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看了一会刘天成,嘴角露出了一丝很自然的笑容,看得出,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想吃点什么?”刘天成主动问王冰。
“哦,不了,我吃过了,你自己要点东西吧。”王冰依然笑着对他说。
“呵呵,我不饿,不用了,那我去要两杯饮料吧,奶茶行么?”
“恩,行。”
说着刘天成起身,来到吧台,要了两杯奶茶。
其实刘天成原来是不喜欢喝奶茶的,但白晓晴喜欢喝,所以慢慢的他也习惯了奶茶的味道,甚至于逐渐喜欢上了。
两人各自抱着自己的奶茶杯,刘天成不喜欢用吸管,所以把吸管放到一边,端起杯子,慢慢的品尝,而王冰则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摸样,嘴巴缩成一团,含着吸管的一端,一手扶着吸管,一手握着杯子,只见乳白色的奶茶在吸管中调皮的上上下下。
“你在一中教书啊?教那一科?”刘天成放下杯子,问王冰道。
王冰抬起头,手依然扶着吸管,回答道:“我是教美术的。”
“哦,艺术家!”刘天成自言自语道。
“什么艺术家啊?”王冰自知刘天成是开玩笑的,所以也没当回事,“你的工作好啊,在县政府,那可是宁城的心脏啊。”王冰接着说。
“心脏是县委,县政府是四肢,干活用的。”刘天成用格式化的回答方式,回答了王冰。
“呵呵,你还挺幽默。”王冰笑了。
“我说的是事实啊,就一个比喻而已。”
两个人分别问了对方的年龄,家里是否有兄弟姐妹,刘天成告诉王冰,自己比她大3岁,而且在家里也是独生子。
刘天成知道这次相亲完全是应付公事,跟王冰聊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自己很少主动找话题,而王冰则表现的非常善谈,给刘天成的嫣然就是一个相见恨晚的感觉。
刘天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觉得自己该找个话题让王冰对自己失望,那这次相亲自己也能把握主动权,如果王冰主动提出不合适,那自己跟白晓晴还有个交代。
每次刘天成相亲,失败就失败在自己的家庭条件上,但凡有个女孩子问他家里是干啥的,刘天成只要是说种地的,那两人必散无疑,可跟王冰,聊了近半个小时了,关于家庭的事,她根本就不上那方面去谈。
刘天成看了看王冰,她依然是微笑着,笑的很自然,很好看。
“我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父母都是种地的……”
没等刘天成说完,王冰打断了他,接着刘天成的话说:“这个白姐已经跟我说了,我觉得农民阶级很好,朴实、善良、纯净,如果没有农民阶级,那当年毛主席打不打的下江山,还不一定呢。”
没想到王冰丝毫没有嫌弃自己家庭的意思,那种每次相亲都因为这个问题失败的自卑感在王冰面前一点都没有体会到,刘天成觉得这个王冰也算是思想觉悟比较高的,虽然自己没有继续交往的想法,但多谈几句也未尝不可,交个朋友也算是自己的一个收获吧,不像原来那些,见一面基本上就断绝了来往。
直到餐厅打烊,服务员客气的把刘天成和王冰撵出了餐厅,两人才知道已经很晚了,本来刘天成跟王冰只是客套客套的说要送她回家,没想到王冰竟然答应了。
宁城还没有专用的出租车,刘天成是骑着自行车来的,送的话只能是用自行车驮,但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了,刘天成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那辆自行车推倒王冰面前。
王冰看到刘天成的座驾,竟然表现的很兴奋。
她说:“哇塞,自行车啊,很久没坐过了,快,扶好了,我先上,你骑慢点啊,注意安全。”
“你家在哪住啊?”刘天成扭头问王冰。
“县委家属楼,知道地方么?”王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两手紧紧抓着后座的钢梁说。
“知道,你坐好了啊。”说着,刘天成骑上自行车,在车子吱呀歌唱声中朝着县委家属楼奔去。
把王冰送到目的地,刘天成这才松了一口气,王冰走后,刘天成赶紧舒缓了一下右手,因为刚才骑的太快,右手腕有些不舒服,刚觉得好了一些,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刘天成拿出手机,短信是王冰发来的:我已到家,你路上小心,再联系。
刘天成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迅速回了一条:好的,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白晓晴打来电话。
白晓晴在电话里问刘天成昨晚相亲相的怎么样,刘天成说他觉得没戏,原因是地位悬殊太大。
