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后背贴上瓷砖, 冰凉水珠顺着脊背浅浅的凹陷滚落,砸到金属排水口上。
在水声中难以听清。
“对不起。”
他终于选择服软认错。
他低着头,刚才被压倒的脾气风吹不倒, 此时卷土重来。
怎么才能夺回与俞沉相处时的主动权
让蒋星说一句服软的话难得, 再逼迫下去恐怕就要逆反。
俞沉拉过他站到淋浴下。算作主动结束争执。
“不凉”
蒋星“凉啊”
“手给我。”
蒋星脑子里在打坏主意,乖顺地抬起手臂,轻轻拽了把俞沉“别生气了”
他去救陈薇时在泳池边上跪了一下, 膝盖红肿, 手上也沾上了脏水。
蒋星看着俞沉低头给自己抹泡泡的样子,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与其退缩,让俞沉主导节奏。倒不如主动出击打乱他阵脚。
泡泡流进下水道, 蒋星突然喊住俞沉“等一下。”
青年抬起头,眉梢沾着水珠, 微灰绿色的眼睛如同刚饮过水的大猫。
致命猎手正在休憩, 所有危险都埋在平静之下。
蒋星咬咬唇, 缓声道“不要生我气了。”
俞沉“嗯。”
青年虽然不再指责他, 但显然还是对蒋星贸然跳水的行为极其不满,鬼知道之后会用什么办法报复回来。
蒋星主动走近,热水滚过膝盖伤势有些许刺痛, 他心中微颤,紧张又兴奋。
俞沉输定了。
他小心翼翼地踮起脚, 搂上俞沉脖子。
俞沉眉头微蹙“你做什么”
“我只把陈薇当姐姐”蒋星小声说,带着埋怨和讨好。
“知道,下去。”
“你别生气啦。”
瓷砖很滑,蒋星不得不把大半力气靠到俞沉身上,拉得俞沉头都低下些。
俞沉瞳孔微缩,一瞬间几乎控制不住, 变回了黑豹形态的竖瞳。
少年带着水汽的温热双唇落在他脸颊,双眼明亮,星光闪烁,令人迷惑的爱意。
“对不起。”
双唇翕张,若有似无的气音。
俞沉不自觉屏住呼吸。
他心中理智的天平在告诫,不要相信蒋星。代表感性的灵魂却在颤抖低语蒋星对你也是心动的。
蒋星站回地面,脸颊淡红,不知是被热的,还是羞涩。
俞沉的理智知道那是诱人踏入陷阱的甜点。
然而知道与否,并不妨碍他逐步沦陷。
欺骗,有时需要被骗者的心甘情愿。
狭窄室内寂静,空气都因热水蒸腾的白雾带得缓慢起来。
直到蒋星打了个喷嚏,俞沉才把他推开,声音低沉“回家。”
比赛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工作组都要问责。蒋星借了工作服来现场帮忙,要是不走,一会儿平白多一堆麻烦。
陈薇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这事绝不会草草了之。
蒋星一笑“好。你去仓库拿件新衣服过来吧。”
更衣室紧邻着泳池仓库,里头有工作人员备用的衣服。
俞沉默默点头,拧干t恤穿上,走了出去。
对方心乱了。
感受到俞沉心绪,蒋星轻快地哼着歌洗头发。
许久,俞沉才敲了敲门,“给。”
“谢谢。”
二人收拾好离开更衣室,泳池看台的观众已经被请离,选手也送往急救室进行检查,只有工作人员紧闭着嘴,默默擦地。
外校的那位负责人面色发白,瘫坐在椅子上。
俞沉抬手拦住上前询问的志愿者,带着蒋星径直离开。
志愿者挠挠头,刚才怎么就被那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吓到了
不过蒋星也不在名单上,干脆就放个水先让他走吧,后续有需要再找回来。
