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鹤被带进宫, 然后就见到脸色阴沉的皇帝和一旁的叶术。
她跪下行了个礼,“不知父皇召儿臣来是所谓何事”
“何事”皇帝冷哼一声,“朕看你最近就是太过顽皮缺乏管教”
皇帝没有让叶轩鹤起来, 她就这么一直跪着,“不知儿臣做了什么事让父皇这么生气”
“七皇弟,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还不清楚吗”叶术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讽刺叶轩鹤的愚蠢,“还一定要父皇明示”
叶轩鹤抬眸,瞪着叶术, “那皇兄说孤到底做了什么事”
叶术“皇兄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竟敢把父皇御赐的画拿到集市上去卖”
御赐的画拿去卖
这是什么子虚乌有的大帽子往她头上扣
叶轩鹤死死瞪着叶术“孤什么时候卖过父皇的画了”
“七皇弟, 还不承认吗”叶术把画拿到叶轩鹤面前, “你自己看。”
叶轩鹤展开画, 一眼就见到那画的确是皇帝的手笔, 她的视线继续往下,看见落款, 也是皇帝的无疑。
“为什么父皇的画会在这里不可能”
“哎。”叶术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七皇弟, 你年轻气盛皇兄理解, 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你又为何不能承认过错呢你要是好好请罪,父皇也不会罚你太重。”
承认承认子虚乌有的过错
“还请父皇明查”叶轩鹤磕头道,“儿臣绝对没有卖过父皇的画”
“儿臣卖的, 都是儿臣自己的画。”
“七皇弟,你还敢提你卖画的事”叶术冷笑一声嘲讽道,“七皇弟你身为太子, 竟然去集市上卖画,父皇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叶轩鹤眼眸垂了垂,“儿臣这是想赚钱罢了。”
整个社会的阶级便是士农工商。士大夫阶级是最上层的阶级,而商人,是最低等的阶级。
皇帝依旧没有好脸色, “你不好好读书习武,去赚钱做什么”
叶轩鹤沉默了。
她怎么敢说是她想离家出走她要是敢说一个字,那她的腿还不被打断
见叶轩鹤沉默,叶术嘴角染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再者说,七皇弟你卖的画这么多,难免有出错的时候,要是你不小心将父皇的画和你自己的画混在一起了,那不就说得通了吗”
叶轩鹤眼眸半垂,抿了抿唇。
这怎么会出错呢应该不会弄混才是,她的画都在书房,而皇帝给的画都在库房里放着。
“不绝对不会搞错的,这一定是有人想陷害儿臣的。”叶轩鹤朝着叶术的方向看了眼,又磕头道,“父皇,儿臣不会的。”
叶术继续咄咄逼人,“既然七皇弟一再坚持没有卖画卷,那此事就暂且不提,那先去赌场玩了一下午,之后又去怡红院当兔儿爷的事情总不会有假吧”
闻言,叶轩鹤的怒气在一刻忽然就卡住了。
她顿了顿,“父皇儿臣是有苦衷的。”
皇帝阴沉着脸,“朕到是想听听你有什么苦衷”
叶轩鹤一顿。
怎么能说去赌场是为了给桓宜卿买小裙子,去怡红院当兔儿爷是为了去赚钱和捉奸的呢
叶轩鹤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皇帝冷哼一声,“能有什么苦衷朕看你就是太过顽皮”
“看来是以往朕对你太过纵容了”皇帝阴沉着脸,“朕这次要好好罚一下你”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网开一面。”叶术上前道,“儿臣想七皇弟也只是贪玩罢了,毕竟七皇弟年少。”
“什么年少”皇帝含着怒气,“朕像他这个年龄的时候,早在朝堂上处理政务了”
叶轩鹤眼眸半垂,没有说话。
“父皇息怒,”叶术笑道,“习性也不是几天就能改变的,七皇弟向来贪玩,儿臣相信七皇弟在以后会改过来的。”
见状,叶轩鹤心中一声冷哼。
