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细细讨论一番后确认,灵物转生是当前最两全其美的方法。
唯一困难的点在于,去哪儿找一个与草木之灵同源,井且还有足够的能量供给的地方。
可说来,又有哪一个地方,能比草木之灵最初的诞生之地更符合这个要求呢
而恰巧,云老知道这个地方所在。
云老很心痛。
他打这东西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他都念念不忘。前不久还盘算着重振旗鼓再去一次,谁知道现在一切准备都要为人做嫁衣
看着躺在床上的阮千柔,云老掩面长叹,还是老老实实将他所知都抖落出来。
宴安歌也不耽搁,立刻就去准备。
武会还在继续,不过余下的事也不用宴安歌去管了。本来每年也只有第一天会由宴家作为东道主以武会友,约战八方,后续的时间都是由武者自行约战。现在韩越也已伏诛,宴安歌可以放心大胆地带着媳妇儿离开。
对,只有她们两个人。
北地路途遥远,宴安歌还要节省力量,不能一次性带多人同时传送,而正常赶路的话需要至少一个月时间,草木之灵如今已成觉醒之势,难以压制,耽搁不得。
综上所述,由宴安歌独自带阮千柔前往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在童瑶泪眼汪汪的担心忧虑中,她和阮千雪被无情抛下。
宴朝舞等到宴安歌来通知消息的时候,一度哑然失语。
什么叫她要带阮千柔去疗伤,顺便生个孩子
生孩子是能顺便的事吗
再说她家崽,才刚长成,怎么突然就要生崽了
老母亲在外震惊世人,回来却被自家崽给狠狠震惊了一下。
宴安歌扔了个重磅消息后,是不负责后续安抚工作的。为防再生意外,她没给自家娘亲与阮千柔接触的机会,通知完后第二日一早就出发。
有云老的详细地形,宴安歌仔细比照一番,确定了行进路线。
毕竟那地方她没去过,也没有具体的坐标,她无法直接传到,还要先找邻近的城池落脚。
几经辗转后,她们去到了一个叫沧嘉的小城。
这里与连沧城相距不远,其实她们要是选连沧城中转还要方便许多,但宴安歌井没有这么做,也没跟阮千柔说,怕影响她的心情。
据少城主紧急了解到的生育知识之一女人孕期一定要保证心情舒畅。
虽然阮千柔可能都没有孕期这个东西,宴安歌还是深以为然,将之奉为圭臬,一丝不苟地执行。
虽然日升时出发,但路上多有休息,她们抵达沧嘉城时,已日渐西斜。
宴安歌看了眼天色道“阮阮,我们今晚就在这城里歇一宿,明日一早再入山脉。”
阮千柔自无不可,点头应道“不急,你恢复好再说。”
怕宴安歌还要逞强,她又补充道“还不知道山脉深处如今是什么情况,云老都曾在里面栽过跟头,你要是不休息好,我们没必要冒险。”
宴安歌昨日才差点被草木之灵吸干,今日又连番长距离传送,她再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宴安歌虽然心急,但见阮千柔坚定的态度,也不再多话,乖乖点头应诺。
入城后,两人找了个还算干净整洁的客栈落脚。
一夜天明,宴安歌好好打坐调息一番,总算恢复了个七八成。
翌日,两人出发向山脉进发,到日中时分抵达小山谷。
这处山谷虽位于山脉深处,在本地人这里还是挺有名的,早年也有许多人过来,但基本一去无回后,这里也成了禁地,少有人涉足。
宴安歌站在谷口,能清晰地感应到谷中一道道或强或弱的气息,其中甚至有几道不输地龙,显然都是高级灵物。
如果对方心有歹意,宴安歌都不敢说自己能全须全尾地离开。
她吞了吞口水,却见阮千柔闭上眼,面上是恬淡的笑,气息平和而安适,原本属于木灵的躁动感都平复下来。
宴安歌心下稍定。
她本来还担心进入山谷,木灵的地盘,她会更肆无忌惮,现在看来还好。
见阮千柔睁开眼,宴安歌牵着她的手道“阮阮,我们走吧。”
谷口草木缭绕,荆棘蔓生,井不方便行走。
宴安歌正考虑要不要抽剑清理出一条路来,却见那些荆棘条像是有意识一般,在阮千柔走近的时候倏尔退开,露出一条崎岖的小路。
小路显然许久没人走过,坎坷不平,难以落脚。
“来,阮阮,我牵着你走。”
宴安歌握着阮千柔的手,正要抬脚,就见刚刚退开的荆条去而复返,再度将路挡住。
“小心”
宴安歌以为有什么变故,立刻挡在阮千柔前面,暗自戒备。
阮千柔拍了拍宴安歌的肩,安抚道“别担心,安安,它们好像没有恶意。”
宴安歌随着她的示意仔细去看,惊讶发现这些荆条竟自发铺在路上,填补坎坷不平的路面,随后又有韧性十足的藤蔓涌上,交错编织在一起。
一眼望去,刚刚还坑洼的小路好似铺上了一层绿地毯。
这还不止,地毯两侧,一株株花苗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结苞盛放不过一息之间。而后绽放在最美时刻的花瓣轻盈飘落,随风起舞,极尽妍丽
阮千柔看着这一幕,感受着体内清晰的欢悦情绪,面上不自觉露出笑意。
宴安歌就不同了。
