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迟捏紧手中的笔,慢吞吞地说,“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出来。”姜湛顿了一下,说,“卫小迟,你出来。”
这是卫小迟第一次听姜湛叫他的名字,微微一愣,但还是没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卫小迟听见他说,“我想见你。”
卫小迟半敛的眼睫微微扇动,抿紧没什么血色的唇。
“你出来。”
aha低沉的嗓音在夜里流淌,带着莫名的执着,还有几分委屈。
卫小迟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姜湛。
他穿着早上那套鸽子灰休闲服,挺括的版型衬出aha的宽肩窄腰,腿长得不像话,脚上蹬了双白色运动鞋,露出一截好看的踝骨。
一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卫小迟移开视线,立在原地跟姜湛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推了推眼镜,低声问,“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姜湛没说话,上前两步往卫小迟怀里塞了一样东西。
是个书包,非常有分量,卫小迟抱在怀里沉甸甸的,胳膊往下坠了坠。
这是什么
小区门口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路灯,在aha英挺的面容投下一道光影,他垂眸踢着路面斑驳的裂痕,别扭道“送你的。”
这玩意儿至少有六七斤重,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卫小迟不想再收他送的礼物。
越收欠的越多。
“谢谢。”卫小迟将书包还给姜湛,“但不用,我什么都不缺。”
姜湛又推回了卫小迟怀里,还摁上了他的手背,不让卫小迟再来回推递这包东西。
卫小迟被迫抱着书包,看着手背上的四根手指姜湛的指骨修长分明,指盖镀了一层浅淡的橘光。
食指不安分地挠着卫小迟的手背,隔一会儿蹭一下,隔一会儿蹭一下,像个想吸引别人注意的幼稚小学生。
“我没说。”姜湛突然开口。
他语气生硬,“我没说,你身上难闻。”
要不是他一脸僵硬别扭,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狡辩。
卫小迟静默,他总算知道姜湛大半夜找过来干什么了,应该是为了早上天台上的事。
卫小迟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
姜湛为这件事专门找来,说明他不是故意羞辱,只能说卫小迟自己倒霉,摊上这样的信息素。
“不关你的事。”
宽大的衣服罩在oga身上,让他看起来削痩、苍白又局促。
卫小迟很轻地摇了摇头,带着惯有的谨小慎微,“缬草的味道确实不好闻。”
姜湛的心像给什么刺了一下,身体绷紧到极致,后背那两瓣弯刀般的肩胛骨似乎要破皮而出。
他看着卫小迟呼吸急促,眼皮裂出很深的褶皱,瞳仁不住收缩,仿佛兽瞳能缩成一线,挺直的鼻管在短短数秒内覆了一层冷汗。
卫小迟立刻发现姜湛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姜湛低低喘息着,眼眸拉出几道血丝,他抖着掏出针管,熟练狠辣地扎进脖颈的静脉。
a值逐渐下降,理智回笼,姜湛低下头,额头慢慢贴过去,抵在卫小迟眉心。
感受到aha的疲倦,卫小迟指尖微动,心却如明镜,“早上被送去医院的那个aha是你”
虽然是问句,但卫小迟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姜湛没回答卫小迟,嗓音沁了水似的,湿漉漉淌着气泡,“早上我胡说的,你身上不难闻。”
卫小迟微微一怔。
