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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八 都说了是阿银捡到松阳啊
    “这种药,一颗就能让人重新观看自己一百年的记忆,无论快乐还是痛苦,都会被它完整地呈现。”道满神神秘秘地将药递给银时,“我们先做出来的,去他的晴明。”

    “不错,”银时回答,“先给我来个十颗你那什么表情,你明知道他被那玩意直接袭击了,没准影响你的药性呢。”

    以上就是松阳望着银时发呆的理由。

    一百年。

    一天一年地恢复都让他情绪不稳,一夜看一百年记忆,那是什么感觉

    疼。反正就是疼。一百年可以简单地翻译成活了死死了活,挨打挨饿都是常事,拖着残肢在地面翻滚等待愈合的情况也不少,水刑火刑都来几次,绳索勒着血管的感受萦绕在脑海。

    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是趴在褥子边呕吐,但什么都吐不出来。脏器里残留着被刺穿的疼痛,那种痛楚搅着胃,并顺着神经扩散到四肢,直到头皮发麻。发丝滑过脸颊的触感都让他恶心,他扯着衣服,想躲开被触碰的感受。

    别碰我。疼、疼

    “松阳”睡在他身边的银时立刻爬起来,“我去给你弄水。你”

    “银时,”他听到自己的喉咙发出低哑的声音,“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吗”

    “怎么还在怀疑这种事。”银时本来就做了他今天早晨会不舒服的准备,直接到门边拿运动饮料,“喝一口,松阳。就算吐也得有东西吐”

    松阳掐住了他的喉咙。

    银时被他重重按倒,后脑磕在地面,眼前一阵发黑。颈间的手在收紧,指骨硌得他喉咙发疼,他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勉强睁开眼。

    依旧是绿色的眼睛,只是死死盯着他,目光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那一瞬间,银时注意到很多东西,比如松阳的身体是绷紧的,呼吸沉重,全身都是冷汗,扣着他的手掌一片湿冷;比如对方的视线在上下颤抖,眼球不断地转动,紧张让瞳孔扩大;比如他的唇也在抖,无意识舔着下唇,像在请求什么。

    银时松开手,对松阳笑了笑。

    他躺在松阳手下,任由松阳的膝盖压着腹部,银色卷发乱糟糟的,红眸透着不加掩饰的专注和温柔。你可以,他用目光回答,杀了我吧,我不会怨你的。

    他感觉到松阳的手颤得厉害。

    “松阳,”对方几乎捏不住他的时候,银时勉强发出音节,“要听故事吗”

    “什么”

    “我刚被你捡回去的时候不对,是我刚捡到你的时候。”银时放松地仰躺着,好像颈间的手已经不存在,“我不太清楚你现在还记不记得。就是那时候因为我觉得你肯定是个骗子。谁要管一个带刀的人到底想说什么啊,赶紧偷了你的钱跑路是正道啊”

    松阳手上的力道明显更软了。

    “结果我发现,你好像真心把刀给我,真心想保护我。阿银实在不太明白,为什么我被人骂你要生气谁在乎啊,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食尸鬼卷毛混蛋之类的,阿银才不生气呢,更不用你帮我出头但是啊,你就是会保护我。你是第一个保护我的人。”

    他的声音逐渐沉下去。

    “那么,对此,银酱做了什么呢怀疑你。不可能有人对我这么好,一定是因为别有目的。就算没有,也只是一时善心过度,发现银酱不是可爱的小孩之后就会扔掉银酱的。烦死了,谁要听一个大人说这说那,银时翻尸体的时候你在哪呢”

    他闭了闭眼。有些事,现在想起来反而更明白其中的价值,让人忍不住眼眶发酸。

    “于是银酱打你,咬你的手,试图剪你的头发,把你的行李弄得乱七八糟,故意和村子里的人吵架,偷东西,用刀对着别人乱挥给你制造数不清的麻烦,等着你知难而退。但是你,松阳,你啊”

    那个人温和地笑着,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却并不弄疼他;安静地再一次收拾行李,从不因此和孩子动怒;替孩子向村里的人赔礼道歉,阻止他酿成大祸,一刻不离地看顾着那个肆无忌惮发泄痛苦的孩子。

    他记得最后是什么阻止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莫名找他的麻烦,这种人很多,他习惯被他们殴打和抢走最后一点食物。这事明明和松阳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松阳挡在他身前,向男人鞠躬谢罪,长发因此垂到地面,发梢染着尘土。其实他什么都没做,他才是被找茬的那个,但男人不依不饶地拽着松阳要做些“好玩的事”,当时他站起来就一刀捅向男人,对方惊叫着跑开,说什么一定会报官,而他紧张地看向松阳,看到松阳的笑意。

    “你说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并不是坏孩子,你相信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对你撒娇。你相信我从来没做过那个男人说的事,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方,我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即使我以前故意骗过你”

    那天他哭着拽松阳去洗头发,仔细帮他检查发梢是否还沾着土,而松阳说,没关系,如果能保护银时的话,沾多少土都没关系的。

    “所以啊,松阳,我明白的。你只是在对我撒娇呢。”

    他的手挤进对方手掌下,五指相扣,随即慢慢引领对方的手滑向一边。

    “我明白。因为你很痛苦,因为你远比那时的银酱痛苦你想要确认我的承诺,想要确认你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松阳,就算你杀了我,我也得说,我欠你的远比你欠我的多。”