惺惺作态,真是太让人恶心了
叶轩鹤忽然抬头,“大皇兄,那你呢”
叶术一愣,“我”
叶轩鹤直视着叶术,眼中没有一抹畏惧之色“你以为你做的阴沟事孤不知道吗”
叶术被这眼神看得一愣,竟有一瞬间的畏惧,可不过片刻,这种感觉便被他牢牢压在心底,不复出现。
叶轩鹤转过视线,“父皇,今早儿臣去卖画,偶然间竟抓住了几个想要谋害儿臣的混混,儿臣这一审问,竟然问出,让他们来谋害儿臣的竟然是大皇兄的得力手下。”
闻言,叶术脸色微微一变。
没用的东西没收拾叶轩鹤到叶轩鹤,竟然还被他抓住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等本王回府再处理你们这些杂碎
心中想了很多,但叶术面上却不显,他皮笑肉不笑,“七皇弟,凡是都要讲究一个证据,你这么平白无故地诬陷皇兄,可不太好。”
“证据”叶轩鹤冷哼一声,“孤是有证据的”
叶轩鹤从怀中拿出刚才几个混混的罪状书,“这就是证据”
皇帝看着那罪状书,皱了皱眉,威严道“叶术,这是怎么回事”
叶轩鹤,想要告本王,你再多吃十年饭再来。
“父皇,儿臣冤枉”叶术跟着就跪了下来,“儿臣一向兄友弟恭,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叶术脸色不变,“只是七皇弟会不会被这几人蒙骗了毕竟这几人只是几个不入流的混混,这些人为了能靠近权贵,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叶轩鹤怒了,“你是说这是孤伪造的”
“七皇弟,皇兄也不是这个意思”
叶术话还没说完,叶轩鹤接着道“那皇兄说不是说孤伪造,那这不就是承认了吗”
叶术一噎。
一切都陷入了僵局。
太监推门而进,小心翼翼上奏道“皇上,太子妃娘娘求见。”
叶轩鹤微微一愣。
那个妖女,她来了她知道孤被带进宫了
只是听见桓宜卿的名号,还未见到她的人,叶轩鹤就感觉从心底源源不断地冒出一股心安。
叶轩鹤的嘴角上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皇帝看了眼叶轩鹤,“宣。”
来人携带着一股清风进门,身型修长,气质卓然,一举一动间,都美得让人赏心悦目。
叶轩鹤抬眸朝门口看去。
二人的视线在这一刻交触。
桓宜卿眼眸含笑,让人如沐春风,纵是有天大的怒气在她面前也不由得平息了下来。
叶术亦朝来人看了眼。
这个女人,还是这么漂亮。
桓宜卿带着礼貌的微微颔首,神色中满是疏远的意味。
看着桓宜卿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叶术眯了眯眼眸。
只要一想到桓宜卿这样清冷的女人对他匍匐求饶的下贱模样,他心底就不断生出悸动。
桓宜卿,本王一定要的得到你。
叶轩鹤又不禁想道桓宜卿来干什么
是来帮忙的还是找叶术的
想到此处,叶轩鹤心中冷哼一声,她的脸又丧了下去。
桓宜卿规矩地跪了下来,“请父皇责罚。”
叶轩鹤
“是儿臣疏于管教,竟让东宫失窃,父皇御赐的画卷不知所踪。”
叶轩鹤一愣,原来,不是找叶术的
而此刻,叶术的脸色却变得僵硬。
怎么
连安排在东宫的人都被发现了
叶术这会儿不可谓不怒,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压下怒火,冷眼看着这一切。
皇帝脸色一沉,“详细说来,怎么回事”
“今日儿臣才得知,东宫的画卷少了一卷,而行窃之人,也抓到了。”
叶术眯了眯眼,他看向桓宜卿,那满眼阴鸷的神情暗示道桓宜卿,你若敢说,你想要的真相,本王绝不会绝不会让你知道。
桓宜卿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叶术,她依旧面向皇帝,“是府上的账房。”
“儿臣未能识人,让如此贵重的东西丢失了,是臣妾的过失。”桓宜卿又行了个礼,“请父皇责罚。”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倒也不是你的错。”皇帝脸色缓和了很多,他捋着胡须,“你们都起来吧。”
跪了很久,叶轩鹤的双腿都有点发麻,她站起身时脚下一软,身形跟着不稳。
