲动。年轻的时候是家里的独生女,被宠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说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人不说了么,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相信时间长了,太太会喜欢你的!”
左伊伊抿着唇,没有吭声。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郑文帆是绝对不可能喜欢她的。
午后,左伊伊的手背实在疼的厉害,那钻心的疼,害的她想要躲在角落偷偷哭一场。
她就是这样软弱的女人,就是这么没有个性的爱哭鬼!
将房间门落锁,左伊伊缩在被窝里,真的委屈的低泣起来。
不知哭了多长时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瞄了眼,是谢家珏打过来的。
左伊伊吸吸鼻子,坐起身来。她的双手因为烫伤的缘故,被沈妈妈包裹的像两只粽子,她想拿起手机简直是难上加难。
无奈之下,她只好用手指按了接听键,然后将耳朵贴过去。
刚按下接听键,谢家珏温润如玉的声音就传递而来,“伊伊,在干嘛?脚上的伤好利索了吧?什么时候来公司上班?看不到你,我这心里空落落的。”
他一开口,噼里啪啦丢出一大堆话,根本没给左伊伊开口讲话的机会。
左伊伊抑郁的心情,在这一刻听到对方温润的如沐春风般的声音时,瞬间好转了起来。
谢家珏在手机那端没听到左伊伊的声音,便焦急的呼唤道:“伊伊,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呢?”
左伊伊深呼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想被谢家珏听出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之后,她佯装语气轻松的回应道:“家珏哥,你一口气说那么多,我都没法插嘴了,怎么说话呀?”
“呵呵!那你一个个回答好了。告诉我,你在干嘛?”谢家珏满是笑意的询问起来。
左伊伊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后,才低声回应道:“没干嘛,发呆呢!”
谢家珏笑,“你已经很呆了,你确定继续发呆不会变成呆子吗?”
“家珏哥,你嘲笑我!”左伊伊听出谢家珏的调侃之意,唇角终于勾起了浅浅的笑意。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多数时候都是谢家珏在说,左伊伊在听,然后偶尔回答几句。
这样聊了足足五分钟之久,左伊伊因为哭过的原因,所以有些小小的惯性抽泣。
虽然小小的一声,被左伊伊及时捂住了嘴巴。可是手机那端的谢家珏,还是细心的听到了。
“伊伊,你真的还好吗?你……你是不是在哭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告诉我,你在哭吗?心情不好,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亦或者,有人欺负你了?”谢家珏又开始连珠炮似的询问起来。
左伊伊心下一紧,对于谢家珏如此敏感的关切询问,她表示心中感动的同时,也感到很无力!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谢家珏她被顾安瑾的妈妈欺负了吧?
正在想要如何回答谢家珏的问题时,谢家珏已经率先猜测道:“伊伊,是不是顾总的妈妈欺负你了?”
谢家珏并不是蠢人,相反的他很聪明,善于分析事态。左伊伊曾经对他说起过顾明城、郑文帆和赵青亦三人之间的陈年旧事,关于郑文帆和赵青亦的敌对关系,谢家珏心中是清楚的。
而今,想到顾安瑾在公司里上班,那么胆敢欺负左伊伊,害她伤心难过却还有恃无恐的人,想必只有一个。那就是顾安瑾的妈妈郑文帆了!
顾安瑾在顶层会客室接见了一个重要的客户,对方是一个六十多岁,叱诧商界的老油条。临走的时候,顾安瑾为了表示礼貌和尊重对方,亲自送行。
待送别了客户后,顾安瑾朝专属电梯走去,路过策划部总经理门外的时候,听到谢家珏清冷不悦的声音——
“伊伊,是不是顾总的妈妈欺负你了?”
顾安瑾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左伊伊跟谢家珏在打电话,而且对对方告状,说他妈妈郑文帆欺负了左伊伊?
可笑!顾安瑾知道,郑文帆已经跟顾明城、赵青亦去了海城,这会儿根本不在家中。
本来,他应该直接离开的。可是,他偏偏站定了脚步。他倒是要好好听听看,左伊伊是怎么背着他勾搭男人,还诬陷他妈妈的!