    松阳的手在他掌心发抖。

    人类选择接纳怪物,人类对怪物说,是我欠了你。

    “啊真是,就算阿银是ju男主,说这种东西也很难受啊要杀要剐随你了你看着办,要不你抱着阿银哭也行。”

    哭泣。

    他还记得怎么哭。疼的时候就会哭,身体受伤了,就会有水从眼眶里涌出来。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并没有受伤,眼泪却还是在往外掉。心口有个地方针扎一样地痛这也是受伤吗

    比起受伤,也许更像是曾经的伤口在愈合。

    已经结痂的地方又一次被扯开,血肉逐渐生长,于是酸痛感变成坠落的水珠。

    “银时”

    “嗯。”

    “疼特别的,疼身上,所有地方都好疼为什么”

    银时松开他的手,指尖碰到他面颊,帮他擦去泪水。但每次拭去后,新的眼泪又立刻冒出来。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啊我什么都没做,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嗯,”银时在他的哭腔中回答,“松阳什么都没做。”

    “我,”他忽然松开银时,跪坐着,慌乱地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有个洞这边、这边也是红色的,疼不让愈合,好长时间疼,很难受,银时,我难受”

    他跪坐着哭泣,话语越来越破碎,只是重复着,疼。

    疼得只能哭泣。

    只是后来连哭泣都没用,泪水逐渐变成干嚎,嗓子里像有刀片在割。

    疼。刀很疼,木刺很疼,水很疼,火也很疼。被埋掉很疼,被吊死很疼,挖眼,剥皮,扯出骨头,疼

    “银时,”他小声说,“疼。”

    救救我。

    怪物已经多久没有奢求过有人看到他的疼痛、有人试图救他呢

    千年后的今天,跪坐在他面前的银时,又要怎么救援千年前的他

    他不知道,只是疼。

    银时的回答是抱紧他,将人类的体温传到他身上。

    “松阳,”他说,“我在。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碰你一下。”

    再也不会有人让你疼了。

    很难形容他的心情。他最珍视的人就在这里,在他身边,在他怀里,却看着他无力干涉的过往,对他说,疼。

    在漫长的时光面前,他无法影响任何东西,只能抱紧时光下游的松阳,试图温暖上游的虚。

    “过去了,你挺过去了。你已经,被阿银捡到了”

    松阳靠着他的肩膀,缩在他怀里。松阳比他高,但此时,银时觉得自己能轻松地把人圈在怀里,完全护住。

    他必须得护住才行。

    武士的刀为了守护挥舞,只要想守护的人还在,他就必须拼尽全力。

    “银时,会来捡走我,对吧”

    “嗯,你知道的。”

    “对后面的记忆没什么实感。”松阳勉强笑了笑,“嗯我记得了。有一天,银时会来捡走我,到那时候,一切就过去了”

    那些藏在皮肤下的战栗,那些血淋淋的阴暗和疼痛,都会在那一天结束。

    那一天,名叫银时的孩子捡到了一个怪物。

    也许是因为这句话,之后的四天里,松阳反而显得平静很多。痛苦在加剧,但回忆并没有淹没他。他数着自己的记忆,前四天是疼痛,第五天的回忆几乎都是监牢和无尽的自己,第六天则成为了虚。他看到德川家康和那位将军送来的无数珍宝,以及自己空虚的眼神;他想起德川家康问他,虚,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他反问,身为将军的你,将金银财宝美酒美女交给我,是想要我给出怎样的回应你是觉得谁都该为这些赏赐欢欣鼓舞吗你觉得身为将军的你理当掌控一切,于是我让你不满了

    德川家康注视了他很久,苦笑着回答,也许只是想到,你还会空虚地存在太久,可怜得让我都心生悲悯。

    并不空虚。

    回忆这些时,松阳回答自己。我并不空虚。是的,我空虚地存在了很久,但现在我并不空虚。

    我会被一个叫银时的孩子捡走。

    那个孩子现在在江户开万事屋,害怕幽灵,最近因为员工新八沉迷虚拟女友而在打游戏,我看过他的“女友”,是个很悲惨的女人,电子游戏真是可怕啊啊,对了,他还有个小员工叫神乐,最近沉迷和大家发短信,不过手机是捡来的。我可以给她买一部嗯,我在江户有自己赚钱的方式。虽然银时完全不理解我为什么在炒股,但我确实能赚到钱,毕竟,我熟悉资本和政策的运行模式。

    除了这些,我还要负责当江户攘夷志士暗地里的屋主人,给万事屋做饭,偷偷联系伊贺忍者,偶尔去真选组转一圈,在街上碰到奇怪的人和事偶尔还得发扬万事屋精神除恶扬善,每天都很忙碌。这里的人们有些知道我当过虚,有些不知道,但大家都依旧会对我笑,而不是动刀。

    所以,并不空虚。

    就算一定要面对这些回忆,要把自己的一千年再走一次,只要知道道路尽头是希望,就能忍受痛苦。

    曾经的杀人鬼身陷黑暗,迷茫、恐惧,以至于分裂自己;他看不到未来,也不知道什么善恶正误,只是徒劳地在死亡中挣扎,于是渴求永恒的结束。但当松阳再一次面对那些疼痛,他并不感到恐惧。

    “为什么要选择人类呢”心底有个声音问他,“杀死一切,结束自己,不好吗”

    “我没有选择人类”

    他并不恐惧,而是回答自己。

    “我被人类选择了啊。”

