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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爱意
    贺窕从乾坤袋中拿出离韵石,  以灵力将之点亮,然后放在两人的四周。

    她蹲下身来看着季凭羽,“我来看看你。”

    淡黄色的光泽萦绕在两人身上。

    贺窕伸出手来,  要为季凭羽疗伤。

    然而对方却轻轻拍开了她的手,固执道“还轮不到你来为我疗伤。”

    贺窕无奈,  “你怎么还在生气呢”

    季凭羽提声呵道“魁煊,  将人带走。”

    回应他的,却是“吱呀”一声殿门关上的动静。

    季凭羽“”

    贺窕莞尔,  再一次提运灵力为他疗伤,这次对方不再拒绝她了。

    比之先前神识上的受伤,这一次季凭羽的伤势以经脉和外伤为主,  治疗的过程相对会轻松些。

    原本他不该伤这么重,  只是因为自己放任伤势恶化而不去救治,  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形。

    如此看来,季凭羽果然是借着这次受伤的机会,  想做些什么。

    疗伤的过程中,季凭羽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贺窕的身上。

    结束后,贺窕收回灵力,  看向他,  “好了。”

    “你要走了。”季凭羽说。

    “你想我走吗”

    “我不想你走,  你便会不走吗”

    “嗯。”

    应了季凭羽的话,贺窕便自顾地轻笑了出来。

    “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的谈话有些幼稚。”

    贺窕并膝蹲着,  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下巴抵着手臂,面向着季凭羽。

    离韵石散射出的光芒,晕染得贺窕眸中溢出丝丝温柔。

    她便是沉默地在那儿,  不需要任何动作,都能令季凭羽心中生出无限爱意。

    季凭羽从地面上站起身,一只手贴住贺窕的背部,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窝,便要将她打横抱起。

    贺窕条件反射地环住对方的脖颈,“做什么呀,小心伤口裂开了。”

    “无碍。”

    他抱起贺窕向着里间走去,而贺窕则是静静地靠着对方的颈间,由着他向前走。

    季凭羽将她放在床榻上,然后自己也褪去外衣躺在了她的身侧。

    贺窕侧着身子看着他,“这次出来,我只向门派请了一个月的假期,所以在十九城最多只能待十天。你不会生气吧”

    季凭羽知道,“不会。”

    “我刚刚为你疗伤,发现你的神识又有紊乱的迹象,我上次说的”

    贺窕话未说完,季凭羽便凑过来轻轻地吻了一下她。

    “我上次说,让你不要”

    季凭羽又轻轻吻了她。

    “我说你练功”

    第三次吻,打断了她的话。

    贺窕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忍不住发出清脆的笑声,“你怎么这么幼稚干嘛一直打断我。”

    季凭羽不说话,双臂将贺窕揽入怀中,闭目将额头紧紧与对方贴在一起。

    此时他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喜悦,只想与贺窕再多亲近一些。

    贺窕能感受得到对方的心情,她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与他相拥在一起闭目休息。

    过了许久,她感受着季凭羽缓而平和的呼吸声,才复又睁开眼。

    贺窕看着他熟悉的面庞,自己的手轻轻抚摸了上去。

    她从一开始,就舍不下眼前的这个人啊。

    正是因为舍不下,他们之间才有了如此深的纠葛。

    而季凭羽,又能舍得下贺窕么

    答案也是否。

    明明每一次的轮回,他都丢失了关于贺窕的记忆。

    可每一次,他也都会重新爱上陌生的贺窕。

    有时候她也会想,死于最爱的人手中和杀死最爱的人,这两件事,究竟哪一件更痛苦。

    她没有答案。

    她也无法询问季凭羽的答案。

    贺窕摩挲着爱人的眉眼。

    爱情的诱惑终究难以抵抗,那就让她再贪恋这最后一次短暂的极乐吧。

    她微微向前凑去,在季凭羽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然后用气音缓缓说了三个字。

    我爱你。

    贺窕没有打算让季凭羽听到。

    因为即使是这样说出口,都已经让她矫情得双颊泛红。

    贺窕平躺着身躯,努力平复震如擂鼓的心跳。

    然而毫无作用。

    她便索性坐起身来,为季凭羽掖好被子后便离开,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而在她离开时,身后的季凭羽便睁开了魔瞳,紧紧注视着她的背影。

