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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如娘x赵保英
    觉得似曾相识恭喜您抽中伪装魔法再补买一些章节即可解除。少年长指抚过上头针脚密实的花纹,背光的脸晦暗不明,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层暗影。

    “阿黎的手又添了多少针眼”

    姜黎下意识背过手,想将手指头上的针眼藏起来。

    “没多少,我如今绣活很是不错,不怎么费力就绣好了这荷包。”姜黎硬着头皮道,生怕霍珏知道她为了绣出一个能入眼的荷包,都快把手指头戳烂了。

    本来就没读过几本书,字也写的马虎,若是连女红都不行,怎么跟薛真那样的闺阁小姐竞争

    姜黎又将手往后藏了藏。

    霍珏静静看她一眼,深不见底的晦暗眼眸逐渐浮了点光,他将荷包放入腰封,笑了笑“阿黎的荷包绣得很好,我很喜欢。”

    姜黎长舒了一口气,原先绷紧的肩膀松了下来。

    “喜欢就”

    那个“好”字还未说出口,少年忽然上前一步,将一根簪子缓缓簪入她发髻。

    他这动作可谓一气呵成。

    姜黎一愣,抬手摸了摸那簪子。

    竟是一串珠花。

    霍珏眸光轻轻扫过她指尖的针眼,微阖眼,忍住欲上前将她指尖放入掌心细细揉捏的冲动。

    “你什么时候买的珠花”姜黎欣喜地摸着头顶的珠花,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

    “今日去药行给苏伯买药,恰好经过一家头面店,看到了这珠花就想到了阿黎,便买了。”

    指尖的珠花每粒珍珠都很大,珠面光滑,这么一串珠花少说也有差不多二十颗珍珠。

    姜黎不用看都知道这簪子不便宜,她欣喜之余,又不免有些忧心。

    “霍珏,你哪来的银子买这簪子”

    霍珏望着她那双盈盈润润的眼,心下一哂,他的阿黎莫不是以为他半点银子都挣不来

    “我卖了一本手抄的古籍孤本,换了不少银子。”霍珏淡淡道。

    “怎么把孤本给卖了呢我听说那些孤本是有价无市的,你卖了以后想买都买不回啦。”姜黎急忙将珠花从发髻里,“你快把这珠花退了,拿了银子就将那孤本换回来。”

    霍珏却握住姜黎的手腕,将那珠花插回她的发髻,无奈道“阿黎,那些孤本本就在我脑子里,我一个夜晚便能写出一本来。这珠花你安心收下便是。”

    姜黎狐疑道“当真”

    霍珏颔首“嗯。”

    姜黎这才松了口气,她舍得给霍珏花银子,却不舍得要他为她做出牺牲。

    想了想,怕霍珏胡乱花银子,便又叮嘱道“你以后不用再送我什么的,我能挣银子,我缺什么了我便自己买。”

    霍珏看着她,但笑不语。

    怎能不送

    这辈子,他不仅要将自己送与阿黎,还要许她一个盛世安稳、荣宠无双。

    得了珠花,姜黎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她舍不得拿出来戴,珍而重之地用手帕包起来,放进木匣子里。

    姜黎再次戴上这珠花已经是四月初八,这一日是陈老夫人的六十寿宴。

    四月的府试前两日刚放榜,听说张员外的嫡长子张桁在府试里考取了第五名的好成绩,待得六月的院试一过,便能参加八月的秋闱了。

    整个张家欢欣鼓舞、喜气洋洋的。

    姜黎两日前便接到了张家发来的请帖,整条朱福大街便只有她一人得了这请帖。

    姜黎还是头一回被邀请去这些大户人家的喜宴,她心里其实是不大愿意去的,要知道那些赴宴的人她可一个都不识得。

    但她心知陈老夫人给她送帖是出于好意,她若是不赴宴,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况且,她也不想因为这事惹得陈老夫人不喜。

    仔细斟酌,到底还是去赴了宴。

    杨蕙娘知道姜黎收到员外府的请帖,别提多高兴了。

    陈老夫人在桐安城素有贤名,入了她的眼,日后给阿黎说亲也多些底气。

    为了让姜黎赴宴时不被人笑话,杨蕙娘特地花重金给姜黎订了套浅红色的襦裙,裙底用金线绣着彩蝶戏海棠花纹,瞧着明艳艳的,将小姑娘欺霜赛雪的肌理衬得愈发白腻,那张脸比裙子上的海棠花还要娇艳。

