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说, 聂天宁因为当年反对女儿嫁去齐国公府,与女儿的关系一落千丈,两人几乎不见面, 也不联系。再加上聂天宁骠骑大将军的名头虽好听, 却是个武散官, 并无实权, 所以聂天宁已经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了。皇帝能请他出来当武举第三试的考官, 超出了许多人的意料。
然而对于岑沧海来说,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外祖父。
岑沧海没说话。
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岑沧海说不说话没关系,好感度摆在了那里。
姜思思表情微妙“殿下, 你待如何”
岑沧海很快清醒过来,他翻身下床, 绕到屏风背后取了衣服穿上。姜思思眼观鼻鼻观心,主动转身以示清白。
到这个时代后,她连舔屏帅哥的权力都没有了, 毕竟多看人家一眼都要被说不检点。
清心寡欲就是现在这样吧。姜思思颇为惆怅地想。
窸窸窣窣声音过后,岑沧海从屏风后出来, 苍白精致的脸上挑起一抹笑容“还请姜统领帮我把姨娘带过来。”
“小事小事。”地图在眼前展开, 姜思思快速锁定了属于杜欣的小红点, 她尽职尽责地问, “殿下可要我帮忙问一问”
问一问指的什么, 大家心知肚明。
“不用。”岑沧海破天荒地拒绝了她, 他松了松手腕,笑意更深,“我自有办法。”
姜思思默默打了个寒颤,给杜欣在心里画了个十字架。
阿门, 姨娘安息吧。
说干就干。
姜思思的麻袋没给岑沧海用,倒是给杜欣用上了。姜思思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国公府,给杜欣来了一闷棍,然后扛着人就走了。
这一次顺风顺水,没有主角再出来捣乱。
国公府后门有一辆低调的、用来装杜欣的马车,把人放进去,姜思思拍了拍马夫的肩膀“走了。”
马夫回头,正是聂爽。
走到半路的时候,姜思思突然觉得不对,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挠挠头,左思右想还是没想起来,直到马车溜达到黎士杰的住处,姜思思福至心灵道“黎你怎么甩开那些人的”
聂爽也愣了一下“糟了,属下把他们忘了。”
姜思思默默拉开地图,缩放大小,终于在护城河外面找到了一动不动的黎公子以及太子的暗探们。
“你把他们怎么了”
聂爽讪讪道“黎公子乃世子殿下至交好友,属下也只是将他们捆起来,扔、不是,是放到桥洞下面了。”
不愧是暗卫哈,比暗探更牛逼的存在。
但姜思思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们神出鬼没,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聂将军”
这话说的扎心,聂爽表情变得自责,他正襟危坐“将军身子骨这两年大不如前,旧伤复发越来越频繁,赵太医只说自己一直按剂量给将军配药,其他的都没有了。直到黎公子找出来,原来是有人偷换了将军的药,导致将军但无论是杜欣还是齐国公,都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所以属下猜测,还有另外的势力插手。”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聂爽咬牙切齿,手里鞭子被握得咔咔响。
“也就是说,你们还没找到凶手”
聂爽羞愧道“属下无能”
姜思思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穿过来的时间正好是在聂君雪死之后,关于聂君雪到底怎么死的,尸体又是怎么从墓里面不翼而飞的,姜思思可是半点线索都没有。
书里倒是从侧面提过,就大概说了一句发妻和长子故去后,岑松失落了几天,但也仅仅是几天,就恢复原样了。
好像国公府的夫人和嫡长子相继去世,没什么大不了一样。
姜思思让聂爽去把黎公子和太子的暗探给放了,自己独自驱赶马车回到陈府。
马车驶入后院,姜思思跳下来把杜欣抗在肩上。
岑沧海正在后院池塘边喂鱼等她,他穿着玄色织金锦衫子,衬得他人更加白净,袖子挽上去,露出一截线条完美的小臂。
见到姜思思之前同款抗他的姿势,岑沧海捏了捏鼻梁“辛苦姜统领。”
“嗐,说什么谢啊。”姜思思轻轻松松道,“需要我把人放哪儿”
她扛着杜欣转了一圈。
岑沧海说“聂副统领呢”
“他”还不等姜思思回话,肩膀上的杜欣突然醒了,像尾待宰的鱼一般用力挣扎了起来。
岑沧海眸色一冷,脸上却笑“看来时间刚刚好。”
似乎是听出了岑沧海的声音,杜欣停了一下,紧接着更加疯狂地摆动身体。
姜思思烦不胜烦将她放了下来,然后麻袋口一解,被封了嘴的杜欣终于重见天日。
她看了看离得最近的姜思思,又看了看把鱼食全部撒下去的岑沧海,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恐,嘴巴里呜呜地说着什么。
姜思思掏了掏耳朵“听不见听不见,别费劲嚎了,待会儿你有的是力气慢慢嚎。”
她重新把杜欣拧巴拧巴,捆得人动弹不得。
岑沧海示意姜思思跟他过来,两人一起去了陈府的地牢。
这是姜思思第一次看到地牢,跟电视剧里的差别挺大的,至少电视剧的地牢不会真的这么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很难说是腥味还是馊味,总之人闻了就想吐。
