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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下雪未来世界羽坛的双子星。
    比赛打完,也不用再训练,离了乔语初后,谢拾安骤然有种不何去何从的感觉。

    少年在楼下的花坛边上坐了很久,羽绒服上都落满了雪花,直到头顶撑把伞。

    她眼里含着丝欣喜抬起头来。

    “语严教练。”

    严新远长叹了口气,把人拽了起来。

    “走吧,孩子,我送你回公寓。”

    谢拾安不不愿地跟着他走了几步。

    “我在这”

    在被他宽厚手掌拉住的时候,少年感受到了丝来自长辈的久违的温暖,余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有些蹒跚的步伐,不为什么,有那么瞬间,谢拾安想到了爷爷。

    少年把老人手里的伞接了过来。

    看着雪地里老少的身影逐渐走远,楼上的乔语初这才放心地关上了窗户。

    简常念看着她,眼里有些不解。

    “既然关心的话,为什么不下去呢”

    乔语初坐回到床边,盯着自己的手腕,嗓音放的极轻。

    “拾安已经长大了,我不可能陪着她辈子。”

    从医院到公寓距离不远,严新远看她也没有想要坐车的思,便陪着人起走完了这程。

    两个人边走边聊。

    “拾安啊,你看今晚雪这么大,明早起来,说不定又是个晴天了呢。”

    他有所指,少年敛下了眸子。

    “万事万物都是这样的,有盈就有亏,有聚就会有离分,没有人能逃的过这样的自然规律。”

    “虽然我不你和语初间究竟怎么了,学会顺其自然,也是人生的必修课。”

    他说到这里,少年才抬了下眸子。

    “从小到大,我再混账,她也没打过我。”

    那巴掌轻轻落到脸上的时候,即使她赌赢了,也还是心如刀绞。

    尤其是她们争吵的重心还是围绕在另个男人身上。

    严新远和蔼的目光看着她,老人身上的豁达和平静也在感染着她。

    “如果你只是个陌生人,我想无论你变什么样,她都不会生气的,可是你是谢拾安,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想她有时候的想法,可能会和我差不多,会有些恨铁不钢。”

    少年低下了脑袋,看着脚下的路,在雪地上踩出了串又串的脚印。

    “是这样吗”

    “你单打决赛赢了那天晚上,她跑来找我,请求我不要把她刷下大名单,拾安,她也想和你起打很多很多场比赛。”

    谢拾安顿住脚步,公寓楼到了。

    老人把伞接了过来,站在路灯下。

    他的身上总是有种令人平静下来和信服的力量,无论是在训练还是生活里。

    谢拾安见过很多迂腐的老师,唯独不讨厌他的说教,因为她,严新远是心对她们每个人好。

    “语初为了能重返赛场,的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还有常念,发着烧还坚持赢下了比赛。”

    “我们是个集体,你最后那些话,她们了,会很难过的。”

    少年挺直的脊梁终于有了丝松动。

    “我我会跟常念歉的。”

    严新远笑了笑,洞若观火。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除了和语初吵架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练了几年的招数,常念用了几个晚上就学会了,因此有点点落差感。”

    少年抬起头,想辩解什么,然后又颓然地垂落了下来。

    “我虽然赢了比赛,是我好像也没有很心,尹佳怡、蒋云丽还有金南智,甚至是常念,她们都很强,我还没有和她们拉太大的差距。”

    “竞技体育哪有常胜将军呢。”严新远把人送到了台阶上,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们这代人就是我们国羽的脊梁,而你和常念”老人看着她,目光慈爱,笑了起来。

    “我有预感,会是这世界羽坛未来的双子星。”

    被人期待和鼓励着的感觉,让谢拾安空落落的内心又有了丝温暖。

    少年终于露出了个笑容。

    严新远拍了拍她的肩膀。

    “去吧,回去好好睡觉,等常念好起来了,我带你们在北京到处逛逛。”

    谢拾安走上楼梯,又回过头来说了句。

    “严教练,我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简常念看乔语初直盯着自己的手腕,为了遮掩手术留下的疤痕,她戴了个护腕,就连比赛的时候也没取下来过。

    她坐在床上,有些心疼地捧起了她的手,轻轻吹了吹。

    “语初姐,还疼吗你手术刚做完就来打比赛,要是我不生病就好了。”

    乔语初看她就像看妹妹,当然,是比谢拾安省心的多哈,于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早就不疼了,你也不想生病啊,大家都是为了同个目标在努力,所以拾安刚刚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她是在和我赌气呢。”

