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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幻术师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人了, 即使被困住了身体,灵魂也可以在各个梦境中游荡,甚至在某些特定条件下能够成功附身他人行走在世间。

    在骸被捕后的当晚, 月见就和骸见上了面。

    “你怎么样了”月见担忧地看着骸,虽然梦境中的他的形象一如以往没有改变, 但就算在现实中进了监狱的日子都不好受, 更何况是在黑手党中, 月见害怕他在监狱中会被束缚住虐打。

    虽然说骸的实力不差, 但能进复仇者监狱的, 哪一个又不是穷凶极恶的狂徒,再加上那三个人

    骸的脸上一派轻松,“嗯我能有什么事呢”不过就是泡在水里有些无聊罢了,但这种小事就不用告诉月见了。

    “真的吗”月见有些怀疑,她觉得骸是无足轻重的事他会夸大来吓你、但越是严重的事他却越表现得云淡风轻的人。

    但这句反问却得不到六道骸的回答, 他径直走在河道前柳树下坐下, 欣赏着月见梦境里万年不变的幻术幻化而成的景色。

    月见追着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安慰道“别灰心嘛骸, 就算被捉进去了,只要我们不放弃, 里应外合, 终有一天,你们一定能再出来的而且我们努力修炼幻术, 说不定等我们变得足够强了,能将他们三个打倒, 光明正大地从他们面前走出来,气死他们,哼”

    骸被月见这豪言壮语逗笑了, “还没做梦呢,你就开始说梦话了”,笑起来的骸没有了面对纲吉时的愤世嫉俗,异色瞳孔中闪着流光,有种妖异又疏离的美。

    月见将双手枕在脑后,确定骸的心里确实没有多少难过之后她也放松了许多,“那梦想还是要有的嘛,万一最终实现了呢。”

    骸对月见的好高骛远摇了摇头,戳了戳她被太阳晒得一脸怡然的脸,“你啊,有时间幻想这些,还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让你的父母重现在阳光下呢。”

    有些事情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骸真怕她想着想着就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去挑战成名已久的复仇者监狱了。

    她为他做的事,真的已经足够了。在这之前,他不知道原来他能够让月见放弃自己平静的生活,站在世界的对立面,只为能挡在他身前保护他。

    虽然说他们也算是从小相识、一起长大,但早已防备着竖起了层层刺的他总是用流于表面的讥笑和过于荒诞的玩笑掩饰着自己的真心,也从不稀罕月见的另眼相待,毕竟在她的眼里,谁都比不过她的恭弥不是吗

    既然这样都能让月见以性命相交,那如果当初再,是不是就能如愿以偿呢骸的眼眸中闪过异常的情绪。

    察觉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骸在心里对自己发出不齿的讥笑,就算她对自己另眼相待,那又能怎么样呢他终不能放下自己心中的恨,也给不起她想要的生活,如今这样子,已经足够了。

    说起父母的事,月见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她皱着眉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我觉得有时候已经能隐约感受到父母的存在了,但却总好像隔了一层,在梦境中也不能真正地看到他们。”

    “按理来说,现在你的雾火焰已经足够为你的父母撑开隔绝外界伤害他们灵魂物质的结界才对,在梦境中也见不到吗不太应该啊。”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骸对于月见父母的事情也多上了几分心。

    当初因为月见身上的一些特质和借助雾之属性的遮掩,成功让渡边父母残存的灵魂附身躲藏在月见身上,避免了被世界本源力量的放射侵蚀。

    月见体内的雾火焰自动形成结界,将他们保护在里面的同时,也隔绝了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任何人的感知接触,当年的骸也只是感知到她体内火焰的异常从而做出推测。

    “既然在梦境中见不到的话,那你直接在现实撑起结界放他们出来试一下。”如果梦中撑起幻术算保护自己的火焰结界的话,那么两个结界之间不相融,确实会让月见能感受到奇怪的隔阂感。

    但直接在现实中召唤的话,就相当于直接破开原本的小圆,将他们转移到新撑起的大圆中,但撑起这么大的结界,这火焰消耗会是过往的好几倍,十分考验月见的能力。

    在跟骸充分探讨过这做法的可行性以及出现意外的补救措施后,第二天醒来的月见决定一试,心中想着念着都是这件事,月见根本无心去上学了,让阿纲帮自己请假之后,月见独自前往恭弥家里去实施这个计划。