台阶上还好,等到了地面,姜思思一脚踩下去,黏糊糊湿漉漉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踩在了一滩凝满了血的烂泥上。
光线昏暗,她也无法辨别脚底踩的到底是什么,一阵恶寒后,姜思思决定出去就换鞋,触感太恶心了。
反倒是一进来,原本还微微挣扎的杜欣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姜思思憋着气把杜欣放到椅子上,后撤好几大步“殿下自己慢慢审,我先走了啊”
“姜统领留步”看着定住的姜思思,岑沧海慢慢地说,“本来是不需要姜统领的,但聂副统领不在,需要个人搭把手。”
“”姜思思生无可恋地转过身来,把聂爽支去放人,居然坑了自己。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说,“殿下愿意再给我买身衣裳吗”
她眼神真挚道“如果不想我吐在这里的话。”
岑沧海抬起来的手僵硬了一下,最后无可奈何道“行。”
姜思思立马从袖子上扯了两大块布下来,撕成条堵住鼻子,然后嘴巴微微张开,熟练至极地用嘴呼吸。
一通操作下来,地牢阴森恐怖的气息都被她搞笑的动作冲散了几分。
椅子处在地牢这中间,凳子上还有干涸的已经发黑的血迹。椅子前有一张桌案,上面摆了两卷布包,里面不知道包的什么。
地牢周围没有窗户,墙壁上挂着几支火把照明,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三面墙壁上都挂满了刑具,用来干什么的不言而喻。
姜思思扫过一眼就不想多看了,她只想搞快点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就算没有了嗅觉,用嘴呼吸也是很累的。
杜欣只是被堵住了嘴,没有被蒙住眼,她也看到了自己身处险境,如果不是她煞白的脸色和布满额头的冷汗,姜思思差点真被她镇定的表情给糊弄过去。
岑沧海说“姨娘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杜欣摇了摇头。
岑沧海温柔似水“等会儿姨娘就知道了。”他转身将桌案上的布包打开。
姜思思定睛一看,嚯,密密麻麻的全是针,各种各样的针。
但是紧接着姜思思又发现另一个布包里是草纸,再结合桌案下有桶水,姜思思蓦地升起不祥的预感。
她抓住岑沧海的手,悄声说“闹出人命不好吧”草纸加水,这不是酷刑吗真的会死人的。
事实上,姜思思上次抽到了一杯忘川水,如果是普通的审问,她还能碎一张忘川水给杜欣灌下去,让她彻底失忆,但是把人搞死了,这是明摆着给主角达成复仇成就,成为他升级路上的绊脚石啊。
岑沧海斜了她一眼“姜统领怕了”
“我怕啥啊我怕的是你有什么事啊”姜思思一着急,说了心里话。
岑沧海挑了下眉,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姜思思深吸一口气,抬手喊停“这种事哪能劳烦尊贵的世子殿下您来做呢我来”
是时候让万能的系统出场了。总不能真让他把人搞死。
姜思思沉痛地掏出她压箱底的r卡痒痒粉。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让人发痒然后大笑的粉。
这东西姜思思本来准备留着等到哪一天月黑风高的时候,给岑沧海用的,毕竟这熊孩子有时候太气人了,她得出出气,结果现在先给杜欣用了。
岑沧海依言退后一步,看着姜思思将粉末倒在了杜欣的手心。
杜欣脸上的表情很快开始扭曲,姜思思一把扯下她嘴里的抹布,地牢里顿时回荡起杜欣丧心病狂的笑声。
一边笑还一边扭着身子要去挠手心,但是被捆住了,挠不到。
她又开始哭起来,边哭边笑,手心那地方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难受得要死。
姜思思适时发问“杜夫人知道说什么了吗”
杜欣流着泪大笑着说“哈哈哈、哈知、知道。”
姜思思悠哉悠哉地替她擦掉那点粉,杜欣笑意渐消,因为笑得太厉害,她呼吸都来不及,还打了个嗝,还不等自己平静下来,开口就说“世子,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听见赵太医说过,有人指使他害夫人”
接下来杜欣的话,就给他俩展现了什么叫做甩锅的极致。
一炷香过后,姜思思果然碎了张忘川水,拿着瓷瓶过去,杜欣以为是毒药,拼了命地想闭嘴不喝,姜思思直接卸了她的下巴硬灌下去,她抽搐了两下白眼一翻,昏迷过去。
岑沧海表情陷在阴影里看不清楚,正在忙活着收尾的姜思思听见他说“姜统领觉得,她说得是真相吗”
姜思思手顿了一下,不知怎的,她想起遥远的,那个初见父亲的夏日午后,蝉鸣声好像又在耳边聒噪,音调又长又烦,跟手上融化的雪糕一样,粘腻得甩也甩不掉。
于是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说“真相是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昏暗光线里,岑沧海和姜思思目光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会很晚,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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