姜湛抬手勾走了卫小迟的眼镜,那截手指泛着一抹红痕,指尖滚烫,蹭过卫小迟鼻梁,留下不正常的热度。
卫小迟的世界顿时模糊了一片。
紧接着双眼被灼热的手掌扣住,卫小迟彻底陷入了黑暗。
姜湛倾低身体,鼻尖蹭过卫小迟的发旋,嗅一朵盛放的花似的,轻轻闻了闻。
“很舒服。”姜湛将下巴搁在卫小迟头顶,硬邦邦说,“味道很舒服,一点都不难闻,之前在胡说。”
卫小迟喉结上下滑动,艰涩地开口,“我上网查了,不是什么好味道,你不用安慰我。”
“没安慰你。”就是很好闻。
卫小迟抿下唇,“那你早上为什么要那么说”
“不要找我的后账”
“”
“我当时在生病,头脑不清楚,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
行吧。
之后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默而尴尬。
尤其是卫小迟,他的眼睛被姜湛捂着,对方还靠这么近,感觉很奇怪。
一分钟后卫小迟忍不住开口,“那个,你能不能放开我”
姜湛低头又闻了一下卫小迟,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手。
卫小迟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看着姜湛低下身凑来,笨拙地将眼镜重新给他戴上。
俩人双目持平,一抬头就会撞入对方眸底,卫小迟不自在地偏过头。
眼镜都戴好了,姜湛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并没有拉开俩人的距离。
卫小迟朝他看去,对方立刻把脸扭开。
但不知道想起什么,姜湛又默默把脸扭回来,闷闷地看着卫小迟,“我要回医院了。”
卫小迟惊了,没想到他是“越狱”出来的,看他刚才那症状明显没好。
“好。”卫小迟忙点头,“你路上小心。”
姜湛不高兴地垂下眼睛,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卫小迟怀里还抱着沉甸甸一堆东西,他忙叫住了姜湛。
对方耳尖动了动,迅速回头,还故作矜持地问,“什么事”
卫小迟抱着东西走上前,“这个你拿回去吧,我真的不用。”
姜湛眉心跳了跳,没等卫小迟走过去,甩脸子直接走了。
卫小迟傻呆呆看着他,眼见他融入黑暗,最后不见了。
真是个少爷作风。
卫小迟叹了口气,只好把东西带回家。
这片老小区照明都很差,卫小迟摸着黑朝家走,刚绕过一花池,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拦腰抱着他往后一带。
卫小迟瞪大眼睛,后仰着贴到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手里的包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对方从身后牢牢罩住他,卫小迟甚至能听见他心脏有力混乱的跳动。
是姜湛。
卫小迟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了。
aha的信息素很怪,卫小迟形容不出来,像烧喉的烈酒,像暴烈的骄阳,像苍青的火焰。
一切烈性的东西都能跟他贴合,但就是无法用气味去描述。
姜湛抱着卫小迟,孩子似的将脸埋进他脖颈。
拥抱的姿势就像卫小迟分化那天在更衣室,卫小迟不知道他怎么了,但肯定是不对劲。
眉目高深的aha突然在他脖颈蹭了一下,温柔的,亲昵的,眷恋的,卫小迟喉咙咽了咽。
“你怎么了”卫小迟问。
姜湛没回答,反而闷闷地说,“我一直在楼顶等着你,你都没有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小迟从指责中听出了委屈,他的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是姜湛先言语伤人的,怎么到现在又是他不对了
没得到oga回应,姜湛很不满,又用鼻尖蹭了一下卫小迟。
英挺的鼻梁滑过他喉结突结,卫小迟本能地瑟缩了下,对于aha撒娇的行为惊愕不已。
