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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杨丁兰的突然大哭,让所有人都懵了。

    卫瑾幼盯着她痛苦,却依然不会改的双眼看,暗叹了一声,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其实要是杨丁兰不做无用功,她是可以在省城待下去的。

    不说她自己,就说原主那个变态。以变态的心里,不管她在不在省城,杨丁兰都是用来衬托她真善美的存在,她不会放任她不管,更不会让她落魄。

    再说回她自己,杨丁兰跟她无冤无仇,要不是杨丁兰心生恶意,想毁她现在的人生和家庭。卫瑾幼也做不出伤害别人的事。

    即使她是变态的跟班。

    可一切都让杨丁兰自己毁掉了。

    这怨不了别人。

    杨丁兰哭得伤心,更哭得让人烦躁。

    大人不敢说话,但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谭定和蒋孝男就快忍不住了。

    他们两人的性格都是直来直往,他们觉得卫瑾幼这个受害人都没哭,杨丁兰这加害人却哭了,着实令人厌恶。更是觉得杨丁兰是想装可怜,想推脱责任。

    忍了忍,不过两秒的时间,两人就忍不住了。

    谭定先说话,他冷嘲热讽的道“现在才知道哭刚才拉着我说瑾幼的坏话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掉一滴眼泪”

    “对了爸谭主任,我也是人证。”

    “我今天呢,无聊,就带着小我的小伙伴四处走走,看看风景,就听到有人说我们家瑾幼为了一个男人下乡的狗屁事。你知道我性格的,最见不得别人说我们家漂亮小瑾幼,于是就找过去了。”

    “这个女人吧,还有点心机。跟我说的话,也没说得那么明显,就是话里带着刺的讽刺我们家瑾幼。”

    “可她也不看看,她身上穿的,手里带的,哪一样不是我们家瑾幼看她可怜,送给她的。”

    “她倒好,毒蛇都没她这么恩将仇报。反咬起人来,不要太难看。”

    谭定小眼睛一转,转到赵副主任身上,“赵叔,您看,我也是证人之一,要是您有什么需要我作证的,您放心,就是我不睡觉不吃饭了,我也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前面的话还好好的,到了后面,卫瑾幼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还是老子了解儿子,听完谭定的话,谭主任一巴掌给臭小子糊过去。

    啪

    “会不会说话的”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是这样用的吗”

    谭主任觉得丢脸,糊完谭定后,见蒋孝男也站出来,疑惑的看着她。

    谭主任对小姑娘的宽容度,比臭小子强。

    谭主任“男男,你有什么要说的”

    蒋孝男看到谭主任糊了谭定一巴掌手,其实有点想退缩,想否认。

    但是吧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死对头,见死对头皱着眉头盯着杨丁兰,以为她在伤心了。

    于是咬咬牙,点头,“我,我,我也是人证。我是第一个人证。在杨丁兰说卫瑾幼坏话的时候,我就躲在背后偷听。”

    她完全没觉得在背后偷听有什么问题,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让众人一阵无语。

    不过谭主任却是觉得有点安慰。

    四家的小孩是什么脾性,他们这些做家长的都知道。

    最大的那几个小孩,倒是相处融洽。唯独小的这几个,小打小闹总是不断,谁也看不起谁。

    尤其是蒋孝男和卫瑾幼,这两人就好像水和火。谁看到谁就想要灭了对方,让他们这些做家长的十分的头疼。

    现在好了,经过这一次,他们似乎都长大了。

    挺好的。

    谭主任脸上不显,没点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反而把问题推回给赵副主任赵坚白。

    “胡闹”

    “你们两个待一边去。”

    “不好意思赵主任,这两个小孩年纪小,让您见笑了。”

    谭主任赔笑,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他们年纪小是小,但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您放心,他们不敢说谎。您看,这事”

    赵坚白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来之前以为只是庄家的事,多少有点怠慢。但现在谭主任都出面了,还有他刚才喊举报的小姑娘,似乎喊了一声卫家丫头。

    卫蒋谭庄四家,在羊城是一大势力。虽然现在慢慢收起了锋利,羊城冒尖的也不是这四家了。但这四家底蕴宏厚,更别说这四家的主力都身处各种位置上,要是得罪了,可不是他一个副主任能搞定的的。

    但同样,要是他帮忙摆平这事,那他以后

    如何选择,赵副主任都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怎么做。

    “谭主任严重了。”

    “这本来就是我们就是我们的职责。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爱国青年受罪。”

    “我们马上调查,在小同志下乡前,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就麻烦赵主任了。”

    “有空过来喝茶,或者我们找个时间去吃个早茶”

    “我都很久没跟这几个孩子的父母出来喝一餐早茶了,要是您有空,我们一起吧。”

    赵坚白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开满了花。

    两人握手时,在场的都知道,这是妥当了。

    而杨丁兰也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检查队的人又问了杨丁兰几个问题,就立马离开。他们并没有把杨丁兰抓回去,反正都是早晚的事。为了节省时间,赵坚白用带来的人手展开调查。

