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将她最近的手稿全部交给了我,她保留得很好,她始终知道我需要什么,我努力支撑着,却怎么压不下对她的愧疚。
“你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安妮伸手抱住了我“我只能竭尽所能帮你到这了,蒂凡妮,以后也不要轻易忘记你自己。”
“谢谢。”
我回抱着安妮,能嗅到她身上甜甜的香味,似乎是曲奇的香味,下次来见她,我应该带曲奇来的。
“安妮,我得去见一趟阿尔瓦。”我将手稿放进口袋里,安妮闻声有些讶异,不过她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只见她眉头轻皱“好,我先去给你收拾房间。”
离开这篇雪地,雪下得更大了,这篇静谧的森林始终保持它该有的幽静,沉默着包容这个山间,迎接第二年的暖春。
我走出这片森林,阿尔瓦明显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少年站在树下,雪花被他施法隔绝在外,他在躲雪,却也似乎从未和雪分开,大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他是唯一一抹艳丽。
我看见他远远朝我看来,最终只是淡然一笑,他的模样深深刻在了雪里,一瞬间我觉得无比熟悉,却又偏偏被什么东西抹去。
我见过他。
半晌之后,我脑海里只出现了这个想法,我在其他地方见过他,霍格沃茨并不是我们的初见,可我想不起来。
“阿尔瓦。”我走过去,风雪打在我脸上,我却全然不知道什么是冷了。
阿尔瓦沉他的目光看着我,格外悲悯又难过,眼里复杂的情绪翻涌着,我试图从那其中看出点什么,不过又是一无所获。
我觉得口袋里的手稿无比烫手“手稿我拿到了。”
阿尔瓦点点头,他在看我,目光却有些凝重。
我转过身去,仰头看天,灰蒙蒙的,宛若多年前,一眼看不到任何明朗。
阿尔瓦看着蒂凡妮的背影,她的落寞和委屈让人动容,瞬间有些惆怅,这个身影和当年的逐渐重合,霎时间,他很想走上前,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回到安妮的小屋,我径直关上了门,刚才落寞的神情完全一扫而空了,施法将门反锁,顺便甩了个咒语屏蔽了一切。
当我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个法阵后,我觉得头疼。
不过,目前我可以明确,里德尔在找密室,这个法阵很重要。
可是这个法阵明显被诅咒过,想要解破,依照目前来看,完全不可能。
里德尔压根就没想让我破解这个法阵,他也不相信我能做到,如果我真的破解了,那他会毫不犹豫地直接灭了我。
他只是要最基本的试探,明确这个法阵最终的价值就可以了,毕竟,既然他找了那么久的密室,怎么可能只有这一条路。
这个法阵也许在未来对他的帮助可能会很大,他只可能自己亲自掌握这一切,绝不可能让人来分一杯羹。
他又一次地猜忌和试探我了,疑心真是重。
我看着满屋的狼藉,已经累的没办法再去收拾了,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
突然间,桌子上的双面镜突然发光,我有些讶异,拿了起来,随即我看到了里德尔那张脸,他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哪里很明显是一个山洞,岩石璧上滴答着水,藤蔓蜿蜒着盘绕在他的头顶,周围很是静谧,却也诡异万分。
他的俊脸在黑暗之中格外耀眼,却无不带着警惕,转头看了看身后。
“汤姆。”我看着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气。
里德尔闻声回头,一步步朝前走着,他借着微弱的光总算看清了蒂凡妮,看样子她暂时有安定的住所了,周围暖洋的灯光,少女盘着浓密的黑发,脸色有些苍白,黑眼圈也极其重,有些狼狈。
他开口“你在哪”
“安妮家里。”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法阵被诅咒过,我没办法破解。”
里德尔对待这个结果一点也都意外,这似乎依旧是他的意料之中“我知道,但你必须试一试。”
我就知道是这样,长舒一口气,只是笑笑没说话,眼看里德尔那边的环境越来越黑暗,我都不禁替他捏一把汗,他究竟去干什么了
“蒂凡妮,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里德尔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惆怅,我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他这样的语气了,他像是在释然,却怎么也释然不了,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昏暗,无休无止的昏暗。
我听到我自己说“什么”
“你是我最亲近的人。”
里德尔看着我的眼睛,虽然我们隔着很远的距离,他的声音也是从双面镜里飘过来的,飘渺空灵,他的神情带着几分凝重,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从来不否认这一点。
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我的内心无比的愤怒,我气得几乎发抖,那种突然灌入心头的压抑和挣扎,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来。
“啪”我直接把双面镜反扑了起来,这足以表现我的情绪,那就足够了。
“里德尔,你不会觉得你对不起我吗”
我良久只说了这么一句,这无疑是一个很蠢又滑稽的问题,我还是选择问了出来。
如果可以,我当初真的应该杀了他。
里德尔听到这句话,一瞬间有些恍惚你不会觉得对不起我吗
他仔细想了想这句话,一瞬间很想笑,因为这个答案她比谁都更清楚。
里德尔没有出声,他不屑于去回答这个问题。
