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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碰瓷
    海边暂居的生活安静而又舒适, 无惨和黑死牟都是这样觉得,除了某个孩子。

    “真人,该睡觉了。”

    无惨按照真人的小孩子模样, 暂且也就把他当做了人类小孩子抚养,并且对这样的扮演游戏很上瘾。

    吹灭了室内的蜡烛,暗夜里一双红梅色的眼睛,和三双暗金色的眼睛就直勾勾的落在了小真人的身上。

    漂亮的灰发孩子就瘪了瘪嘴,不情不愿的在无惨和黑死牟的注视下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只有真人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目的来接近鬼舞辻无惨,作为奇特的类人生物, 他既不需要吃饭, 也不需要睡觉。

    只是在两只鬼的看管下,他每天被迫吃着在海边最方便获得的鱼生,一到晚上就要在那几双夜里好像都在发光的眼睛注视下假装睡觉。

    他明明不是来玩真的哥哥弟弟相认,弟弟被事业有成的哥哥抚养的游戏,但是以他现在的能力,并不足以同时对两个人出手。

    真人半睁开眼睛又快速闭上,黑夜中的眼睛仍在幽幽的注视着他。

    “不好好睡觉就把你重新丢到海里。”

    无惨开口。

    真人的手在榻榻米上抓了抓, 真是麻烦。

    在真人不清楚黑死牟和无惨身份,无惨也不知道真人身份的情况下, 他们在这座可以称之为海边度假用的木屋里呆了半个月, 直到梅雨季结束。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唯一特殊的就是这半个月内没有任何的面妖找上门。

    无惨不清楚他们过去是如何寻找自己的踪迹, 不过按照绯曾经展示出的能力, 她在水中可以毫无阻碍的穿梭,却不知道是在计划更大阴谋还是的确没有发现这里。

    来了无惨不会惧怕,不来无惨更是悠闲。

    他放下手中的书, 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黑尾扇着翅膀又一次从窗户里钻到室内,这一次它的身上没有沾染雨水,得以被无惨允许它跳到了自己的手上。

    “哥哥,我也可以摸吗”

    真人看着无惨手上灰扑扑的鸟,脸上一副新奇的样子,就要伸手去摸猫头鹰。

    和真人一样是异色瞳的猫头鹰一惊就从无惨的手上窜到了无惨的肩膀上,直觉这个小孩子十分危险。

    无惨眉头一皱,就要把乱窜的黑尾扯下来。

    “咕咕,咕咕咕”

    猫头鹰慌慌张张的在无惨耳边嘀咕着只有无惨能听懂的话,一边又使劲用自己胖头去蹭无惨的脸颊。

    碍于脸侧柔滑又毛茸茸的触感,无惨暂且忍耐了它不被允许就上肩的行为。

    “黑死牟哥哥,我可以摸它吗”

    见到无惨没有回答,真人又问向了一边的黑死牟。

    只可惜黑死牟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在无惨脸侧乱蹭的胖鸟身上,六眼里逐渐有些许酸涩的情绪酝酿。

    “等你那么高就可以了。”黑死牟对抬起手都够不到无惨肩膀的真人态度十分敷衍。

    “这样啊。”

    真人也没有一定要去摸猫头鹰,在黑死牟带着刺的话里重新坐了回去。

    不是他不想对那只鸟做什么,而是他一准备做出什么,无惨就会以“不听话就要扔掉”这种理由搪塞,而真人也毫不怀疑那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男人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他异色的眼睛状似憧憬的盯着无惨肩膀上的猫头鹰,却根本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交流了什么。

    无惨这段时间非常适应做一个好哥哥,他本就出色容貌再加上脸上温和的笑容,没人见了会不心生好感。

    除了其中的两个极端例子,真人依然没有交代他的目的,而黑死牟则总是六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

    大概是因为有得必有失,有真人的存在让黑死牟不能和无惨做更近一步的事情,却也见到了无惨不同于往常的模样。

    无惨把黑尾从肩膀上赶到了窗外,转头对黑死牟道,“是时候动身出发了。”

    雨季过去也就快要到了秋天,继国家兄弟的生日,曾经黑死牟定下的约定之日也要到了。

    黑死牟明白他的意思,除却有关对无惨的心意,作为他心结的也就只有过去从未超越的弟弟,亦或是,给无惨留下不可磨灭伤痕的继国缘一。

    他定了定神,对无惨留下简短的一句话,“我去准备。”

    “去吧。”无惨点头。

    “我们要去哪里”真人仰着脸看无惨,眼睛里有些不一样的光。

    无惨待黑死牟离开屋子去准备交通工具以后,才看向了小真人。

    “现在还不能说。”

    真人眼里闪烁着诡谲的光,一蹦一跳的走到了无惨身前。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这是半个月以来,黑死牟第一次离开,只剩无惨和真人独处。

    “是因为”

    “哈哈哈哈”

