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点的天儿,虽停了雨,但空气中仍夹杂着烟雨朦胧之感,在灯光下尤其强烈,水汽仿佛还飘散着不离开。整个地面都湿漉漉的。
几个人就这么僵在了酒楼的门口,南平的言语透着浓浓的疏离,孟白深瞧见她冰冷的眸中闪过的一丝警惕,突然就莫名的勾起了唇,笑了一声。
其他几人都望向他,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谁知他却抬起还夹着烟头的手,放在嘴边猛吸了一口烟嘴,边动作边往南平的方向走去,凝视着她的清亮的眼睛。
突得一瞬,单手捏住了南平的下巴,手指间轻微用力,迫使南平的嘴微微张开,接着俯下身把嘴里的烟雾都灌进了她的嘴里。另一只手里的烟头丢在了地上,用脚碾了一个来回。
南平被突如其来的烟呛得喉咙紧收,强烈的窒息状态让她开始腿软,本能的生存反应致使她扒住了他的手腕,试着挣脱开。
可军人出身的孟白深自然不在意她这点如蚂蚁小般的力气,只想让她知道什么样的人该警惕,而什么样的人即使你警惕都没有任何意义。
结果还是手无缚鸡之力。
路天戊和姚宛青在一旁的表情如出一辙,似乎都被孟白深这么大胆的举动给整蒙了,而且他整个人周身还不断散发着浓烈得戾气,是参过军的人,那种狠厉感,无端压迫着他人的神经。
然而就在孟白深惩罚完卢南平,准备收手时,身后一阵手肘的风力朝他耳边袭来,风劲很猛烈,如果他躲开,一定会伤到怀里的人。
只犹豫了这么一瞬,他的头部就被手肘尖猛然撞击了一下,直接让他脑袋狠狠地朝左一倒,整个人都向旁边踉跄了去。
身上的束缚力一空,南平这才得以呼吸,开始干咳了起来,眼眶通红得看着眼前的来人。小嘴上的口脂被吃得只剩下粉嫩的原始唇色。
郝君鱗不停地转动着手腕,手肘间的关节也伸展了一下,仿佛能听到骨头碰撞的声响。
见孟白深阴鸷的冷眉转头扫向他时,嘴角微张,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原来是白深啊,我刚刚还以为是哪个地痞流氓在欺负一个小姑娘呢,不成想是你,真是抱歉啊,别跟哥生气。”
道歉的语气异常敷衍了事,可表情却很诚恳。孟白深眯着双眼盯着他,自觉理亏,便揉了一下头部的侧边,没有出声。
郝君鱗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重。
让他都有些暗地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练过家子。
奈何,却找不到说辞指责。
“没事吧白深你的身子骨应该是比常人硬朗很多的。”郝君鱗开口关切。
孟白深咬牙“嗯”了声,才接着说“我送她回学校,你们自便吧。”说完,就想去拉南平的胳膊。
谁知却被南平转身躲开了,快步走到了郝君鱗的身后,不再看他。
故作一副害怕的姿态,甚至拉着郝君鱗风衣的手都不禁有些颤。
“我来送她,你今晚不是还要回军区么,可别误了点。”郝君鱗不容拒绝的语气,直接带着南平离开了,走之前还瞥了路天戊一眼。
路天戊收到了眼神指示,直接上前拦住了孟白深想要追上去的脚步,调侃地笑道“白深,没必要吧,一个女人罢了,你要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哥给你物色一个。”
孟白深幽寂地眼神盯着前方白色的身影,他有个直觉,这次以后不会再碰巧遇见了。
一次三番,再相遇也能瞬间引起他的关注,他想睡她的念头还是一如既往。
人都说吃不到的肉最香。
他居然也会有惦记一块肉的时候。
想到这,眼神一暗,视线回笼,冷飕飕地朝路天戊吐出了一句“滚开。”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碍眼。本也就不喜欢与这些商人打交道,要不是父亲的叮嘱,称兄道弟都是奇迹。
路天戊挑眉,移开了身子,他压不住孟白深,索性让君鱗自己解决吧。
没有了阻拦,孟白深踱步向前走去,速度加快了很多,在南平快要关上车门前,伸手插进了车缝,力度很大,一下就掰开了车门。
南平一愣,顺势就要往里挪去,只见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包裹在滚烫的手心里,幽深如野狼的眸子锁定着她,沉声说“我只是送你而已,你在怕什么”
就像是觉得他很危险一样。
难道他看起来就这么饥渴
“松手”南平冷声道,并不想回应他。
结果孟白深却低沉得笑了两声,也不松手,而是开始一点一点的把她从靠里的位置慢慢拖到他身前。
仿佛胳膊凸起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掌间,力大的让南平不禁揽住了驾驶座的靠背头,郝君鱗这时已有些真的恼了他,遂开了车门,下车走向了后方。一把拽过了孟白深的肩膀,手的力道也同样强劲“所以你是听不懂人话了”
孟白深眼神一瞥,瞬间反手击打了过去,郝君鱗偏头躲开,几秒的时间,两人却过了好几招。
南平见孟白深与郝君鱗打了起来,也没有想劝架的意思,直接顺势关上了车门。因为她知道郝君鱗不会输。这个男人有故事,并不想表面那样温和,骨子里,实则是真的冷血。
她对于孟白深的行为一点也不惊讶,因为本就是她故意的,也正是想让郝君鱗对上他,以两人的相处的关系来看,很容易引起纠纷。
