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体与目光都交缠在一起, 正当祁沉笙打算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将人抱起掳回家时,却听到楼梯上又是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
汪峦自祁沉笙的怀中稍稍回眸,便见着那位刘导演满脸激动地跑下楼来, 大喊着“你们看见没有, 我找的男主角, 太绝了太绝了,他就是我心中的郑焕湘”
然而不管他怎么喊,哪怕众人确实打心眼里惊叹汪峦的美貌,但守着面色骇人的祁二少,谁还敢出一点动静。
沉浸在找到男主角喜悦中的刘导演,也渐渐发觉了周围气氛的不对,紧接着就看到了相拥在楼梯下的两人,他惊讶极了。还不能发问什么, 有人生怕他说错了话,连忙跑到了刘导演身边,对着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刘导演看向祁沉笙的目光, 立刻就变了。他是自京城那边来的, 虽然对云川了解并不多,但这位祁二少的威名,可算是如雷贯耳, 哪里敢招惹半分。
他整个人随即都小心翼翼地,可内心却还是很挣扎,不愿意放弃让汪峦演他的男主角。
“祁二少, 之前没见过,多有失礼”他纠结了一会后,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实在忍不住抬头看看穿着白风衣的汪峦,咬咬牙又说道“刘某实在是无意冒犯汪先生,但,但汪先生的形象,实在是太过贴合我的主角”
“所以不知能否让汪先生参演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就是了。”
祁沉笙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用那残目看着眼前的导演,从头到脚每一寸都被他凛冽的目光扫过,直教人寒冬天里都冒出了冷汗。
“沉笙”汪峦见祁沉笙没有回应,心中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不说别的,单单是要查执妖的话,留在这里拍戏确实是个不错的幌子。
祁沉笙揽在汪峦腰上的手更紧了,他仿佛是要惩罚自己不听话的金丝雀,打散他所有出逃的妄想,可最终却只舍得用怀抱禁锢。
刘导演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又被祁沉笙的残目那么看着,实在是撑不住了,又鼓起勇气来问道“祁二少行还是不行,您还是给句话吧。”
汪峦也拽了拽祁沉笙的手,仰头望着他,在等一个回答。
周遭人都安静极了,不管之前揣着什么心思,这种时候都赶眼色地闭紧嘴,生怕自己成了承担火气的对象。
而就在如此胶着的气氛中,祁沉笙的手却探入到风衣之下,慢慢地摩挲过汪峦的后腰,惹得汪峦抱紧了他的肩膀,整个人都被他的怀抱所包裹,没有一丝逃离的余地。
这样的认知在某瞬间划过祁沉笙的心头,好似极大地取悦了他。
九哥是他的,无论是谁,用什么样的法子,都是夺不走--他的金丝雀,永永远远,都会属于他一个人。
所以--祁沉笙灰色的残目眯起,心中的结扣松出一条窄窄的缝隙,他终于还是开口了
“刘导演,演戏的人是九哥,你问我做什么。”
“这,祁二少的意思是”刘导演并不是什么愚钝的人,祁沉笙话说到这份上,他当然就听懂了对方的态度,这简直让他欣喜若狂。
他不等祁沉笙再说些什么,向前一步直接迈到汪峦的面前,想要握住对方的手,却又被生生吓退了,只能满眼放光地盯着汪峦说道“那汪先生,您的意思呢,能否留下来参与我们的拍摄呢”
汪峦也没有想到,这次祁沉笙竟会这般好说话,只抬头瞧着他,眼神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九哥,这位刘导演在问你的想法呢。”祁沉笙冷哼一声,但终究没有改变主意,低头问向怀里的汪峦“九哥想留下来拍电影吗”
汪峦望着他,心中已暗暗许下什么,回抱在祁沉笙身后的手,在他的后背上一笔一划,留下旁人所不知的文字,而祁沉笙也再次眯起了眼睛。
“就这样说定了,”汪峦别有深意地,在祁沉笙怀中浅浅而笑,然后才稍稍离开几分,与那位刘导演说道“多谢刘导演的邀请,既然如此,汪峦还是愿意留下来的。”
刘导演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连玳瑁眼镜歪了下来都全然不觉,不断卷着手中的剧本子,对着汪峦点头说道“好,好,汪先生能留下来,真是太好了”
