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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纪沉鱼的漫漫求婚路(二)
    舒心a的产品正式投入市场, 纪沉鱼借着这个借口,和贺言舒一起回了趟国。

    他打算先去小凉村那个试点看看,再去贺霆东的医院。

    小凉村地处偏远, 还跨了省, 他以前坐车过去,觉得转车实在折腾,不如他们自己驾车去。

    纪沉鱼开着车、载着贺言舒在高速上跑, 放着轻松惬意的民谣, 路边风景清新怡人,两人的心情都前所未有的开阔。

    “言舒,以后我们去自驾游好吗世界各地的好多好地方, 我都想和你一起去。”纪沉鱼兴致很高,握着方向盘忍不住跟着音乐哼起来。

    贺言舒在一旁微笑“听你的, 别开太快就好。”

    纪沉鱼笑着说“没超速, 我控制着呢,再说了我一个人在车上死就死了,现在载了你,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乱来的。”

    “纪沉鱼,别说那个字。”贺言舒的脸色冷下来。

    “好嘛好嘛,说一下又不会真的死,我们信奉唯物主义无神论的贺医生怎么还迷信起来了”

    “你还说”

    “错了,不说了”

    纪沉鱼刚服完软, 他的手机便响了。他专心开车不方便接,便对贺言舒道“亲爱的, 帮我接一下。”

    贺言舒很自然地拿起来要搁从前他一定会以不窥探他人隐私为由拒绝,可纪沉鱼给了他充分的信任,现在纪沉鱼对他来说完全没有秘密, 纪沉鱼的手机就跟他自己的一样,随便拿随便用。

    “嗯是姑姑”贺言舒有些惊讶地接听,“姑姑”

    贺念秋没听出贺言舒的声音,还只当是纪沉鱼“沉鱼啊,你们出发了吗叫言舒开车小心点,我查了路况,你们今天走的那条有点堵,别和人家起冲突啊。哎,你们回去,我真是担心得几宿没睡着。”

    一向乐天的姑姑也会担忧人贺言舒刷新了对姑姑的印象原来只要是长辈,小辈出门都会操心的。

    贺言舒道“姑姑,我是言舒,我们出发了,会小心的。”

    “是言舒啊,沉鱼开车”贺念秋有点吃惊,“那你可更得看着他点,这孩子冒冒失失的,撞到人就不好了。”

    “好,我会在旁边提醒他的。”贺言舒无奈道,真不知道他姑姑是担心他多一点,还是担心纪沉鱼多一点。

    “行,到休息站之类的地方你们就换着开,别让他一个人累着。”

    “知道了。”

    挂了电话,贺言舒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纪沉鱼“为什么姑姑找我,不打我的电话直接和我说,而要打你的电话”

    纪沉鱼干巴巴地笑“可能觉得你在开车吧。”

    “是么可我看她和你聊天比和我频繁。”

    “哎,你们亲姑侄之间,有些话不那么好意思说嘛,就由我来做你的第一代言人”

    车子非常艰难地开进小凉村,轮胎上沾满了密密麻麻的泥点,车身还被树枝划伤了好多条痕迹,看得贺言舒这个强迫症有些心疼。

    “新车都变成旧车了。”他道。

    纪沉鱼却不在意地将他一揽“没事啊,我倒觉得蛮酷的。”

    “纪沉鱼,过几天去谈生意,不准开这辆车去。”贺言舒道。

    “这有什么,谈生意的怎么可以以貌取人。”纪沉鱼倔道。

    “真的别开,开出去丢人。”

    “不丢人,这就是我的车,我要开”

    “小家伙,人活在世上,有些面子功夫是非做不可的。你的脸这么有卖相,车子没有岂不是很掉面儿”

    一道低沉有磁性的男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两人的争执,纪沉鱼望过去,只见有两个男人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

    说话的那个趾高气扬,微卷的额发和高轩的眉目十足的贵气,他身旁的那个男人却沉静如竹,一双狭长的凤眸美不胜收。

    纪沉鱼卷起袖子,作势要去打架“你叫谁小家伙”

    安静的男人上前一步挡住他,说话的男人仗着有人护,变本加厉“哟,头发怎么短了,以前不是长发吗现在只有个小兔尾巴了。哦,听说你脑子坏掉了,做手术得剃头是吧。”男人说完,邪性地笑了笑。

    “我要留就留,要剪就剪,关你什么事”纪沉鱼道。

    他当初剪,是因为想断了和贺言舒的回忆,现在留,是想续起和贺言舒的缘分,外人是不会懂的。

    “那你家猫扔在我那儿,是不是也不关我事”男人挑眉,“我可以把它们丢了”

    “沉鱼。”贺言舒叫住了张牙舞爪的纪沉鱼,抱歉地上去打招呼,“叶总,嫌雪,沉鱼不知道我们认识,不是故意争吵的。”

    “贺医生,好久不见。”叶隋琛笑笑,方嫌雪跟着道“言舒,真巧。”

    “你们这是”

    “晓月说院子里的菜正丰收,请我们过来摘一些,顺便可以聚聚、散散心。”方嫌雪道。

    纪沉鱼却绕在叶隋琛的话里出不来,对贺言舒道“言舒,他们说什么猫”

    贺言舒满脸惭愧“当初我出国,把可乐和雪碧交给他们养,直到现在也没接回来。”

