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时寂静下来。
过了半晌,岑沧海拿起茶杯,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表情,但听语气似乎是笑的“我知道了,还望大公子等待几日。一个月后,我必定上京。”
黎士杰松了口气,岑沧海出了名的智多近妖,十分固执,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如此轻易就劝动了。黎士杰又行了一礼“殿下英明。”
他没有看到岑沧海垂下眼望向茶水那冰凉的眼神,写满了冷漠。
一个月哪儿够。
他要清算的事情还有很多呢。慢慢来吧。
姜思思见到杜欣之前,先看到的是一个高大的背影,他身高足有一米九多,和女人讲话的时候,微微弯腰,脊背弓起,在衣服上显露出肌肉紧绷的模样,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人。
女人刚好说完最后一句“过会儿娘再找你。”
高大的背影微微点头,而后转过身来,和姜思思探究的眼神对上。
系统说本书主角,岑泓。
岑泓的长相和岑沧海一点也不一样,他长相刚正,眉星目剑,衣着朴素,腰侧还佩了把刀,像是从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正道大侠。
他只看了一眼姜思思便收回目光,两人擦肩而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岑泓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春天里刚冒出的小草,清新纯粹,然而再一看,屋子里除了他娘,再也没有其他女子。
奇了怪了。
姜思思不着痕迹地打量完主角,又转过头来看着杜欣。
儿子离去以后,杜欣的表情明显变淡。
姜思思一板一眼如实将岑沧海的话复述后,杜欣脸上也没什么意外,只是多问了一句岑沧海找大夫没,姜思思想了一下岑沧海现在稳定不变的健康值,肯定地点点头。
于是这事就这么翻篇过去了。
姜思思也不是很想面对杜欣,赶紧从屋子里退出来,像是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出来后,姜思思发现岑泓竟然还没走,他就站在堂前看池子里的金鱼。
姜思思问系统书的名字叫武皇传,岑泓以后会成为武将还是跑去修仙了
系统说这是一个正常的古代世界,姜小姐不要多想。
姜思思翻了个白眼,毒药还能理解,两次刺杀岑沧海的那个黑衣人都快把她吊起来打了,这还能叫正常的古代世界
辱正常了好吗。
姜思思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并不打算跟主角扯上关系,想快步走开。
然而岑泓却并不愿意放过她“这位兄台,请留步。”
他喊的大声,姜思思想装作没听见都不行。
姜思思暗道一声麻烦,整理了一下情绪,转头作出生人勿进的模样“请问二公子有什么事吗”
岑泓表情犹豫“我不是有意要听兄台与母亲的话,只是听说兄长路上遇险,兄台似乎与兄长颇为亲近,敢问兄长现在可好”
“世子殿下昨夜受了凉,今日怕是不能亲自过来为二公子接风洗尘,还望二公子见谅。”
“我不是这个意思”岑泓表情焦急,“兄台误会我了,我只是”
姜思思摆出了十足十的冷漠脸“若是二公子好奇,不如亲自去听雪堂见一见世子殿下。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在下不能奉陪。”
留给岑泓一个帅气的背影,姜思思脚步加快,岑泓连句挽留都没来得及说,只能站在原地懊恼地锤了下头,但是站着站着,他突然灵光一现,对啊,他为什么不能去看看自己的兄长呢
想到兄长柔弱的模样,岑泓将自己心中那一点心虚给按了下去,暗自下定决定待会儿和父亲母亲吃完饭,就去看看兄长。
姜思思不知道自己委婉拒绝的一番话,竟然没有让主角知难而退。
她回去复命后,呆在院子里看黎士杰和岑沧海下棋。
姜思思这才知道岑沧海竟然会下棋,而且下的很不错,黎士杰苦苦思索的模样,和游刃有余的岑沧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黎士杰垂下手“我又输了。世子殿下棋艺高超,士杰佩服。”
岑沧海拈着一枚白子淡淡地笑了“比起之前,士杰长进不少。”
黎士杰挠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日日被夫子逼着对弈,士杰想不精进也难。”
岑沧海说“关夫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看重你。”
“关夫子最看重的明明是世子殿下,不知世子殿下秋闱”
“且放宽心,我自有分寸。”岑沧海收敛起最后一枚棋子,盖上棋盒。
比起早上,他的精神头明显要好上不少,在一旁发呆的姜思思立马站起来“殿下可要用膳”
“士杰想吃些什么”岑沧海侧头去问黎士杰。
之前都是田螺公子解决,但是现在有黎士杰在,田螺公子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来给他们做饭了。
黎士杰想了一下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听闻兖州鱼虾甚美,不如吃清蒸鱼如何”
姜思思和岑沧海脸上的笑意一僵,几乎是同时想起了那一碗味道奇奇怪怪的鱼汤。
岑沧海沉默,黎士杰反应过来,连忙道“鱼似乎不太好克化,今晚还是更清淡些吧。”
岑沧海点头。
敲定了午饭,姜思思继续跑腿当传话筒,去了厨房点菜。
工部侍郎的嫡子来了国公府,按理来说齐国公府的人应该招待客人的,但是全府上下好像都不知道岑沧海出过门带了人回来一样,大家都缄口不语,依旧忙碌着岑泓的接风宴。
姜思思没有把这点异常放在心上,她依旧高高兴兴地等着吃饭。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送菜来的竟然不是小厮,而是上午刚刚见过的岑泓。
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往听雪堂门前一杵,姜思思都怕他撞着门框。
岑沧海显然也没想到岑泓竟然亲自过来了。
起身的时候表情分外复杂。
岑泓遥遥喊了一句“大哥。”
“泓弟怎么过来了。”
岑泓表情认真,将菜一道道摆上桌“听闻兄长身体抱恙,我实在放心不下,便听那位兄台的,过来看看大哥。”
今天出过听雪堂的只有姜思思,岑沧海的眼神瞬间挪到姜思思身上。
姜思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这位还真就信了。
面对岑沧海深邃的眼神,姜思思撇过头,望天望地,假装自己像是空气,根本不存在。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姜思思握紧了拳头,在心里默默重复这句至理名言。
作者有话要说腰痛
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