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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嚣张
    猫猫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胡小钰直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哄,一时间抓耳挠腮。

    他想用手给人家擦眼泪,  一碰到女孩软、嫩的小脸蛋又觉得不好意思,  忙缩回了手,  结结巴巴地劝“你、你别哭了,  我没骗你,真的。”

    他那个笨拙劲儿看得陈牧雷觉得又好笑心里又不是滋味,  起身让出一点儿空间来给两个人。

    小苏的桌子上整齐地摆着一部分化妆品和一些文件,  墙上贴着几张便利贴,上面简单地记录着时间、房间代号还有不同的单字。

    陈牧雷盯着那几张便利贴,  怀疑那几个单字是姓氏。他小心地翻了翻那几张文件纸,  是工作人员交接班变化的安排与无关紧要的表格。随后,  他又把视线放在那个厚厚的笔记本上。

    猫猫还在哭,陈牧雷看了胡小钰一眼,胡小钰立即挡在他和猫猫之间,  阻断她的余光。

    陈牧雷抽出那个笔记本,  本子居然是带密码锁的。

    这种锁对于陈牧雷来说十分简陋,  脆弱地不堪一击,  一掰就能打开,  只不过他不能那么做。

    房间内的光线很暗,  陈牧雷打开手机照明,  细致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拨动第一排密码锁圈,很快发现刻着阿拉伯数字四和五之间的黑漆已经掉了。

    他曾经问过小苏的生日,五月九日。

    陈牧雷立即用509作为密码试了一下,没想到密码锁的卡扣就这样自动弹开了。

    他翻开本子,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上面细致地记录了日期时间、房间代号和对应的人名。

    陈牧雷灵光一闪,往前寻找着会所出事那段时间的记录。

    不得不夸一下小苏分类整理工作做得实在细致,几乎每个季度都贴着索引贴。陈牧雷轻易翻到那个季度,果不其然有一个明显的时间断层,就是会所翻修暂停营业的那段时间。他手指推划着纸面,在停业前三天的记录里赫然发现金润的名字,时间和胡小钰从付洋那里打听出来的命案案发时间完全吻合。

    陈牧雷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记录太多,他没有时间把全部内容拍下来,而且像这样的笔记本也不可能只有一本。

    猫猫并不敢哭太久,尤其听到陈牧雷拉椅子的声音。

    胡小钰又被关到了卫生间,猫猫吸了吸鼻子,小声地问“先生,您想知道什么事”

    陈牧雷刚张开嘴,怕胡小钰又偷听,便把猫猫叫到自己面前,压低声音问“你到这里多久了”

    “可能几个月了。”

    “不是问你到会所多久了,我知道你们来会所之前都要被训练。”

    “我我不记得了,他们把我们关在一个和这里一样看不见太阳的房间,没有时钟,我们也无法通过任何方式向外发消息,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抓来多久了。”

    陈牧雷问“你对那个地方有什么特别记忆吗”

    猫猫努力回想着,茫然地摇头。“我们平时都是被单独关起来的,只有接受训练的时候是十几个人在一起。”

    “训练你们的是什么人”

    “一个男人。”

    “他会对你们做什么”

    猫猫的头垂得很低“就是教我们那些事,告诉我们怎么做,主人客人们才会高兴。”

    “你们”

    猫猫微微点头“只有听话的、学得好的女孩才能快点儿离开那里,并且保证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是处、女,所以我们很多人为了离开那儿都很积极努力地去学,盼着有一天能脱离那个地方。”猫猫苦笑了一声,“然后到会所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保证我们还是处、女。”

    “不听话的、学得不好的女孩呢”

    陈牧雷看到猫猫攥紧了裙子,然后听到她声音颤抖地说“会被当成教学工具,当着我们的面被强行做那种事,做完了还会被鞭打,捆、绑,用各种奇怪又可怕的工具折磨,告诉我们不听话不努力就会被这样对待。我本以为他们只是吓唬我们,来了会所才知道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当初看到的那一切,谁都逃不了。”

    猫猫拉高裙子,陈牧雷清楚地看到她大腿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一道道伤痕。

    “不管我们被训练还是在会所,都是在地狱。”猫猫放下裙摆,又拉下腰侧的拉链,露出胸前和腰间的淤青。“我来的时间短,这样子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陈牧雷摆摆手让她拉好拉链,猫猫看向卫生间紧闭的门“我最幸运的是第一次的客人是胡先生。”

    陈牧雷没说话,猫猫壮着胆子上前一步,轻轻跪下“先生,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说。”

    “您以后别让胡先生来这里找我了,可以吗”

    “为什么”

