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大早上冷不丁被人这么一问,姜夏心里还真扑通一跳。
不过她及时绷住面色,装傻道,“六婶开什么玩笑呢”
黄氏却扯嘴笑道,“别跟我装傻了,昨儿你去给李寡妇家送钱了吧我都瞧见了。”
姜夏这才想了起来,小花家屋后就是黄氏家,这黄氏平日无所事事最爱听墙根,自己昨夜去小花家,莫不是被她看见了。
不过她依然不打算承认,只道,“那是我平日里积攒的,昨日见李嫂子都没钱看病了,才咬牙拿出来给她们的。”
说着她顺嘴反问黄氏,“六婶您跟李嫂子家住的那么近,李嫂娘俩都没饭吃了,您怎么也没顺手帮一帮”
黄氏噎了噎,转眼装起了可怜,“嗐,我们家也就你六叔一人挣钱,平日火烧火燎的,勉强养得了那两个小子,我想帮她们也没那个本事不是”
说着竟又笑着跟她套起了近乎,“夏儿啊,你从小就是我跟你六叔看着长大的,你在我们心里跟别人可不一样,那禾香居找帮厨,多少人挤破头想去,你六叔可只想着你呢”
这话说得仿佛她欠了姜来财多大的人情,姜夏立时纠正道,“当初你们是看我菜做得好才叫我去的,我在禾香居挣得一分一毫,都是凭自己本事赚的。”
这是实话。姜夏做饭好吃,本就是村里出名的,每回去禾香居帮忙,姜来财还拿她做的四喜丸子红烧肉当成自己做的,姜夏看破不说破,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不知道是谁欠谁的人情多。
这叫黄氏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过为了要事,还是忍了下去,又同姜夏笑道,“你是有本事的,但我们心里总归也是挂念你的,夏啊,你叫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六叔六婶,咱们只间不比那李寡妇亲你若有了好事,也该想着点我们。”
姜夏听明白了,这黄氏今儿是来揩油的。
呵,她这两天正对姜来财一肚子气呢
她早想明白了,那天那三个要账的必定是姜来财报的信,毕竟她只在姜来财面前提过自己要出门。
左右要走了,懒得再顾忌什么,她对黄氏道,“什么亲不亲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六婶你高看我了,我没钱,你在我身上占不着便宜。”
语罢便关门上锁,背着包袱要走。
黄氏见她将话说得这么绝,终于恼怒起来,气鼓鼓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丫头别以为有了钱就高人一等,也不看看你们家什么样就你这样的,就算能进到那有钱人家,也还不是做小的份”
什么做小
姜夏脚步一顿,立时回身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做小”
黄氏得意哼道,“昨儿那老头子,是你在镇上勾引的吧不然,凭什么来给你送钱呸不害臊的东西你也不嫌他老骨头嚼不动”
黄氏嗓门高,方才就引来了一些看热闹的,此时听见这样的话,周围人都笑起来,拿揶揄的眼神看向姜夏,似乎都信了黄氏说的。
姜夏气得,两步走到黄氏跟前,直接抬手一个耳光,“好你个长舌妇,平白造谣也不怕儿孙没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人家我今天打不死你”
黄氏冷不丁被打,还是被小辈打,初时懵了一下,待反应过来,登时扑上来要同姜夏厮打。
啧,别说,就凭她那肥硕的身体,倒真叫人替姜夏捏了把汗。
姜夏今儿是火上来了,丝毫不惧她。说来也怪,她身板瘦,平常力气没黄氏大的,但今日扭住差不多自己体型两倍大的胖子脚踹甩巴掌,竟然轻轻松松。
嘿,难道是那颗丹药的缘故
不管是不是了,此时她打黄氏就是了
左一巴掌右一脚,噼里啪啦打个那个爽只把黄氏揍得鬼哭狼嚎。
转眼间引得几乎全村出动,都围过来看热闹了。
人群中有个小小的身影,正是李寡妇家的小花。
小丫头本是好奇出了什么事,待听说是姜夏在跟人打架,立时冲上前哭道,“不要打了,不要欺负姜夏姐姐”
这么好的姜夏姐姐,怎么能受欺负呢
小丫头急得想去拉架,可身体太瘦小,只怕谁一个挥拳就把她撂倒了。
有好心的婶子将她拉开,悄声道,“花儿你看清楚,这哪是姜夏被欺负这是黄氏被姜夏摁着打啊”
小花,“”
小丫头使劲眨了眨泪眼,果然看了清楚,原来那黄氏只是嗓门大,嘴里头骂骂咧咧,其实正被姜夏拽着头发使劲扇脸,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啧,那脸扇的啪啪的,看得人都手疼。
小丫头一时忘了哭,由衷感叹道,“夏姐姐好厉害”
围观群众也都深以为然。
“住手住手”
黄氏嗓门之大,终于招来了族长。
眼见这大早上的全村都不干正事就在此看热闹,可把族长给气坏了,立时骂道,“鬼哭狼嚎成何体统还不快住手”
姜夏正扇巴掌扇的有点手疼,便顺势给了族长一个面子,把黄氏给松开了。
黄氏被揍的鼻青脸肿,立时朝族长嚎哭过去,“大伯,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族长名叫姜长德,正是那姜来财的大伯。