莫名的,我异常平静,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舒畅,我仔细看着里面的画面“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只有这种时候的确信,才能稍微瓦解一些他的警惕性,我目前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里德尔点了点头,他似乎已经离开了那个山洞,随即传来的是一阵阵强烈的风声,他的墨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身姿在风雪中却屹立不倒,是最坚毅的支撑。
他表现得滴水不漏,更加让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想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我关闭了双面镜,终于得以松口气,一扫刚才有些失魂落魄的神情,忍不住笑起来,事实证明
要做的戏已经足够了,我穿上长袍走出去。
是时候去探探险了,但愿我带回去的结果不要太让里德尔失望。
几番赶路后我周折了几波,暂时找到了个旅馆住了几天,继续研究法阵。
这天,下楼后旅馆的大厅依旧热闹,穿过几个人时我隐约听到他们在讨论格林德沃和圣徒,我不由地顿住了脚步,找了个位置坐下听他们说话。
如今格林德沃的名声已经响彻整个欧洲,他的魔爪虽然迟迟未伸向英国魔法界,但依旧是让这边人心惶惶。
有人害怕,有人沉溺于他的理论,我听着这些人的话语,想起之前在霍格沃茨听到一些预言家日报上的消息,心里逐渐有了定义。
我走出旅馆遇到一个醉鬼,他歪歪斜斜地撞到了我,眼神都是模糊不清的,嘴里嘟囔着“小孩子乱跑什么”
他倒在路边,我看着已经快要醉死过去的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在他身上摸索出钱袋,不是很多,加上阿尔瓦给的钱应该绰绰有余了。
我绕过这个醉鬼继续赶路,当我达到目的地时,雪已经彻底停了,一路上却依旧是湿滑,冰雪的滴答声打破幽静的环境,枯枝耷拉下来,整个地方像是祭奠死亡的神坛,带着肃杀冷寂的气息,更似随时吞噬人的鬼魅。
那个石碑上面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图案。光秃的四周总是弥漫着一种凝重沉痛的气息,我能明显感觉到它魔法的浮动,四周的雪亮得晃眼,我绕着石碑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手稿,开始一一核对上面的信息,墓碑上古老的图案很可能就是禁书区上记载得符咒,而这个诅咒应该是有人刻意设计的,所以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我坐在石碑前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将手稿一一铺张开来,几乎每一张都差不多,上面也清晰地记载着法阵的来源和符咒,还有诅咒这些东西,可有些东西却毫无记录。
安妮给的东西我可以确定没有问题,这么久以来的调查让我不可能怀疑自己的错误,我既然能研究透彻前面几个法阵
我试着用了用之前破解法阵的方法,毫无作用,甚至周圈魔法的波动越来越强烈,我握着自己的魔杖,首先将手稿,然后一步步走到这个石碑前。
我触碰这个石碑,集中自己的精力,慢慢念出禁书区上记载的咒语,我能更加强烈地感觉到这个法阵能量的波动,并且一种极大的恐慌开始吞噬我。
我下意识抽回手,可惜为时已晚,我被掀翻在地,直接甩了碰撞在那颗老树上,巨大的疼痛让我一阵眩晕,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遏制住了,立马吐出一口血来。
一阵艳丽的蓝光突然迸发出来,四周席卷起强大的气流,雪漫天都是,像是嘶吼着的野兽,诡异的光芒始终未曾褪去,枯枝开始缓缓游动,瞬间包抄成一张笼盖这片天地的大网,一瞬间,温度持续下降,雪卷起的风暴越来越大,地动山摇。
我勉强站起来,强撑着自己站稳,毫不犹豫地转身跑去,枯枝和藤蔓沿路袭来,风雪也越来越汹涌,突然间,藤蔓卷住我的腿,用力脱了回去。
我连忙急着施咒“粉身碎骨”
一刹那,藤蔓瞬间炸开了,我不再被拖着移动,就在我警觉地准备站起来时,从天而降一条粗壮的藤蔓,直直插来,我连忙翻身迅速躲开。
我站起来腿都软了,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股脑地往外冲,枯枝拦截了所有的回路,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发出咒语躲避藤蔓,可明显藤蔓的攻击越来越频繁。
这里过于危险了,我被藤蔓再次击倒在地,我感觉自己骨头都裂开了,黑暗中一切都开始昏昏沉沉,我努力睁开眼睛拆开周围的一切看着这些从天而降的藤蔓。
我冲了上去,用尽我所有的力气抓住那根藤蔓,它扭动着身躯高高扬起,四周的藤蔓也随之飘荡起来,愈发密集,万箭齐发,只差最后一刻。
我看着高空和密密麻麻的枯枝,不再犹豫直接纵身一跃,直接跳出了法阵的包围圈,巨大的气流和落差让我身上的疼痛更加明显,法阵的魔力开始疯狂割裂带着利刃,在沃身上刮出很多口子,疼得钻心。
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我竭力嘶吼着“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地面就这样昼停在我面前,我倒在地上,疼得几乎动不了,血液在不停地流逝,耳边全是嗡嗡的声音,眼前更加昏暗了。
为什么我那么弱为什么我要在这里的环境里被迫逃跑
不该是这样,我永远都不要让其他事物来主宰和被动我
我将口袋里的双面镜掏出来,默默念了个咒语,那边很明显没有接收到,不过这样就够了,我将双面镜随意地丢在一边,好了,我要休息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蒂凡妮不要靠近法阵 会变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