    “前几天又有一个姐妹不行了,她的客人已经点了她好几次,她每次都以为自己会死,却每次都被救回来了。我们经常会觉得也许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脱,可是在这种地方,我们连死都很难,如果我们自、杀,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家人,即便我们都已经想不起来家人长什么样子了。”猫猫怕哭花了妆,极力忍着,“我以为不会再见到胡先生了,没想到竟还能再见他一次。我知道你们是好人,和别的客人不一样,可是,请你们别再给我希望了。我已经习惯了看不见太阳的日子,甚至已经忘了这世上还有太阳这种东西,我怕一旦开始期待重见阳光的那天,就更加无法忍受接下来的日子了。先生,您行行好,让胡先生别再来了。”

    陈牧雷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一样难受,他在女孩的眼里看到的无尽的绝望,绝望到拒绝一切希望。

    陈牧雷把她扶起来,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有清脆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

    是小苏回来了。

    陈牧雷把胡小钰从卫生间叫出来,猫猫冲胡小钰微微一笑。

    胡小钰心疼极了,小声地说“我一定会救你出去,我说话算数的。”

    猫猫点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谢谢胡先生。”

    小苏打开门,探头进来“好了吗该走了。”

    小苏没发现屋内有什么异样,叫上猫猫。

    猫猫乖巧地跟在小苏后面,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飞快地在胡小钰脸上亲了一下。

    胡小钰一愣,小苏催促“猫猫快点儿。”

    小苏把猫猫送了回去,路上忍不住打趣“没想到还有人惦记着你呢。”

    “小苏姐,我刚才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他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了。”

    “算你懂事,今晚的事要记得守口如瓶,不然我们都要倒霉,知道吗”

    “我知道,谢谢小苏姐。”

    “倒不用谢我,赶紧进去吧。”

    小苏把猫猫关到她平时待的房间,锁门离开。

    屋里黑洞洞的,也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其它女孩的呼吸声。

    没有客人的女孩都会被关在这样的屋子里,每个人都逆来顺受习惯了,没人哭闹,都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小苏的床铺就在门边,她缩在床上抱住自己,回想着胡小钰那真诚的样子再度红了眼眶。

    就这样吧。

    很快他就会忘记自己,自己也不再会记得他。

    这样挺好的。

    从会所出来,胡小钰一头钻紧车里。

    陈牧雷吹了吹夜风,冷静了一下,问道“她最后和你说了什么了”

    胡小钰只顾着沉浸在悲伤里,差点忘记了正事,猫猫亲他的时候偷偷地传递了一个信息“没说什么,就说了火车俩字,哥,这是什么意思”

    陈牧雷思索片刻,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子,被胡小钰拦住。

    “哥,让我开吧,我得干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不然我总想着猫猫,想起来我就难受。”

    “出息。”

    陈牧雷和他换了位置,把手机里的那些照片发给吴有利。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了,吴有利也一样,所以没回他消息。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车里十分安静。

    “哥,你会救她出来的对吗”胡小钰开着车问。

    陈牧雷闭着眼睛,头靠着颈枕“真看上她了”

    “和这个没有关系,以前我以为在会所的姑娘都是自愿的,没想到赵哥会做这种事,太可怕了太可恨了”胡小钰砸着方向盘,“我们报警吧”

    “天真,如果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还轮得到你来当正义的使者”

    陈牧雷话音刚落,胡小钰猛踩刹车,气愤地质问“那你就不准备管了吗敢情刚才说那么好都是糊弄人家女孩的啊”

    得亏陈牧雷系了安全带才没整个人撞到挡风玻璃上,冲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训道“我说不管了吗我还没说你呢,居然学会偷听了”

    胡小钰捂着后脑勺不甘示弱地嚷“幸亏我偷听了,不然我都不知道猫猫是这个情况哥,你不是早知道了,就是不肯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陈牧雷又拍了他一下“用你实心的脑子想想,会所里出了命案他都能把事情压下去,还怕你去报警他强迫女孩卖、淫不成怕你前脚刚报了警,后脚就被人灭口了。久诚在阮城几年了,倒霉的女孩又不是只有猫猫一个人,他背后没人的话敢这么嚣张”

    “那那”胡小钰哑口无言,琢磨半天,终于琢磨出其中利害,惊讶地汗毛竖起,“该不会他连警察都买通了吧这也太可怕了”

    陈牧雷没否认“不让你知道太多就是怕你一时冲动给我惹事,我已经一脑门子官司了,你给我消停点吧。”

    胡小钰瘪瘪嘴,又怒捶了下方向盘出气“哥,如果真是这样,那些女孩太惨了。”

    “不是该你关心的事。”陈牧雷还有一件越来越让他心神不宁的事,“最近见过白政吗”

    “白哥没有,他总打击我开车技术差,我不想理他。”

    “你明天去会所侧面打听一下,白政最近去过没有。”

    “哦,”胡小钰心不甘情不愿地问,“那现在呢,我们回家吗”

    “不,”陈牧雷叹气,“去简绎家,周云锦还在那儿。”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猫猫那里真是爆哭,tat,姑娘别怕,胡小钰一定会带你脱离苦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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