    第十天,松阳睁开眼,揉了揉额角,抬头去找银时。银时抱着被子窝在他旁边,明显是担心他半夜难受,打算守着他,结果后半夜睡着了。

    “银时。”

    “松阳”银时猛地睁开眼,然后因为睡眠不足一时晕眩,差点仰下去,“想喝水吗还是”

    松阳定定望着他。

    “你们用手机发邮件的时候,是不是做了三个小吊牌一人一个我也想要。”

    银时一个猛抬头。

    “松”

    “嗯。我回来了,银时。”他微笑着,在万事屋熟悉的清晨中对银时伸手,“终于等到你来捡我了。”

    所以说,阿银就是特殊的嘛。

    最多就是容忍每个人都是特殊的。

    神乐当然准备了松阳的挂牌,只是松阳没有手机,而且这几天因为松阳在恢复记忆,银时暂时不让他们进自己房间,所以一直没能把挂牌给松阳。现在终于见到了活蹦乱跳的小叶子,她果断把吊牌挂在了对方的头发上,然后被银时锤出去。

    “好了好了,”银时给挂牌串了条线,做成手环让松阳戴好,“万事屋人手一个。对了,桂之前是不是找我”

    于是,在恢复记忆后的当天,松阳就被拽入了莲蓬篇。

    什么伊丽莎白失踪、桂失忆啊,什么伊丽莎白的前女友啊,什么侵略地球啊

    “就是说你们是来侵略地球的”松阳点点头,“请务必加油,我已经等不及看你们和阴阳师、仙望乡、天通眼之类的对一圈了。”

    “这样下去,地球真的会落入莲蓬手中的。”对方坚决不和他一起装傻,“请和我一起从莲蓬手中保护这颗星球吧”

    好家伙,什么x球大战剧情,话说那个所谓的米堕卿压根就是x球大战吧,嫌律师函少是吗

    松阳顺手扒了扒桂的刘海,把他扒成中分“那我们怎么去”

    几小时后,他们登上了快援队的飞船。

    “啊哈哈哈哈,你就是松阳老师啊,金时他们一直在和我提你,简直烦死了哈哈哈哈哈嗷。”

    “说谁烦呢,惹松阳一个字银酱吃了你哦。”

    “啊,金时,这么说起来,当时可是你们三个一起和我反复说老师超好啊,我真的很想和他们一起去上课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假发还经常说你非常”

    “我纠正一下,”桂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我喜欢的其实是ntr。”

    “那可太悲惨了,啊哈哈哈哈呕”坂本一边上演晕船船长一边发出噪音,“那你要和他谈恋爱还要先让银时得手吗哈哈哈哈。”

    “没关系,”桂永远能面不改色地说奇怪的话,“老师永远满足我的全部喜好。”比如,可能一千岁的人,怎么想都好歹和未亡人挂边了吧,就算没有前夫前妻,也可以说是整个世界的未亡人了吧。

    松阳看着他的石头脑袋,没锤他,决定把辰马锤地下。

    哪有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说想去上课吗,这就是松下私塾的重要课余活动。

    “啊哈哈哈哈,”辰马顶着满头的血把自己套进莲蓬皮套,“感觉还不错啊老师”

    “完了,这小子脑袋坏掉了,”银时扯着他的皮套拖着他走,几个人顺利地开始呃,吃饭,然后吐槽红白机卡带。

    然后就成了伊丽莎白的手下,开始打uno。

    “你们参加的到底是什么战争啊,什么战争打uno啊”

    “唔,”松阳一本正经地回答新八,“保持心理健康很重要,当然,战时这么打uno确实不太好”

    “就是啊松阳先生都说了,你们别再”

    “难得人这么多,多凑几副牌打十二人uno嘛。”

    “喂没救了,地球要毁掉了”

    松阳一边装傻,一边看着桂和伊丽莎白的话疗,并且桂打算去开高啊不是,顽侍,而另外两个攘夷志士开始闹腾

    松阳眼睁睁地看着坂本辰马开始作为后勤和敌人聊天谈生意。他本来被分配的任务是和神乐他们一起,但作为一个杀手组织的前首领,他果断选择了单独行动,然后就看到两个人在胡闹。

    “没错,我要向你们介绍的兵器就是这位白夜叉”

    硬核卖队友,最为致命。

    什么叫只要地球人能活着就把地球双手奉上啊,你问过我这地球龙脉生物了吗,失地存人人地皆亡啊喂。

    松阳看他们这边好像没什么问题,慢悠悠地拐出去,往上溜达,在莲蓬星这座巨大基地里乱转。让那群不尊重版权、从x球战士玩到x达的家伙自己闹去吧,这颗可怜的星球怕是不够他们闹的。

    这颗可怜的

    嗯

    星球

    松阳看着那些管线和电路陷入了沉思。

    这真的不是宇宙飞船吗不,这颗星球

    啊,好像是活的耶。

    那边他们在用快援队玩x者王的梗,这边,松阳站在一只玻璃罩里的大脑面前,思索着敲了敲玻璃。

    “你好”

    “”

    “我有点事想问你。你这种星球到底是怎么存在的你所用的能量是龙脉吗”

    “是,”不确定这声音从哪传来,“离我远点,人类。”

    “技术呢天导众”

    “不可能,”对方冷笑着回答,“那些家伙会控制星球的龙脉之门,爆不爆都取决于他们。我的能量当然只是我自己的,你这可怜的人类。我再说一次,离我远点,人类。”

    “你好像很害怕我。”

    “”

