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江曙还喘着气, 心脏砰砰直跳，耳边是季怜星的呼吸声，急促而厚重, 声声钻她的耳朵里。
视线中, 天花板上的灯渐渐清晰, 被窝里还弥漫着季怜星身上的香气。
以及, 刚刚疯狂时的味道。
“洗个澡吗”季怜星搭来只手, 将江曙圈在怀里。
江曙阖上眼, “躺会儿，有点累。”
季怜星主动去吻她的脸, 脸颊还带着几丝滚烫。
“江曙。”她在江曙侧脸轻轻啄了几下。
“嗯”
“做我女朋友吧。”
江曙心脏重重跳了下, 刚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重新跳动起来。
猝不及防，发生在季怜星这里又合情合。她明白季怜星是个怎样的人, 有的原则卡得特别的死。
“做还是不做，句话。”
“做做做, 要做你的女朋友。”江曙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我喜欢确定的关系。”季怜星说，眼里多了几分认真，又靠近了些，小声说“原本再等等的, 突然又觉得这样的等待没意义。”
季怜星觉得, 自己未来大概率还是会和江曙度的，不出意外的话, 她愿意和江曙走很长很长段路。
季怜星替她把衬衣的扣子扣上, 好像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似的，“在这之前，我希望我们认真且严肃地商量件事。”
江曙点头，“你说。”
“我希望在我们的感情里, 不要出现背叛和欺骗，你可以做到吗”
“我可以。”江曙眼里噙着光泽，心里的欢喜荡漾开来，浑身被幸福感填满。
“我们正式确定关系吧。”
“等等，在这之前，我可以提个小小的要求吗”江曙表情也挺认真的。
“你说。”
“我觉得我们除了不要背叛和欺骗，我们还要常沟通，你心里有什么都对我说好吗别憋着。”
历兰越件事，江曙觉得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如果当初和季怜星之间知道交流，也不至于分开两年。
季怜星沉默。其实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能是时候两个人都没谈恋爱，刚刚在起又磨合得不够完美，导致很多东西都很青涩生疏，造了最后的分离。
“好，答应你。”
江曙没再说别的，抬起下巴，在季怜星的唇上碰了下。
再看时间，已六点半，所以刚刚她们几乎花了个多钟头在床上。
“准备起床去医院吧。”季怜星掀开被子，发现被单上有滩痕迹，是被浸润之后的结果。
江曙目光也循了去，刹间阵脸红，迅速枕头盖在上面。
她刚刚激动度，这痕迹有点太羞耻了。
“噗江受。”
季怜星扔下这么句便下床，留下江曙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洗完澡后，两人驱车到医院，到的时间刚好晚上七点。
到病房时，江义东和周雪兰在看电视，江小檀在床边写暑假作业。
“爸、妈。”
“叔叔阿姨。”
江曙牵着季怜星的手没松开，好像没有刻意回避的意思，倒是季怜星有点害羞，毕竟在长辈面前这样还是第次。
“快来坐坐。”周雪兰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果篮，“要吃水果自己削，你叔叔今天送来的。”
“好。”江曙走到江小檀面前看她写作业，发现她正在解道鸡兔同笼的问题，小脑袋瓜子都快转没了，还是没出答案。
“你这。”江曙有点头大，这道题教了她不知道多少次了，小家伙是解不出来，看样子是没什么数学天赋。
“呜呜呜呜。”江小檀咬着笔杆都快哭了。
季怜星也看了眼，笑出声，“来，姐姐教你。”
这边周雪兰和江义东边看电视边聊天，季怜星端了个凳子辅导江小檀做作业，江曙拉了个凳子坐着，时不时看看这边，又看看边。
很放松，是在家里的感觉，而季怜星也很自然地融了来，比她象中更简单。
晚上八点，江小檀终于做完作业，周雪兰准备带着她回家歇晚上，明天再来换班。
走了俩人后，江义东关了电视，躺在病床上酝酿睡意。
“爸，你要睡了么”
时间还早，年纪大了好像是要睡早点。
“还不困，在事情。”他看向季怜星，对她说“小季，要不我和你聊两句”
“聊什么”江曙有点困惑，江义东和季怜星有什么说的。
江义东抬起下巴，对江曙使了个眼色，“你出去给我打壶水。”
意思很明显，江曙没走，眼里噙着句什么。
“你出去是，别太多，我不说什么。”
“没事，我和叔叔说说话。”季怜星倒是觉得没什么，来江义东这人很和善，她并不紧张，二来她很好奇江义东到底要对她说什么。