    没办法,家里小孩子太多了,特别是有过于活泼的蓝波在,月见根本不敢冒险。

    月见本来已经发消息告诉了恭弥今天她不去上学,不用过来接她,但在得知了月见要准备做的事之后,恭弥直接将学校的工作都推给副委员长,留在家里陪着她。

    此时月见心中希望和担忧交织着,正一团麻乱,男朋友特地留下来的举动显然让她安心不少,她伸手握住恭弥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明。

    月见在恭弥家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月见决定就在房间里进行尝试,为了不让她分心,恭弥唯一的任务就是帮她守好门,不让她被打扰。

    恭弥在月见的额头上轻轻印上鼓励的一吻,“别怀疑自己,你可以的。”月见这么多年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她一定会成功的,就算不是这次,也是下一次,所以,不必过分焦虑。

    “真的吗”月见自己都是迷茫和不确定,但男友眼中全然的信任让她有种自己被包容了的感动。

    对于女友的反问,恭弥只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头,月见顺势将脑袋抵在恭弥的胸前,双手环着他的细腰。

    被恭弥的气息包围着,月见因紧张而过快的心跳渐渐平复,毛茸茸的脑袋在恭弥的胸膛拱了几下,能够闻到男友身上一如他本人淡淡的冷香沾染到自己身上了,腻歪了一会之后,月见才从男友身上离开。

    说起来她想起刚发现恭弥身上有香香的味道的时候,她还以为恭弥是因为喷了香水的原因,因为很喜欢这并不浓烈的香味,月见甚至还问恭弥用的是哪个牌子的香水,没想到却迎来他一脸懵逼以及你又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一直以为只有女孩子身上才有体香的月见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直接将恭弥扑倒像小狗一般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像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一般。

    被身上的人压着拱来拱去,脑门上蹦出的恼怒符号越来越多,忍无可忍的恭弥直接提着月见的衣领将她拽了起来,扔到了地上。

    月见至今还记得当初自己被摔到地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愧是你,雀哥毫无绅士风度,哼

    更震撼的是这么直男的雀哥还能找到女朋友,还是我自己送货上门的裂开jg

    被过往的回忆这么一打岔,月见连最后一丝紧张感也消失了。

    等恭弥到门外守着之后,月见便按照昨晚和骸讨论的步骤开始实施。

    或许就如骸所说的,月见的实力早就达到了能够为两人撑起保护结界的程度,这过程倒是很顺利,她设想中的意外全都没发生。

    感受到体内的结界被破开,睁开眼睛的月见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雾之火焰围绕在他们四周燃烧着,几乎是瞬间,月见的眼睛便红了,面对着父母,她伸起手想要触碰,但近乡情更怯,害怕自己的接触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月见的手最终停在火焰外。

    但这也足够盼了这么多年的她满足了,泪水沿着月见的脸庞流了下来,可嘴角却勾起了幸福的弧度,“真好啊。”这辈子还能再看到已经死去的父母,还有什么值得奢求的呢,即使明天有什么意外不幸死去了,这一辈子也足够了。

    在月见实力不足时一直被封印着的渡边父母的灵魂,在得到火焰能量的供给之后,在月见期待的注视下,终于渐渐睁开了眼睛。

    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死前,在意大利的家里被敌人攻击死去,一醒来却是满室和风的摆设,面前的姑娘还满脸泪痕地看着他们,虽然感觉这女孩有点熟悉,长得很面善,但他们都没有将面前这位少女跟他们记忆中只有5岁的女儿联系起来。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特别是黑手党出身的渡边爸爸,将妻子护在身后,戒备地跟月见对峙着问道。

    虽然没有从这女孩身上感到恶意,但刚受到攻击,再加上东西没有交出去,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敌方家族的陷阱呢。

    本来刚想喊爸爸妈妈的月见心头的雀跃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成年人的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这么多年一直背负着这么多的月见从没有埋怨过什么,虽然知道父亲并不是故意的,月见还是忍不住捂住嘴巴背过身去,泪水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一颗颗垂直坠落在地面上。

    月见抬起眼睛往上看,想抑制住眼泪往下流的冲动,原来中国诗书上所写的纵使相逢应不识竟是真的,只是不知道东坡先生在写下这诗句的时候是不是我如今这心态呢,月见僵硬地想着勾起嘴角故作轻松地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