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此刻神色慌张道“请殿下恕罪,公主听到您要到这里练箭,于是便偷偷跑了出来,刚才公主还在这里,可是奴婢一眨眼的功夫公主就不见了”
“没用”秦洛川大呵一声。
青儿忙道“求殿下恕罪,若要治奴婢的最,起码要等到奴婢找到公主再说”
秦洛川想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奉我的命令,你再去找一些人一起跟去找公主,如果找不到公主的话,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是,奴婢遵命”
秦雪川练完箭后将马牵到一处有草的地方,他顺了一下那匹马的毛,然后抬头问萧誉“你前不久给它取的到底是什么名字来着”
萧誉听到后笑了一声“殿下还想着呢。”
“只是本宫懒得取而已,就暂且用你那个名字吧。”
萧誉听到他这么说,抿了一下唇“哪有殿下这样的人,连自己马匹的名字都记不住,这马儿可是最认主人的,殿下这样可是会让马儿寒心的。”
秦雪川笑了一声“畜生是听不懂人话的,既然不懂人话自然就不会寒心。”
他话刚说完,那马竟然朝他撅了一下蹄子。秦雪川猛地被吓着了,他连忙往后退了数步,萧誉此刻跑到后面扶住了他。
萧誉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殿下,刚才不是还说畜生听不懂人话吗怎么这会竟如此狼狈”
秦雪川“”
他这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刚才是意外,或许这马也是通人性的。
“它叫绯驹,殿下可要记清楚了。自己养的畜生要好好地待它,否则它后面反咬你一口,你不仅疼,心里也会难受的。”
秦雪川起来推开了萧誉“多谢世子提醒,世子对养畜生如此熟悉,莫非你以前被这畜生咬过”
“哪里哪里这畜生不会咬人,只会踢人还会把人摔下来,我只是提醒殿下而已。”
秦雪川又冲着他笑了一下“本宫刚才就谢过世子了,也望世子也能够多加谨慎。”
萧誉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说到这谨慎,殿下一直都是谨慎之人,明明知道现在满都城里都在传你我有断袖之癖,太子在练箭场还毫不避讳,与我眉目传情。难道这就是殿下所说的谨慎吗”
“本宫不仅待你如此,待别人也是如此,就算满都城里全是流言又怎样,本宫是太子,流言终究是流言,皇帝不会信,没用证据,别人只会把它当成茶余的笑话来听。”
萧誉听到他这番话后“殿下倒是十分坦然。”
秦雪川往前走了几步“这世上的事千千万万,世子若说本宫坦然,那便是坦然吧。有些东西信不信只这于自己,本宫相信世子也是这样想的。”
萧誉笑道“殿下果然才学出众,什么说得都是这样有理有据。”
“有些东西是错的,可是偏偏有人说它是对的,时间久了,错的自然就成对的了。世子,本宫刚才说过,无论相信与否,那都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萧誉愣了一下,他还没见过秦雪川这么认真地跟他说话。
两人闲聊片刻,萧誉关切地问道“殿下,最近身子可好多了吗”
秦雪川往他那边瞥了一眼“托世子的福,暂时还死不了。”
萧誉笑了一下“在下能有什么福,若说福气,还是在下要沾殿下的光啊。”
他牵着马,秦雪川在后面道“世子平时都是这样奉承别人的吗”
萧誉回应他“这天底下能够让在下这样奉承的人只有殿下一个人。鄙人这颗心可是为殿下而生,若殿下听到我这些奉承之语而感到开心的话,那自然是在下的荣幸。”
夕阳西下,大片的霞光洒在了枯黄的草堆和残雪上。
两个人的身影在夕阳下越拉越长。
秦雪川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他知道一旦跟这个人说起话来总是没完没了。虽然萧誉说的话好听,但跟他说起话来总是费劲,明明白白的事情由他的口中说出来总是复杂。
在那些凤都权贵的眼中,萧誉只是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不知圣人书训,只知风花雪月;不知礼义廉耻,只知打打闹闹。或许他真的将自己一点点真心交给秦雪川过,起码跟秦雪川说话的时候,他可以卸去自己的伪装,把自己外表那些看起来尖锐的锋芒全部收起来。
秦雪川也看得出来,萧誉是个影帝,不过他的演技在自己面前可算是拙劣。秦雪川之所以和他走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机缘巧合,另一方面可能也是两人有一种相同的情感。