祁沉笙的脸色依旧不好,特别是看不惯刘导演这副高兴的样子,但是想到汪峦在他背上写的那几个字,也终究是将厌戾忍了下去。
“如此,若是今天并不拍摄的话,我就先带九哥回去了。”
“刘导演后续有什么事,就跟宿华的何秘书联系吧。”
说完,也不等刘导演的回答,直接一把横抱起汪峦,转身消失在众人的实现里。
----
兴许那刘导演是怕急了祁二少会反悔,当天下午,剧本就被送到了小洋楼里。
那时汪峦正喝着杯药茶,因着入冬后他不常出门,祁沉笙便叫人在楼东边,阳光正好的地方,搭建起一方玻璃温房,里面用炉火烘着各色花卉,当真是个午后悠闲的去处。
“这本子”趁着祁沉笙还在书房中交待事情,汪峦草草地将那剧本翻了几遍,通篇读下来到让他觉得啼笑皆非。
若说故事本身倒也简单,讲得是海城名门方家有一对叫淑玉、婉珠的姊妹,正是二八的好年纪,去外祖家游园时,恰碰到个留洋回来的青年。
不用说,这青年就是汪峦扮演的角色郑焕湘,为人生的一副顶好的相貌,又文质彬彬,思想新派全无腐朽老气,当即便迷得方家姊妹倾了心。
汪峦本以为,这又会是那一男二女的陈词滥调,却不想那姊妹二人虽都爱慕郑焕湘,却并无争斗,只是约定各凭本事。
又及月余后,海城频发骇人异事,说是有一妖物专剖人心,因此而死者已有十几。
警署虽不信鬼神,但因其事太过诡异,还是寻来了个道人,找寻妖物。
那道人几番探查之下,发现竟是方家大姊淑玉,不知从哪学来了邪术,剖食人心。
后面便是说,这道人如何降伏方淑玉,小妹婉珠又是如何因此跟那青年郑焕湘越走越近。
直到方淑玉被道士抓住处死,小妹婉珠也与郑焕湘成婚了,谁知在那新婚之夜,郑焕湘才露出原型,他才是那食人心的妖物,方淑玉只是被他驱使而已。
从此之后,婉珠也成了他的傀儡,为他手染鲜血剖心害人
汪峦觉得这故事着实不算精巧,细细想来漏洞也多得很,但胜在确实离奇,大约也是符合时人猎奇的口味,若好好拍来,那位刘导演应当也能小赚一笔。
他重新翻开剧本子,想要再细细去读与自己有关的部分时,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汪峦也并不回头,只是稍稍欠身往躺椅背儿上靠着,将剧本半遮在脸上,仿若是睡着的模样。
他本想等着祁沉笙过来,可左等右等间,却总不见动静,好似连那脚步声都消失了。于是汪峦便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祁沉笙有事又走了。
这般思绪起伏间,眉眼虽闭合,但那睫毛却不由得微微颤动,直到落入一人的手心中。
“哗啦”一声,剧本掉到了地上,汪峦心中乍然安静,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轻了,他知道祁沉笙已经来了。
可汪峦还是没有动,感受着那只手,划过他紧闭的双眼,微凉的鼻尖,而后又由唇上倏尔落向脖颈,最后停留在领口--
“九哥还是没醒吗”
汪峦还是闭着双眼,好似真的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然后听到祁沉笙的呼吸声,逐渐逼近逼近
“那我可就要,解开了。”
汪峦只觉颈上微凉,朱色的玛瑙扣子随即在祁沉笙的指间崩开,带着清脆的响声,滚落在地。
他还未来得及睁眼,紧接着便觉得脖颈处又温热起来,先是气息酝酿,而后便是唇舌点吻相触。
“沉笙。”他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整个身体已经被祁沉笙拢裹在臂弯间,只能任凭他肆意怜取。
“九哥终于醒了。”祁沉笙的残目中,蕴着不需言说地笑,他继续一颗一颗地解着汪峦衣衫上的玛瑙扣,却在衣料脱落的瞬间,又用厚厚的貂毛长裘,将一切都覆盖在其下。
“唔--”汪峦忽然睁大了眼睛,上午试妆时绘上的细长眼尾并未脱落,此刻却溢出了点点水渍。
任谁也无法想到,在那干净洁白的貂毛长裘之下,此刻正发生着什么,只有祁沉笙的目光,吞噬着汪峦再难忍耐的情乱,渐渐染上了餍足。
“沉笙别这样”
“沉笙求你”
“快来”
最终,在汪峦近乎哀求的索取下,祁沉笙一把掀开了阻隔在二人之间的貂毛长裘,猛然覆身其上,惹来汪峦几乎不成调子的疾呼。
而他的声音,也好似一同激荡在汪峦的身体中
“这样的九哥,只有我能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二狗子终于短暂的,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