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56、澄清
    言喻被他这话臊得慌, 脸瞬间通红。

    手机里传来淡淡的哼声,像是在闹脾气,又像是害羞到了头, 贺慈唇角隐隐带了些笑意, 那双经久沉默的眸子里, 终于有了几分光亮。

    “你喜欢就喜欢呗, 你喜欢我就要答应你”

    他就像只被烫红的虾,嘴里说着多骄傲的话, 背地里害羞地悄悄把自己藏进窗帘里面, 恨不得裹成个春卷,谁也别看见似的。

    衣服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像是离开时衣服摩擦的声音, 言喻眉心微微耸起, 看样子贺慈应该是要走了。

    言喻抠着窗帘上的花纹,贴着墙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摩擦的声音好像大了点, 走的就这么急吗

    刚才那么点欢喜被贺慈这转身离开的一把冰水浇了个彻底, 言喻看着被自己闹出几根丝线的窗帘, 沉默了。

    嚯。

    还在走。

    “贺慈”言喻顾忌着边上房间里睡着的爷爷奶奶, 气的小声喘着, “你就知道骗我, 我说不喜欢你你就走, 那我还没拒绝你呢,你多追我两天怎么了,别人我都不让他追呢”

    言喻越说越委屈,自个儿蹲在窗帘里面自闭着,眼底浮着浅浅一层红意, 显然是又被气着了。

    咚咚。

    阳台的窗户上传来轻声的敲窗声。

    “没走。”

    言喻倏地瞪大了眼睛,没走两个字,像是一剂定海神针,扎在了他心里。

    他偷偷掀开窗帘,果然看见隔着一层玻璃,外面站着的是微微喘气的贺慈,不经意抿起了嘴角。

    贺慈发梢上沾着些湿意,小水珠一样挂在发尾上,好在他一头短茬儿,也不怎么影响。

    这么看的话,依旧还是很帅。

    贺慈依旧保持着和他通话的样子,传过来呼吸有些重,像是言喻耳边刮过的热风,躁动又温柔,很难让人不心动。

    “它想见你。”贺慈轻轻敲了敲窗,从衣兜里拿出皱成一团的提拉米苏,目光落在玻璃里面穿的单薄的言喻身上,脖颈在柔意的黄色灯光下,泛着淡淡的一层白光,越发衬的他整个人像是落入凡尘的天使。

    他顿了片刻,说,“贺慈也是。”

    言喻愣在原地几秒,这都今天第几次表白了,老实人开窍都这么可怕的吗,人家几句话就给他整的晕头转向,哪里还舍得让人在外面被蚊子咬

    “进来。”

    言喻按捺住内心的欣喜,面上没什么表情地接过手里炸毛的提拉米苏,一边走到浴室给贺慈拿干净毛巾,一边嘟囔个不停。

    怎么会把我闺女养得这么胖,以后没有小公猫怎么办,肯定是你每天也吃的多,这么高的墙你也敢爬上来,怎么不怕摔死我的猫。

    句句不离提拉米苏,却也隐晦地不离开贺慈。

    一回头,却发现贺慈幽怨地拿着毛巾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他不知道怎么告诉言喻他的闺女长了个蛋蛋的事实。

    “自己不会擦”言喻无奈,走过去拿过他手上的毛巾,冲他勾勾手,“低头啊,吃什么长的,那么高。”

    “我说错了。”贺慈低头,任由他折腾。

    “说错什么”言喻真是纳了闷了,怎么会有男生身上这么香,靠的越近衣服上干净的洗衣粉的味道就越好闻。

    贺慈腾出一只手抽开言喻手里的猫,随便的扔在地上,听着提拉米苏喵的一声凶叫,贺慈舒服了。

    阖黑的眸子看着言喻像只小狗一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整个人顿时明朗不少。

    “它不想你,我想。”

    言喻动作的手一顿,纤细的指尖正好落在贺慈后脑勺的短茬儿上,扎手,但也痒的人开心,上下呼噜着,他以前就爱这么干。

    贺慈也乖,低着头任由他这么干。

    言喻看着他这么乖的样子,忍不住哼一声,先前那个把他气个半死的贺娇娇是谁

    “喏,没吃饭吧”言喻收了毛巾,从桌上拿过来自己准备的糍粑,递到贺慈面前,拿出一块递到他嘴边,“这个呢,叫红糖糍粑,我跟我奶奶学的,你要不要尝尝”

    “其实我也不怎么会,可能有点丑,但味道应该是不差的,你尝一个就好了,其他的给妗妗,我猜她应该会很喜欢。”

    甜腻的香气从饭盒里面传出来,贺慈一直到现在,也想不通,言喻为什么会喜欢他这样生活在黑暗里的人。

    时间仿佛定格一般,贺慈垂着眼睫,心口还在砰砰跳着,那里是温热的,他记得,这里好久没这么跳过了。

    “她要是喜欢,我以后经常”

    言喻似乎还在挑哪个的形状会好看一点,贺慈手心浸出一层薄汗,呼吸不由得重了几分,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给言喻任何的思考时间,垂着的那只手缓缓扶上他的腰,然后低头,咬下言喻指尖的红糖糍粑,舌尖意犹未尽似的,在那上面多停留了几秒。

    “糍粑,”贺慈重复了一遍,“贺妗应该不喜欢。”