管家听说蒋星跳水救人的事,急得连连嘱咐俞沉赶紧陪蒋星回去,说找了医生上门检查。
蒋星鼻子有点塞,他揉揉鼻尖,“哪有那么严重。”
说完就又打了个喷嚏。
可真等走完绕城高速回到家里,蒋星只能恹恹地被俞沉半扶半抱着走了,皮肤发热,肌肉酸痛无力。
管家正站在门口,见此更是心疼,上前想要扶一把。
俞沉“没事。”
他侧首对蒋星道“我抱你起来。”
“嗯。”蒋星发出浅浅鼻音,累得不想开口。
身体代谢掉救人时分泌的肾上腺素,这会儿可不好受。
家里没别人看着,俞沉干脆横着抱起他,让蒋星能在自己怀里选个舒服的姿势,大步往楼上走去。
管家惊讶于两位少爷突飞猛进的关系,很快被担忧压下去,快步跟上。
医生正在屋内等候,他身边还带了自己的助手兼学生。
俞沉视线在助手身上停顿片刻,对方有些眼熟。
蒋星“陈河”
年轻助手又惊又喜“蒋星”
医生看向他,眼神警告他不要乱喊。
俞沉皱起眉,放蒋星到床上,裹上被子保暖。
陈河心里好奇得要命,给老师递东西的动作也格外迅捷。
量过体温,医生道“蒋少爷,张嘴让我看一下喉咙。”
蒋星没力气,嘴巴张不够能看扁桃的程度。医生不好对这位蒋家捧在手心上的少爷用压舌板,只得说“再张开一些。”
蒋星下颌发酸,人生着病控制不住委屈,不想动了。
俞沉轻轻掌住他下颌,安慰道“放松。”
这回顺利了,医生快速开了几种药,“低烧。蒋少爷年轻,就不输液了,免得滥用了以后紧急情况不好使。”
俞沉“多久能降温”
“被子不要盖太严,每半个小时在关节处擦擦酒精,很快就下去了。”
医生道,示意陈河拿装着酒精棉的玻璃瓶,“多补充蛋白质,淡水鱼就很好。调料少放,免得炎症加重。”
管家一一记下,立刻让人送鲜活的水库鱼过来。
俞沉跟着医生去写处方单,陈河忍不住问“你怎么生病了”
蒋星抱紧枕头,小声说“跳泳池救人来着。”
陈河惊呼了一下,引得俞沉回头看他。
他有点怵这个不爱说话的青年,赶紧压低声音“你太勇敢了,好好养病,很快就不难受了。“
陈河性格大概有些婆婆妈妈的唠叨,不过蒋星被他夸得心里舒畅。
俞沉就知道说他做得不对。
蒋星露出个浅浅笑意“谢谢。你是张医生的徒弟吗”
“嗯。”陈河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脸,笑说“我今年就毕业了。”
“真好啊。医生都很厉害。”蒋星道,“如果需要实习的话,你联系我吧“
陈河心跳加快,手心汗湿。
蒋星不像爱打空头支票的人,自己真的有了进他们家医院的机会
俞沉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站到陈河身后,道“可以了。”
张医生“我们就不打扰了,如果夜里温度升高,立刻打我电话。”
说罢,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对陈河招招手。
陈河感谢的话还没说,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
管家安排晚餐去了,屋内骤然空下来。
俞沉握着酒精棉瓶子,眼神莫测。
蒋星被他看得心虚“怎么啦”
他果然不能信任蒋星。
小少爷一辈子都顺风顺水,心软又多情,尤其看不得有才华的年轻人受困。
白落云也好,席德也好,蒋星总是在对方窘迫的时候伸出援手。
现在,是又要有个未来的医生了