    真人的两只小手举起来,突然大笑着抓住了无惨垂在身侧的右手,那张漂亮的小脸因为笑容过大显得有些失真扭曲。

    术式无为转变

    一股裹挟着浓重恶意和阴寒的气息从那双小手里释放出来,在与无惨皮肤接触的地方扩散。

    无尽的负面情绪想要从那双小手里渗透无惨的身体,那股熟悉之极的气息,赫然就是自从学会以后,无惨没怎么动用过的咒力。

    一脸扭曲的真人身上散发的咒力和无惨并不太一样,准确的来说,是他的更为纯粹,也更接近许多年以前,曾经教会他使用咒力的两面宿傩更相似。

    真人狂笑着动用咒力,通过自己的天赋能力对无惨的灵魂发动攻击。

    他用力捏了捏无惨的手,预想中像泥土一样被捏变形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或者说,他的灵魂和人类的完全不同。

    普通人类的灵魂就像是湿度饱和的泥土,轻而易举就可以在真人手里被塑形,而鬼舞辻无惨的灵魂则像是一团根本无从下手的泥水,更遑论换形状了。

    反倒是无惨拧起了眉头,看着突然狂妄的真人眼神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在做什么”

    “哥哥这是我刚刚想到的游戏。”

    真人松开了无惨的手,违和的笑容慢慢消失。

    “好玩吗”

    无惨不等他回话,空气中就有细微的破空声响起,真人眼中的光泽渐渐消失,小小的身子仰面躺在了地上。

    无惨慢条斯理的收起了骨鞭,上面没有血迹,只有同真人刚刚手上用出的咒力一样浓郁的黑色,他的脸色阴沉,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阴冷被揉捏进骨子的恶心感。

    即使加快血液流动,手上残存的感觉依然未消除半分,他冷着脸动用了许久未曾使用的咒力。

    在身体内部沉睡积蓄的咒力化作漆黑的火焰蔓上无惨右手,在燃烧片刻后,那股外来的力量才终于被化解掉。

    “哥哥。”

    在无惨专注于驱除真人造成的后遗症时,他的耳边又悠悠的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无惨身体一僵,看向了不知道何时重新坐起来的真人。

    他的脸上仍然挂着在海边初见时的开心笑容,只是脖子上却多了一条和脸上如出一辙的深色缝合线。缠绕脖子一整圈的线远远看去,就像他的脖子曾经断掉,又重新缝上一般古怪。

    只是无惨的那一鞭动的并不是他的脖子。

    “哥哥,其实很好玩。”

    真人的手上倏的冒出了一团紫黑色的火焰,污秽的色泽让无惨产生了淡淡的不适。

    惊讶是有的,无惨以为之前的一下最够杀死这个诡异的小怪物,却没想到他不过片刻就重新坐起来了。

    不过既然早就发现他不是人类,那么刚才的攻击里没有死也就不足为奇了。

    随着鞭子一闪,真人的眼中又失去了光泽,重新躺回地面。

    这一次无惨也不做别的事情了,就半蹲在真人的面前,果然真人很快又睁开了眼,这一次他的身上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哥哥”

    无惨并不回答,而是把他的左边袖子都挽了上去,小真人如同莲藕一样的胳膊白白嫩嫩,没有什么异常。

    再挽右边的袖子,只到手肘处无惨就看到了一条新的缝合线。

    普通的方法,根本没法杀死这个不知身份的小怪物。

    这回无惨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自信了,本是想捡回来看看有什么谋划的小怪物一下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无惨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什么目的哥哥,你好像在怕我。”真人坐在地上摇头,他冲无惨笑着,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你不应该存在。”

    返回木屋的黑死牟听到真人的话就按住了腰侧的刀。

    “等等。”

    无惨走到黑死牟的身边,和黑死牟一起审视着坐在地上的真人。

    “怕你就算我不能杀你,那么你能动我吗”

    真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秒,成功的在无惨的话里破功了。

    “况且,我还没有试过这个。”

    无惨指尖上由咒力凝成的火焰轻轻跳跃着。

    “对不起,哥哥。”

    真人诚恳的道歉,比起普通的物理攻击,咒力会打在身上造成的影响会更强。

    “现在说出你的目的。”

    “因为我第一眼见到哥哥,就觉得哥哥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不要骗我。”

    他对真人的熟悉感无非是来源于罕见的咒力,至于真人所谓的熟悉感,他不相信会和自己的理由一样。

    真人一蓝一琥珀色的瞳孔里露出了明显的委屈,“我没有说谎,哥哥的身上真的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他的嘴角咧开,笑容又大到了超出容貌上限的程度。

    “让我跟着哥哥吧,我会帮忙的。”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当无惨重回平安京有兴趣的仙女可以先点个收藏,比心心

    无惨没有想到,产屋敷耀哉即使带着妻子和女儿,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爆炸造成的负面影响让时空变换,火光里有除了他之外的人一起降临在了过去的那个时代。

    「要杀死,曾经的无惨」

    白发赤瞳的鬼王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看着过去缠绵在病榻上的自己。

    柔弱,无力,可悲。

    他苍白的手指勾着少年微卷的黑发,“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们都想杀死你。”

    “你是谁”年幼的无惨对面前突然出现的白发青年提不起一丝恐惧。

    “我是鬼”

    时间与空间的力量消除了未说完的名字。

    “我是鬼,从现在开始,你能相信的只有我。”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的直觉。

    “我一定会治好你。”白发的无惨对着黑发的无惨承诺。

    “在床上也是治疗的方案吗”

    泪眼朦胧的视线里,白发的青年浅浅的亲吻他。

    “没错”。

    能得到我自己投入全部感情喜爱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