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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47个

    谢黛宁晕头转向,走路都是同手同脚的回了屋子,坐定了又望着桌上杯盏直傻笑,三娘瞧着她奇怪的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口渴吗”

    她说着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谢黛宁接过来,刚送到嘴边,忽然又放下,跳起来把三娘一直推出了屋子,笑着道“你不许进来,等我喊你再来”

    三娘满头雾水,只得立在外间干等着。

    谢黛宁把信拿出来,先仔细的抹平折痕,然后才抽出了里面的纸。

    本以为是沈屹写的情书,可没想到却是薄薄一张红色的纸,打开一看,她立时瞪大了眼睛竟然是谢暄亲手写下的允婚文书

    看清楚谢喧的字,她愣住了。

    手指轻轻拂上纸面上,娟秀的馆阁体字,她心中五味杂陈,脑中乍现那日在大火中,谢暄不顾危险四处奔忙,声音嘶哑的喊着让学生们快走,不要再管他殚精竭虑辛苦数年建下的屋舍,收集的藏书,还有火灭之后,他望着残垣断壁,眸中的沉痛神色

    还有这一年来,他寄到京城的烧伤药,和那些她不曾拆开的信件

    一滴泪珠“啪嗒”落在了白头之约四字之上,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黛宁的籍贯在湖州应山,这份文约上盖有应山县户部的官印,有谢家纹章,有她父亲亲笔写下的允诺许可和祝福,还有沈屹已经签下的名字沈饮冰

    沈屹手中应该是也有一份,有了这个文书,在京城的户籍衙门换取正式的婚书之后,他们就会成为夫妻

    拭去泪珠,朦胧中看见了允婚书上的日子,她不禁一愣,随后又含泪笑了起来这个日子分明是在破屋子救下沈屹后不久,也就是说他那个时候就想通了开始着手准备了他可真能忍,竟一点都不告诉自己

    不过,眼下不是去想这个的时候

    喜悦焦急还有期盼懊恼,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谢黛宁不知该如何平复心情,站起身绕着桌子走了两圈,她努力压下心头的波动,理出了个头绪至少得先跟外祖母和舅舅说一声,沈屹刚才说什么几日后就能用到,难道他就要上门求娶

    这可真是京城最快的婚嫁记录了,万一他真来了,外祖母和舅舅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来不及准备,那就太尴尬了

    她拿起允婚文书,急匆匆地往阮老太太的乐寿堂跑,正撞见了一样急匆匆大步走来的阮清辉,甥舅两个瞅见对方都是一愣,阮清辉先开了口“刚好你来了,进来我有事说”

    谢黛宁想了想点头,“我也有事。”跟舅舅和祖母一起说最好

    阮老太太本已经要睡了,见他两个一起进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阮清辉赶忙安抚几句,说公务都好,没出岔子。

    阮老太太嘘了口气,放下心来,看着谢黛宁一脸忐忑的站在阮清辉身后,于是笑道“公事儿没出岔子,那就是阿宁又闯祸了,说罢,又怎么了”

    “我没闯祸”

    “还真是跟她有关”

    两人一齐开了口,阮老太太一愣,直起身子“到底怎么了,说清楚了”

    阮清辉呈上了一封信,带着点懊恼道“母亲,这几日儿子忙的脚不沾地,阿宁父亲前几日来信,我也没顾上看,今日一看才知是是说给阿宁定了门亲,我不敢耽搁,赶忙过来请您拿个主意”

    谢黛宁“”

    阮老太太闻言登时恼了,信也不接,扬手一拍桌子“定亲他把阿宁许给哪家了怎么不事先问过阿宁的意思”

    谢黛宁赶忙上前扶住阮老太太,连声道“祖母别生气,别急这事儿这事儿我知道的。”

    “你知道”阮老太太和阮清辉齐齐看向她。

    谢黛宁硬着头皮把允婚文书掏了出来,低着头声如蚊蚋“也是也是刚知道的”