蒋星犹豫片刻,手臂掀开被子去拉他,“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他小声说“小气鬼。”
俞沉勾了勾唇角,眼中没多少感情。
“擦酒精。”
“哦。”
冰凉的棉片落在手臂内弯,蒋星先是被激得一躲。
“别动。”
酒精推开,一直发热的身体得到些许慰藉。蒋星不再躲闪,靠着俞沉肩膀“谢谢。”
俞沉打定主意不和他深入交谈,拉上窗帘,说“好好休息。”
青年消失在阳台门后,估计是顺着回他自己卧室了。
生病了又没人抱,蒋星想生气都乏力,抱着枕头疲倦地闭上眼。
小俞怎么不抱抱我们星星生气jg
盲猜一个被亲乱了心嘻嘻
戴鹏清放下望远镜,对身侧中年人淡淡一笑“你球打得比我好。”
“哈哈,你比我年轻几岁,经验少嘛。”中年人得意笑着,随手扔下高尔夫杆,“那块地怎么样拿下了”
戴鹏清脱下护腕,他今天穿着白色的高尔夫服,整个人年轻许多。
与他说话的,是俞顿的堂兄俞鸿潍,在公司里权力不大。只一项优势,消息灵通。
而且对方与俞顿关系微妙,很乐意与戴鹏清互通有无。
戴鹏清“拿了,割掉我一块肉。”
他随口开着玩笑,“之前你不是很忙怎么突然有空找我打球”
“别提了。”俞鸿潍肥短手指一挥,“俞顿最近重整董事会,我被打发个闲差,以后可以躺着数钱咯。”
话是这么说,他语气可听不出高兴。
人的欲望无止境,站到他这个位置,还是想继续往上攀登,揽下更多实权。
说罢,俞鸿潍状似无意道“说起来,公司调了好几个人去海外。”
戴鹏清是何等人精,反问“哦去了哪”
“你去哪,他们就去哪。”
戴鹏清眯起眼,微微一笑,仍是风度翩翩。
“知道了。”
俞鸿潍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你老哥我对你耿直吧以后可别”
戴鹏清电话响起,俞鸿潍看了眼备注“哦,工作啊,这可不能耽搁了。”
明明上头写的是助理名字,俞鸿潍却一眼看了出来。
戴鹏清面上不显,心里厌烦至极,不由更想念那个永远纯白的少年。
只有他对待自己没有目的。
助理“老板,蒋星出事了。”
“什么”戴鹏清握紧扶手,背不自觉挺直,看得俞鸿潍好奇无比。
“您别急。”助理被他骤然提高的音量吓了跳,“已经没事了。就是今天他们学校游泳比赛,陈薇小姐”
他简略说了遍情况,戴鹏清这才放松身体“现在怎么样”
“回家了,有医生去过,这周都请了假。”
戴鹏清“昨天家里烧的什么”
助理“您知道白落云吗”
戴鹏清皱起眉“那是谁”
俞鸿潍给湖中扔去把饲料,引得天鹅拥挤抢食,悄悄听着对话。
蒋星那不是蒋若楠的儿子戴鹏清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助理“一个新锐画家,和蒋少爷关系不错。生日时送了幅画,昨天被俞沉烧了。”
戴鹏清皱起眉,“我知道了,给他家打个电话,我晚上去看看他。”
“明白。”
俞鸿潍坐直身体,“一起吃饭”
“不吃了。”戴鹏清笑说,“家里小辈生病。”
“小辈,哪有你照顾他的道理。”俞鸿潍道,“算了,去吧去吧。”
戴鹏清终于告别对方,先是驾车去了餐厅。
餐厅今日无预定,侍者随口和席德交谈“你都连上好几天了吧不休息”
席德挂好酒杯,温和一笑“准备之后休个长假。”
侍者“那挺好”
预定电话响起,侍者道“您好戴先生好的,好的,您过来直接取就好。再见。”
席德动作一顿,紧盯着侍者“戴先生要来吃饭”
对方之前很少来这里,毕竟和他同辈的商人都喜欢喝白酒。也就是最近几天,带着蒋星来了两回。