    “天导众来找过你吧”

    “来的就是你吧”

    虚。

    松阳笑得更真心了“看来他们也没打算真的说服你。嗯就是说,天导众控制着阿尔塔纳之门,只要他们需要,就能让龙脉爆炸这会毁掉星球吗”

    “未必。除非炸到龙脉枯竭的程度但毁掉几座城市还是很简单的。我这种星球的话,倒是”

    “我称天导众为他们,但你好像不是很吃惊。”

    “切,”莲蓬星冷冷回答他,“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上次我就看出来了。他们不信任你,你也不想真的为他们做事,不然你上次就不会被派来,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就回去。”

    不,看起来还是做了什么的,不然你不会吓成这样啊。

    松阳望着它,深吸一口气。

    龙脉爆炸也不能毁灭地球,直接毁掉行不通。那就迂回一下,炸一个能毁掉地球的星球,让它来毁灭地球

    如果是虚,绝对做得出来。

    “有压制阿尔塔纳爆炸的方法吗”

    正在被攘夷组痛殴的莲蓬“”

    作为一个被天导众惦记过的星球,它当然也做了些努力,比如这方面的。

    “告诉你你就放我走”

    “可以啊。”

    左右也没什么别的办法,莲蓬干脆给松阳交底,天导众用手上的钥匙控制阿尔塔纳之门,想压制那东西,最简单的本办法就是控制门本身,上一道额外的锁。当然,这很困难,尤其是对那些被天导众控制着阿尔塔纳的星球而言。

    “总之用这个秘钥就能给他们的系统加个锁,够了吧你快走”

    “好的。”松阳答得很乖巧,至于他走了之后银时他们放不放过这颗倒霉的星球嗯,那就是银时他们的事了嘛。

    至于他自己,当然是快乐地大家一起回地球,然后进入滑雪篇啊。

    喂,没问题吗,这么严肃的内容突然就变成将军了啊,突然就变成三角裤啊不是,尊贵的将军了啊。

    某位照顾起来不费事但是费命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就

    呃

    xxx刹车。

    很难得地,松阳都不想折腾将军了。他怜悯地拍了拍某个倒霉人的肩膀,后者捂着脸瑟瑟发抖。

    “你们怎么滚到山崖下面的”

    “就是直接滑出来了。”

    顺着滑雪板痕迹追过来的松阳用更加怜悯的目光看了看对方的“刹车”“还好吗”

    “”没关系,银魂日常受的伤三个镜头就好了,不用担心。将军冻得自抱自泣,好在走出不远就找到了猎人小屋,可以穿熊皮嗯

    半个小时后,松阳看着被将军找回来的众人。

    为什么你们在雪地里能有众多奇遇,这就是ju男主的待遇吗。

    “被大脚怪袭击了”

    “嗯,”银时默默闭眼,“我们拼命应战了,但将军还是跌下山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人找回来。”

    喂,压根就是你们自己痛揍了自己吧。

    喂,怎么就让将军螺旋升天了啊虚都干不出来这事啊你们根本就比虚可怕多了吧,是这样吧凭什么害怕我啊,根本就该害怕你们,是个人就该害怕你们,大脚怪都该害怕你们啊

    终于回到真选组营地、包上被子喝着热汤的松阳又一次拍了拍将军的肩膀。

    太惨了,惨得他都看不下去了。

    “给你个好消息”

    将军眼含泪水地望着他。

    “应该能拿去和一些星球换东西。避开天导众,你做得到吧”松阳反手把莲蓬那弄来的秘钥给他,“我需要每个有阿尔塔纳之门的星球都拿到它,而天导众不知道。当然,这种东西,他们也不会希望天导众知道吧”

    将军猛吸了口气。

    “好了,我先回去陪我学生了,你慢慢操作。”松阳手一摆,“至少在反对天导众这事上,我们利益一致。”

    那什么不一致呢。

    后宫篇。

    某个丑女控提议“我们来搞个一夜七次吓唬吓唬他让他戒酒”、神乐快乐起哄的时候,一群人一致看向他。

    “想玩就玩吧,最后要说清楚哦。”

    “那倒无所谓,”歌舞伎町什么时候怕折腾人了,“您要一起来吗”

    松阳“”

    “犹豫什么啊,这家伙不还往你脸上泼汤吗”

    “可是我和他”

    “就这么定了,”小猿猛地起身,“让我们看看,他到底什么反应。”

    面对小猿,松阳其实多少有点愧疚。

    毕竟他拉过她和银时,结果一转头,他变成了小猿的情敌。结果小猿并没有和他生气,人家利索地松手,反而让他更愧疚了。

    既然她想玩,玩就玩吧。这种事最后澄清就行,反正歌舞伎町里过分的玩笑多了去了吧

    银时不也日常折腾神乐和新八嘛。说到底,就算是私塾那时候,各种少男少女间的玩笑也多的是啊。

    于是,在一群手黑心更黑的魔鬼的计划下,银时在登势身边醒了过来。

    喂,等等,等等ju的男主的底线呢这已经不是越线了,已经滑向另一个深渊了该感谢不是神乐不然会当场停播吗救命,救

    救命我对付不了阿妙的,不行的阿银不行的救救阿银救命九兵卫更不行,阿银真的不行啊阿银现在只想逃跑啊小猿你松开我啊等等怎么还有个长谷川啊

    一天下来,集齐了登势、阿妙、九兵卫、小猿和长谷川的银时陷入迷茫。

    这么算下去,仅有的没有搅合事的成年女性就是小玉和凯瑟琳了。还好他们没搅合事,不然阿银的心脏要承受不了了

    同样没搅合事的月咏默默看着他。

    你现在放松吧,某位和凤仙单挑的老师在万事屋等着你呢。

    还好她没搅合,这人的同性和异性缘都离谱啊

    “那个”日轮担忧地望着他,“我没记错的话,您是不是有恋人”