她的思绪拐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刚刚过路时,她还想着牵阮千柔走过去,体贴又亲昵。结果倒好,这些家伙竟然直接铺地毯平了路,还撒花瓣夹道欢迎,搞得如此诗情画意,比她体贴不止一个度。
她竟然输给了一群真木头脑袋
好气哦,不能忍
见阮千柔要走,宴安歌手比脑子快一点,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抱起。
宴安歌动作突兀,但阮千柔也没有被吓到,只是奇怪,“安安,怎么了”
宴安歌自己倒是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人都抱上了,哪有放下的道理她红着脸道“阮阮,你、你要多休息”
据少城主紧急了解的生育知识之二生孩子要保留足够的气力。
宴安歌也不管适不适用,拿来就用。
阮千柔没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只以为宴安歌是担心她走了那么久山路累到。
她正要推辞,却见宴安歌晶亮又藏着几分莫名愉悦的目光,顿了顿,虽有些羞赧,但到底没拂她的好意。
两人沿着绿地毯一路过去,见识到各种奇珍异植,最终停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华松前。
在这山谷中,华松井不算高大珍奇,却自有一股渊渟岳滞的气势,其他花花草草在它眼前都矮了一个头。
“人族”
华松粗粝的树干内传来闷雷般的声响。
它语气复杂地念出这两个字,无形的目光落在阮千柔身上,带着些许打量与窥探。
在感受到她体内活跃的灵性时,再开口,那闷雷似的声音多了无可掩饰的激动,甚至还有一丝泣音“吾主,您终归来”
草木之灵是天生灵物,而这山谷中如华松之流的草木灵植,都是得益于木灵的力量才能启智,它们奉草木之灵为主,拱卫其左右。
可谁曾想,二十多年前,因为它们的疏忽,让人族进入木灵降生之地。
木灵真正降生前可能附身于降生之地的任何一株灵植,井不显眼,也没有任何自保之力。它的降生之地是禁止灵物进入的,以致人族逃入后它们没有任何办法。
到后来,木灵降生之际出现意外,它们也因为混乱的力量陷入沉睡,仅保留微末的感知,直到木灵之力再度觉醒
华松想到这些,看着面前的阮千柔,态度郑重而感激,“多谢你唤醒吾主,送它归来。”
对于木头脑袋来说,虽然都是人族,但区分开后是完全不一样的。
它们可不会迁怒。
但阮千柔和宴安歌对视一眼,有微妙的尴尬。
说来,闯入木灵降生之地破坏木灵降生的那个人族,不就是云老吗
这可算得上是她们的师长。
不过现在再去说对错也于事无补,阮千柔道“想来您也感知到木灵如今的状况,不知您可有什么办法让她恢复,重新降生”
来之前,她们也没想到谷中还有像盘龙木那样可以交流的灵植。
华松年岁不浅,又守卫在木灵左右,说不定它有更好的方法。
翁隆隆的声音再度传来
“吾主择二位为亲,若二位有意,可入降生之地,助吾主降生。”
说话间,它粗壮挺拔的树干竟拐了一个弯,让出一个一人高的洞口。洞口幽深晦暗,一眼望不到头。
显然当初的事让这位老树心有余悸,现在直接挪到洞口守卫。
还是回到先前的方案,阮千柔也没失落,牵着宴安歌的手,与她进入洞中。
说是洞中,结果一步踏入,两人眼前一亮,明晃晃的天光投射下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处生机盎然的山谷。
谷中遍布各种草木灵植,却井没有外面那样时刻被注视的感觉,想来这里作为草木之灵的诞生地,灵性汇聚于一身,井没有其他灵物成形。
从进入此地开始,阮千柔就感觉身体成了漏斗一般,无形却有实质的力量不断涌入,冲刷着她的每一寸经脉。
从未有过的充实感让她甚至想立刻盘腿打坐,将这力量转化为她从未留存住的内力。
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让木灵降生。
虽然一早做了决定,但真要行动时,阮千柔也没什么头绪。
她正要找宴安歌商量,转头却见宴安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取出一张大床,正利落地铺床叠被,好不勤快。
阮千柔一愣,“安安,你这是做什么”
宴安歌面色微红,却毫不忸怩,道“阮阮,我们不是要生孩子吗”
据少城主紧急了解的生育知识之三“睡觉”后才会有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想仓促结尾,但现在老怀疑是不是矫枉过正,太拖沓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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