一股柔却稳的力道忽然扶住了她的手臂。
叶轩鹤抬眸,便对上桓宜卿温柔似水的眼眸,“夫君没事吧”
叶轩鹤笑着摇了摇头。
叶术嘴角抽了抽,眼底深处的阴鸷愈发深沉。
“看来画卷的事情的确是误会,还望七皇弟别放在心上。”他开脱道,“只是七皇弟去赌场和去怡红院的事”
“殿下为何去赌场和怡红院。”桓宜卿顿了顿,朝叶轩鹤的方向看了眼,眸含笑意,“殿下是去惩治恶人的。”
叶轩鹤一愣,旋即点头道“对”
“刑部的赵天明和京兆府尹贪污腐败,官官勾结,滥用职权,在此前被殿下知晓,殿下为了处理他们,不喜冒险去这些风流之地。”
“这是他们的罪状书,请父皇过目。”
叶术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桓宜卿接着道,“父皇,儿臣愚笨,怕罪状书有什么遗漏之处,所以把人带过来了,父皇可让人再仔细审问一遍。”
闻言,叶术的脸色变得及其难看。
桓宜卿这个女人,是把他的路都给堵死了。
罪状书能伪造,人还能伪造吗
桓宜卿。
叶术眯了眯眼。
竟敢和本王作对,本王一定要得到你,然后再床上慢慢折磨你。本王倒要看看,到时候你还能是这幅模样
“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叶术强行压下怒气,他对叶轩鹤笑道,“看来是皇兄误会七皇弟了,皇兄这也是被人蒙蔽了。”
皇帝也是从皇子而来,其中的阴谋诡计看得清楚,他皱眉威严道“叶术,你不分青红皂白诬陷太子”
皇帝沉声道,“从即日起,禁足两月,好好在家反省”
谋害太子,罪当该死,皇帝其实倒也给了叶术一个脸面,没有提及此事。
叶术还想说什么,皇帝带着震怒地看了他一眼。
他只得闭上了嘴,“儿臣领旨”
皇帝皱眉,挥了挥手,“出去。”
等叶术走了,皇帝的怒气早就不见,他带着些许责怪道“你这孩子,刚才朕问你原因,你怎么不说呢”
叶轩鹤挠了挠头,“儿臣、儿臣”
“殿下是想给多做点成绩,让父皇知晓。”桓宜卿笑道,“夫君这段时间也及其努力,读书习武一天都没拉下。”
闻言,皇帝听得乐呵呵的,“不错,继续用功。”
“你刚刚说卖画是为了赚钱”皇帝道,“你要银子做什么”
叶轩鹤心虚地看了眼桓宜卿,“没、没什么”
皇帝倒也没追问,大手一挥,“宣旨,太子捉拿贪官有功,赏五千两。”
叶轩鹤眼眸一亮,“多谢父皇”
再说得几句话,整个御书房的阴郁气息都消逝不见,皇帝也难得这么开心。
看着一直笑的皇帝,叶轩鹤
这个妖女
对着孤施加妖术不够,还想给父皇施加妖术
出了御书房,二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谁都没有开口,唯有皇宫的静穆徘徊在二人周围。
想起刚刚桓宜卿在皇帝面前替她说话,据理力争的神色,叶轩鹤感觉心湖好像泛起了波澜。
她不动声色地朝着侧边看下去。
飞快地看了一眼之后,她就把头转到了前方。
桓宜卿的手白得如玉,指尖白皙修长,还是那么的养眼。
她悄悄地挪动着手指,朝着身侧靠近。
食指刚刚触碰到桓宜卿,还没来得及更近一步,一阵关心的询问声便在耳畔边响起,“夫君没事吧。臣妾听说有几个胆大包天的人想要害夫君。”
叶轩鹤飞快地收回了手,她有些心虚别开眼神,不和桓宜卿对视“孤、孤没事。”
落日的余晖播撒在桓宜卿的脸颊上,让她本就美得倾国倾城的脸更平添一份柔和的韵味,若说人间绝色,倒也不过如此了。
也不知是否是阳光照耀在身上的原因,叶轩鹤忽然感觉有点唇干舌燥的,她不由得咽了咽喉咙。
感受到叶轩鹤的凝视,桓宜卿温柔笑道“怎么了,夫君”
叶轩鹤回过神,她咽了咽喉,“没什么,你、你头上有个东西。”
说完,她伸手,轻轻在桓宜卿头上摸了一下。
旋即,叶轩鹤便如同触电一般飞快地收回了手,眼神中也满是局促闪躲。
桓宜卿一愣。
谁也没说话。
再次陷入了沉默。
“今日夫君在父皇面前很沉静呢。”桓宜卿转了个话题,“夫君不害怕吗”
“不怕。”叶轩鹤挠了挠头,“因为、因为孤想起你说过的话。”
桓宜卿一顿,“什么话”
“你说要是没有能力,是不能保护好对孤来说重要的人的。”
原本是这样么
小朋友还是那个小朋友,小朋友把她说的话都给记住了。