    检查队的人一走,知青办的两名同志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碍眼了,找了一个借口,急急忙忙的也跟着走。

    很快,知青办大厅就只剩下卫瑾幼、蒋孝男、谭定、庄宁,谭主任和后来过来的庄家大哥庄北。

    庄北一直没有说话,等所有人离开了,他才来到了卫瑾幼的面前。

    庄北有点高,大约一米八八的样子。现在的卫瑾幼还没完全成长起来,堪堪过了一米六,还是一个小矮子。

    庄北的性格跟卫瑾幼记忆中的大哥卫修文有点像,庄北是公安,她大哥卫修文是军人。两人都是不怎么笑的人,长相严肃。要是以前的卫瑾幼看到他们,绝对会怕,会遁走。

    但是现在的卫瑾幼

    她疑惑的抬头,问“庄大哥”

    庄北眼里闪过意外,不过他脸部肌肉并没有变动,他反问道“怕了”

    “不怕。”卫瑾幼是真的不怕。

    这一世身份比她在二十一世纪要厉害得多。加上她并无过错,所以她一点也不怕。

    庄北要安抚的手,顿了顿。他捏了捏手掌心,默不作声的把手,藏在了背后。

    他嗯了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卫瑾幼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声音里藏着调侃。

    “嗯,那我就不跟你回家了。”

    “谭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谭主任“走吧,走吧。我晚点把他们带回家。”

    回家

    卫瑾幼眨了眨眼,眼看着庄北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大门口。她猛地想起,变态原主擅作主张下乡的事,她还没跟家里的几位说。要是她就这样回家了,她绝对会被老母亲往死里揍的。

    卫瑾幼惊恐了,终于知道怕了,尔康手,“不不不,庄大哥你别走啊”

    “晚了。”庄北挥挥手,眼里划过笑意,潇洒的消失在了大门口。

    只留下卫瑾幼一脸见鬼的模样。

    说好的严肃面瘫了

    “我大哥,是个心机佬。”庄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站到了卫瑾幼身边吐槽自家大哥。

    卫瑾幼怨念的转头,颇有你为什么不早说的埋怨。

    庄宁被她盯得有些心虚,立马挪回了椅子上装睡。

    谭主任见这帮孩子,到了现在还一副天塌下来无所谓的样子,一阵头疼。

    他觉得还是要跟卫瑾幼的老父亲卫伟晔说一下,不然真的等到了结果出来,卫家这小丫头,绝对免不了一顿藤条焖猪肉。

    他叹气“你们都给老子好好的待着,等我处理完事情,一起回家。”

    谭定倒无所谓,挥挥手就让自家老爹自己决定。

    蒋孝男吧,她是想走的。毕竟她把卫瑾幼当了六七年的死对头,一下子变好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又看了看杨丁兰,她怕卫瑾幼又像之前一样,被杨丁兰随便说两句,又原谅她。

    这事太严重,她不相信卫瑾幼的脑子,她没有说话,默默的留了下来。

    至于庄宁就不用说了,他爹妈都在部队,最近他哥把他留在谭家。谭定去哪里,他都会跟着的。

    知青办大厅的人,一下子少了大半,变得静悄悄的。

    杨丁兰还在哭,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知道自己大喊大叫没用,摊在地上默默的流着泪。

    卫瑾幼有点无聊,又有点不怎么真实的感觉。

    她到现在都难以相信,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哦,不对,变回了自己。

    她眼神发虚,视线在这个极富年代气息的知青办大厅游走。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杨丁兰身上。

    此时八月初,正处于夏季。她一身洁白衬衫,还穿着一双半新半旧的皮鞋,手里还带着手表。

    说真的,要不是知道杨丁兰出身在普通的工人家庭,按照现在杨丁兰的这一身穿着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个主任家的小孩呢。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身上穿的,平时用的,都是卫瑾幼给的。

    卫瑾幼突然好奇,她也不懂得隐藏,懒洋洋的问“杨丁兰,你是怎么做到,穿着我给的衣服鞋子,带着我给的手表,来陷害污蔑我的”

    “你不觉得良心会痛的吗”

    杨丁兰流出的眼泪,停滞了一下,或许是觉得没有希望了。她冷笑道“你也配跟我谈良心”

    卫瑾幼“为什么不配”

    “你虽然是我的小跟班,平时虽有骂你几句。但在不伤害你身家性命的前提下,我给了你穿,给你吃,比你那无良的父母还要用心,我为什么不配”

    “说真的 ,要说我与你父母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只是你的父母生了你,而我养了你。”

    讽刺的话,谁不会。

    卫瑾幼的更高级,直接比喻成了杨丁兰的父母,直接把杨丁兰的脸往地上踩。

    杨丁兰气得脸都扭曲了。

    这个卫瑾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怼人了

    杨丁兰想不通,狠毒从眼眸闪过,她疯癫道“卫瑾幼,你别得意。”

    “你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过去了”

    “你找到杨宽,洗净污名又怎样”

    “你做过的孽,你忘记了,可有人还没忘记。”

    “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

    “而我,也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