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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复仇
    谢亦朝找不到舒清晏了, 他自那日昏迷醒来后,身边只有对方留给他的储物耳坠,他送给对方的东西全部装在里面。

    除了缠绕在对方尾指的红线, 可他没有丝毫感应, 不知被对方用何种手段屏蔽了。

    随后不久, 修真界传遍一个消息, 那就是来自魔界的魔尊准备迎娶魔后, 于半月后举行大婚。

    无人知晓魔尊魔后是谁,也无人知道他们将会在何处大婚,但依旧引起众多人士注意。

    魔尊啊

    “我说你像什么样子”阚遇生恨铁不成钢地扔掉谢亦朝手中的酒,指着不修边幅的人,“你瞅瞅你都邋遢颓废成乞丐了”

    谢亦朝眉头拧起“与你无关。”

    阚遇生“小白生死未卜,清清突然消失,你又沉浸于醉生梦死, 我这造了啥子孽。”

    谢亦朝冷笑“你的清清跟魔尊成亲呢。”

    阚遇生“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谢亦朝又自芥子空间里取出一坛酒,灌进口中。

    阚遇生盯着他看了许久“所以, 你是被休了”

    谢亦朝不禁被呛到“我跟他可没成亲。”

    阚遇生“不对啊,清清肯定喜”现实的状况让他也不敢肯定,想不明白, 他干脆一拍大腿,“清清就那样不明不白地离开, 你不找他要个说法的不就是媳妇被抢, 你再抢回来就是, 喝酒消愁个屁,是不是男人”

    谢亦朝“”

    “是男人就去给我抢亲。”阚遇生。

    谢亦朝嘴边溢出些苦涩“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阚遇生满不在乎道“举行婚礼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谢亦朝瞥他一眼“喝吗”

    阚遇生嘴上嫌弃,身体诚实“喝。”

    两个人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并没有特意比对,只是沉默地饮尽杯中的酒。

    “说起来,我看见你一直戴着这个香囊,里面的栀子花是不是枯萎了,我都没再闻着味。”阚遇生视线触及谢亦朝腰间纹路绣得歪斜的囊袋,“小姑娘送你的,被你带着的落冉”

    “不是。”谢亦朝否定,他垂眸注向香囊,神色微微怔惘,“送我的人走了。”

    阚遇生神色闪过尴尬“那就行,否则我会以为你对不起清清。”

    谢亦朝隐约觉得对方误会了自己方才的话,但懒得解释,默然又酌一口酒。

    阚遇生“我身上有块故人赠予我的玉佩,雕琢的是一朵栀子花。”约莫是喝了酒,情绪把控不足,悠悠讲起自己的事,“起初我单纯以为是普通的玉佩,可在那个人弥留时对我提出一个要求后,我才知道”

    谢亦朝端酒的动作滞停。

    “你知道吗栀子花有个含义”阚遇生轻笑,“一生的守候,一生守候的爱。”

    “那个人要我在他死前给他一个吻。”

    阚遇生叹息,“你的情况跟我还挺相似,送给我们栀子花的人都没有兑现其中守候的承诺,也都去世了,不会有再多的可能,你追回清清要好好待他,莫让他伤心,否则我必不饶你。”

    “其实我觉得我还是喜欢女子的。”阚遇生略显苦恼道,“可想到他心里总是有些奇怪,清楚他已经不在,心就像是缺了一小块,但我剖析了很久,如果他继续活在世上,或许有一天我会爱上他,可是一切都成往事,现在他对于我来说大概是人生中,最让我心情复杂的人。”

    阚遇生絮叨得起劲,实在是憋在心里太久了,终于能讲出来心情舒爽。

    结果,他并没有啰嗦多少时间,酒坛子猛地摔到地上,陶瓷片四溅。

    “我要去修炼。”谢亦朝砸掉手里的酒坛,也不管被自己吓到的人,放下话便跑了。

    阚遇生莫名其妙“咋突然鸡血”

    鸡血不足以形容谢亦朝的状态,而是疯狂,看得直让人发抖。

    半个月转瞬流逝。

    谢亦朝和阚遇生两人一起去闯魔尊魔后的大婚,虽然谢亦朝不想阚遇生来,但阚遇生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甩不掉,斗智斗勇间表现出来的实力让人眼前一亮,对方金丹期可以伤到合体期的谢亦朝,当然这是他轻敌外加不愿伤到对方收手的情况下。

    却也能够看出对方对付寻常合体期是可以的。

    魔尊魔后的大婚不是在哪个地方举行,而是属于魔尊的宫殿降临修真界,稳定悬浮在半空中后,正式进行魔尊迎娶魔后的婚礼。

    想要单枪匹马闯进魔宫不容易,外面设置了重重关卡,巡逻魔兵更是密集出现,找不到一丝一毫溜进去的机会。

    魔宫中心。

    身穿深红喜服的男子,生有十足邪气霸道的脸,唯我独尊的气势肆无忌惮地外露,压制得宫内的附庸者喘不过气。

    这位便是书中最后出场的神经病受,容阑净。

    魔尊的婚礼到场的魔界人士不少,基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一把手就是二把手,魔界风气豪放,没得人界那些繁缛礼节,通知大家到场,两位新人简短露个面,礼就算成了,然后该吃吃该喝喝。

