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比克行刑的这一天,天光大好。
琬月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海格的小屋看看。
当她走到距离海格小屋不远的城堡后门时,正看见德拉科带着高尔和布雷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德拉科。”琬月喊住了他。
奇怪的是,德拉科看到琬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停下来问好,而是顿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加快速度往前冲。
经过她身边时,她伸手拉住了他。
“你怎么了”她说。
“放开。”他低声道。
她并没有放手,而是绕到他的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你的眼睛怎么了”
只见他左眼泛着红,眼角还有一块明显的乌青。
“不关你的事。”他将头一偏,从她手里挣出来,撇过头去不看她。
她皱着眉头看向他身边跟着的两个男孩。
“高尔,布雷斯,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道。
“闭嘴高尔,布雷斯。”他吼道。
两个男孩对视一眼,布雷斯道“那个,我们先回去了。”便扯着还不在状态的高尔匆匆离开了。
琬月看向还在闹变扭的德拉科,说到“你不告诉我,那我自己去看看,你是从海格小屋的方向来的,对吗”说罢便绕过他向海格小屋走去。
“嘿,站住,”他连忙跟上来拉住她“我叫你站住。”
“我不,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看。”她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
“好吧好吧,这是你的那个麻瓜小女巫打的,可以了吧我被女人打了,你满意了吗”他看起来很沮丧,觉得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十分丢人。
“她为什么打你”她吃了一惊,随即又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去海格小屋”
他不说话了,看向她的表情出现了一闪而过的心虚。
“哦,不。”她似乎想明白了,抽了一口气,叹道“德拉科,告诉我,你没有做这么过分的事,去嘲笑一条即将因为你而逝去的生命。你没有这么做,对吗”
他低着头,害怕看到她脸上的失望,像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刚闯了祸就被长辈抓了个正着。
“你跟我来。”她拉着他的手,向海格小屋走去。
他试图挣扎,但是她拉得很紧,他害怕弄伤了她,也不敢太用力。就这样,她拉着他一路走到了海格小屋不远处的小坡上。
格兰芬多铁三角正站在不远处,而琬月和德拉科面前的巨石正好可以挡住他们三个的视线。
海格小屋外,侩子手正举起他可怕的大斧头,阳光给斧刃镀上一层金边,扎地人眼疼。
“不。”随着斧头猛地挥下,她听到赫敏发出了一声悲伤地低呼。
听着赫敏声声低泣,琬月也红了眼眶。
“你感觉怎么样”她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德拉科。
她感受到了,她一直拉着他的手,在侩子手挥舞斧头的那一刻,他的手颤抖了。
他不是真的无动于衷,他只是从未面对过死亡,也不太理解生命的逝去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它,它活该。”
他想要理直气壮地嘲讽那只畜牲,和往常一样。
但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感觉十分难受,甚至想要呕吐。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他听到她的声音这么问他,哦,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轻声细语地,但是却让他感觉到无比地烦躁。
“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德拉科,告诉我。”她继续问道。
脑海中有声音在不停尖叫,这让他无法思考,他第一次觉得琬月是如此的面目可憎,他想要大声冲她吼叫,想要让她滚开,让她离他远一点。
但他忍住了,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做,她会很伤心,也许会哭。
就在他以为她会继续咄咄逼人的时候,她不再说话了,只是轻轻地抱住他,不停的拍抚着他的后背安抚着。
“德拉科,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对此无动于衷。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放松,亲爱的,放松。”
他看起来太痛苦了,仿佛被欺负得只能缩在墙角的小奶猫,正哀哀的叫着。琬月想到。
她不忍心了。
要改变他一直以来接收到的思想和三观不是那么容易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逼得太狠反而会让他害怕、逃跑,然后缩回安全的壳子里。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两个都没有注意到巨石后面,铁三角那边发生的聚变。
等到德拉科平复下来,琬月已经看不到铁三角的身影了。她以为他们回去了,也没多想,拉着德拉科向走回学校。
第二天早上,她就听说邓布利多教授、卢平教授、斯内普教授和铁三角昨晚在打人树那边抓住了小矮星彼得,证明了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无辜的,当初犯下重罪的是小矮星,他是被污蔑的。
于是小矮星被丢入阿兹卡班,而小天狼星重新获得自由、身份和财产,当然还有身为哈利波特教父的身份。
后来她从赫敏那边知道,原来小矮星彼得一直伪装成老鼠待在韦斯莱家,就是罗恩的宠物鼠斑斑。
本来小矮星已经要逃跑了,没想到邓布利多教授突然出现,抓住了小矮星,并且告诉大家,他注意到了斑斑的异常,并且关注了它有一段时间了,因此在发现斑斑和他们都在打人树这里失踪了后,便赶了过来,这才能及时出现。
再次见到邓布利多教授时,他隔着人群远远地对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默契的微笑。
可惜的是卢平教授的狼人身份被曝光了,学校里好多学员们的家长对此表示不放心,他只能辞职离开。琬月对此非常遗憾,这可是难得的愿意教授实战的老师。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该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又过了两天,德拉科突然在她练完琴准备回宿舍时告诉她“它逃跑了。”