    杨蕙娘满意地点点头“到了员外府须得谨言慎行,可莫要冲撞了贵人。”

    姜黎一听便撅了嘴“娘,我什么时候会冲撞贵人啦”

    杨蕙娘嗔她一眼,想着她这些时日确实娴静了不少,自小又是个懂分寸的,倒是放下心来。

    姜黎到了员外府,前来接她的是素来同她交好的碧红。

    碧红一脸喜气,瞧着姜黎的新衣裳打趣道“哪来的小仙子呀打扮得这般好看,姐姐的魂都快被你吸去了。”

    说着便要动手掐姜黎的细腰。

    姜黎忙躲开“碧红姐莫要笑话我,你今日才是仙女姐姐呢。”

    碧红生得娇俏,今日穿了条桃色缠金线牡丹花纹的云罗裙,头上簪着蝶翼金步摇。

    瞧着根本不像是丫鬟。

    “姐姐我当然是仙女啦,”碧红笑着睨她“但我这是人靠衣装。你呀,是天生丽质。”

    姜黎看了看碧红,总觉得今日的她似乎格外开怀,遂娇憨一笑,问道“碧红姐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就你心细”碧红往四周看了眼,凑到姜黎耳边,轻声道“我听李嬷嬷说,老夫人有意要给大公子纳妾。”

    姜黎恍然大悟。

    碧红是老夫人跟前最得脸的丫鬟,又是一众丫鬟里生得最妍丽的,老夫人怕是相中了她做大公子的妾。

    可当贵人妾,当真比做寻常人家的正头娘子要强

    姜黎静了静,不由得道“姐姐可知大公子日后要娶哪一家的闺秀做主母若若是主母不好相与”

    碧红听出姜黎的言外之意,笑着打断她“哎呦,小阿黎这是在为姐姐担心你且放一百个心,我有老夫人与大公子撑腰,只要不惹是生非,便是主母也欺负不得我。”

    “”

    姜黎见碧红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期盼,倒是不好再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命,碧红姐一看便是对那张家公子生了情,她又有何立场劝她莫为人妾呢

    两人边说边往后花园走,那里建了个戏台子,吃完席后便会有戏班子来唱戏。

    姜黎把寿礼递给碧红,缓步走向角落的一桌席位,正要坐下,身后忽然一声“阿黎姑娘”。

    姜黎认出这声音,愣了愣,转身行了一礼“见过张公子。”

    张桁目光温和,冲姜黎点点头,笑道“这一桌太过拥挤,阿黎姑娘请随我来,我带你到旁的桌去。”

    姜黎所坐的这一桌均是张家庄子上得脸的管事娘子,她坐着正正好。她不过一酒肆掌柜的女儿,若是坐在旁的桌上,周遭都是身份比她高的人,她还要不自在呢。

    姜黎下意识便拒绝道“多谢公子挂心,阿黎坐这便好,不必换席。”

    张桁张嘴还欲再说什么,却见贴身小厮疾步走来,低声道“少爷,老爷寻你过去,说是薛山长到了。”

    张桁闻言,温声应一声。

    他虽不在书院求学,可他爹与薛山长交好,时不时会请山长给他讲经史。

    薛山长于他而言乃是恩师,自不能让恩师久等。

    遂作罢,对阿黎道“既如此,恒先行一步。阿黎姑娘若是有何需要,同碧红碧蓝说一声便是。”

    姜黎望着张桁的背影,心想这位张公子倒是平易近人得紧,生得亦是俊朗,多少明白了为何碧红姐一门心思要给他做妾。

    安安心心吃完席,众人移步到看台去看戏。

    姜黎对看戏不感兴趣,索性去了旁边一个僻静的荷花池透透气。

    陈老夫人素来爱莲,府里的荷花池就有好几个。

    姜黎去的正好是府里最大的荷花池,春日刚过,清澈的池水上漂浮着一片片绿意盎然的荷叶。

    虽无荷花,却也赏心悦目得紧。

    姜黎绕着池子走了两圈,便打算回去寻碧红。

    今日给陈老夫人祝寿的人太多,老夫人根本无暇见她,她同碧红说一声便可自行离去。

    远处戏台传来青衣咿咿呀呀的唱腔,姜黎隐约听出这是在演“四郎探母”,她边听边沿着荷花池往回走,刚走两步,便见前方站着两位身材苗条的少女。

    站在前头的姑娘娴静舒雅,一身浓浓的书香气。

    而她身后的姑娘生着一张圆脸,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姜黎。

    姜黎还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遇见薛真与随云。

    她顿了顿,同她们轻轻点了下头,便兀自往前走。

    经过她们身边时,微凉的风里忽然送来一句很轻的“就你也配整日缠着霍公子要脸不要脸”

