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和宋矜分离, 回到中时候,嘴角笑容都没有下去。
“东怎么回来这么晚啊,还浑身酒气。”
糖糕像是被突然的一声吓到, 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匆忙起身,因为起的太快还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她从热着的小火炉提起水壶, 后小心翼翼地捧着个茶色杯盏, 倒了热水递过来说“不如先喝杯热水去去酒气吧。”
透亮的清水随着走动小幅度晃动着, 倒影着糖糕此时苍白讨的笑容, 都跟着扭曲了不少。
“谢谢。”邱知舒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她扶着桌子坐下来,脸上还挂着神秘的微笑, 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得糖糕一阵毛骨悚然头晕目眩,心想难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哪里知道邱知舒是在反复咀嚼揣摩宋矜那句话的意思,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掰碎了细细品味, 解读千百种意思。
如此等了一会儿,邱知舒也没有碰杯中水的意思, 糖糕内心一直七上八下,紧绷着弦,到最后她实在等不下去,咽了口唾沫, 先发制人佯作关心的提醒“东若再不喝, 热水该放凉了。”
“这都不重要,糖糕来坐下。你陪我咱俩谈谈心罢”邱知舒被这道提醒拉回思绪, 突然想找人说一说宋矜和她的二三事,并且这种倾诉的欲望来得汹涌澎湃,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我”糖糕鼻尖的汗都要下来了,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杯水。
“来你坐这, 呀你都汗了别紧张,咱们就普通聊聊。”邱知舒放开杯盏,热情拉着糖糕坐她旁边,视线随着她目光落在那杯子,“怎么,你渴了啊渴了干嘛给我,你先喝啊。”
“不,我”糖糕身子一震,盯着推到自己面前那杯热气已经寥寥无几的水,小脸更白了几分。却因为做贼心虚,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推辞,只能连连摆手,“我不渴我不渴,这是给东的水,我不能喝。”
“说什么你的水我的水的,就一杯水,咱的庭条件还是负担的起。”
邱知舒瞧不得别人跟她客气,以前芙蓉就老说什么小姐的东西奴婢没资格碰,整挺客套。邱知舒才不管,她自己挺意思,对别人就更意思了。
当即一手揽着糖糕的肩膀,一手端起杯子。颇有一种梁山壮士的不羁与豪爽,拿当初投食芙蓉,逼她和自己栓在同一根绳的气势,对着糖糕不容置疑地说“喝了它,以后咱们就是一人,你姐罩着你。”
这句话落地,糖糕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她垂眸盯着近在咫尺的杯盏,惨白的嘴唇抖动着,“你”
知道了吧。
肯定是知道了吧。
今天去,是做了什么任务,发现她的身份。
所以一回来,才会举动怪异。
突然谈心
对她给的水那么防备。
知道里面有毒,才会逼着她喝。
“唉你怎么在发抖,你冷吗”邱知舒感受到胳膊底下不自然的震颤,莫名其妙探身,定睛一看更是惊讶“你到底是冷还是热啊,流这么多汗,你知道你现在脸有多白吗”
糖糕感觉浑身肌肉绷紧到了极点,打了个哆嗦,脊梁骨的冷汗刹那涌,又立刻冷却,一阵冷一阵冷的过,四肢软软的,被抽去所有力量一般。
“别是染上风寒了吧”邱知舒伸手在糖糕额头一探,瞳孔一缩,失声低呼“这么烫高烧成这样你怎么也不告诉我,真亏你忍得住。”
糖糕定定看着她“演戏”,干裂的嘴唇抖着,却半天发不声音。
邱知舒当即起身,往桌上重重一磕杯子,也顾不上什么谈心和喝水。拉起糖糕就准备往走,“走我带你去找大夫。”
糖糕愣愣地被她拉着走,仿佛走向屠宰场的猪羊。满脸绝望,空洞的眼神仿佛已经预见自己的死亡结局。
她太心急了。
明明最基础的就是扮演角色,不要被“其他人”发现异样。然后再伺机抢夺,杀之。
可是因为在大寂灭之后过了太久,太久。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新玩比不过在大寂灭活下来的她。却偏偏忘记,之所以能活下来,也不过依靠游戏中获取的道具罢了。
就像一个被伞保护的的孩子,以为雨水没有降落身上是她本身的能力。但当那把伞被拿开之后,她站在雨水泥泞中才恍然意识到这一点。
雨水就像锋利的子弹,很快会将她洞穿,击碎到支离破碎。直到整个灵魂融入世界,成为其中最不起眼的小小数据,千变万化成各种各样的没有自我意识的nc,行尸走肉般“活着”。
从屋里来,才发现又开始下雪了。邱知舒说了句“糖糕你等会,我去拿把伞。”
