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湛只在打球时戴护腕,目的并不是为了耍帅,只是防止扭伤。
现在他已经退了篮球社,自然没必要戴护腕,但卫小迟开了这个口,吃完饭姜湛回教室赶紧从桌兜翻出一个。
护腕染上aha的气息,不过味道并不重,卫小迟没敢让姜湛在上面释放太多信息素。
之前姜湛易感期,卫小迟穿着他的衣服来学校,差点引起班上同学的怀疑
那天班内两个oga闻到卫小迟身上的a素,还特意过来问了问他跟姜湛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沾染到这么浓郁的信息素。
卫小迟找了借口支吾了过去。
大概是觉得卫小迟和姜湛根本不可能,那两个oga没有任何怀疑。
如今他们俩谈着恋爱,卫小迟做贼心虚,生怕别人看出他俩的关系。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像张明阳闲得慌会跟老师打小报告,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上要到特殊时期了,卫小迟闻着护腕若无若无的a素,感觉后颈有些不舒服。
是快要到发情期了吗
后颈热热胀胀的,血管突突跳动,仿佛下面埋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卫小迟忍不住摁了一下腺体,护腕粗糙的布料蹭过后颈那块柔软的皮肉,藏匿在里面的信息素浮动在空中,仿佛一团青色的火焰将那块敏感的薄肉包裹。
卫小迟更不舒服了,摘下眼镜,没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
张明阳看了卫小迟一眼。
oga眉眼清秀,轮廓柔和干净,他困倦地耷拉着眼皮,眼尾拉出一道上翘的弧度。
明明还是过去那张脸,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张明阳皱了皱眉,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卫小迟,抬脚踢了一下桌腿,桌面跟着震了震,惊动了闭目养神的oga。
卫小迟撩开眼皮,木着脸朝张明阳看去。
张明阳没看卫小迟,面无表情地整理着书桌,动静很大,几本书摞一起,非要在桌子上跺一跺,才规整摆到书夹里。
卫小迟被他吵的睡不着,重新戴上眼镜,摸出一张英语卷子,趴着刷题。
后颈症状一直没缓解,分化成oga前脖子就不舒服了好几天,所以卫小迟没太在意。
实在觉得不舒服,他就会在姜湛的护腕上蹭了一下,虽然不会缓解症状,但精神会得到放松。
注意到卫小迟这个小动作,张明阳瞥了瞥护腕,不禁冷哼一声,“丑人多作怪。”
不解气似的张明阳又说,“劝你看清现实。”
听到张明阳的阴阳怪气,卫小迟白了他一眼,没跟他浪费口舌。
更准确来说,卫小迟不想跟张明阳做这种无意义的争辩,对方什么心态他很清楚。
不就是因为没听张明阳的劝导跟姜湛分手,所以看他各种不顺眼,各种找麻烦。
卫小迟很少生出逆反心理,不管是卫东建、卫母、还是方治信,包括从小大遇见的老师们,无论对他好坏,卫小迟顶多就是想逃避,从来不会去反抗,甚至连想都不会想。
这次莫名很烦,连听都不想听张明阳那些大道理。
卫小迟充耳不闻,低头做卷子视张明阳为无物,被说急了,就会撂一句管好你自己。
今天下午魏民征跟着校长去教育局开会,回到学校时正好打放学铃。
魏民征去办公室拷贝了一份资料,拷贝完关了电脑,将打印的资料夹在胳膊上,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走到学校门口,就遇见推着垃圾桶的姜湛,魏民征脚步一顿,脸色顿时难以言喻起来。
姜湛手里推着两个大号垃圾桶,一个盛满矿泉水瓶,另一个桶里是各类废纸。
昨天魏民征听办公室几个老师讨论姜湛,开玩笑说他生意都做到老师头上了,只要被他看见拿快递,快递盒就会被他收走,还天天来学校打印室问有没有不要的废纸。
姜湛路过魏民征时,眼尖地看见他腋下夹着一摞纸。
“这个你还要吗”姜湛瘫着脸问。
见姜湛的羊毛都薅到自己身上了,魏民征险些给他气笑,“当然要,这是我打印的重要资料。”
姜湛一听不能卖钱,对重要资料毫无兴趣,正要走却被魏民征叫住了。
“站住。”魏民征实在忍不住好奇,抬起下巴指了指垃圾桶,“你弄这些到底干什么”
姜湛毫不避讳,“卖钱。”
魏民征嘴角一抽,想到一个可能性,“卖钱捐灾区”
“我们还没钱呢。”
不欲跟魏民征多谈,撂下这句姜湛就走了。
魏民征只觉得这句话从姜湛嘴里说出来荒谬无比。
天下谁都有可能缺钱,就姜湛家不可能缺,他妈那公司只要资金短缺,五大银行都得赶着送钱,用得着他卖废品补贴家用
魏民征突然品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反复琢磨姜湛那句话。
我们还没钱,我们谁们
魏民征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姜湛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倒不是他眼睛有问题,发现不了那么大的一个活人,主要是他的雷达只针对姜湛这样的问题学生。