    很甜。

    甜到贺慈这辈子也忘不掉今天的味道。

    贺慈的下巴轻轻抵在言喻肩头,缠在言喻腰间的手臂恍若盘蛇一般,悄无声息的收拢着,那里的肉软软的,隔着薄薄一层睡衣,他几乎能感受到言喻意外的颤栗。

    “言言,”贺慈哑着声,“你踮踮脚,好不好”

    没有汹涌的蛮劲儿,只有言喻难以形容的温柔,像是在供奉神明一般,贺慈突如其来的拥抱恍若春天里的一阵风,生怕惊扰了他。

    “都还没在一起呢”言喻嘴上不乐意,身体倒是实诚地往高拔了拔,“你别使那么大的劲儿。”

    贺慈趴在他颈窝里,闷闷应了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样,耳边的短茬儿照样扎的言喻一个劲儿的往回缩。

    他越是缩,贺慈就越是抱得紧,直直把人抵到了墙角。

    “你不是累赘,言喻,小黄也不是,”贺慈顿了一顿,目光落在言喻软趴趴的侧颊上,呼吸也不由得放慢了些,先前害怕言喻嫌弃的那些事,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意外的没有想象中的沉重。

    “我才是,贺妗也是,宋美云也是。”

    “我们对于你,都是累赘。”

    “对不起。”

    言喻鼻尖骤然一酸。

    明明这声对不起是言喻该得的,可他却偏偏听红了眼睛。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着贺慈又开口

    “言言,听我讲完,”贺慈抵着他的肩头,“如果离开我,你依然过得不开心,那么,我想让你开心。”

    “我尽最大努力,让你开心。”

    言喻垂着的眸子微微泛红,贺慈一向不是个任性的人,他做事总是会最大程度地考虑得失,考虑言喻的得失,就像他的人生里,只有言喻一样。

    可言喻又何尝不是这样。

    “那陆宣呢”言喻问他。

    两个人谈到这儿,贺慈脸上的神色难得有些委屈,“我跟陆宣没有关系,言言,你得跟我道歉。”

    贺慈一抬头,就看到言喻一副我不相信你在驴我的样子,连带着微垂的眼角都写着诧异。

    “那陆宣怎么经常对你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言喻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到底是谁的助攻你们怎么可能没一腿,我好多次看到你们一起学习了,刚到学校的时候还有人说哦,你为他打架什么的”

    “陆宣和我是小学同学,以前他父亲是我家的司机,后来出事以后,我转学了,陆宣也跟着转学,他因为我受到过很多非议,他的父亲在那三年里也帮了我很多。”

    再谈起这些事,贺慈坦然如外人,“陆宣是朋友。”

    言喻满脸依旧写着我不能接受,一把推开把自己当做人形抱枕的贺慈,“所以,在幽冥谷那一次”

    “我知道是你。”贺慈被他推开,满脸写着不情愿。

    “那我岂不是蠢到家了”

    言喻被他说的脸红了个透,想起自己曾经一遍又一遍的明示暗示说陆宣不检点,结果到头来是他自己的错。

    好丢人啊

    所以赵轻轻他们一直以为自己追的人是贺慈,陆宣对他的多次暗示,也是说贺慈

    “我还骂陆宣”头顶的呆毛蔫蔫儿地垂着,“就连你不理我的时候,我也找的他,我以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陆宣一直都在很认真的帮我解决困难。”

    再抬头的时候,言喻难过地红了眼睛,难过的肩膀一缩一缩的,看起来是真心悔过。

    “慈酱,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好朋友。我以前那么对他,还怀疑他,我好心疼他。”

    贺慈见不得他这么可怜,恨不得把陆宣从奉城抓过来打一顿给言喻看。

    “那他也错。”

    贺慈随手拈起一块红糖糍粑,递到言喻嘴边,言喻也不拒绝,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随后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吃了。

    贺慈点头,把他剩下的小半截吃了,他以前不怎么喜欢吃甜食,可能是因为那时候,还没遇见言喻这个人。

    遇见他以后,生活里只剩下甘甜。

    言喻懵懵抬头,眼见着贺慈把他吃剩的东西给咽了下去,不经意又红了耳根,以前两个人也不是没有互相挑过菜,可这两件事的意义,好像又不能相提并论。

    他一句为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着贺慈说,“他应该和我保持距离。”

    言喻想了想,觉得贺慈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贺慈确实应该和陆宣保持距离才对,如果不是贺慈和陆宣走得太近了,他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

    于是言喻点点头,“那我们一起给他道歉。”

    贺慈“”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言喻瞪大眼睛看向贺慈,解释也解释了,糍粑也吃掉了,他怎么还不走。

    贺慈“”

    言喻又回头看了眼闹钟,“十一点了,你不走吗,糍粑还要带给妗妗的。”

    贺慈微微蹙眉,“她换牙,不能吃甜的。”

    言喻哦一声,点头,把剩下的糍粑装好递给他,“那你不走吗”

    贺慈捧着饭盒没说话,站在原地,随意地往下面看了一眼,“太高了,下不去。”

    言喻“”

    言喻看了眼自己标准的双人床,吞了吞口水,“贺慈,你还在追我呢,我们不能未婚先那啥,而且你知道我未成年的吧,我,我劝你你不要知法犯法,好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陆宣我可去你玛德

    贺妗我不换牙,谢谢

    提拉米苏我,纯工具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