    “你说说你们两个,一天到晚公事公事,家都不着,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头雾水”阮老太太气的直数落,以为两个人都是因为忙,才没有看见谢暄来信。

    她眼神不好,叫过刘妈妈“你给我念念。”

    刘妈妈先拿起了允婚文书,看过之后捡了文书上所载的沈屹年龄,籍贯,家世等等讲给阮老太太。

    听到沈屹的名字,阮老太太猛的抬起眼皮儿,瞅着谢黛宁问了一句“是那个沈探花不”

    谢黛宁咬着唇,强忍下笑意,微微点头。

    阮老太太瞪了她一眼“继续念。”面色却和缓下来了。

    除去男女双方的年龄之类,婚书上还载明了嫁妆聘礼的情况,阮老太太直起耳朵听着,盘算道“沈探花才做官,家里又是那个境况,这份聘礼也过得去了,就是黛宁的嫁妆,她父亲备的也就罢了,太薄了不好,太厚了又怕孙婿心里不舒服,不好办”对着刘妈妈吩咐,“明儿你把我的库房册子拿来,我亲自选选,有什么又不打眼,又实用的东西”又看向阮清辉,“老二,回去记得跟你媳妇说一声,让她明日早点过来,她年轻眼光好,让她帮我参详参详。”

    “不是,母亲您还没看我那封信呢这怎么就要备嫁妆了”阮清辉听的直愣神,到这最后一句才回过神,赶忙出声,“姐夫说了,如果黛宁不同意,他会立刻在应山官署那边处理好此事,注销文书”

    阮老太太打断他“胡说什么呢你看她像不同意吗”

    阮清辉一脸疑惑的看向谢黛宁,难得她有了点女孩子的样子,低头带笑,手里没个帕子就揪着衣角扯,一只脚在地上来回画圈。

    他忽然明白过来,不由长叹一声,这是和好了去年她回来时,还指天发誓绝不跟那个沈屹再说半句话,骂他和谢暄一样虚伪云云。

    阮清辉是个大老爷们,哪有功夫琢磨小姑娘的心思,听完之后赞叹一声外甥女拿得起放得下,然后便抛诸脑后了。

    哪想的时隔近一年,再提起这个人竟然是要嫁他了,他忽然悲从心起,望哥儿是个捣蛋鬼,加上有张氏照顾,他费心不多,但是黛宁,却是他亲手带大的,带着她上衙门,带着入宫,那会儿她就像个受了惊的小狗狗,天天挂在自己身边,除了没拿绳子拴着,旁的也不差什么了。

    “不行”阮清辉大声道,“我不同意”他说完一跺脚,转身就走,旁边案几上茶盏让他震的发出一声轻响。

    “啧跟他姐姐出嫁时,一个样子”阮老太太笑骂一句,招手让谢黛宁过来,“不理他,阿宁,你跟祖母说,你的嫁妆想怎么备孙婿何时上门他家里应该是没有老人操持,你私下问问,看看咱家能不能拨几个老成的过去给他搭把手可记得和缓着说,莫要伤了他面子”

    这一夜,阮家几口人都没睡好,阮老太太是高兴孙女儿得偿所愿,又急着想见见那个人人夸赞的俊秀孙婿长什么样子,配不配的上她的小孙女,还有这成婚的种种细节都需要准备起来。

    阮清辉则颇有些老父亲嫁女的心情,完全懵了没缓过来,一个劲儿的埋怨谢暄,这等大事不跟他商量,简直是太过分

    谢黛宁满心甜蜜,躺到床上,还咧着嘴笑个不停,一时想着阮老太太要见沈屹,要不要吓唬他一下,就说家里不同意,让他嘴这么严,一声不吭的就买通谢暄。一时又想从没见过他穿红色,他长得那么好看,穿上红色还不知该迷倒多少人呢