桓宜卿直视着叶轩鹤,清澈的眼眸,找不出一处隐瞒的地方。
桓宜卿压下心底的那一抹猜测。
说着,桓宜卿揉了揉叶轩鹤的头,温柔笑道“那夫君这次做的很棒呢。”
“走吧,快回东宫。孤饿了。”叶轩鹤幸福的笑道,“孤要吃你做的桂花糕。”
桓宜卿看着眼眸深处都是笑意的小朋友,温柔笑道“好”
大皇子一脸阴沉的回了王府。
见到来人,张阳上前抱拳道“王爷。”
“啪”
叶术猛地朝张阳扇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一点也不轻,张阳的脸上顿时出现巴掌印,嘴角也沁出血来,他垂下头,一声不坑。
“你是怎么办的事情”叶术怒不可遏,“本王让你收拾叶轩鹤那个傻子,你非但没收拾他,还让他抓到了把柄”
“是属下办事不力。”张阳下跪道,“请王爷责罚”
叶术只感觉胸中的怒气不断的上涨,他狠狠踢了张阳好几脚,仍旧感觉不解气。
他环顾四周,寻找着能让他消气的东西。
“王爷,这是怎么了”一阵女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来人一身雍容华贵,打扮得花枝招展,此人正是叶术的王妃柳从安。
柳从安扭动着臀朝叶术靠近,“王爷,生气伤肝,您消消气。”
“滚开”叶术挥手,不耐烦地甩开柳从安。
“王爷”柳从安继续靠了上去,“何事犯得着这么生气,您要是为了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柳从安眼神中满是勾引的意味,她的身体也在若有若无的蹭着叶术。
叶术眯了眯眼眸。
下一刻,他狠狠捏住了柳从安的下巴。
柳从安娇嗔道“王爷”
一想到桓宜卿对他宛如冰山一样清冷,而对叶轩鹤那个傻子就是截然相反,叶术就感觉心中的无名火一股股的升起。
叶术不断折磨着身下的女人。
“桓宜卿。”
“本王一定要在本王身下求饶”
叶术更加暴虐了,柳从安却不敢发出一句怨言。
事后,叶术才稍稍平息了怒气。
跟叶术夫妻这么多年,柳从安又怎么能感受不到叶术的怒气,她撑着有些劳累的身体,问道“王爷,到底是什么事让您这么生气”
“跟你说了有用吗”
叶术瞥了她一眼,便起身穿着衣服。
见人起身,柳从安急忙道“王爷、王爷,妾身虽然是女人家,但是臣妾也想替王爷想办法。”
叶术冷哼一声,“你能想什么办法”
见到人要走,王妃当即就从床上跑下来,她死死抱住叶术,“王爷您别走。”
叶术厌烦地扒开她的手,怒道“滚开”
“王爷王爷”柳从安不断呼喊。
叶术对身后女人的挽留他充耳不闻,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妃看着叶术走远的身影,手中的指甲紧紧陷入掌心她都全然不知。
女人看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眼眸中的嫉妒满得都快溢出来。
自从她生了世子,叶术便很少往她这里跑,但是却一个劲地往那些小妾房中赶。
她贵为王妃,必须要大度,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叶术把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往王府里带,她恨得快要发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好几个月来,是叶术第一次进入她的房间。
她原本满心欢喜的伺候叶术。
但全程,叶术都在念叨着一个名字桓宜卿。
以往,就算叶术的女人再多,跟她同房的时候也绝不会多说。
但是今天,她全心全意伺候他,叶术在床上想的竟然是另外一个女人
她眼中满阴谋诡计和嫉妒。
桓宜卿。
本王妃记住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补更,今晚还有一章哦
作者这么勤奋,难道不应该夸夸吗眼神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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