“你,你是到易感期了吗”
除了这个可能性,卫小迟无法解释姜湛现在的行为。
据说易感期的aha性格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情感丰富的直接变成哭包都有可能。
什么粘人精,撒娇怪,嘤嘤怪,小绿茶。
总之五花八门,形态万千,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易感期aha做不到。
这是卫小迟前段时间查资料时,无意中从网上看到的知识点,他当时就大受震撼。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脑袋往卫小迟脖子埋了埋。
“”
看来姜湛确实进入易感期,要不然不会这么古怪。
送走姜湛,卫小迟不自然地摸了一下后颈的腺体。
刚才对方的鼻尖一直在他腺体附近蹭来蹭去,搞得卫小迟脖子都有些发烫。
那包东西姜湛还是没拿走,卫小迟拎着从楼梯走回家,胳膊又酸又涨。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回到房间关好门,卫小迟打开拉链,看见里面的东西愣了愣,继而全部倒在了床上。
各式各样的巧克力铺了一床。
书包是上学背的双肩包,黑色的经典款,容量巨大,满满一书包的巧克力,少说也有六七斤。
食品一经售出,除非有质量问题,否则概不退换。
这点常识卫小迟还是有的,所以看着这堆巧克力山他才头疼。
姜湛为什么要给他买巧克力
卫小迟拿起一颗滚到床边的巧克力球,他认识这个牌子,价格并不亲民,比德福还要贵。
卫小迟数了数巧克力球,一共89颗,这只是巧克力小山的一角。
姜湛买的不止是这个牌子,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有些牌子不是卫小迟认识的任何一种文字。
姜少爷买东西向来如此,一买就是一堆。
哎。
姜湛特意等晚上护士查了房,才光明正大从医院溜去找卫小迟。
他静悄悄回来,谁都没惊动。
姜湛手机被班主任扣了,新手机谁的号码都没存,他也只记得卫小迟跟他姐的电话。
换上拖鞋,姜湛坐到沙发给他姐拨了一通电话。
不多时那边接通,传来一个微凉的嗓音,“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绝没好事,说吧祖宗,又给我闯什么祸了”
都说长姐如母,这句话完美形容了姜湛跟姜棠的关系。
姜棠比姜湛大十二岁,姜家父母中年得子,但双方忙于工作,能抽出管儿子的时间并不多。
姜湛小学开家长会,都是姜棠代父母去的。
“没闯祸,想问你认识不认识做香水的”
姜棠绘着精致口红的嘴角一撇,“什么做香水的,人家那叫调香师,土老帽。”
“认识不少。”姜棠纳闷,“不过你找调香师做什么”
姜湛刚要开口,一道童音传来,“妈妈,是啾啾的电话吗”
姜棠嗯了一声,“是你舅舅的电话。”
很快一个女童代替姜棠从电话那边传来,“啾啾。”
姜湛“笨蛋,是舅舅。”
“啾啾。”
“舅舅。”
“啾啾。”
“蠢货,是舅舅。”
姜棠看他们俩为舅舅啾啾吵了一分多钟,翻了一个白眼。
正吵着手机嗡嗡了两下,姜湛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发现是卫小迟打过来的。
他直接摁了跟宋琅琅的电话,赶在卫小迟挂断之前接通了。
卫小迟给姜湛打过去的时候,一个机械的女声提醒他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他不知道姜湛已经接了,随手挂了。
他挂断没两秒,刚放到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姜湛不满,“怎么挂了”
“刚才打通了”卫小迟愣了一下,后悔自己没看清就挂了,浪费掉九分钱。
他月租是最便宜那种,不赠话费,接不要钱,打九分。
卫小迟没过多纠结,问姜湛,“你回病房了吗”
那边矜持地嗯了一声。
姜湛仰面躺到沙发上,把手掌贴到鼻尖,上面有一缕卫小迟的信息素,很淡。
见他顺利回医院,卫小迟放心了。