    只张氏一个有几分清醒,丈夫和外甥女日常念叨几句朝堂上的事情,她又和大家女眷们有来往,像齐国公府和她交好的白夫人,闲聊时说起沈探花要翻案的事情,直说这个年轻人不容易呢

    夫妻两个躺在床上,头一次同床异梦了。

    听见阮清辉又叹息,张氏轻声道“老爷也睡不着”

    “嗯。”

    “我也睡不着,阿宁是咱们带大的,虽然十六岁也该定下人家了,可是这样措手不及的,闹的我心里怪难受的。”

    阮清辉听了这话,只觉得鼻子一酸,忍着没搭腔。

    “还有这个沈探花,他家的事情到底要紧不要紧清贫点是不怕的,有咱们在阿宁不会吃苦的,可是万一”张氏住了嘴,这话不吉利。

    “那倒不会。”阮清辉闷闷的开口道,“皇上十分欣赏他的才学,也有意帮他,只要查清了沈家的案子,来日他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那案子好查吗”

    “好查,也不好查。找到那批金银财宝,就是大功劳一件,就算别的事情没查清楚,皇上也愿意给他家翻案。说不好查,是怕那小子执意揪出真凶,万一闹起来皇上也不好太偏着他,毕竟下旨抄家的是汪太后,谁知道内里有没有什么缘故。”

    张氏明白了,不过既然阮清辉这样说,她微微放心,“那你可得帮忙劝着点,日后都是一家人。”只要谢黛宁过得好那就行

    许久,才听见阮清辉低沉的一声“嗯”。

    至于沈屹,深夜时分才回到家,柯钺等的心焦,公子的功夫一日千里,可毕竟身子不好了这么多年,他总是怕出意外。

    忽见沈屹面沉入水的进了屋子,他赶紧迎上去“公子回来了,可查到什么了”

    有谢黛宁在一旁捣乱,柯钺对结果并不抱希望。

    不想沈屹一脸凝重,拿出了一张纸放在桌上,柯钺瞟了一眼,却是一首诗词,他以为这是又和谢黛宁吵架了才写了什么,刚要开口,沈屹忽的一警醒,只听外面传来嗖嗖几声羽箭破空之声,然后是箭簇打在铁器上的噼啪脆响,柯钺立马跃出屋子,片刻后又回来,禀报道“几个小角色来探查消息,暗卫们已经把他们赶走了”如今守卫还不算多,他们不能追赶到底。

    沈屹点头,这种情况每日都有,也不在意,指着桌上的诗词道“为这个来的”

    柯钺疑惑的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是一首苏东坡的江城子前瞻马耳九仙山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

    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

    “今日我在晚茉楼遇见了洛红月。”沈屹轻声道。

    柯钺震惊的抬起头,“洛姑娘晚晚茉楼”

    沈屹眸中划过一丝怆痛,点了点头,继续道“是,这是她给我的,是二叔留下关于那批宝物唯一的线索。”

    折回去之后,洛红月正在等他,见他进来赞许的点点头,然后道“你二叔在世时常常赞你,果然聪慧无双”

    她刚才唱戏时大为失态,然后便相邀相认,说着带有埋怨的话语,又故作神秘的要谢黛宁离开,最后只拿出个空盒子,说出一个很容易查到的人物,种种作态实在有异,他相信,洛红月的身边和自己一样,时时有探子监视着。

    回去一看果不其然,屋檐上的几个点,都有脚印痕迹。

    除了暗桩,她身边也可能有人监视,沈屹便避开了旁人从窗户翻进去,洛红月赞叹一句后,紧接着就问“没有旁人了罢”

    沈屹点头,她立刻一改之前态度,直接拿出了这张纸“这就是梳子里留的东西,你二叔说是宝物藏匿处,可惜我不够聪慧,参详数年,仍旧毫无头绪。”