而孟白深在郝君鱗这里吃了亏,迟早会找回来,如果在度假村的建设那块给他下绊子,郝君鱗应该会花费一些精力去解决,这样她在他心里留下的痕迹会深很多。
虽然她知道郝君鱗会收拾他,也并不全是因为自己,更大的原因是孟白深的目中无人。
好半晌,郝君鱗才把孟白深压制在地,拳脚好久没用,差点就被这崽子给占了上风。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郝君鱗翘起唇角似好脾气的问道。
孟白深现在可以完全肯定这个人以前一定是参过军,而且很可能是特种兵出身。
“君鱗哥真的跟我父亲因为竞标的缘故,刚认识吗”他很怀疑,总觉得关系不简单。
郝君鱗挑眉,对于他的疑问只笑不作声,看来孟和州那老狐狸什么都没跟自己儿子讲呢。这样就让他来参加他们的酒局,是不担心他儿子被忽悠么
抑或是觉得他儿子可以自己悟出来
倒真是一位慈祥的父亲。
“这很重要你只需知道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就可以了,不要总这么随心所欲的不听人话。”随即猛得按了一下孟白深的麻穴,让他瞬间失力。
郝君鱗起身,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看来你在军营的训练还不够啊,怪不得会被你父亲遣出来跟我一个商人合作,这难道不是奇耻大辱吗”
接着“升了官职又如何呢,那只是小打小闹的调配而已,你父亲他根本没想扶持你。你该思考的是这个问题才对。”
说完,郝君鱗转身走上前,拉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座。车子很快开始发动了起来。
孟白深望着一涌向前的车影,微眯的眼眸有片刻的失神。麻劲过了,他撑地起身,整个外套都染上了污水,不由地眉头一拧。
这时,一道温润地女声响起“先生,拿纸巾擦擦水吧。”紧接着把纸递了过去。
顺着纸巾,孟白深的视线上移,原来是路天戊旁边的那个女人。
他接过了纸,却没有道谢,而是往路天戊的方向睨去,见路天戊一脸笑容的回望他后,便收回了视线,并没有多想。
姚宛青见男人不说话,便假意踌躇了一下,开口道“先生是认识南平吗我跟她是补课班的同学,你如果有什么事找她,我可以帮你转告的。”
孟白深听闻停顿了一下,这才重新打量她,这个女人,他在饭桌上并没过多留意她的容貌,现在看来,确实也不差。
眉眼弯弯,轮廓柔和
偏向婉约柔美。
不同的味道。
思及此,他嗤笑一声,这两好兄弟倒是挺会玩。
“你能帮我什么我看你们似乎关系也一般吧。”他戏谑。
姚宛青愣然,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道明,不过只一会儿就回了神,扬起一抹嫣然笑容“可我能当情报员啊。”
像一朵盛开的百合,温婉怡人,配上那双纯净的双眸,竟也有种莫名的动人心弦。
孟白深瞟了一眼她的眼眸,忽然就很想笑,是不是和卢南平认识的,都对他感兴趣,可她本人对他却并不感冒
这是中了什么邪呢。
“加个微信吧。”他说。
姚宛青偏了偏头,甜甜的应下“好啊,一定会帮到你的。”等添加完以后,她便跟他辞别离去。
路天戊还在等。
孟白深瞧见她向路天戊的方向跑去,唇角勾起一抹自嘲。
同样与其他男人有牵扯,可他就是独独想睡卢南平。
遂脑海中又想起刚刚郝君鱗的话
该死的
孟白深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朝他车的方向走去,上车以后,猛按了一下方向盘中间的喇叭,等吵杂的尖锐声盖过了心底的燥意,才得以舒缓。
望着前方的幽深寂静,一脚踩下油门,冲进了夜幕中。
“怎么聊了这么久”路天戊揶揄道,虽眼神平静无波,可却一直注视着女人的面容,想探寻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
姚宛青莞尔一笑,解释道“他刚刚要我的联系方式,说以后方便找到南平,可我哪能给他,毕竟南平还帮了我,我就给了他一个假号。”她俏皮的吐了一下舌,真诚的面容上没有一丝属于谎言的漏洞。
“这样啊,我们宛青对朋友可真厚道,走吧,我送你回学校。”路天戊自然的揽过她的腰,朝车停靠的位置走去。
姚宛青也尤其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动作熟练地像对亲密恋人。
等上了车后,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传来,很快,他们就看见一辆黑色的悍马从前方拐了出去。
路天戊摇头叹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嘴边的调笑之意却不落下。
而姚宛青也笑着附和“确实”个屁。她心底诽腹,不过就是见色起意罢了,能有多难过。
对付这种人,花费的功夫才最久。
怕只怕卢南平对他没兴趣,这样就不方便她从中做梗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点事,放在今天更,晚上还会有的会早一点么么哒3感谢在2021101223:57:342021101411:4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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