看了眼床上的巧克力,卫小迟随便捧了一把,“我打开了书包,里面都是巧克力,太多了,我吃不完。”
姜湛还是那句,“尽量吃。”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午饭都是一块吃的,姜湛经常会把自己打的菜匀一半给卫小迟。
卫小迟说吃不完,姜湛就会说这句尽量吃。
但尽量吃也吃不完,这么多巧克力,一天十颗也得吃好久。
aha不想跟卫小迟在巧克力上浪费时间,他更在意送卫小迟巧克力的那个人。
姜湛瘫着脸突然问,“你早上那话什么意思”
卫小迟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的话题上,不明所以,“什么话”
姜湛烦躁地用脚尖踢了脚沙发,“你说有人喜欢你的信息素,谁喜欢”
卫小迟懵了半天,才想起早上自己怼姜湛说难闻也不是给你闻,总会有人喜欢。
卫小迟尴尬低下头,抓了抓耳朵,“没,没有这个人。”
他说的是总会,就是以后会遇见的意思。
姜湛仍旧追着不放,“没有这个人,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一定是有的,是不是送你巧克力那个”
“”
姜湛不让他找后账,自己倒是找起来了,当时他就是随口一说。
什么送他巧克力的
除了姜湛,谁还送他巧克力了
卫小迟完全没想到许扬,因为他把那个当劳务报酬。
姜湛“是不是他你老实跟我说。”末了他补了一句,“我就随便问问。”
卫小迟支吾回应着姜湛,在纸上记下一条条易感期症状。
刚才他上网搜了搜易感期的相关消息,对aha这个特殊时期有了基本的了解。
处在易感期的aha很敏感,姜湛受他信息素影响可能会对他产生一种依赖感,这是aha的天性。
姜湛出现的第一个症状就是多疑,给自己制造假想敌。
听起来很戏精,但据卫小迟分析应该是aha骨子好战基因,让他们对同类充满了攻击性。
卫小迟在纸上写了下来多疑。
一通电话下来,卫小迟陆陆续续在纸上添加了很多姜湛易感期特性。
多疑、暴戾、控制欲,占有欲
卫小迟想了想又加了一条疑似有撒娇行为。
姜湛大多展现都是负面情绪,怪让人害怕的。
周五姜湛没来学校,而李随林出现在一班教室,坐实大家的传闻被送进医院的人是姜湛。
今天没有姜湛的监督,卫小迟还是尽量远离aha,怕自己的信息素会不经意泄露。
虽然姜湛说他的信息素闻起来很舒服,看起来也没有撒谎的迹象,但卫小迟还是不放心。
分化单上明明白白写着他是缬草,缬草也确实难闻,所以对这件事卫小迟还是存疑的。
万一是姜湛口味独特,就喜欢这种味道呢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原本数学老师想霸占这节课,大家撺掇李随林跟数学老师说情。
李随林不负使命,还真说动了数学老师,放了他们一马。
对卫小迟来说体育课、数学课都无所谓,反正他也是回教室学习。
今天气温很高,体育老师并没有让大家跑圈,做了十分钟的健身操就地解散了。
卫小迟正要回教室,同班两个女生手挽手路过他,说想吃巧克力跟冰水,结伴朝小卖部的方向走。
听到巧克力这三个字,卫小迟心思动了动。
看着她们俩渐渐远去的背影,他默默尾随上去。
眼看就要到小卖部了,卫小迟心跳越来越快,但想起不把巧克力脱手的后果,他双眼一闭,闷头快走几步。
卫小迟鼓足勇气跟两个女生搭讪,“你们,是要买巧克力吗”
他从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球,圆滚滚一颗,分量十足,金色包装,中间飘逸着一串英文字母。
“十块钱六颗。”
闻言俩人停下脚步,诧异地看向卫小迟。
卫小迟是班里的学霸,大家自然认识他,但同班两年说过的话连二十句都没有。
其中一个短头发女生问卫小迟,就是她要买巧克力,“是这个牌子的吗,十块钱六颗”
卫小迟耳根发红,用力点了两下头。
两个女生小声商量了一下,短发女生抬头说,“行,如果包装完好,那我要五块钱的。”
卫小迟看着短发女生,“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下吗就几分钟,我很快回来。”