    沈屹看了也蹙眉,洛红月又道“好在如今你好好回来了,这个谜一定可以解开。”

    沈屹收好了纸,直接对她道“洛姨,不要在这里呆了。”

    洛红月惨淡一笑,摇头道“不,我在这里还能有些用处,若是离开靠你照顾,那我就只是个拖累罢了。”

    她看着沈屹,和记忆中的沈承简直一模一样,沈唐得沈屹这个儿子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看不出年轻时的风采,但是沈承那时候才二十出头,正当风华,在京城素有玉面将军的美称,他总说侄子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果然时光飞逝,故人再现于眼前,只是那人风流聪敏,为人跳脱,而沈屹却是严肃有余,脾气更像沈唐些。

    听了她的话,沈屹知道不能勉强,自己离开京城多年,她一个弱女子也坚持下来了,更何况他此时并不能立刻改变一切。

    又聊了几句旧事,洛红月停下了口,那些回忆对两人都太过惨烈,她用力撇下哀思,然后笑问道“饮冰,今日那个谢姑娘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说到她,沈屹面色柔和下来,微笑点头“是,上天待我不薄,能有幸遇见她。”说着把两人相识大略告诉了洛红月。

    洛红月听的直发笑,少年人的缱绻情思,她一望便知,更何况沈屹维护之心那般明显,刚才便是她,也挨了个冷脸。不过就如她和沈承,在权利和阴谋面前,他们根本无抵抗之力,那样一个千娇万贵养大的姑娘,又会如何呢

    “你的路不好走,带上她,你不担心吗”

    沈屹没有回答,他说担心,洛红月会担心忧虑,她付出的已经太多,沈家和他无以为报,更不敢再承受。但若说无论如何他都会带着谢黛宁被沈承抛下的洛红月,心里又该如何想

    洛红月似乎也意识到了,微微苦笑,转而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个谢姑娘,她在京城可是个极为有名的姑娘呢只是万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刚才我说出周泌的名字,也是因为她的舅舅就是如今的玄衣卫指挥使,周泌只是个引子,他背后还有别人,借着她的手我们能挖的更深。”

    沈屹眸光幽深,这是他回来的第二件事情,告诉洛红月,他绝不许任何人利用谢黛宁

    第二天一早,谢黛宁又跑去了永安坊的沈宅。

    照旧是柯钺开的门,见了她直皱眉道“谢姑娘,你晚上来也就罢了,这一大清早的,公子已经去衙门了,你又来做什么”

    谢黛宁拿出一张正式的请帖,笑道“无妨,我是来邀请他明日上阮家做客的,这个你交给他。”

    见柯钺皱着眉收下了,她又笑道“你也不必纠结我跟你说的事情了,因为过不了多久呀,我就是你家公子的夫人啦”

    柯钺闻言大惊,只见谢黛宁冲着自己轻哼一声,笑着走了。

    他呆立了片刻,忽然想起早起沈屹穿上公服之后,拿上了一封折子和一张红色的信笺,看见他进屋,公子少见的拿手掩住了,他是沈屹最心腹的人,任何事都不曾瞒他

    还有一日,言官徐远清来拜访,他和几个暗卫都被直走了。

    谢黛宁此时这样说,他忽然想到这些,莫不是因为他总反对公子和谢黛宁在一起,所以沈屹背着他做了什么

    他料想的没错,此时的朝堂上,几个重臣正在攻讦阮清辉办事不力,已经一个多月了,宫中刺杀一案竟还没有查出个结果来。

    司马澈垂着眼眸,唇角微微带笑,只听朝堂上的争辩之声愈发激烈,有人说连帝王居所都守护不了,阮清辉这个玄衣卫指挥使实在无用之至。

    也有人说,刺客还是玄衣卫拿住的,但是背后之人未浮出水面,查清楚了才是最要紧的,时间久一点并不是问题。

    宣帝坐在上首龙椅上,颇有些头疼的看着下面众人吵成一片,阮清辉与他的关系十分特殊,因为他当年舍命相救,宣帝对他有一份独特的依赖之心,除了他,任何人放在那个位置上他都不能安眠。