琬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谁逃跑了难道小矮星彼得又逃跑了
“那天,在行刑前,它被人放走了。”德拉科继续说到“我爸爸很生气,派人到处搜寻。”
说到这里,琬月明白了,他说的是巴克比克。
“所以”她问道。她不觉得他特地提起这个话题,只是为了告诉她,他的父亲很生气。
“我”德拉科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
琬月目光温柔,鼓励地看着他。
“我,我让我爸爸放弃搜寻。”他说“我告诉他,没必要为了一只畜牲浪费精力。”他看向她,像一个做了好事希望得到表扬的孩子“爸爸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就放弃搜寻它了。”
琬月发自真心的笑了起来,给了德拉科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德拉科,你真的太棒了。”
听见她的话,他像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的小孩,得意的笑了。
琬月告诉赫敏这件事的时候,赫敏完全不敢相信。
“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赫敏摇着头道“马尔福怎么可能主动说服他爸爸放过巴克比克哦,这比斑斑就是一只普通的小老鼠还让人难以置信。明明巴克比克行刑前,他还在嘲讽它。”
赫敏一时间难以接受,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亲爱的赫敏,”琬月心情很好,她笑着抱着赫敏“人是会改变的。我相信他。”
“好吧,”赫敏道“但是我依旧对此保留意见。”
“总有一天,你会认同我的。”琬月坚定地看着她,话锋一转,又含着笑意幸灾乐祸道“不过德拉科最近不太高兴,因为波特得到了小天狼星赠送的火。他不再是校内唯一拥有火的魁地奇队员了,他觉得自己受到的关注被夺走了,最近可能要找你们麻烦。”
赫敏耸耸肩“他无时无刻不想找我们麻烦,我都习惯了。”
两个姑娘顿了顿,突然相视一笑。
这一个学期过得跌宕起伏,不,应该是在霍格沃茨的每一个学期都不平静。
六月份,给德拉科过完生日后,琬月便投入了紧张的期末考复习中。
放假前在校门口道别时,德拉科告诉琬月在8月25日会有魁地奇世界杯最终决赛,他想邀请她一起去看。
“哦,魔法部确实有联系过我,打算给我门票,但是德拉科,你知道我对魁地奇不感兴趣。”
“我想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看。”德拉科说“虽然到时候我肯定会跟着我爸爸一起出发,但是到了那里后我可以出来找你。”
“那好吧,如果你坚持要我去的话。”就当是陪他看一场球赛,也并不算浪费时间。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可别跟着麻瓜女巫他们一起去,该死的韦斯莱一定有门票。”他挑着眉说到。
好吧,难怪他要这么早就和她约好,原来是怕被赫敏抢先。明明8月中旬他们还会一起去对角巷购物,到时候再约也来得及。
琬月对此无奈又好笑。
“其实你可以考虑约上布雷斯、高尔、布莱克和帕金森。”琬月叹道,朋友难道是要抢着的更香吗
“他们都会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去。”他说“你知道的,他们的家族都属于英国魔法界的纯血家族。和长辈们一起看魁地奇比赛,哦,赢球不能呼喊、不能激动,输球不能咒骂、不能摔瓶子,天啊,还有比这更煎熬的事情吗”
“好吧,但是事先说好,我可不会陪着你呼喊、咒骂、或者摔瓶子。”她笑着说。
“至少你不会阻止我。”他耸耸肩。
和朋友们一一告别后,琬月登上了回家的马车。
在家的日子过得无比平静,和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琴艺老师虽然对她的琴艺进展还是不满意,但是到底比去年好多了,毕竟整个三年级,她确实把所有可以利用的空余时间都用在琴艺练习上了。
养得雄俊的白脸角鸮飞过青阳家广阔古朴的宅院,青阳旭辉知道,那是他妹妹的信使翔翔。
这个暑假他每两天就要看到翔翔飞进飞出一次,明明去年暑假,她妹妹的信使还没有这么忙。
这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怀疑妹妹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毕竟他14岁的妹妹已经出落得如清水芙蓉一般美丽,足以吸引那些青春萌动的少男们了。
打住打住,他妹妹还小呢,一定是交了更多的朋友所以才会有更多的信件。旭辉不停地告诫自己只要你想不到,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对,没错,他是在掩耳盗铃,毕竟她妹妹一年到头都不在家,他鞭长莫及啊。除了自己宽慰自己,他什么也干不了。
但是他又控制不住的想到,来来往往的猫头鹰确实不少,但其中六七成的信都是一只巨大伟岸、神采奕奕的雕鸮送来的,那只雕鸮养得非常漂亮,以至于旭辉对它印象深刻,根本不可能认错。
女孩子多半不会养这么凶狠的猛禽,一定是个男孩子养的不行,他要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去妹妹的学校瞧上一瞧,把某些觊觎美人的臭小子教训一下。
“哥,”旭辉正站在庭院里对着天空45c角一脸深沉地自我纠结中,他那漂亮、可爱、完美无比的妹妹突然从书房里探出一个小脑袋“你过来一下。”
他连忙收起飞远了的思绪,向书房里走去。
“哥,我过两天就要回到学校了,之前有一件事情一只忘记了。”琬月拉着旭辉坐到罗汉榻上。
“你帮我看看,这个是什么。”她掏出脖子上挂着的一条项链,递给他看。
这是一条做工极其精美的项链,镶嵌着碧绿色的宝石,上面盘桓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西方银龙。
旭辉接过来,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碧绿宝石的魔力。
睁开眼,他不确定地说到“这,像是一个钥匙。西方的魔法我不太清楚,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我从它上面感受到了空间波动,这应该是一个不知什么地方的钥匙。”
旭辉虽然偶尔有些不靠谱,但他确确实实是玄门年轻一代的第一人,自少时就是让人穷追不舍的天才。即便他今年才21岁,但是已经可以参与很多玄门内部的决策会议了。
琬月把项链戴回脖子上,撒娇道“哥,你帮我查一查吧,有了消息给我写信,好不好”
深度妹控的哥哥是不可能拒绝妹妹的要求的,他连忙答应,又问道“这个项链你从哪得来的”
“这是个秘密,你猜呀。”琬月狡黠一笑,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少爷其实就像那些不懂事时候的非主流少年,
把自己搞得很黑暗,以为死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以为这很酷,但是当他真正懂得了对生命产生敬畏时,他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