对方点头后,卫小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教室跑。
姜湛给他那包巧克力,他全带到了学校,因为怕方媛发现,他没法解释巧克力来源。
方媛不让双胞胎吃甜食,怕他们坏牙,早上的时候卫小迟一人只给了他们两颗。
现在已经进入了夏天,温度越来越高,这么多巧克力要么尽快吃掉,要么放冰箱。
前者卫小迟一个人不可能完成,后者也很难,想来想去只能赶紧脱手卖了。
卫小迟抱着黑书包气喘吁吁跑回来,鼻尖也只是有细细一点汗而已。
两个女生当然没在原地傻乎乎等着,结伴去商店买了水,在树荫下等卫小迟回来。
卫小迟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三颗巧克力递给短发女生。
短发女生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这不是仿冒的,拿出手机给卫小迟付钱。
另个女生从敞开的拉链瞄了一眼,看见里面都是巧克力,瞠目结舌,“你哪来这么多巧克力,你家开超市的”
短发女生抻着脖子看了过来,“书包里都是巧克力”
她半蹲下,指了指卫小迟的包问,“都是巧克力球有其他巧克力吗,我能不能看看”
见她付钱爽快,卫小迟自然不会赶潜在客户,点了点头。
短发女生抱过书包,看见满满一书包巧克力眼睛都直了,“好多。”
对一个巧克力爱好者来说,看着成堆成堆的巧克力堆一块,哪怕吃不到嘴里,光看着就能生出满足感。
“这也太爽了。”
“你家是开超市的吧”
“这个牌子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好多都没见过。”
两个女人你言我语,她们的声音很快吸引过来其他人,好奇地走过来,然后震惊于卫小迟的巧克力储量。
很快卫小迟附近围了一圈人,其中不乏家境殷实的。
“这个牌子的巧克力超贵的,去年圣诞在我表姐家吃过一次,味道很醇厚,这个多少钱”
一个面容清秀的oga拿着一块黑色纸盒,上面印着玫瑰金花体字,看包装就价格不菲。
卫小迟并不懂这个牌子,听他说贵抿了一下唇,犹豫着报了一个数,“二十五。”
“”
那个oga静默了片刻,“这么便宜吗我可以打开尝尝再买吗”
这是怕买到假的,卫小迟充分表示理解,有李随林在,他是不信一个oga会赖他一盒巧克力。
oga尝了尝,然后痛块付了五十,买了两盒。
班里另一个富二代买了两盒,剩下一盒卫小迟说什么也不买了。
一上午卖了四盒超贵的巧克力,不到十颗巧克力豆,其他人只是看热闹,不过卫小迟已经很知足了。
中午卫小迟背着巧克力包去食堂打饭,下午又零零散散卖了几颗巧克力豆。
早上姜湛抽血做了几项检查,下午结果出来,确诊他提前进入易感期。
姜湛的主治医师跟姜家是故交,姜湛从小就是在他这儿看病,这次易感期爆发的莫名其妙。
姜湛十三岁分化,被确诊为高a那年就来他这疏导了一年,之后表现一直正常,信息素从来没暴乱过。
这是第一次进入易感期,激素紊乱的不像样。
人虽然好好坐在病房,甚至还有心情玩手机,看着没事,其实全他妈乱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信息素会再来个大爆发。
昌笑呵呵,用一种闲聊的口吻说,“我听老李说,你上次带一个刚分化oga来这儿住院。”
姜湛动作一顿,从鼻子哼出一个单音节,“嗯。”
轻飘飘的,像樱桃起泡酒透着暧昧的粉红。
昌看见他这反应了然,“是你们学校的小朋友”
“嗯。”
“我看病历单,他今年十八周岁了。”
“嗯。”
“虽然分化晚,但腺体发育的很健康。”
“嗯。”
姜湛多的一句都不肯说,昌见问不出什么直言不讳,“如果你易感期跟他有关系,要不让他来趟医院”
姜湛指尖又是一顿,然后滑动了几下手机屏,说了两个字,“不要”
说完他将手机放到桌子上,还刻意往昌的方向推了两下,然后背对着昌躺了下来。
昌看了一眼亮着手机,正好是一个叫池池的联系人。
他哭笑不得,拿起姜湛手机,缓步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