    贺窕轻手轻脚地离开魔尊殿,才刚刚将殿门合上,正转过身时,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洛筠初。

    与大半年前自己认识的洛筠初不同,此时的她虽然容貌未变,神色却透着成熟与稳重。

    那一身藏仙阁的白衣,也变为魔族的深色装束。

    “小初。”

    “哟,未来的魔尊夫人出来了。”

    贺窕微抿着唇,问道“最近过得好吗”

    洛筠初耸肩,“你看我过得好吗”

    “抱歉,我没能及时联系你,知道你的”

    洛筠初打断了对方的话,“你确实知道的太迟了。”

    “小初。”

    “不要这么假惺惺地叫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是令君的道侣,我进魔域这么久,你也从没有想过来寻我一次。”

    “这就是好朋友的做派那我可真是当不起”

    听着洛筠初带着嘲讽的语气,贺窕心沉到底。

    刚刚在魔尊殿内喜悦的心情一扫而空。

    她微顿着步伐向后退去,喃喃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够格”

    “噗嗤”

    洛筠初发出笑声,贺窕抬头看向对方。

    “抱歉,我演不下去了”她转过身去,看向不远处的石像后面,“你们这两个出馊主意的快点滚出来”

    贺窕愣愣地看着洛筠初。

    “抱歉啊,阿窕,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贺窕松了一口气,讪讪地笑着,“原来只是开玩笑”

    洛筠初走到石像后面,对着那里躲着的两人一人踹了一脚。

    “你们这出的什么馊主意,一点都不好玩好吗”

    魁煊扯着脖子叫道“你说着不好玩儿,还照我们说的做,你有病啊”

    “好啊你,说我有病,你是欠打了吗”

    “怎么着,想打架那就来啊”

    贺窕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嬉闹。

    心想着,真好。

    纵然她没有改变洛筠初入魔的结局,可是现在的她至少比书里讲过的境遇好得太多了。

    贺窕无声地笑着,由衷替她高兴。

    过了一会儿,她背过身去,右手捂住双眼,微微仰着头。

    贺窕的嘴角笑着,流泪却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阿窕”

    “阿窕”

    贺窕听见洛筠初在叫自己。

    可她不敢应答,她怕一开口就是带着颤音的哭腔。

    然而洛筠初已经走到她的身侧。

    她看见贺窕脸颊上留下的泪痕。

    洛筠初霎时眼眶泛红,“阿窕你哭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开这么混蛋的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

    “阿窕你骂我吧。”

    贺窕摇着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阿窕,阿窕别哭了”

    洛筠初伸出手来,却不敢触碰贺窕。

    她知道自己开这个玩笑时,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思。

    但是看着对方因为自己而哭泣,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如此恶劣。

    过了好一会儿,贺窕才终于止住了眼泪。

    她放下捂住眼睛的手,转过身去看向洛筠初。

    明明那双眼睛仍旧泛着红,她却笑着说,“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

    太蠢了,自己真的太蠢了。洛筠初这样想着。

    她竟然硬生生地给自己与贺窕之间划出了一道沟堑。

    “阿窕”洛筠初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一步。

    然而同时间,贺窕也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都还没去休息吗”贺窕问道。

    “我们在值守。”

    贺窕点点头,“是这样,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话间,她便向着魔尊殿走去。

    “阿窕”洛筠初在她身后叫着她。

    贺窕手放在殿门上,转身看去,“还有事吗”

    “没没有。”

    “嗯。”

    贺窕进了魔尊殿中,殿门再次被关上。

    洛筠初站在外面,沉默地看着殿门。

    魁煊在一旁说道“我说你就是有病,接受提议的是你,现在后悔的也是你,女魔就是麻烦。”

