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惯了殷月蛰说些孟浪的话, 江衍虽然心里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表面上却是淡定无比。
搂着人紧了紧手臂,让她完全靠在自己的怀里“那叫欺负”
殷月蛰眨眨眼, 噗嗤一声笑出哼哼道“怎么不叫欺负了, 脖子可疼了呢。”
要不是她有先见之明, 买了一大堆胭脂水粉备着, 早就被人发现那满脖子的吻痕了
而面对殷月蛰的控诉,江衍也不反驳, 反而是抬手压在了殷月蛰的后颈,轻轻的揉捏着。
她的手法很好, 微微有些用力却不会有痛感, 舒服的小道侣趴在她身眯起了眼,轻声哼哼又软又糯。
三日后,那二十名散修也终于到达了闫家,在经过各宗门长老确定他们的身份后, 便带着宗门弟子们一起朝着秘境赶去。
“阿衍,小阿蛰”
才到御兽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殷月蛰回头, 就看到了抱着白狐一身红衣的萧缨。
“萧师姐”殷月蛰眼睛一亮, 笑着和萧缨打了声招呼。
萧缨走上前,怀里的白狐突然起身,一个跳跃到了殷月蛰的肩膀上。
大尾巴在殷月蛰的脸上蹭了蹭,顺势就趴在了她的脖子上, 看上去很是熟练亲昵。
“阿白”
怀里的灵兽突然跑了,萧缨大叫一声,气不打一处来。
都说狐狸聪慧通灵, 她自从见到这只小没良心的小狐狸以来,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结果呢
这小没良心的,平时不给摸就算了,现在还这么果断的抛弃了她,去给别人做围脖
殷月蛰愣了一下,手下意识的就抬起抚上来了白狐的背,同时捏着白狐的尾巴就挼了起来。
“嘤”白狐抬起头,颇为凶狠的对着萧缨叫了一句,看起来很是不满意萧缨的大呼小叫。
但是殷月蛰却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叫声中听出了几分懒散和傲娇。
“你个没良心的。”萧缨走上前,捏住白狐的耳朵狠狠的揉了两下,然后看向殷月蛰,“小阿蛰是第一次来御兽宗吧。”
殷月蛰点头。
萧缨嘿嘿一笑“我们御兽宗好玩的东西可多了,等从秘境出来,让阿衍带你在这好好多玩几天。”
她也是在进秘境的人之一,而且因为秘境就在御兽宗的附近,所以至始至终也就在殷月蛰养伤的时候去过两次闫家。
随后就跟着自家长老回了宗门修炼,等待散修的到来,今天也是特意带着白狐在御兽宗门口等着江衍和殷月蛰。
按照诸位长老所商议的那样,待到所有人都到齐了,再由御兽宗的老宗主进入秘境与那位说明时间,第二天再进去。
“老宗主可曾说过,那位是什么身份”走在御兽宗内,江衍问萧缨。
“没有,老宗主回来以后就闭关了,只说等你回来后亲自去见他。”
萧缨摇摇头,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一块铁牌塞到江衍手里,“老宗主闭关的地方你也知道,晚点就去看看吧,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念着你。”
江衍看着手里的铁牌,沉默了许久还是收了起来“再说吧,月蛰刚刚吃了丹药,我先陪她回去休息了。”
语气虽淡然,却不难听出她的抗拒,萧缨也无奈,只能陪着两人走到了御兽宗主峰一处安静的院落内。
“其实,老宗主只是拉不下面子去找你,你看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老宗主还派人每天打扫,就是怕你在清涯剑宗受了什么委屈,这样随时都可以回来。”站在院子里,萧缨低声劝道。
江衍也似乎有所触动,微微皱起了眉很是沉默。
萧缨见状,就知道江衍这是已经动摇了,便也不再过多的劝说,拍了拍她的肩膀“就,你还是多想想吧,我师父那还有些事情,先走了,明天记得等我一起去秘境。”
说完,转身就朝着院子外面走,在路过殷月蛰身边的时候,还一展手把殷月蛰脖子上的白狐拎起,不顾白狐嘤嘤的挣扎硬是把她抱在怀里。
“小月蛰看好你师姐,别让她钻牛角尖又悄悄跑了。”临走,萧缨悄悄传音给了殷月蛰。
钻牛角尖又跑了,又
殷月蛰诧异回头,就看到萧缨已经走出了院门,一溜烟的跑了。
她刚刚就走在两人身后半步,虽然看样子是一直在和白狐玩闹,但两人说的话她还是很清楚的听到了的。
江衍和御兽宗的老宗主,好像不只是长辈晚辈的关系
这样想着,殷月蛰也细细打量起这个院子来,比起她们在闫家时住的院子还大,而且处处都透着小心思,显然是有人精心装饰过的。
“月蛰,来。”江衍转身牵起殷月蛰的手,带着她就往右侧一间门前种了许多花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房间里面的布置很是简洁大气却又在许多细节上透出了女子的温婉。
江衍牵着殷月蛰朝着里间走去,就见略显昏暗的里间只有一张桌子和挂在墙上的画像。
画像上是一位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的美丽女子,身穿御兽宗灰纹祥云白底的长老袍,墨发高束腰间挂着一柄灵剑和蕴兽囊,看起来干脆利落,颇有侠女风范。