    “哦那个没事,松阳不在意的。”银时一路逃到吉原,终于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机会,“他从来不管阿银去花街的。”

    松阳对他没有任何占有心。没办法,那个人能理解什么叫黏黏糊糊的需求就已经很难了,要理解独占黏黏糊糊松阳可能会问“我一个人真的能满足你们三个吗”,并且认真劝他们去花街解决一下。

    出了这事,最不担心的居然是恋人吃醋,坂田银时你真是惨到家了啊。

    “哎但是,一般人都会介意吧可能他只是不说”

    “松阳要是一般人就好了”银时头都快垂下去了,“算了,我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其他人吧。”

    “都娶了不就结束了。”月咏按照约好的剧本提示银时,“婚姻是恋爱的坟墓,相处几天,她们自然就觉得你不配了。”

    虽然你好像在帮阿银,但是阿银觉得你在骂我啊。

    “这个不行,”银时揉了揉天然卷,“就算松阳不管,也不能在外面和别人结婚啊”

    “不错,”月咏吸了口烟,至少在这方面对银时表达了些许认同,“那你还是先回去和他解释一下吧。”

    松阳当然不用解释,他自己毕竟也拿着剧本啊。

    就是这个剧本

    作为“女主”之一,他要做的比较呃

    银时拉开屋门时,松阳正抱着被子缩在房间角落。这人垂着头,发稍落在地面,看着有些脆弱。银时一怔,犹豫着靠过去,而对方立刻缩得更远。

    “松阳,我”

    “那个,银时,能先别和我说话吗”松阳按小猿的剧本回答,“因为发生了那种事一时不太清楚怎么面对你。”

    银时“”

    不是,哪种事你说清楚啊你是眼看阿银和别人发生关系了,还是

    “不过,银时放心。我也没有很疼哦。”

    一道惊雷从空劈下,把银时劈了个七荤八素。

    喂,你在说什么,喂

    怎么能忘了这种事,他怎么能忘掉这种事啊啊啊啊啊啊

    “松松松松阳啊”

    “还是挺舒服的,”松阳小声回答,同时靠头发和腿遮挡自己憋不住的表情,“所以,银时不必愧疚。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可以吗”

    银时梦游一样看着他。

    “怎么了,银时有什么要紧事吗”

    这能说吗,这不能啊,这万万不能啊

    “我,那个,其实,我”

    “我听说九兵卫好像要嫁人了”松阳突兀地提示他,“你是在担心她的婚后生活吗”

    “”

    “银时”

    银时心一横眼一闭,干脆和松阳招了。反正以他的经验,什么都瞒不住松阳,硬骗只会换来更狠的敲头。

    “”松阳默默转头,“这样啊。”

    “我其实”

    “我明白了,”松阳终于把剧情扯到了正确的轨道,“那就按月咏小姐的建议办吧”

    然后就变成了大排房,一群人,以及一个狗窝。

    嗯,狗窝。

    松阳忍笑忍得格外辛苦。因为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银时的关系,他出现的话绝对会露馅,所以只有他负责看戏、喂狗啊不是,长谷川。

    蹭饭的adao咬着食物提醒他“别被她们看到,小心把话题引到我对象是银时上。”

    “好好。”松阳顺手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但是这样下去,约会怎么办呢”

    “您为什么好像很赞成银时和别人约会一样啊”

    松阳说不好。

    他的理性确实很赞成银时找别人约会结婚生孩子,但情感却说,那银时要把你扔掉了哦,把你捡起来的那个人会不要你的。然后他就带着他老婆回万事屋,把你赶出去哦。

    “大概因为我很清楚,我不会一直陪着银时”

    在他们发现他不会衰老前,他就得离开了。被捡回的怪物终究不能一直装成无害的宠物赖在人类的屋檐下,在人类意识到欺骗前,它必须得逃离。

    “好的我听懂了,”真正装宠物骗吃骗喝的人,“现在,去和银时说要约会。”

    “但是”

    “都和我们玩了就玩到底,去约会。”长谷川才不会因为松阳皱眉就心软,“都在交往了凭什么不约会,都打算跑了,就不能趁着还在这把事情做完么同意交往的是你,说要跑的也是你,要么你自己和自己先打一架”

    “”

    说得不错,他自己和自己确实打过不止一架。

    “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就按照现在的心情行动。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呃,”长谷川及时想起自己痛殴某位央国星皇子后发生了什么,“确实比不做要好。”

    管他发生了什么,都比不做要好。说到底,他后面遇到的问题基本都是因为银时吧,没有银时就哪里都好了吧他那种年少有为的履历去哪不能混得很好啊

    “虽然我几乎一直是这么做的”

    “你到底喜不喜欢银时”

    松阳“”

    他说不好。

    他肯定不想被银时扔掉,但是他又必然会扔掉银时。

    至于坦诚不会死之类的太难想象了,到时候再说吧。

    长谷川趴在狗窝里瞪他。

    “我大概”

    “大概只是依赖他,”前入国管理局局长阴阳怪气道,“虽然你从他那拿好处,但你没打算为此付出代价。”