    符元白用手肘撞了撞他,“你少说两句。”

    洛筠初冷着脸转过身,回答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有病。”

    说完她便离开了。

    符元白在她身后追着她,叫道“筠初”

    而进了魔尊殿之后的贺窕,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凭羽就已经站在门后了。

    “我醒过来看到你不在,以为你偷偷离开了。”

    贺窕笑着,“答应你的事情,怎么会食言呢。”

    季凭羽走上前去,拇指抚着她的嘴角,“不想笑的时候,就不笑。”

    贺窕顿时眼眶又红了起来,嗓音微哑地问着,“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季凭羽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你没有做错什么。”

    “那为什么,小初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人的机遇总是各不相同,走过的路也不同。交叉的两条路,相遇的时间是短暂的,分别的时间才是长久。”

    “所以你没有错。”

    “如果真要说错的人,应该是我。”

    贺窕抬起头来,看想季凭羽,“你有什么错”

    “我不该拿走了洛筠初的剑,还阻止你来十九城见她。”

    贺窕莞尔,“你这么会背锅,刚才怎么不见你出来为我辩护”

    “那样不行。”

    “为什么不行”

    季凭羽一本正经回答“本尊若是出去袒护你,他们该说你是祸魔妖姬了。”

    贺窕笑出声来,她伸出手来,与季凭羽十指相扣,然后牵着他向里间走去。

    “那就请尊上听听我这个妖姬的话,安分一点不要再乱跑,好好躺着养伤”

    “领命。”

    两人回到里间继续躺下。

    听过季凭羽的劝解之后,贺窕确实不如先前那么难过了。

    她抱着季凭羽的手臂,两人随意地闲聊着。

    “你受伤沉重的消息,是故意放出来的吧”

    “嗯。”

    “为了十五城那些不服你的魔”

    “嗯,还有其他暗探,比如修真界派来的人。”

    “那你也没必要放任自己的伤势,不治疗啊。”

    季凭羽沉默,看着贺窕。

    好,她明白了。

    “心机。开心吗”

    “自然。”

    “哼。”

    贺窕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季凭羽便贴着她,从后面环抱着对方。

    接下来的几天,季凭羽下的饵,陆续有鱼上钩。

    贺窕看着他坐在殿上,处理着事务,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日子。

    只是这几天,贺窕发现洛筠初一直在躲着自己。

    但凡有她在的时候,洛筠初便鲜少现身。

    好在十天时间转瞬即逝,贺窕就要离开十九城了。

    沿着暗径,季凭羽一路将她送到了魔域出口处。

    “我走了。”

    季凭羽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以作道别“记得想我。”

    “嗯。”

    贺窕向外走去一段距离,回过身看,季凭羽仍旧站在原地。

    她向着对方挥挥手,想让他回去。

    然而等她再走一段距离之后又看,对方仍然在那儿。

    贺窕知道拗不过他,便索性直直地向前离开,不再回头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感应到自己的乾坤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动静。

    她伸出手将内中的东西拿出,原来是季凭羽早先留给自己的传信器。

    贺窕注入灵力读出其中传递过来的讯息。

    “想你了。”

    贺窕抿出笑意,然后故意回信道“我还没有想你。”

    贺窕一路回到了玄凌派。

    她刚刚回到自己的住所,李颢卿便找上门来。

    贺窕听见敲门声,起身去开门。

    “师兄。”

    “我们谈谈。”

    李颢卿领着贺窕来到玄凌派少有人至的后山。

    今日的李颢卿十分不同,嘴角常挂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手中常摇的折扇也不见。

    贺窕隐隐猜到他要与自己说什么。

    “那天,你看了修真八卦小报之后便去请假。而那天小报之中的内容,最重要的是魔域相关。”

    “所以,你去了魔域。”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是。”

    “子栩便是翦令君。”又一句肯定句。

    “是。”