江曙在双重目光注视下还是离开了。
她走后，病房里静悄悄的。
窗外月影穿帘子投射来，恰到好处地落在季怜星的头发上，发梢晕开柔和的光芒。
江义东缓缓开口“小季，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当父亲的，总是多说几句。”
“没事，叔叔，你说。”
“刚开始知道江曙喜欢女孩子的时候，我和她妈妈其实还挺不能接受的。”他对着季怜星笑了下，表示自己只是陈述事实，并无嫌意，“后来慢慢也接受了，当然这中间我和她妈历了些心里挣扎。”
季怜星点头，“解。”
像江义东和周雪兰这样的年纪，能接受已很不错了，这世上能立马接受自己孩子是同性恋的父母少之又少。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孩子，我觉得你是江曙值得喜欢的人。”
季怜星听了有点感动，是别人对她的认可，而她也很需要江义东的认可。
“我问江曙，关于些你家里人的情况，她也大概说了些。”江义东语气平淡，他这样说话让人觉得挺舒服。
“以后把我们当你的家人。”江义东却又不忘记添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无法替代你的父亲，我可以是样的角色，雪兰无法替代你的母亲，也可以是样的角色，小檀，她也可以叫你姑姑，而江曙，她是你的妻子。”说完这话江义东顿了顿，又说“也不知道妻子这个词恰当不恰当，也可以称爱人。当然，这切是在你愿意的情况下。”
简单的话语最具有力量，季怜星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敲打了下。
她从没江义东会说这个，这样的话语带着强有力的真切感，将她置于深深的感动中。
她已在这个世界上流浪了太久，孤身人，没有归属感，穷的时候是，赚了钱之后还是，个人的时候是，养了猫还是。
特别是对父亲的印象，已模糊到完全回忆不起来了，她从未体验别人说的，父亲如同大山般臂膀的依靠，她只有她自己，狂风暴雨也得弱小的身躯去抵抗。
而关于“家”，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了，特别是在大伯死后，几乎是已断了关于“家”的念。
可现在，江曙的爸爸邀请她他们家庭的员。
“叔叔”季怜星眼眶有点泛红，眼泪已在打转，“我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有家。”
江义东听了，觉得怪心疼的，是种来自于长辈对晚辈的怜爱。
“只要你有，你可以有。”江义东接着说“你看小檀，她其实和你样，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她个近亲都没有了，可她来到我们家，是我们的家人，你也可以，只要你愿意接纳我们。”
季怜星眼泪滑落，直点头。
“小季，江曙其实找你之前，找我和雪兰深聊次。她说她要带你回家。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是真心喜欢你肯这么说的。你们也两年没见吧其实我们老辈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既然选择再次开始，好好重头再来，好吗”
“好”季怜星揩掉眼角的泪，低声说“谢谢叔叔。”
“这有什么好谢的。”江义东笑出声，“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听到没雪兰今天还说了，等我做了手术回家，我们俩给你们做桌子好吃的。”
打完热水的江曙回来看到季怜星在擦泪。
“爸，你这是说了什么啊，我走几分钟，怎么把她说哭了”
季怜星擦干净眼泪，对着江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对小季我能说什么。”江义东只是笑，他发现江曙好像和他个样，对自己喜欢的人都特别护着。
“对了。”江义东看向隔壁病床，“今晚你们俩睡张床。”
江曙被问得不明所以，觉得江义东不是在说废话是话中有话。
“对啊，肯定睡里啊。”
江义东乐呵呵，整了下身上的被子躺下。
“其实你们也可以出去开房嘛，医院门口有很多酒店的。”
“爸”江曙脸瞪了江义东眼，“怎么可能我们是来照顾你的”
又不是来开房的。
江义东缩被子里，侧身，背去，嘀咕道“如果你们要出去睡，我其实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