    “”

    “又是这个无辜脸,你别表现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一样行吗”

    “长谷川先生很讨厌我吗”

    长谷川噎了一口。

    不能说讨厌,倒不如说他还挺喜欢银时的老师的。就是有时候看这个人的行动会忍不住来气,他一个跌落底层的adao都在努力求生,你能不能别满脸想死啊。

    松阳给长谷川的感觉,概括一下就是“随便啊,我确实会照顾你啦,确实不会生气啦,但是我也不会做更多的事情,我也不想努力,我都不想活了你还要让我怎么样”,或者“不好意思,我光是活着就已经耗尽力气了,要身体我给,别再问我要感情了行吗”。

    虽说这人可能就是有什么不太好的经历但是他看着就是很烦耶。

    给我活下去啊,我都没死,怎么可能容许别人在我眼前寻死嘛。

    “我”面前的人勉强微笑着,“很抱歉,我也不太明白您为什么讨厌我,但我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了。”

    “不是你给我等等”长谷川都蒙了,这是哪啊,这是歌舞伎町啊喂,就算觉得别人不喜欢自己,反应不也应该是“那我就要在你面前乱晃,略略略,我气死你”吗

    松阳缩了缩,戒备地望着他。

    那种表情就好像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攻击似的。

    “没人讨厌你我又不会拔刀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银时到底怎么被你带出来的啊”

    “是他带我呢。”

    “那他到底怎么带出的你啊算了算了,总之你去约会又不会吃亏,你就去嘛,谈恋爱就做谈恋爱的事,不然银时也不会高兴啊。”

    扯上银时,说服就立刻有效多了。面前的人顺从地垂下头,没再和他争辩。长谷川用充满父爱的眼神瞪了他一会,往狗窝里一摊“好好谈恋爱,年轻人,老婆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啊。”

    老婆重不重要不知道,但银时真的很重要。

    松阳戳了戳对方的脸,小声说“约会带我吗”

    “拜托,您出现的话他们就彻底发现了,所有人都会问您的态度的我已经和他们说了您同意暂时分手所以那什么”

    “我是说,我可以和银时约会吗”

    银时“”

    “其他人用气球,本体和我在一起不行吗”

    银时慢慢慢慢转过头。

    “不行吗”

    “我现在就去和她们解释,然后我们去约”

    “会被吊起来的吧。”

    “嗯,”银时,“容我失踪一下,松阳。”

    然后他就去招了。

    理所当然地被吊起来然后偷偷投喂了。

    两个星期后,终于被全藏放下来的银时灰头土脸地返回万事屋,抬头就是一句“我失踪回来了,明天我们就去约会。”

    “啊”

    “我不喝酒了,”惨遭折腾的银时眼眶乌青,“那么,松阳,我们也什么都没做,对吧”

    银时生气了。

    松阳默了默,反客为主道“你做了什么,自己真的不清楚吗”

    “喂银酱做了吗,银酱做了什么啊我真的不清楚啊,救命”

    “嗯把天妇罗盘子放到神乐头顶,用番茄酱在小猿脸上画画,和月咏一起拆店导致大家平摊修理费,拽九兵卫的头发,砸登势老板娘的酒,指着阿妙和新八说你们这辈子都复兴不了道场,”松阳在银时逐渐从愤怒变成冷汗的表情里数下去,“还要把我按进火锅里吃掉。”

    “”

    “要不是你这么过分,我也不会同意的。”松阳轻描淡写地解决了对方的怒意,“你按不动我,就抄起汤碗扣到我脸上了。很烫啊。”

    银时从冷汗变成了果断的土下座。

    “对不起”

    “啊,没关系的。我没事的。”松阳继续轻描淡写,“银时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是银时捡回来的嘛。就算要一边和我交往一边和一群人结婚也可以的,我没问题。”

    彻底反客为主了啊你怎么比阿银还生气啊,你绝对生气了吧

    “松松阳”

    “毕竟把你养歪了是我的问题,我会对你们三个负责的。你要是因为我们没做生气,现在补上也可以啊。”

    不行啊这个人冒黑气了这个人每句话每个字每个音节都是“其实我超在意”啊

    “对不起”

    松阳顿了顿。

    虽说对他而言,用点话术甩锅不是什么难题,但这一次,他真的说着说着,自己就开始生气。他当然不会随便戏弄银时,但是银时真的把上一秒还在锅里沸腾的汤泼到他脸上了如果换个人,银时就该在医院挨揍,而不是出现在登势床上,相较之下,这点戏弄真的便宜他了。

    “我还以为银时不会伤害我呢。”

    银时已经不光是流冷汗了,他快哭出声了。

    “我戒酒,我保证戒酒,我再也不喝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松阳,你相信我”

    “去洗澡。”

    “啊”

    “先去洗澡然后休息吧。反正也没烫伤,没关系的。”只不过如果换个人,脸可能就没了吧。松阳漫不经心地想着,顺手揉了揉面颊,那种剧痛感还残留在他脑海中。银时那一下之后所有人都吓傻了,松阳及时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假装擦汤,等伤口恢复才装作没事地放手。阿妙还不放心地检查了好几次,每次他都说“没泼到多少”嗯,只是擦脸的时候感觉肉都要掉下来了而已。

    松阳推开还想凑过来道歉的银时,把人塞进浴室,自己关了灯,回到卧室。

    半个多小时后,银时才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松阳你睡了吗”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为和他们一起搞恶作剧这件事辩白一下。”松阳用被子盖住脸,闷闷地回答。