    简常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语初姐刚刚说拾安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了,可是人不管到多大,都还是需要亲人的啊。”

    她掰着指头算了算。

    “我有外婆,语初姐有父母,严教练有我们,只有拾安,什么都没有。”

    乔语初浑身震,微微咬紧了下唇,谢拾安离前,失望的眼神又浮现在了脑海里。

    她看着简常念,忽然有点羡慕,羡慕她的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原来懵懂无的人活的才最是通透。

    “我了,我和她也鲜少这样吵过,等彼此都冷静点,我也会去跟她个歉。”

    乔语初扶着人躺下,替她掖好被子。

    “你睡会吧,等烧退了我们就回去。”

    ***

    难得第二天没有比赛,本可以好好休息的夜晚,谢拾安却头次失了眠。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爬起来做了整套地运动,却还是睡不着。

    少年看着另侧空荡荡的床铺,悄无息地叹了口气,今晚她多半是不会回来睡的。

    谢拾安想了想,拿起钥匙和钱包出了门。

    她在门卫大爷眼皮子底下刷卡出了大门,过了会儿,又拎着袋啤酒和下酒菜走了回来。

    门卫大爷好几次张嘴叫住她,谢拾安戴着耳机,视若无睹地进了公寓。

    回到房间,锁上门。

    谢拾安靠着床沿坐了下来,随手拖过把椅子,把下酒菜放了上去,从塑料袋里取出啤酒,罐,两罐,三罐接连打放在了手边。

    她透过落地窗,安静地欣赏着远处北京的夜景,享受着这难得却又有些寂寥的独处时光。

    时针滴答滴答,不走了有多久。

    谢拾安手边的啤酒罐全空了。

    房门传来轻响。

    乔语初还没走进来,就闻到了阵刺鼻的酒味,她按壁灯,顿时大惊失色,把包扔在了自己的床上,飞扑了过去。

    “拾安拾安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乔语初又气又心疼,晃着她的肩膀,试图把人叫醒。

    谢拾安手里还拿着罐空啤酒,脑袋歪在了床沿上,皱着眉头,似是有些难受。

    乔语初把她手里的啤酒罐拿走,接触到她指尖的那刹那,竟是凉得刺骨,也不究竟在这坐了多久了。

    她叹了口气,使力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是拿你没办法,谢拾安,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啊。”

    躺在床上的人无无觉,只是眼角渗出了几滴泪水,乔语初替她脱了外套,盖好被子,打空调,然后又拿起钥匙出了门。

    这个点医务室早已经没人了,况且运动员深夜酗酒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乔语初想了想,还是跑到了稍微远点的药店去买了醒酒药。

    她拎着塑料袋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水是走前就烧好的,温度正好。

    她把人扶起来了点,靠在了自己怀里,玻璃杯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她的唇边。

    “来,拾安,喝了就不难受了。”

    在她的催促下,谢拾安抿了小口,然后就皱起了眉头“苦”

    乔语初端起来自己尝了下,是有点,还好她早有准备,从床头柜上拿起喝咖啡剩下的砂糖,倒了点进去,拿勺子搅匀,再送到了她唇边。

    这次谢拾安没再拒绝了。

    乔语初看着她口口喝完,虽然已经是个年人了,还是个了不起的冠军,在她这里,总是副孩子心性,长不大似的。

    “你啊,我就不该让你个人回来,要是让严教练了,看他怎么罚你,还好比赛打完了,不然被禁赛了的话,你哭都来不及。”

    她说着,放下杯子,正准备起身,猛地被人搂住了脖子,谢拾安用力抱着她,像攥着块稍不留神就会彻底失去的珍宝。

    她闭着眼睛,泪却涌了出来。

    被酒精支配了大脑的人,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的。

    “乔语初我疼心里疼我小时候那么淘气,你最害怕虫子了,我抓起蚯蚓放进你的书包里,你也没打过我。”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凶我,我不明”

    滚烫的泪水砸进颈窝里。

    谢拾安哽咽着。

    “我不想你离我”

    “他们都不要我”

    “只有你只有你了。”

    那瞬间,简常念跟她说过的话,又涌入了脑海里。

    “可是不管人长到多大,都还是需要亲人的啊。”

    “我有外婆,语初姐有父母,严教练还有我们,只有拾安,什么都没有了。”

    乔语初早该想到的,曾被父母遗弃过的人,内心该有多么缺乏安全感啊。

    也因为这样的原因,谢拾安打小就寡言,不擅长表达自己,也没几个朋友,她就没见过她哭过几回,更何况是现在这样泪流满的样子。

    乔语初心里五味杂陈,眼眶热,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水,把人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我说的也都是气话,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你也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