    可是他到底也是朝廷官员,看着众臣分成两派誓不罢休的样子,他抬手令众人安静,然后道“阮大人和玄衣卫并不只负责保卫朕的安全一件事情,除了掌直驾侍卫,玄衣卫还要巡察缉捕,督办工程,甚至于领兵作战,查清一件案子花费时间,其他事情亦要花费时间,众爱卿担忧宫廷戍卫情有可原,但是指责阮卿无用,未免言过其实了”

    听见皇帝这般说,有几人熄了火退后两步,但是吏部尚书陶于正站出来道“皇上仁厚,阮大人身兼数职,的确难免顾全不周,但是官员们不能履行职责,却是危民害国,皇上安危系于天下人心,若不处置,何以安臣等之心何以安百姓之心”

    吏部主管官员考绩之事,虽然一向管不到玄衣卫头上,但是他在朝堂之上说出这番话来,宣帝也不能不重视,只得道“也罢,着即日起,阮清辉留任待查,待刺客一案查清之后,再行赏惩。”

    这虽然等于没有处置,但是底下臣子们都知道阮清辉是宣帝心腹,想一次扳倒他并不容易。

    不等旁人再说什么,宣帝直接换了议题“说到办事不力,朕想起一事,宫中早已下旨为太子选妃,可太子妃的人选迟迟未定,不知是何缘故对于择选一事,众爱卿又有何想法”

    他话音才落,只见一个年轻的言官从最后一排站了出来,大声道“启奏皇上,太子选妃是国之大事,但是此次选妃还包括两位皇子,在此皇上和诸位大人决定之前,微臣要参奏七殿下,在郡王府中残害人命,暴戾残忍,仅半年就有七名婢女浑身是伤的被抬出郡王府,七人之中仅一人经过医治留得一命,其余人皆因伤势太重惨死七殿下不过是用银子打发了她们的父母,如此草菅人命,豪横暴戾,不知诸位大人,是否敢将自家女儿送入郡王府若是不敢,天下父母爱子女同出一心,请皇上给这惨死的六个女子一个公道”

    司马澈闻言大惊,转头看向这个言官,他十分面生,此前从未在朝堂之上开口说话,他正惊疑不定,只见人群中一道冷冷的目光朝着自己看过来,正是沈屹

    今日是大朝会,他才能站在这里。那个曾经瘦弱的书生,一身五品朝服,仍旧十分显眼,这一年他的变化很大,高大了不少,在人群中仿若一棵修竹,清朗俊逸,他的目光毫不畏惧的直视司马澈,竟让他这个惯于无视他人生死的,高高在上的皇子心中一突。

    周遭大臣们议论纷纷,声音像潮水一般朝他淹没过来,他忽然恍悟,指使人打压阮清辉,下一步本要趁机对他示好,在宣帝面前表露不介意的态度,仍愿意纳他的外甥女为侧妃。

    他的父亲看重阮清辉,他自信,如此即是皇室对阮家不计前嫌,他还能稳住崔家,至于最后谁才是他唯一的那个,那就要等到夺得大位之时再说了

    但是现在他出了这样的丑闻,想要皇上把心腹重臣最看重的人嫁给他,是不可能的了

    他这个螳螂,才扬了扬手里的爪钳,就被身后黄雀按在了爪下

    作者有话要说喵喵喵,师兄出手啦扫清障碍好结婚

    继续做广告,懒人作者才发现我把预收名字都写错了,哈哈哈哈

    师尊他不要面子的嘛

    文案废柴写太长,有兴趣去我专栏看吧,不放这里影响阅读体验了

    人前高冷人后疯狂发射弹幕师尊x木头本木武力值爆表小徒弟的无聊修仙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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