    “那个,疼吗”银时和他完全不在一条路上。

    “不怎么疼。”至少和他经受过的比起来,已经不算疼了。

    “松阳,”银时隔着被子戳了戳他的脸,“你好像把阿银当大人看了呢。”

    “”

    “以前你很少这么嗯,平等,地和我说话。感觉我在你那里永远是个小孩子,只要被你照顾就好了。要是犯错,就乖乖被惩罚,然后就结束了像这么带着情绪和我说话的情况也很少。”

    “”

    “你的记忆完全恢复了,对吧”

    “所以呢。”

    “多依赖阿银一点吧。”

    他的学生凑过来,将额头抵在他肩膀。

    “虽然阿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阿银会改的啦,阿银是绝对、绝对会保护好松阳的阿银把松阳捡了回来,你是我的家人,我永远都不会放手的”

    松阳忽然把被子拽下来,看着那头白毛。

    “所以和阿银撒撒娇吧。告诉阿银你是怎么想的,好不好”

    “”

    “还是会疼吗”

    “不知道。我我很清楚它们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只是,我现在对它们的记忆比之前清晰些”

    “很害怕”

    “”

    也许是,但他不承认。虚没办法简单地承认这种事。他的本体、最初的那个“虚”在畏惧人类,他畏惧痛苦、畏惧不间断的死亡、畏惧自己好像永远也无法彻底了解的人们。他畏惧当年那个对他举起竹剑的孩子,畏惧那些成长着的少年,也畏惧那无数个自我。他只知道自己会疼,而且,自己没办法阻止一次又一次的疼痛。

    人类会伤害他。

    他用五百年的死亡把这句话刻进了不朽的血肉,每一根骨头都明白这一概念。

    但银时捡到他了。

    但他清楚,那个孩子,应当有杀死他的能力人类,应当有送他永远终结的能力

    因为他如此畏惧人类,他才清楚,却又不承认。

    “松阳”突然被人抱住时银时愣了愣,“嗯没事的,我在。不怕了,无论是别人还是我自己,都再也不会”

    “银时。”

    “嗯。”

    “银时”松阳小声叫着他的名字,“银时”

    这是他养大的、会杀了他的人。

    一切本不该如此。他应该在十年前就终结,而银时会杀死虚。人类终将了结恶鬼,战胜死亡,让空虚的生命永远回归虚无

    但是他在哭泣。

    但是本不该产生的情绪在主导不死的躯体。

    “银时,”他突然说,“我很怕死。”

    我死过无数次,但其实,我从未真正明白终结。

    永远地闭上眼到底是什么感觉会再醒来吗会彻底消失吗他会作为一场虚无,就这么结束吗

    即使是活了千年的恶鬼,也会因为这些想法战栗。正因为活了千年,正因为反复地重生,才愈发畏惧痛苦和黑暗。能好好活着的话,也许也不会想死但他不能好好活着啊。

    他紧紧抓着银时的肩膀,指节发白。

    “我不太明白。我到底为什么要存在为什么出生然后为什么死掉我到底有什么意义我想了很久真的很久,银时,我想了但是,我连怎么和人好好相处都想不明白”

    银时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感觉到银时的指尖也在抖。

    “我就是搞不明白啊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试图好好相处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到底”

    “松阳你说过,会不断和自己抗争呢。”

    “我知道。”

    好长时间的沉默后,他才小声说“但是,我还是很希望有人接纳我啊。”

    选择战斗,选择阻止虚,选择斩断持续的痛苦和互相伤害,选择放下一切过往去爱人。

    然后呢

    然后让银时杀死虚。

    和虚想做的事情一模一样。

    简直搞不懂他到底是在阻止虚,还是顺从无止境的绝望。

    真正的抗争该用这种方式吗做虚没做过的事,经历前所未有的人生,然后再被人类杀一次,只要是最后一次就好了

    银时把他抱得更紧。

    松阳身上有什么是割裂的。就像在某个时间点,他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以至于过去的一切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的某个东西成为了松阳;但偏偏过去和现在又是统一的,无论怎样做出决定,都不可能舍弃过去的自己。越是战斗就越无力,越是否认对方就越无法维持自己,那个手染鲜血的天道院首领依旧存在,依旧是松阳的一部分。

    尤其是在又一次经历全部回忆后,他的老师已经没办法再否认那些“空虚”中的情感了。

    那些疼痛、绝望和刻骨的伤害,都是构成“松阳”这个存在的底色。

    而他的老师,长时间以来无法依靠任何人的、孤单的首领,能做的只有压抑。

    “嗯。我会的,老师。无论你瞒了我什么,我都会接受的。我会留在你身边,松阳。”

    “难道不是我让你失望了吗”

    “没有啊。其实你现在比在私塾的时候更像个人。”

    更像能抓住的人,而不是遥远的太阳。

    “那时候像怪物”

    银时稍微抬头,下巴抵在松阳头顶蹭了蹭。

    “像梦中情人。”

    “喂。”

    “现在像能娶回家的梦中情人。”

    “喂”

    “还和我约会吗”

    松阳顶了顶他的下巴,没吭声。

    “啊,阿银的梦中情人娶不回家了”

    “就是说,银时真的很喜欢我吗”

    银时“”

    刚才说梦中情人的是他,现在忽然哽住突发傲娇眼神乱转的还是他。

    “银时,”怀里的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那个你”