    “再让我来猜一猜,一年前,清心宗内叛逃出两名弟子,其中一名入了魔。”

    “与之同时,魔域便横空出世一名魔族,一路从第一城打到第十二城,成为十二城城主,翦令君。”

    “师妹,你说,清心宗叛逃的这名入魔弟子,与魔域突然出现的翦令君,会是同一个人吗”

    “师兄的猜测,都对了。”

    “那么你呢,贺窕贺师妹,你想做什么勾结魔域、出卖宗门”

    贺窕沉默不语。

    李颢卿怒斥“回答我”

    “我说我没有,师兄信吗”

    “我信,可是别人不会信。”

    “我知道。”

    “现在是只有我察觉到你的踪迹,你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多谢师兄。”

    “不用谢我,我只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被我利用。”

    李颢卿话音刚落,贺窕便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踩进了对方设置的机关之中。

    “师兄,你要做什么”

    李颢卿冷着脸,“不会对你的道侣做什么,我只是想以你为筹码,做一个互惠互利的交易。”

    当此时刻,贺窕却是沉静了下来。

    她没有做过对不起玄凌派的事情,自认问心无愧。

    她也不想成为季凭羽的软肋,让他因为自己而受制于人。

    贺窕怒上眉梢,语气却很是冷静“师兄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送上门的筹码,为什么不用”

    “看来,师兄很早就察觉到这件事情了。”

    “不算是很早,至多也就是子栩从魂梦君同阵出来的时候。”

    “所以师兄邀请我进入玄凌派,并不是觉得我足够优秀。”

    “不,如果你不与魔族勾结,你会永远是我的好师妹。”

    “可这是悖论,因为你是在知道我的道侣是个魔的前提下,才给了我信物。”

    “师妹这么想,不无不可。”

    贺窕笑了笑,“师兄从一开始就想着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关于魔域的情报。”

    “也可以这么说。”

    “师兄邀请我入循意峰,是想就近监视吧”

    李颢卿点点头,“是啊。”

    “有人说过你很可怕吗”贺窕问道。

    李颢卿沉思状,“有吧,不是很记得了。”

    “可是,我不想被师兄利用。”

    “哦师妹要怎么做呢还从未有出窍期以下修为的人,从我的机关中逃出。”

    贺窕勾唇一笑,“我可以这样逃”

    说话间,贺窕灵力顺着经脉逆流回丹田之中,丹田急速运转。

    李颢卿神色骤变,“你疯了”

    贺窕放肆地笑着,环绕着她的四周开始刮起大风,吹散了她的发髻。

    她以全身吸纳周围的水属性灵力,然后将之顺着经脉流入丹田,强行催化元婴,提前了元婴的雷劫。

    乌云聚集在贺窕的头顶,愈来愈厚,愈来愈低沉。

    天际闪过雷电,雷劫即将落下。

    李颢卿自知人力难敌雷劫,顿时迅速离开了雷劫范围。

    贺窕缓缓坐下。

    按照原本的修行进度,她也要不了多久便要元婴了。

    只是如今的强行催化与自然而来迎接元婴雷劫相比,难免凶险了许多,更何况是在这种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贺窕才刚刚从十九城回到玄凌派,乾坤袋中几乎没有有助于修行的丹丸。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渡过雷劫。

    只是这种被挟持着,去威胁季凭羽的戏码,一次就够,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贺窕从乾坤袋中,拿出传信器,指间分出些许灵力给他传信过去“有点想你。”

    过了一会儿,季凭羽回信道“只是有点吗”

    贺窕莞尔,却已经顾不上再传信过去了。

    元婴雷劫已经降临。

    第一道雷劫落下,贺窕将之引导到束缚自己的机关上,顿时便破除了。

    接下来的雷劫一道道地越落越快,越落越密集。

    贺窕逐渐有些吃不消了。

    她看着空中劫云密布,渴望着天,能落一场及时雨。

    而在玄凌派中,姜浛雪走出琀梅馆,看着天际的劫云。

    “门派之中竟是有人在渡元婴雷劫。”