而最重要的是,江衍的长相,竟然和这画像中的女子足有七八分的相似。
“师姐,这是”殷月蛰看着画像,心里已经确定了这人的身份,但依旧侧过头想要得到江衍的确认。
江衍点头“这就是我母亲,御兽宗老宗主的女儿,林朝曦。”
果然
殷月蛰看向画像的目光瞬间变得恭敬起来,不是因为权势也没有任何人的威胁,只是因为那个画像中的女子是江衍的母亲。
在画像下的桌子上,摆着一个不大的香炉,里面是堆满的香灰和燃尽的竹签。
殷月蛰没有动那些,从江衍的手里接过了三支点燃的线香,和江衍一起十分标准的鞠了三个躬,然后小心插在了香炉里面。
六支香并排插在香炉里面,江衍握紧了殷月蛰的手,看向画像中的女子,神色很是认真。
“娘,衍儿回来了。”江衍眼圈泛红,声音有些哽咽。
殷月蛰也握紧了江衍的手,看着江衍的模样,心底泛起微微麻麻的疼。
十二年前,当时的江衍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就要面临母亲的死亡,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的痛苦。
轻轻捏了捏江衍的手,殷月蛰侧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果断的跪下,在江衍诧异的目光中,郑重的朝着林朝曦的画像磕了三个头。
“娘,你放心吧,我殷月蛰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只要有我活着一天,就绝不会再让师姐受任何委屈,无论师姐想做什么,我都必然竭尽相随。”
跪在地上,殷月蛰的腰背挺得笔直,向来带着几分不正经的脸上也变得异常的认真,一字一句重重的砸在江衍的心上。
说完,殷月蛰又重重的磕了个头,随后才站起来朝着江衍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江衍抬手解开殷月蛰的额带,就看到她的额头已经变得通红,不由得眼眶一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一样,不上不下的让人难受。
殷月蛰抬手按在江衍的眉心轻轻的按揉:“师姐皱什么眉,这在世俗都是很常见的,我是你的道侣,当然要保护你啊,而且只是磕几个头而已,一点都不痛的。”
江衍抿唇,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了药膏给殷月蛰抹上,然后又把额带给她系上。
随后江衍又带着殷月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和林朝曦的的房间不同。
江衍的房间很大,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几个桌上都是供小孩玩乐的小玩具。
再往里走,不大的床上床头床位都摆满了各式的布偶,看起来很是可爱。
“师姐以前喜欢这些东西”殷月蛰顺手拿起一个布偶,捏了捏手感是十分的好。
江衍刚在整理出来一张空桌子,听到殷月蛰的声音,回头就被一个布偶蒙了脸。
“别闹,床上的东西都是换新了的,你先去休息。”江衍无奈把布偶从殷月蛰的手里抽了出来。
为了殷月蛰不被御兽宗的人发现不对劲,她在来的路上就给殷月蛰悄悄喂了药,让灵兽不会发现她。
而且麻烦的是,白嗣给的那些灵液殷月蛰也快喝完了。
所以她这次给殷月蛰喝的量也就只有平时的一半,哪怕能抵消部分副作用,时间久了殷月蛰照样会疲惫困倦。
殷月蛰拖了张椅子坐在江衍身边,她现在确实有点困,但是也还没有到必须休息的时候。
江衍还以为殷月蛰是饿了,所以才坐在这里不动,于是翻手就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了一枚鸾赤果递了过去。
面对突然出现的鸾赤果,殷月蛰疑惑的看向江衍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大长老一共就给了她们四个鸾赤果,早就被她吃完了,面前这个又是从哪来的
江衍把鸾赤果塞进殷月蛰手里“阿缨给的,她猜你会爱吃,而且御兽宗取了很多鸾赤果出来,就送了一些。”
萧缨给的那些鸾赤果比大长老给的成色还要好些,殷月蛰一口咬下,也感觉到了这枚鸾赤果的不凡,体内清凉比之前吃过的所有鸾赤果都要舒适。
而就是这么突如其来的舒适,也让殷月蛰的困意大增。
江衍也收拾好了东西,见殷月蛰坐在旁边呵欠连天的样子,干脆就直接上手把人打横抱起,硬是放到了床上。
等到殷月蛰熟睡后才离开了房间,直到天黑了才回来。
入夜,两人互拥着熟睡,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到的两道轻微的呼吸声。
突然的,一道白烟从微启的窗缝里钻进了房间,落在床边幻化出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