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无限城里响起了声调低沉柔和的琵琶声, 无惨抓住黑死牟头发的手慢慢松开，结束了这个不自觉间从浅尝无法止渴到逐渐擦出火的吻。
沉浸在某种情欲里的时候，才会发现身体是多么容易被支配, 它已经记住了所有的愉悦和疼痛，在熟悉的怀抱里轻而易举就会被触动。
无惨红梅色的眼睛从竖瞳恢复成圆形，里面还残存着没有散去的愉悦和风流之色。
无惨当然不会当着绯的面和黑死牟做什么更进一步的事情，他没有那种特殊的爱好，也不准备让她这个罪人看到更私密的事情。
现在这种程度对她造成的打击已经让无惨心情好了不少，他停下来的原因更多还是因为鸣女。
那谨慎小心, 努力压低不打扰到他们的琵琶自然是鸣女弹出来的。
这声琵琶声没有动用血鬼术, 只是发出声音而已，但是这就相当于委婉的告知无惨，这个时候有人想要进出无限城。
鸣女不敢直接把人放进来，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通知无惨。什么时候允许动用血鬼术，哪些可以给出入的人看到，都由无惨决定。
“放他进来。”无惨唇上的颜色比平常还要红润一分。
不需要鸣女回答什么，无惨就知道是谁在无限城外面“敲门”了。
毫无顾忌, 想来就来，阶级观念薄弱的也只有童磨一只鬼。
不过出乎无惨的预料, 来的居然不是童磨, 是夜斗。
因为刚刚完全沉迷进去，所以无惨并没有去听鸣女的心音，以至于现在猜错了人。
虽然之前无惨还因为警惕夜斗没有让他来过无限城, 这次倒是误打误撞直接放了进来。
无惨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爽, “你怎么来了。”
“无惨无惨，是你给我建了神社吧”
夜斗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看着无惨闪闪发光，他的身上穿着还沾染了泥水的黑色简约和服, 看起来像是之前在干什么苦力。
黑死牟一步跨出，就拦住了想要往无惨身上扑的夜斗。
无惨没有回答夜斗，转而看向黑死牟，“中成家安排的这么快”
“是”黑死牟犹豫了一下，中成家之前是说附近有座刚建成的空神社，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还是夜里就已经办完，并且被夜斗知道了
“对，有信徒半夜祈求我帮忙改造完工的神社，没想到上面居然供奉的是我的名字”
即使被黑死牟挡住不能靠近无惨，夜斗依然感激的不行，“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你，无惨，你就是我最虔诚的信徒”
无惨被夜斗叽叽喳喳的话吵得烦躁，他一指旁边半坐在地上，神情萎靡的绯，“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她。”
夜斗这才注意到，无限城里还有一个老熟人，他脸上兴奋的表情慢慢消退，“野良。”
他当然不会觉得无惨是真的为了绯才给自己修建神社，毕竟产生恙的绯怎么也不是来这里做客的样子。
夜斗甚至没有再叫自己赋予她的名字“绯”，那些没有被衣服遮挡住的，属于不同神赋予的暗红色名字就像是在无声嘲笑。
半晌，夜斗才道，“没想到野良也会生恙，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说要给你建十座神社，这样她就被气到了。”
无惨没有对着夜斗重复一遍他刚才和黑死牟做的事情，绯当然也不会说她是因为看到了冲击太大的画面才会生恙。
倒是夜斗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睛似乎都变成了钱的形状。
“十座真的吗我宣布你就是我座下的第一神使”
“不需要把你的衣服弄干净。”
无惨冷漠的拒绝了夜斗要给自己赦封的称号。
“既然第一神使这么说的话，我当然会满足这点要求。”夜斗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上面沾染的泥水变干，然后凝结成渣掉在地上。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求”
无惨眼珠转了转，瞥向精神不怎么好的绯，“不许叫我那种恶心的称呼，其他的我等会告诉你。”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夜斗对此毫无意见。
绯盯着和夜斗避开她交谈的无惨，黝黑的眼睛里多了一些东西。
不过既然无惨不想让她知道，以她现在的状态也没有办法偷听到，她看着自己染了小块紫黑色恙的手和胸口，没有主人会愿意为野良修祓去除恙。
即使是父亲大人也
绯低下头，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这些恙不会痊愈，只能压制，稍有不慎还会持续扩散，直到神器堕落成和妖魔一样的存在。
无惨让鸣女把夜斗和他传送到了无限城其他的房间，黑死牟看守绯。
“我要再请小福开穴一次。”
无惨对夜斗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这么近，上次的鬼已经全军覆没了”
“他们一天都没撑过去。”
夜斗脸上丰富的表情逐渐变成严肃，只要有钱的话，小福那家伙八成还会答应，开穴时间相近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普通的鬼在里面都撑不过一天，那这次你要让谁去”
“派一个上弦，带着绯。”无惨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的上弦都是我辛辛苦苦帮忙找来的啊还有野良，也有问题。”
夜斗看着无惨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因为自己的话产生动摇。没错，无惨表面上没有什么问题，但实际上对黄泉相关的事情还是太执着，太在意了。
这好像还是因为几百年前他在黄泉被改变的太多，而且和自己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夜斗想到这里，还有无惨要给自己建的剩余九座神社，就心虚的很。
如果，如果，为了最大的金主和信徒，那这一次，不如他也跟着去帮忙，当然是没有遇到伊邪那美的情况。
夜斗好不容易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就听无惨问道，“野良有什么问题”
“她现在染恙，被父亲大人召唤的概率小了很多，神明，神器，与人世间有着无数牵绊的存在，只要被叫到名字，就算是在黄泉里也会因为名字里的牵绊，直接来到那个人的身边。”
夜斗洋洋洒洒的解释了一大堆，就看到无惨的阴晴不定的脸色。
“你们可以随意的进出黄泉，就算是去黄泉做了激怒她的事也可以轻松跑出来。”
无惨红瞳幽幽的盯着夜斗，“但是偏偏在那时候，选择把我送下去。”
“不是我。”夜斗推开一步，疯狂摇头。
无惨没有再迁怒夜斗，他说的是绯和他们一直藏在幕后的“父亲”。
他已经如幕后之人所设计的那样误解夜斗几百年，现在继续因为这件事迁怒也于事无补。
无惨转念间想了很多，“你的意思是，绯到了黄泉，可能会被趁机叫走”
看到无惨没有再发难，夜斗也松了一口气，当即解释，“没错，如果带着她一起进黄泉的话，一定要小心她趁机逃走，没准还会惹什么麻烦。”
“如果她一直被人抓着，还会被叫走吗”
“这被抓住叫不走，但是她身上染了恙，最好不要靠近，会传染。”夜斗如实回答。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