    “我才没有呢我有一打梦中情”

    “别再捡别人回来了。”

    “人我才不会啊”

    “我不想抱银时的孩子了,我也不要银时的女朋友,我能不能一直住在万事屋”

    “”

    这是什么发言,这是怕有了老婆忘了娘吗啊不是,等一下,你什么时候想抱我孩子来的

    松阳又蹭了蹭他,故意用柔软的、听起来颇为少女的语气说下去“不要别人了,我害怕。”

    “那你先答应和我约会。”银时死机的大脑蹦出来一句。

    “好啊,嘿嘿。”

    “然后,假发,你为什么要染发。”

    “不是假发是桂松子”

    “不要随他的姓啊坂田松子”

    “不是坂田是桂松子”

    “坂田松子”

    “神松子,”神乐忽然推开门,“妈咪是神松子。”

    “志村嗷。”后面的新八还没开口就被银时一记洞爷湖放倒,“凭什么只针对我啊”

    “很晚了,你给我回家。”银时毫不留情地回答。

    “真是的,坏爸比让妈咪哭了,我们不理这个卷毛了,神乐和妈咪一起偷跑好不好然后我们搞母女嗷。”神乐也挨了一下,“让卷毛自己研究他成打的梦中情人吧。”

    “神乐,新八。”松阳从银时怀里爬起来,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不是银时的错。是我自己有些东西,实在想不清楚,所以和他撒娇呢。我有时候就是会忍不住把重担推给银时”

    “喂,给阿银好好反省一下啊,至少保护好身边的人等我回来这种担子太重了阿银不接啊。”

    “推给我阿鲁,我扛得起小叶子,我们夜兔可以扛着小叶子飞奔的阿鲁。”神乐在地上艰难地爬到松阳身边。

    “阿鲁阿鲁。”松阳的回复是装傻,“没有小叶子阿鲁,这里只有无辜的松子阿鲁,松子想睡觉了阿鲁。”

    神乐皱眉看着他。

    难得在她脸上看到这样严肃认真的表情。

    “小叶子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哦。妈咪就是身体不舒服,不舒服,然后就离开了小叶子要是不舒服,我还可以联系爸比,让他继续找办法哦。”

    “神乐的妈咪”

    “嗯。爸比说过,妈咪是夜兔母星徨安最后的居民,她一个人在那里生活了很久,然后父亲才带她到了烙阳阿鲁。小叶子是不是也一个人生活过很久”

    “神乐,”松阳自己的声音在自己听起来紧张而怪异,“你的妈咪我是说徨安为什么会只剩一位夜兔呢”

    “因为那边的环境不适合生存,爸比说有个东西龙脉枯竭了,所以没办法生存阿鲁。妈咪是留守那里的一族最后的族人,她好像能在那边生活,但是到了烙阳不久就病了我也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病阿鲁。”她脑袋上的呆毛都好像塌下去了,“小叶子会得病吗”

    好久没有回答。

    趴在他膝头的神乐疑惑地抬起头,看到松阳睁大的绿眸。

    “小叶子”

    “啊,我,不会病的,放心嗯,放心啦。我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放心吧,神乐。”

    尽管这么说着,他的声音却发紧。

    “不过,说起来,我有点想去神乐家看看呢。”

    “你认识神乐的母亲吗”

    终于劝走两个孩子后,银时从松阳身后伸手搂住他,蹭着他的脖颈。

    “一提到,表情就变了。刚才还在说不让我捡人,这一会就要让我吃醋了”

    “所以银时吃醋了吗”

    银时又闹了个脸红,咬着牙转过脸,试图把自己头发一样卷的个性顺过来。可恶,他为什么总给自己挖坑但是直接承认太羞耻了,他别扭得想哭啊

    “嗯嗯,我明白了。放心,我还不至于对别人的妈咪出手哦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神乐长大的地方啦。”

    “也不要对别人的萝莉雇工出手啊”

    “其实我更喜欢温柔贤惠黑长直、见到我就抿着唇笑还会做家务的人啦。”

    “喂你已经开始在阿银面前直接提假发了吗”

    松阳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不是假发嗯,是很久之前,将军赐给我的一个女人。现在想想,有点明白她的心情了。被交给我时,她一定非常的恐惧只要侍奉不好,她会立刻被杀死,换另一个人来。她必须想方设法地引起我的注意,在我面前获得更多的关注,讨好我,取悦我,才能活下去大概,我对她的态度,已经让她感到惊喜了吧。”

    银时搂得更用力了。

    “就像银时对我的态度一样。”他顺从地靠进对方怀里,“本来,能作为有利可图的长辈和你们相处,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能够被他们珍视,平等地相处,对孩子们撒娇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奢求的勇气。

    面对人类,不被杀死,就已经喜出望外了啊。

    “松阳变软了呢。”

    “嗯其实我也有硬邦邦的肌肉啊,你要试试吗”

    “不是那个啊呃就是,觉得松阳的态度越来越软,不再那么抗拒我了。”

    “嗯,”松阳低声回答,“因为我是被阿银捡回来的。”

    只要记得这个,哪怕回看过去的一千年,心里依旧能留存一份希望。

    属于杀人鬼的、珍贵至极的希望,。

    这份希望就在身边,于是他没力气再抗拒和犹豫,就像长谷川说的那样,好歹按照自己的心情走吧,左右总比停着好。

    就算不懂爱情至少,也懂什么是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