侍者“不是。戴先生要定一盒司康,少糖少油的。”
“拿走”
“对,”侍者突然想到什么,靠到吧台上小声说“肯定是给他那个小情人定的。”
“情人”席德失笑,“戴先生又有新欢了”
“你见过的,就前两天吃饭那位。”侍者笑说,“美吧我看着人家也就十八九岁,戴先生可真是”
席德笑意收敛,动作也开始漫不经心起来,“可我听说,戴先生是那位少爷的叔叔”
“干叔叔嘛。”
席德挂好最后一只酒杯,“我去做司康。”
他转到更衣室内,悄悄锁好门拨出电话,低声说“你不是说蒋星单身”
对面说了什么,席德声音更加焦躁“签证续不下来,我下周就要滚蛋了,想想办法”
“好,我再试试。”
席德挂断通话,出去做好戴鹏清要打包带走的司康,心中一动,大着胆子在盒子里放了张手写卡片。
他压着胸口平复心跳。如果被戴鹏清发现,他立马就要滚蛋。
但他不得不赌一把。
侍者去车库送完东西回来,并没有异常。
席德松了口气。
他没告诉蒋星自己有犯罪记录,导致工作签证一直续不上。
蒋星性格善良,但不傻。席德要是直说,恐怕对方会让人把事儿查得清清楚楚,那样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了。
席德揉了揉手背,感觉内心的暴力冲动又濒临爆发了。
晚上去趟俱乐部吧。
戴鹏清工作繁忙,还得抽出时间应酬,根本不会多费力气去看看司康里头有什么。
不过想到蒋星,他心情明朗些许,不知道对方病得严不严重
蒋星半梦半醒间,房门咔哒开合,沉默的影子走到他身边。
额头上的手掌凉凉的,很舒服。蒋星睁眼看见俞沉,“抱一下”
俞沉没抱他,掀开被子抹酒精,完全公事公办的派头。
换了平时,不抱就算了,蒋星又不是非俞沉不可。但生病的人总有特权耍脾气。
“俞沉,抱。”
趁着俞沉给他擦膝弯时,蒋星踩住对方手背,“抱。”
俞沉眼眸一沉,仍是没动手,反而把小猫扔到了蒋星怀里。
小猫钻进被子口,担忧地舔蒋星下巴。
“你比他好。”蒋星搂住猫,“他讨厌死了。”
小猫煞有介事地点头。
俞沉“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蒋星故意说,“不舒服。”
俞沉说“戴鹏清晚上要过来。”
他眸光微动,带着讽刺笑意说“你还得和人对戏。”
回应他的是飞起的枕头。
“出去。”
晚餐蒋星就在床上吃了,白盐白味的清蒸鲈鱼,要不是鱼好,根本吃不下去。
吃过饭便恢复了些许力气,蒋星干脆靠在床头逗猫。
羽毛铃铛轻响,小猫撅着屁股趴下,双眼紧盯着逗猫棒,一个猛子扎上去
它故意扑歪,让蒋星能及时偏开逗猫棒。
他以为自己骗到了猫咪,就会喜爱地亲亲它脑袋或是小爪子。
小猫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逗猫棒有什么意思,蒋星亲亲比较重要。
他俩玩得开心,俞沉就借了蒋星的桌子看文件。
本来俞沉还能专注,后来床上一人一猫直接进化到抱胸口亲,他不得不放下鼠标,“不累了”
蒋星不理他,把脸埋到猫咪胸脯的毛毛里蹭。
俞沉表情微妙。
他想起蒋星摸自己真身的时候,也喜欢揉乱黑豹胸腹的软毛。
触感源源不断从小猫身上共感给俞沉,他曲起手指,终于忍不住走到床上拎走小猫。
“睡觉。”
小猫四脚乱蹬,激情抗议。
蒋星“你别拎它。疼。”
俞沉终于忍不住,说“疼个屁。”
蒋星一愣,随即惊奇地上下打量俞沉“你还会这么说话啊。”
语气之讽刺,令人无奈。
俞沉败下阵来,扔开小猫,抱他入怀。
“好了。”