    恰在这时,她走在路上,遇到了李颢卿。

    “师弟,你知道这是哪一峰的弟子在渡劫吗”

    “贺窕。”

    “是她,可是她不应该是现在结婴。”

    “自己强行催化的。”

    “什么”姜浛雪讶异,而后她端详李颢卿异样的神色,“你做了什么”

    “她的道侣是新上任的魔尊。”

    只这一句话,姜浛雪便大致明白了始末。

    “师弟,你”

    “师姐也觉得我做得过分吗哦我忘了,师姐与贺窕应该是有共同话题可以聊。”

    “李颢卿”姜浛雪怒喝一声,而后便甩袖向着后山而去。

    姜浛雪停在劫云范围之外,因为没有人能轻易进入其中。

    她亦是水灵根,她知道贺窕现在最需要什么。

    然而劫云虽则密集,却仍未有落雨的意思。

    修真之人是以凡体对抗天命,然则改变风雨雷电却是少有人能做到。

    不过这么大范围内的降雨,她或可一试。

    姜浛雪运转灵力,将之注入空中的劫云。

    一直到她即将气空力尽之时,劫云之下终于降雨。

    贺窕看着突然的降雨,勉力吸纳水灵力,将将够她又渡过了二十道雷劫。

    到此时,雷劫已经降了整整七天。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速闪入劫云范围之内。

    来人直接冲到贺窕身边,运转周身魔气为之抵挡。

    多一个人,雷劫的强度也随之加大。

    但是季凭羽却不管不顾,拼力将之全数引到自己的身上。

    贺窕看着突然出现的季凭羽,很想劝他离开,却不能张开嘴。

    她只能将周身所剩无几的灵力灌入对方体内,滋润他被雷劫损伤的经脉。

    又过了三天,雷劫才终于结束。

    贺窕勉力抬起手来,想触碰季凭羽。

    她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干嘛过来,我自己可以的。”

    季凭羽不说话,抱起贺窕便准备离开。

    赶到的姜浛雪叫住了他,“你要带她离开吗”

    季凭羽顿住脚步,转身道“多谢。”

    姜浛雪又说道“将她一个修道之人带入魔域,魔族会觉得她是细作,修真之人会骂她是叛徒。”

    “那就都杀了。”

    “杀百人、杀千人,亦堵不住悠悠众口。”

    季凭羽沉默,因为他知道姜浛雪说的是对的。

    “将她交给我,我会照顾好她,你大可放心,道君。”

    季凭羽嗤笑,“这里没有什么道君,只有魔尊季凭羽。”

    “更何况,若是留在这里便是好事,她便不会自行催化元婴了。”

    贺窕拉了拉季凭羽的衣袖,“我”

    他低下头,目露凶光,“才刚刚离开我不久就变成这幅模样的人,不准说话”

    贺窕“”

    “道君应该信得过姜浛雪的为人。”

    季凭羽沉默片刻,说道,“我要见李颢卿。”

    “可以。”

    姜浛雪以道诀封印住了季凭羽周身的魔气,然后领着他进入玄凌派。

    他们来到贺窕的房间内,等待李颢卿到来。

    姜浛雪闲聊着说道“第一次见到贺窕时,倒是没有想过会在她那儿见到道君的本命剑。”

    “我已经获得新生,樨渊自然也有它的新生。”

    “贺窕虽是剑行刀招,但路数之中多见道君当年的剑术之姿,想来是受道君的影响。”

    贺窕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没有想到,原来在第一次比试之中,姜浛雪就看出了自己与季凭羽有所渊源。

    只是她从未知道过季凭羽以前竟然与姜浛雪认识,这又是故事之外自成一派的人物关系链了。

    两人没有闲聊几句,李颢卿便来了。

    季凭羽坐在贺窕的床榻边,目光深沉地看着来人。

    “说吧,本尊施舍你一个与吾谈条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