顾家主宅,左伊伊窝在被窝里,只觉得谢家珏可以做她腹中的蛔虫了,竟然能猜到她是被顾安瑾的妈妈欺负了!
她当然不会承认,所以矢口否认道:“哪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家珏却笃定自己猜到的八九不离十,他关切的说:“那是怎样?伊伊,我感觉的到你不开心,别告诉我你刚刚没在哭。除了顾总,我想不到别的人可以这样肆意欺负你,除了他妈妈以外!”
左伊伊沉默,不语。她知道,这会儿自己解释什么,谢家珏应该都不会相信了。他已经猜出事实真相,这样笃定,怎么会轻易被她骗到?
就听谢家珏继续在手机那端说:“伊伊,我说过了,我是你避风的港湾你忘记了吗?我希望你受了委屈来找我诉苦,我想要听你的悲伤,这样才能让我督促自己更加对你好,你明白吗?”
左伊伊听到谢家珏这么说,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那积压着无处宣泄的委屈,也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她扁着嘴儿,委屈的又哭了起来,“家珏哥,我真的好难过。我好像很没用,怎么做都不讨喜。我想尝试着化解顾安瑾和他妈妈对我,对我妈妈的恨意。可是,没用!他妈妈铁了心的刁难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今天,原本他妈妈要跟我公公,还有我妈妈去旅游的,可不知道怎么,她却没有去。回到家里,就……”
左伊伊心中很苦,是真的很苦。这种苦,从她与顾安瑾结婚后,就一直积压着。她没有人可以倾诉,对赵青亦不敢说,对陌生人更不敢说,怕被有心人散播什么对顾氏不利的谣传。
唯有谢家珏,她在他面前坦诚,将自己的一切都说与对方听。
“什么?”在左伊伊倾诉完上午发生的小插曲后,手机那端立刻传来谢家珏暴怒的嘶吼声。
就连站在门外的顾安瑾,都被谢家珏愤怒的声音震了一震。
只听谢家珏叫嚣着嚷道:“竟然有这种事情?她怎么可以那么对你呢?简直是为老不尊!”
顿了顿,谢家珏调整自己的状态,不让自己太激动,“伊伊,你别哭,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告诉我,你的手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要不这样,我开车过去接你,送你到医院看看好不好?”
谢家珏在手机那端很生气的嚷嚷,而后又关切的对左伊伊嘘寒问暖。这一切,左伊伊心中都很感动,莫名的欣慰,像是长久被泡在冰窟里,突然被人给予了一床暖被一样。
她想,这个男人,这个叫谢家珏的男人,很在乎她的吧?所以听到她被人欺负,才会这样生气!
她贴着手机,听谢家珏在手机那端焦急关切的声音,那么亲切,那么温暖,令她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这种被人关心在乎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谢家珏很久听不到左伊伊说话,狐疑的询问道:“伊伊,你在听吗?是不是很疼?”
左伊伊听到谢家珏的呼唤声,低低的应道:“嗯,我在听呢!没有,不是很疼了,我有吃镇痛药。家珏哥,你别来,我现在是顾家的媳妇,你来……不方便!”
饶是她调整的自认为很好,可是她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谢家珏又是心疼又是焦急,“伊伊!伊伊!”
他一遍一遍的呼唤左伊伊的名字,语气中温柔夹杂爱怜,更多的却是无奈。
顾安瑾站在门外,大致听懂了谢家珏与左伊伊通话的内容。似乎是左伊伊在家中,被郑文帆刁难,受了伤?
可是,郑文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在家呢?
顾安瑾皱着眉头,一边进入专属电梯,一边掏出手机给顾家主宅拨打座机电话。
电话通了后,是沈妈妈接通的。
“你好,这里是顾家大宅,请问你找谁?”沈妈妈年纪大了,看着来电显示也记不住是顾安瑾的号码。
顾安瑾亲昵的唤道:“沈妈妈,我是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