论说姜长德得维护自家人的面子,但此时人多,他也不好公然偏帮。
再瞥一眼黄氏鼻青脸肿那倒霉模样,姜长德实在没忍住嫌弃,移开眼问姜夏,“你一个小辈,为什么跟婶子打架”
姜夏怒气未消,哼道,“谁让她平白无故给人扣屎盆子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由着她造谣污蔑名声吗”
黄氏坐在地上嚎哭,“老天啊我才没有造谣啊”
说话间瞥见了人群里的小花,她又立时爬起来抓着小丫头的胳膊道,“小花你说,昨儿你给你娘看病,今早又去买米,是不是姜夏给你的钱”
“哼,这村里谁不知道她爹欠了一屁股债还跑了,一个姑娘家能养活得了自己都不错了,哪里还有闲钱帮别人昨儿来了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壮男人去她家,跟她眉来眼去,我亲眼看见的她若不是勾搭上了有钱人,哪里来的钱”
话音落下,却见姜夏又要来揍她,黄氏吓的赶忙往族长身后躲。
族长姜长德赶忙挡住姜夏,又问小花,“姜夏给你钱了”
姜长德一脸严肃,平日里就招小孩子们害怕。
小花却硬是摇头道,“没有,是我捡的钱,不关阿夏姐姐的事。”
然姜长德可是老狐狸,这穷山村里,但凡有丢钱的,早就闹到全村都知道了,他怎么会轻易相信这话
黄氏也拉扯着小花吼道,“你个小丫头片子骗谁呢我昨晚亲眼看见她去你家了”
她又凶又狠,还鼻青脸肿像个猪妖,小花吓的一哆嗦,眼里涌上一包泪,差点哭出来。
“离小花远点”
姜夏一把把黄氏推开,冷笑道,“我的确给了小花钱,给了就给了,能怎么着我有钱爱给谁我乐意,反正给谁都不给你”
黄氏那个恨啊,偏偏又打不过她,只能气的又嚎哭起来。
“大伯您瞧瞧,我说的没错吧咱们村里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败坏名声啊往后谁家姑娘嫁的出去”
姜夏登时又冲上去揣了一脚,“你说谁不要脸我的钱是凭我自己赚的,就你这种腌臜货才整天想着跟男人鬼混”
话到此,正好想起一事,她又笑起来,“你有空在这里瞎编排别人,不如去镇上看看你家姜来财,他整天提着猪肉看寡妇,这事儿你知道不”
“什么”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立时都眼睛一亮。
还有这等八卦
黄氏却瞪大了眼,“你你你胡说”
姜夏挑眉坏笑,“这阵子姜来财是不是回来的少了,每次往家拿的猪肉也不见了你没觉得奇怪吗”
这
黄氏想了想,忽然脸色大变,也顾不得撒泼耍赖了,立时起身往镇上跑。
姜夏没理她,只蹲下身子安慰小花道,“别害怕花儿,姐姐先走了,你好好跟你娘过日子。”
说着理了理背上的包袱就要走。
哪知道却被人一栏,“慢着。”
说话的是族长姜长德。
“姜夏,黄氏方才说的是怎么回事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昨日来找你的老头又是何人”
方才姜夏承认自己给了小花钱,这姜长德就琢磨着不对劲了姜老三家穷的家徒四壁,要账的整天上门,姜夏还能有闲钱帮别人
而且,他昨日还听说一事,姜老三欠镇上朱家酒坊的钱竟然一下还清了。
几十两的帐,怎么会一下还清
姜长德觉得,姜夏必定真有什么事。
哪知却见姜夏冷笑,“我的钱是我辛辛苦苦做工攒的,至于其他都是黄氏编排的,你去问她”
说着仍要走。
姜长德却变了脸色,严肃道,“不行,今日不说清楚,你不能走。”
遥遥北溟。
合虚岛上四季如春,琼花玉树,与阴寒的水底截然两处天地。
自打知道瀛昼醒来,四海八荒前来参拜的仙者们便络绎不绝,为了避清净,苍泽与自己才睡醒的巨龙朋友来此下棋。
棋盘上正厮杀的热火朝天,某人忽然皱了下眉,“怎么拿到了钱,也还是麻烦”
“什么”
苍泽不明所以,“谁有麻烦”
瀛昼挥了挥袖,棋盘旁的昆仑镜中忽然浮现出凡世某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闹哄哄的一幕。
苍泽瞅了一眼,仍是不明,“这是何处这些凡人吵什么”
棋盘旁侍立的少年白翊却一愣。
“这不是那位姑娘”
君上瞥他一眼,“如何办的事”
不过送个钱,还能叫村妇看见,给那小丫头惹出闲话。
白翊低头,“小仙无能,给这位姑娘添麻烦了。”
瀛昼在棋盘上落下黑子,又道,“今日青卓去了东海,你自己走一趟吧。”
白翊垂首应是,紧接着便消失了。
自始至终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苍泽,“”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要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某夏嘿,这丹药有点好用
某作者昼啊
某龙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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