他们都被囚在凤都,都成为权利面前的牺牲品。
“殿下一直默默无闻,今天却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这凤都里肯定有不少人的眼睛盯上你了。”
秦雪川听到萧誉这样说后愣了愣,他笑一声回答道“就是要那些眼睛盯上我,这样我才知道有哪些人是恶狼,哪些人是狐狸。我之所以会受暗箭,是因为在明敌在暗,如果一直受人摆布的兔子告诉别人自己会咬人,那盯着兔子的人自然会谨慎,过度谨慎便会露出马脚。”
“殿下果然心思深沉,只是鄙人”
有一点不明白如果殿下非要一鸣惊人的话,大可把时间选在晗谷冬猎的时候,那时候陛下也会看到你的本事,殿下所得到的,未必不会比今日少。”
秦雪川笑道“你是在问我为什么不在晗谷时惊艳众人,而是现在把本事全露出来吗”
萧誉道“殿下比在下聪明百倍,自然知道在下疑虑。”
“我想要的并非只是冬猎上能够吸引别人的目光,冬猎上要引人注目的人要多了。一个从来都默默无闻的人为什么要抢戏台子上人的风头呢”
萧誉听到他这话倒是十分惊讶。他停了一下,嘴微微张着看着秦雪川“你的意思是”
秦雪川此刻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他蓦然回首“想要争风头的才是戏台上的人,而本宫是观戏的人。”
绯红的霞光照在了他的脸上,给他那带着病弱苍白气息的脸上添了丝血气。
萧誉刚想说什么来着,可是此刻他的喉间好像被什么哽住了,一时之间竟没有话可说了。
秦雪川这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往萧誉身后面看去,然后喊了一声“是什么人在那里”
萧誉听到他这么说后回过神来,他也往身后看去。此刻,他看到枯黄的草丛堆里浮着一点点红,那好像是一个人。
秦雪川见那人没有反应,于是又道“再不出来就叫禁军抓你过来。”
那人听到这里,连忙站了起来,她的红色斗篷一下掉落在地上“太子哥哥,是我”
秦雪川的眼睛顿时大睁,他看着那穿着一身绯裙的人后连忙走了过去“鸢儿”
她一个公主,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萧誉见状也牵着马跟着走了过去。
秦鸢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她听到声音后抬头看了一眼秦雪川“太子哥哥,是我。”
“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你洛哥哥知道吗跟着你的侍女呢”
在秦雪川的三连问下,秦鸢一时脑中混乱,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秦鸢是大楚最受宠的公主,当然也都得益于她有一个好哥哥,皇帝虽然明里封了秦雪川为太子,可是私底下最喜欢的还是秦洛川。连着秦洛川的这个妹妹他也十分喜欢。
皇帝名为秦渊,这公主就叫秦鸢。大楚最忌讳冒犯名姓,而皇帝宠爱公主,丝毫不在意这些。大楚往后漫长的时日里和亲远嫁,还有病死的公主不少,唯独秦鸢好好地活着看着秦洛川登上了皇位。
可惜,最后秦洛川还是舍不得自己的权利,害得自己心爱的妹妹,大楚最受宠的公主三寸白剑自刎而死。
“我我偷偷跑出来的,没敢让哥哥知道,青儿她们被我找了个由头骗走了。我见太子哥哥来这里,于是就跟在后面”
其实她是听到了王公小姐们传的那些流言,才跟过来看看秦雪川和萧誉是否确有其事。如果真的如传言中一样,被父皇知道就麻烦了
但是秦雪川他们两个十分警惕,所以她在后面跟着,倒也没看出什么来。
“那我把你送回去吧。”秦雪川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她的斗篷捡了回来。
秦洛川最看重他这个妹妹,万一要是找不到指不定会急成什么意思呢。
秦鸢这时候往旁边移了一下“我不”
秦雪川“”
秦鸢此刻眼泪汪汪地看向秦雪川“太子哥哥,我能不能跟你回去”
秦雪川最见不到小女孩哭了,记得他有一次拍戏的时候跟着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入戏了,自己竟哭了大半天。他见状连忙半蹲下替秦鸢擦拭眼泪“你先别哭,万一你洛哥哥看见了,定是以为我在欺负你。”
谁知,秦鸢此刻竟道“太子哥哥不要理他洛哥哥最小心眼了”
“”
秦雪川听到后更加疑惑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