    叶隋琛是个直性子,看着纪沉鱼这样儿就想骂“我真烦透了你这种没责任心的主人,管不了就别养那两只跟蒲公英似的,你看看我这件黑内衬,都快成白毛衣了”

    纪沉鱼扑哧一下笑出声,被贺言舒瞪了回去,他吐吐舌头“对不起,我笑点低,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笑完沉默了几秒,认真道“给你们添麻烦了,当初是我没担当,把一堆烂摊子丢给言舒,以后不会了。我现在就把猫接回来。”

    “想丢就丢,想要回去就要回去,你当我是托管的啊”叶隋琛骂了一句,纪沉鱼马上退回去抱着贺言舒。

    “言舒,你朋友好凶。”纪沉鱼委屈道。

    “要不,你给晓月帮忙去别在这里了”贺言舒两边夹着为难,提议。

    “那好吧。”纪沉鱼瑟缩着溜进厨房。

    贺言舒向叶方那对儿道明了自己和纪沉鱼的来意,和他们坐一块儿喝茶。

    “就纪沉鱼那性格,要不是你老婆,我早把他打十来顿了。”叶隋琛翘着二郎腿,吐着茶沫道。

    他这人就是有点双标,小美人使使性子没啥,但男主人就必须能有承担起家庭的能力。

    方嫌雪帮叶隋琛剥了几个葡萄喂到他嘴边,一切的呵护都是自然而然“说实话,你会和他走到一起,我也很意外。”他顿了顿,笑道“纪沉鱼不是你欣赏的那类性格。”

    方嫌雪的话可以说是很委婉了,事实上他对于贺言舒这个朋友,一直是存有敬意的。

    两人在s大相识,对文学都有很深的爱好,也时常在球场上切磋。他们交往不深,却三观相投,无关情爱,只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在他眼里,贺言舒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而且和他很有共同点。

    他们同样严于律己、明哲保身,可贺言舒和他也有不同他是清高自洁,贺言舒却常伸援助之手。

    他很尊重贺言舒,因为他知道,像贺言舒这种人行走于世,注定要承受许多额外的痛苦。

    如果说他的痛苦来自于不愿被世界的污浊沾染,他尚且可以通过躲避达成目的,那贺言舒的痛苦就是不可避免的。

    他曾经和贺言舒开玩笑地谈起过电车难题,救一个人还是救一群人的老掉牙问题。

    贺言舒那时笃定地说“都要救。”

    “都说电车难题难选,可我活了这么大,一次都没碰到过。”贺言舒说。

    “每个需要帮助的眼前人,都要救。”

    这样一个温柔强大的人会欣赏什么样的品质

    在方嫌雪的预想里,贺言舒偏爱的性格一定离不开这样一些词汇正义、包容、坚定、自强。

    而纪沉鱼显然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顽劣、小气、动摇、怯懦。

    不过方嫌雪一直都觉得,贺言舒是超凡脱俗的,他会对旁人苛刻,对贺言舒不会。

    正因为贺言舒选了一条非常难走的路,所以沿途的一切抉择都变得情有可原。

    叶隋琛哼笑一声“他把整个纪氏当嫁妆,倒也可以勉强接受。”

    方嫌雪无奈地看着他笑琛哥总是这样,在人前世故社会得不行,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叶隋琛是在为贺言舒担心。

    贺言舒淡淡笑着,看向厨房里忙活的人“纪沉鱼他确实有很多缺点。他总是任性,像小孩子一样争抢吵闹,还不爱讲道理,胡搅蛮缠、撒娇耍狠。”

    “不过那是在我面前的样子。”贺言舒低头抿唇,想到纪沉鱼处理公务的气场,“我不在的时候,他比谁都睿智果决,能独当一面。”

    “白果炖鸡来啰”三人聊到一半,纪沉鱼将一个砂锅端上木桌,鲜味马上飘进了所有人的鼻子,“我还上网查了食谱,自制了白果奶茶,这次保证不翻车,你们来尝尝啊。”

    叶隋琛放下二郎腿,摸摸下巴,对贺言舒道“这么看起来,他又有点眉清目秀,不是百无一用的废物了。”

    吃完饭,叶隋琛和纪沉鱼在田埂里支了张桌子下象棋,贺言舒和方嫌雪站着聊天。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贺言舒笑着看方嫌雪“就连掉书袋这点,也是久违了。”

    方嫌雪看了后面的两人一眼“你说找到令你行妨的难得之人,是幸还是不幸”

    贺言舒瞥了他一眼道“彼此彼此。”

    纪沉鱼是软肋,但也是他的铠甲,他们会互相扶持,越走越远。

    方嫌雪跟着笑了起来也是,叶隋琛对他来说,确是惹他心发狂得厉害。

    如果人为了保护自己走每一步都要斟酌考虑、权衡得失,那人生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落子无悔,你怎么还连悔几步”叶隋琛的大嗓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明显。

    “刚刚那几步我没想清楚嘛,不算不算”纪沉鱼耍赖成性。

    “操,还能不能玩儿了”

    “言舒每次都让我的,叶哥你下个棋也这么较真”

    果然有纪沉鱼的地方就有争吵啊。

    贺言舒想,纪沉鱼要是坚持要开的话,他得提前把那辆脏兮兮的车拿去养护好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攻略了朋友,进度条又进一格

    大概就是,言舒以为嫌雪和自己一样都是受,嫌雪以为言舒和自己一样都是攻,这种莫名其妙、不需要互相确认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