在姜湛这个头号问题学生面前,任何人都会黯然失色,更别说那人一看就是好学生,长了一张老实不惹事的脸,再加上刚才一直唯唯诺诺缩在后面,很容易让人忽略他。
魏民征第一个想法是,姜湛是不是胁迫好学生给他卖苦力
紧接着就觉得这人眼熟,在记忆里搜索一圈,终于想起他是谁。
好像叫卫小迟,以前给篮球队那几个学习老大难补习过,而且效果显著,帮他们渡劫成功,顺利通过摸底考。
看着夕阳里那两道拉长的影子,魏民征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
姜湛刚才说的我们,这个我们到底是他跟谁,难道是卫小迟
这俩人该不会是
念头刚冒出来,魏民征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能,他们俩一看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根本是两路人。
魏民征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但眼睛却直勾勾落到卫小迟身上,目光毒辣至极,一看就看见他腕上的那抹红。
魏民征认出了护腕,是姜湛带火的时尚单品,曾经在二中风靡一时,后来在他的打压下只火了一段时间。
那抹扎眼的颜色跟沉默木讷的卫小迟显得格格不入。
魏民征不禁陷入了沉思。
卫小迟敏锐发觉背后黏着一道如影随形的视线,回过头正撞上教导主任精湛的目光。
心里一虚,卫小迟赶忙收回目光。
看出卫小迟的异样,姜湛问,“怎么了”
卫小迟小声说,“教导主任在看我们,会不会发现我们了”
卫小迟心虚的不得行,说话时都不敢跟姜湛有目光接触,生怕魏民征看出点什么。
等了一两分钟,姜湛什么话都没说,这完全不像他的性格,卫小迟按捺不住看了过去。
一触及卫小迟的目光,姜湛把脸撇了过去,从鼻腔发出重重的哼音,大步朝前走。
卫小迟糊里糊涂,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发现我们什么”姜湛用一种极其不高兴的口吻说,“我们什么关系,分手关系”
卫小迟一时语塞,被姜湛噎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分手的事是卫小迟先提的,但真要严格说起来,姜湛没同意分手。
所以到底有没有分,卫小迟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见卫小迟不说话,姜湛更加不高兴,沉着脸不发一言地朝前走,一看就是在生闷气。
卫小迟瞟了一眼姜湛,又瞟了他一眼,张了两下嘴,嗫嚅道“你不是没有同意吗。”
姜湛仿佛被猜中猫尾巴,立刻反驳道“什么叫我不同意,明明是你先喜欢的我。”
卫小迟都被污蔑习惯了,想为自己辩解一句,但以他对姜湛的了解估计不管用,只要他认定的事,不是你也是你。
“你还要跟我分手。”
姜湛声音绷直,透着那么点委屈巴巴的指责,连路都不走了,停在原地看着卫小迟。
在aha目光灼灼,别扭又期待的目光下,卫小迟喉咙火烧般攒动,艰涩道“还走,走吗”
姜湛用脚尖踢了一下垃圾桶,闷闷不乐地说,“走哪儿”
全身血液只往心脏涌,那里仿佛一个胀大的气球,每鼓动一下卫小迟的手指就抖一下。
他望着姜湛,声音一点点从喉头挤出,“那,那要不就不分手了”
卫小迟话音刚落,姜湛突然抱住他,脑袋埋进他颈间。
卫小迟僵了僵,任由aha的大脑袋在他颈间拱来拱去的乱嗅一通。
姜湛仿佛一只被赶出家门许久,终于又被领回来的巨犬,急迫的让自己沾染上主人的气味,又急迫想卫小迟染上他的气息,驱逐其他凑上来的野狗。
卫小迟被姜湛的手臂死死箍着,对方浑身上下都散着黏糊糊的气场,就像一个肌肤饥渴症患者。
姜湛鼻尖蹭在卫小迟脖颈,嗓音沙哑,“迟迟。”
卫小迟给他这一声缱绻温情的称呼叫愣了,怔怔看着姜湛。
姜湛黏糊够了,理智恢复正常,见卫小迟撑着眼睛看他,他不由夹紧眉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姜湛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刚才那个反应像是本能做出来的,根本没经过大脑。
卫小迟回神,木讷讷摇了摇头,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把脑子塞得满满当当。
姜湛硬邦邦道“以后不准随便说分手,有矛盾就解决嘛,你总闹什么脾气”
对于姜湛这番话,卫小迟诧异不已。
从一个特别会胡搅蛮缠的人嘴里说出,有矛盾可以解决这种话,真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当然他还是坚持倒打一耙,把闹脾气的锅完全扣到卫小迟头上。
卫小迟也没反驳,迟钝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量二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