    宴席这边热闹非凡,甚至因为酒气飘散,无端生起该放纵的氛围,安排伺候的魅魔不少,所有人应该都能尽兴。

    容阑净抛弃掉转变得淫乱不堪的宴席,大刀阔斧地走到一间建设豪华奢靡的房间前,直接就伸手推开。

    象牙床上端坐着一位披红色头纱的人,鲜红光滑的衣袍勾着耀眼的金线,绕出展扬的凤凰。

    喜烛在燃烧,摇曳出一片不稳定的光影。

    等待的半个月是值得的,容阑净手执喜秤挑起红纱。

    第一次在宜庆郡城看见对方时,他的心跳就乱了。

    后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见面,令他明确自己的心思,一步一步慢慢而克制的靠近,用着从未拥有的耐心,直到今日才品尝。

    “阿晏,我会对你好。”容阑净抬起对方的下巴,指腹狎昵地沿着光润的肌肤摩挲,他的双眼逐渐暗沉,想要亲吻他。

    “还没有喝合卺酒。”舒清晏握住容阑净的手,他的动作自然熟稔,似是做过许多次,贴合地与容阑净十指紧扣。

    与谢亦朝牵住舒清晏的手方式如出一辙,极具色情又缠绵的意味。

    容阑净拿过两杯精致华贵的酒杯,斟满透亮的清酒,荡出两位新人的身影。

    舒清晏用另一只手端起。

    他们两手交叠。

    烛光暧昧。

    容阑净酒入口的刹那,就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他仍旧坚持把它喝完,看着舒清晏,嘴边慢慢溢出血“是我来得晚了吗”

    舒清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嫌恶地松开相连的手。

    不,是到得太早。

    舒清晏不想再回忆重生前他遇见容阑净的生活,那是一段没有希望的灰色日子,被对方侵占、羞辱,辗转送与别的魔玩弄,又不愿杀了他,嫌他脏嫌他不解风情嫌他技术稀烂,跟那么多人上过床,还不会伺候人

    与此同时,魔宫外喧哗起来,新房里的两人互相凝视着,谁也未有动作。

    舒清晏的脸色愈发惨白,红润的唇瓣褪去所有温度,青白交加。

    容阑净终于不舍地倒在地面。

    舒清晏眼前发黑,但还是踉跄地站起,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间,他不愿意和对方再多待在一起一刻。

    路途中,他不小心碰到燃烧的喜烛和椅子。

    好不容易溜过三重关卡就被发现,谢亦朝和阚遇生无奈,只得靠武力硬闯。

    掀翻了一批批魔兵。

    他们主要是为找到舒清晏的位置,压根不恋战,迅速往魔宫中心行进。

    修为高强的魔修都在宴席发泄欲望呢,硬是让算是修真界巅峰战力的谢亦朝和阚遇生,顺利抵达中心。

    他们两人抵达的时候,魔宫中心出乎意料的乱。

    大火在瞬间燃起,连绵不绝地蔓延至周围的房屋。

    “走水啦”

    谁吼了一嗓子,把宴席中的人惊动。

    魔界风气也是开放,毫不介意自己衣不遮体,就这么到处跑。

    “一场火而已,慌个毛”欲望没解决的人脾气不是一般暴躁,他招来如湖般的水浇在火势上。

    火焰压小,他未及露出不过如此的表情,那火就猛地冲天而起,迸溅的火苗险些烧到他。

    “啊啊啊”某个运气糟糕的魔修沾染到火苗,然后就甩不掉了,以接触的一点迅速蔓延全身。

    这是什么火

    在场的魔修惊骇地后退,不敢掉以轻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由远及近,振耳发聩“舒清晏”

    谢亦朝立时就认出火不是普通的火焰,这是他毁尸灭迹使用的异火,沾到一点就得死。

    由于过于危险不可控,他基本都是用来处理尸体。

    谢亦朝浑身僵冷,是舒清晏,是他纵的火。

    “清晏,你在哪里”谢亦朝捏住栀子花枯萎的香囊,常年冷静的桃花眼涌出明显的慌乱和恐惧。

    阚遇生见他大有种不管不顾冲进火海的举动,顿时将人拉住“你疯了”

    谢亦朝话都要说不清楚了“清晏清晏可能在里面”

    “你从什么地方知道的”阚遇生,“你看见了”

    谢亦朝“我就是”

    “师兄。”

    谢亦朝立时回头。

    阚遇生惊喜“清清”

    “师兄,遇生哥。”舒清晏背着右手,站在离他们隔了一层楼的栏杆处,他的目光接触到谢亦朝手中的香囊,神情微滞,“你知道了”

    谢亦朝手收紧“嗯。”

    “抱歉。”舒清晏眉宇里渲染起一圈忧愁,“忘记我吧。”

    谢亦朝声音颤抖“你不跟我走吗”

    舒清晏笑一下“你们赶紧离开此地。”顿了顿,“师兄,谢谢你。”

    火势再也掩饰不住,从舒清晏的右手扩散至半身

    他似是还有什么想说的,但又像是觉得实在没什么说的,静静望着谢亦朝,最终道。

    “要好好活着啊。”

    火势吞噬到全身,地面余留一堆黑色灰烬,风吹过就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