    少年埋首在她怀里呜咽着,乔语初便有下没下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慢慢安静下来。

    药效总算发挥了作用,谢拾安舒展了眉头,呼吸均匀,乔语初动了下,想起身,又被人紧紧抱住了胳膊。

    她眼角又挤出了两滴眼泪。

    “不要不要离我”

    “唉”乔语初无奈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脑袋。

    “那你往过去点。”

    谢拾安话地往后挪了挪。

    乔语初躺下来,盖好被子。

    两个人挤在了张狭小的单人床上。

    她伸手按灭了台灯。

    “这下满了吧,快睡吧,晚安。”

    ***

    谢拾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她艰难睁眼,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于是又阖上了眼睛。

    很快,她就识到了不对劲,自己是被人搂在怀里的。

    乔语初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腰上,脸也近在咫尺,晨光熹微里,就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谢拾安的呼吸下子就急促起来了。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少年有些窘迫,心底也有甜蜜在滋生,她就这么凝视了她良久,从额头到眉弓,再到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以及淡如樱花色的唇。

    用眼神点点描绘出了心上人的模样。

    目光落到她唇上的时候,谢拾安咽了咽口水。

    鬼使神差般地,往前靠近了点点。

    呼吸交闻,近在咫尺。

    乔语初动了动,翻了个身。

    谢拾安立马阖上了眼睛,心跳如擂鼓。

    直到床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音,乔语初看来是醒了,坐起来晃了晃她的肩膀,轻。

    “拾安”

    谢拾安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见她还没醒,乔语初轻轻掀被子,自下床洗漱去了。

    谢拾安大松了口气,本来是想多睡会儿的,奈何门铃响了起来。

    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

    乔语初应该是在洗澡。

    她爬了起来去门。

    是简常念。

    “严教练让我来叫你们”

    她话音未落,就看见了满地散落的啤酒瓶,顿时惊呼“拾安,你居然在公寓里喝”

    胆子也太大了吧。

    谢拾安把捂上了她的嘴,把人摁在了墙上。

    “不许说出去,否则”

    简常念疯狂点着脑袋。

    “唔唔唔了,快放我啦”

    乔语初见动静,从浴室里探出头来。

    “这大清早的,你们怎么又在打架了”

    谢拾安这才悻悻收回手。

    “没有,我就是”

    简常念烧退了,感冒还没好呢,被她这么吓,咳嗽了几,险些喘不过气来。

    “咳咳谢拾安,你谋杀啊”

    谢拾安回身去收拾屋子。

    “谁叫你进来就大呼小叫的。”

    “严教练说下午咱们去附近逛逛,明天早上的飞机就回江城了,我好心跑来叫你,谁进门就被顿毒打,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简常念嘀咕着,却还是帮她捡起了地上的酒瓶,扔进了垃圾桶里。

    乔语初在浴室里大说。

    “拾安,你还是快点把垃圾收拾好,自己带下去吧,不然会儿清洁阿姨就来了。”

    谢拾安把垃圾袋系紧,扔给了简常念。

    “拿着,和我起去。”

    “喂,为什么我也要去啊”简常念不理解。

    谢拾安从背后推了她下。

    “没看见我拿不上吗废什么话。”

    两个人下楼。

    简常念走在前,谢拾安直记着昨晚跟严新远说的,要跟她歉的话,犹豫了会儿还是口。

    “你感冒好点了吗”

    “烧退了,还有点咳嗽,吃点药就好。”

    对她罕见的关心,简常念奇。

    “你把我叫出来,不会就是想跟我说这个吧”

    谢拾安“”

    把垃圾扔进了垃圾桶里,言不发,转头就走。

    简常念扔掉手里的东西,追了两步,心里喜滋滋的,如果身后有尾巴,那么早就翘上了天。

    “哎呀,语初姐又不是外人,关心就关心嘛,光明正大说不就好了,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

    谢拾安猛地顿住了脚步。

    简常念以为她又要动手了,下识就是往旁边闪,那个人只是站在台阶上,认地看着她。

    “虽然我昨天的语气有些不太好,是”

    “你的可以信我,我不希望比赛的胜利是建立在队友的痛苦上,无论是你还是语初。”

    简常念怔,胸口涌进股暖流。

    她刚想口说什么,谢拾安转身就走。

    “还有,我不介你模仿我,我只是”

    简常念追上去。

    “只是什么”

    “没什么。”

    谢拾安摇了摇头。

    只是有点惊叹于她的长速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