白晓晴告诉刘天成,王冰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她早有耳闻,王冰这个人并不嫌贫爱富,刘天成的话,白晓晴一听就是搪塞,她还叮嘱刘天成,如果觉得行,就先交往一段时间,说不定,这是个很好的因缘。
刘天成听不出白晓晴是真心还是假意,但白晓晴的话里完全就是透露出一个红娘所特有的特性,有种不把两人撮合成功,决不罢休的气势。
听白晓晴这么认真地说,刘天成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对白晓晴,或许是一厢情愿,白晓晴一直拿他当弟弟对待,而自己却一直做着那个不可能的梦,这个梦让他有些恍惚。
连续几天,刘天成都在重新定位着这个问题,是自己的爱情观出了问题,还是现实让自己太纠结,而他明白,自己在爱情面前就是一个门外汉,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的恋爱,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甚至没有模版和套路可用,渐渐的,他把对白晓晴的那种感觉,被自己硬生生的压在了心底。
王冰却每天都主动跟刘天成联系,不是打电话就是发短信,余善贵给他安排的工作本来就不多,剩下的时间他几乎全用来应付王冰了。
吃饭、看电影、逛街,这些恋人们常用的约会方式,王冰都主动约过他,但都被刘天成一一的婉言拒绝了,他不想在主动死心之前让自己留下遗憾,而王冰对他就想着了魔一样,不舍不弃。
刘天成也很纳闷,王冰是不是有病啊,自己要钱没钱,要关系没关系,要地位没地位,哪个地方值得她对自己这么执着?莫非这是上天的安排?
尽避这么想,刘天成还是没有过多的理会王冰,偶尔也就是当做一个消遣罢了,但这时间一长,秘书科的人就不免知道了些风声。
在刘天成上班后的第二周,米胜利把他叫道了办公室,刘天成本以为他跟徐强把工作换回来,但米胜利却问了刘天成一句:你跟安监局的小白熟么?
这个问题问出来着实让刘天成大吃一惊,米胜利这是啥意思?自己跟白晓晴认识那很多人知道,可这熟不熟那就另说了,徐强知道点,可他只是知道点皮毛,再说了,徐强也不可能跟米胜利说这个啊,又不是花边新闻,可熟不熟对自己也没啥影响吧。
想到这里,刘天成回答了一句:还行吧!
“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米胜利眯着眼,脸色很平和的说。
刘天成把在石磨镇政府认识白晓晴的事跟米胜利简单说了说,又把后来在业务上的往来也说了。
“哦!那你了解她多少?”米胜利又问道。
“她工作认真,为人诚实,对朋友很义气。”刘天成总结了一下,当然,他也只是了解这些。
“呵呵,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是说她的人脉。”米胜利听到刘天成的回答笑了一声,继续说。
“人脉?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刘天成有点纳闷的说。
米胜利眼睛一直看着刘天成,老谋深算的他能看得出刘天成说的是实话,也就没再多说,话锋一转,笑着说:“没什么?我听说她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有这回事么?”
“有!”刘天成在米胜利面前不敢撒谎。
“叫什么名字?”米胜利稍微坐直了一下,有点迫切的问道。
刘天成不知道米胜利为什么对白晓晴给自己介绍对象的事这么关心,难道这当秘书的交个女朋友还要领导亲自审查不成?没这个规定啊,再说了,这还只是介绍,自己跟王冰还没谈呢。
想归想,米胜利的问题他还是要如实回答的。
“叫王冰!”刘天成回答道。
“王冰?恩,还真是她啊,开始我还不信,呵呵,好,好好交往。这王县长的千金可是个德才兼备的好女孩啊,人长的漂亮,又懂事,你可要好好把握哦!”米胜利又重新把背贴在老板椅上,笑呵呵的看着刘天成。
刘天成愣了,王县长?王恒山?这怎么可能?王冰竟然是王恒山的女儿,是不是米县长弄错了?重名的可有的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米胜利没等刘天成开口,就站起身对刘天成说:“好了,你去忙吧,我还有点事。”
刘天成虽然被米胜利的话搞得很意外,但刚进门时候的疑问还没忘,便赶紧说:“米县长,那我……”
“我知道你想说啥,你先在秘书科吧过几天我会安排的。”说着便起身往外走。
刘天成赶紧让出路,让米胜利在前,自己跟在后面出了米胜利的单间。
外间徐强正坐在电脑前整理着文件,看到米县长拿着包和刘天成出来,他站起来,打算跟米县长一起出门,米胜利对徐强说:你不用去了,到点下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