蒋星平静下来,过了会儿才抬手环住俞沉的腰,“烦人。”
小猫想点根烟。
工具猫本猫是也。
车辆驶近庄园的声音打断两人拥抱,蒋星起身穿鞋,“戴叔叔来了。”
俞沉怀抱突然空落下来。
蒋星背影已经消失了。
戴鹏清来时对着镜子里整理好了行头,一身黑灰风衣,身上只喷了很少的冷调香,不会让病人闻了难受。
他看见蒋星下楼,“怎么起来了,快回去。”
蒋星“戴叔叔是客人嘛。”
戴鹏清失笑“别这么见外。”
他递过司康盒子,“淡味的,晚上饿了可以试试。”
蒋星看到餐厅的外带盒,突然想起戴鹏清不明不白的态度,脸色微白。
见他动作僵住,戴鹏清轻笑道“别紧张。”
戴鹏清上前抚摸蒋星额头,冷淡的香水包裹住蒋星,让他浑身不自在。
尊敬的长辈突然跟自己表白,怎么想都别扭。
“还有点热,”戴鹏清道,“上楼躺着。”
蒋星无奈,只好回到卧室,谁知俞沉竟然没走,还在书桌那儿写作业。
戴鹏清皱眉道“走错了”
“没”蒋星走到俞沉身边,小声说,“你先回去吧。”
有外人在,俞沉没有逆着蒋星来,带着东西出门,与戴鹏清擦肩而过。
戴鹏清上下审视着他,而俞顿这个沉默瑟缩的亲儿子只敢低头经过,连问好都不会。
他随意看了眼俞沉手中的纸,上头文字一闪而过。
戴鹏清没有在意,晃眼就忘了上面是什么。
蒋星躺回床上,小猫窝在他枕头旁,静静摇着尾巴,紧盯戴鹏清一举一动。
戴鹏清在床边坐下,调暗台灯“怎么让猫上床。”
“它很干净,香香的。”
戴鹏清“你总是心软。”
这话平时听着没什么,可经历了戴鹏清表白,里头的宠溺听得蒋星浑身冒鸡皮疙瘩。
他强笑道“哪有。”
蒋星陷在软软的枕头里,面庞无害而柔软。
和外面那些豺狼虎豹简直有天壤之别。
戴鹏清看着他,忍不住想象,如果自己和蒋星住在一起,那每天回家都会轻松愉快。
少年会在书房或是客厅等自己,开一盏昏暗的灯看电影。然后在听到门铃声的时候跑过来,开门,拥抱他,吻他。
会询问自己今天工作是否顺利,会说他在学校里的趣事。
戴鹏清想,即便是最无趣的问题,从蒋星嘴里问出来,也能让他耐心回答。回抱、回吻、然后在夜里占有他。
想象越美好,现实就越是冷酷。
蒋星“您在想什么”
他带着病容,疲倦而苍白,却仍是关心戴鹏清。
对,就是这样。
戴鹏清心神动摇,过界地俯身,两人的距离是如此近。
蒋星什么都不懂,只要自己主动一些,对方就会落入自己手中。
小猫背毛炸起,低吼警告。
但它太小了,别说吓退戴鹏清,甚至都得不到一个眼神。
太近了。蒋星偏开脸,“怎么了”
戴鹏清声音柔和,“手感受不准,我看你有没有发烧。”
蒋星眼帘低垂“温度计就在床头柜上。”
“嗯。”
戴鹏清应了,却没起身,反而更近了些。
“蒋星,”他说,“我知道你害怕。”
少年睫毛轻颤,不说话,因紧张而咬了咬唇,殷红水润,仿佛在无声邀请。
“但我是你最熟悉的人之一,”戴鹏清靠近他,“你不用怕我。”
就在戴鹏清将要亲吻他时,卧室门被推开了。
蒋星猛地转过头,背对着他。
戴鹏清面色不虞,缓缓起身“不知道敲门吗”
是俞沉。
沉默寡言的青年走了进来,第一次与戴鹏清正式交流。
“蒋星该吃药了。”青年面无表情,“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出趟门,晚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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