糖糕木然的视线不知道在看哪里,她突然觉得疲惫,不光是身体,最重要的是心态。每次快要死掉的时候都会有这种干脆放弃了的念头,但她又绝对不想放弃,有回的机会,谁能抵抗的住这种诱惑
反正她看来了,自己绝对活不成了。
不如,再拼一把。
糖糕的视线落在角落里堆放的柴火
邱知舒找了半天,最后在床底下扒拉一把破旧的很久没用的伞。正要门,猝不及防一道破空声袭来。
“糖糕,你在干嘛”邱知舒睁大双眼,见鬼似的瞪着在门口摔了个狗吃屎的糖糕。
脸趴地的糖糕
该死打的太早了。
“等等,你手里拿着棍子干什么,你刚刚该不会是想谋害我吧”邱知舒突然注意到糖糕手里的可疑物品,瞬间眯了眼睛,打量着“刁民”糖糕。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心虚吗”邱知舒抱着伞,彻底不门了。隔着一道至脚脖子高的门槛,她过分谨慎地向外张望,怀疑有什么危险埋伏在暗处,死都不肯再踏一步。但这不妨碍她嘴上的输,强烈谴责糖糕以怨报德的行为以及所想所思。
“为什么为什么呢糖糕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攻击我,我做了什么错事对不起你吗”
邱知舒非常痛心疾首的道“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啊,是我把你救回来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听过吗,你一定要这么寒我的心,击败我心中仅存的真善美吗。”
糖糕咬牙切齿
这个时候,还要装蒜故意讽刺她。
“而且你发烧得风寒,我是想带你去看大夫,又不是要害你。你为什么突然就要对我下毒手,我想不通。等一下该不会,你是不是早就计划了和偷钱的那伙是一伙的。”
邱知舒灵光一闪,被迫害妄想症的联想能力绝对没毛病。越说她越肯定,“你们设计这一套,目的为了故意接近我。然后实施你们内心阴暗的想法,不是为了劫财的话,难道是为了劫色你们看中了本仙女的美貌,居然不惜一切代价做到这个地步。”
邱知舒怒斥“做梦休想让我回去做你们压寨夫人,我心里早就有人了,非她不嫁,你们死心吧。”
旁观邱知舒精彩单口相声的橘猫,默了一阵。突然举起后爪说了句“玩,我五毛,你按时吃药吗。”
邱知舒温柔的回它“大夫说放弃治疗。”
橘猫
糖糕脑瓜子嗡嗡疼,耳朵被吵得一阵耳鸣。她牙龈都被咬了血,慢慢站起来,面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可怕,冷笑两声。
“骂得开心吗,玩邱知舒。”糖糕还拿着那根柴火,涂了冻疮膏的手又开始发痒发疼,牵引着像浑身有冻疮的地方同时开始痛痒难耐。
这也令她心情越发烦躁。
四周突然死寂的可怕。
邱知舒愣住,第一次被人指玩身份,这真的很让人惊讶。
糖糕阴沉沉笑,自以为是开口道“你分明早就发现了我也是玩,却一直不动手,是为了尽情羞辱我吗。”
邱知舒“说实话,刚刚得知,震撼我全”
她的表情不似作伪,糖糕怔住,想说的话没说口,像是被人点了穴。
邱知舒摇着头,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的等级,和别人的不太一样,会有变动,也是因为你是玩的缘故吧。”
“你只知道这个”糖糕不敢置信问。
“因为你是我进游戏以来,碰见的第一个非nc,依稀觉得你肯定不同寻常,却没料到你居然是玩。”邱知舒撑着头,突然低低笑了来,她有猜测过这种可能性,却始终不敢肯定,如今终于确定,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样就能说明白为什么糖糕在接受了自己的意同时,还能恶意相向。同是玩的话,像更容易接受。
都怪大橘这个不孝子瞒了她太多,所以对游戏的了解真的不算多。
邱知舒嘀咕“我以为一个世界,只会有一个玩来着。”
“真羡慕你,你运气真。”糖糕说着,手里的木柴掉到地上,“到现在才碰到”
邱知舒听到声音一顿,仔细看去瞬间失去声音。她惊惶地看着糖糕身前现的一道红色字体,和她每次殒命之时的字体一模一样,文字却不同。
这一次是通过系统检测,任务完成概率0,判定失败。玩账户注销中
邱知舒还不太清楚账户注销具体代表什么,却隐约能感觉到这是很让人难以接受的程度。
因为糖糕看到那行字时候,笑容凄凉,像是行将就木之人彻底认命之时的屈服,知道即使挣扎也无济于事。反而像陷入泥淖,越挣扎掉的越快。
“我是你见过的第一个玩,却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还有谢”话没说完,糖糕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邱知舒刚接住失去生命体征的糖糕,转头便与一双诧异的黑眸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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