    分明是温温柔柔的语气说的话,可话里的恶意却浓得像刚磨好的墨。

    姜黎脚步一顿,正要回头,背上倏忽传来一股巨力,她尚未反应过来,人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薛真在山里冻了一夜,回来后反反复复烧了好些天,薛夫人曹氏请了最好的大夫,又寻了最好的医婆子日日守在她床边。

    城里关于薛真的风言风语早被曹氏压了下去,如今城里的百姓们茶余饭后讨论的不再是薛真被掳之事,而是县令家宠妾灭妻的腌臜事。

    薛真醒来后,问的第一件事便是随雾“娘,随雾你处理好了没只要她死了,被掳之事便死无对证。”

    薛真无比庆幸,她被人寻到时,钗发凌乱,根本没人看到她的脸。

    一切都推给随雾便好了,只是随雾素来不老实,未必肯乖乖听话,留她一命终究是不保险。

    曹氏拿帕子给她擦脸,颔首道“随雾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养病。等病好了,我送你去外祖家。”

    薛真一怔,抬起眼眸看着曹氏,道“我不去。”

    曹氏将帕子往地上一甩,厉声道“你不去也得去。我同你外祖母说好了,再过半年,你便与你表哥成亲,成亲后正好能陪他上京赶考。你外祖母一心要你嫁到曹家去,你舅舅又素来疼你。这么好的一桩亲事,旁人求都求不来”

    “表哥早就有婚约了,那位陈姑娘现下还住在舅舅家,舅舅连给陈姑娘的聘礼都准备好了。我有喜欢的人,为何要去抢别人的姻缘”

    “为何你还不知道为何”曹氏气得胸口一痛,“你当真以为你把随雾推出来就相安无事了你出去问问,咱们这城里有多少人会相信你的说辞”

    薛真脸色一白“我不管旁人,只要霍珏愿意信便好,我亲自去同他说。再不济,我求爹爹,让爹爹同他说,爹爹的话他总该会信。”

    曹氏道“你爹的为人你不清楚你觉得你爹还会愿意将你嫁与他”

    薛真咬着唇不说话,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曹氏到底心疼女儿,握住薛真的手,软下声音道“真儿,听娘的,你如今不能再留在桐安。你表哥才华横溢,又自小便心悦于你,哪里比不上霍珏了至于那位陈姑娘,你不必担心,不过一破落户的孤女,随便安个与人私通的罪名,就能撵她出府。真儿,你素来分得清轻重,可别犯糊涂,你表哥如今才是你最好的夫婿人选。”

    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转眼便到了五月,桐安城里人人都换上了轻薄的衣裳。

    薛真坐在马车里,神色漠然。

    随云战战兢兢地给她斟了杯花茶,小心翼翼道“小姐,喝点茶润润嗓子吧。”

    闻言,薛真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冷冷地盯着随云看。

    随云打了个冷颤,像个鹌鹑似地低下头,下一刻便听薛真道“把帘子掀开,闷。”

    “是,小姐。”

    随云掀开一边的帘子,初夏的风徐徐吹了进来,她刚想说些什么,手腕骤然一痛。

    她骇然转头,便见薛真死死地盯住窗外的一家头面铺。

    手腕薄薄的皮肤被指甲深深扎了进去,随云不敢喊疼,顺着她的目光望了出去。

    只见头面铺的台阶上,一位芝兰玉树般的俊俏少年正侧过头看着一位身着浅青色绣海棠花罗裙的小娘子。

    也不知是因为日光太过暖和,还是旁的原因,少年素来冷峻的眉眼如同初雪初霁,温温然的像一眼暖泉。

    他身侧的小娘子便是姜黎,她正笑意盈然地说着话,头上的发髻里戴着一支素雅的珠花簪子。

    姜黎摸着头上的簪子,对头面铺师傅的手艺很是满意。

    “碧红姐将簪子送过来时,上头都掉了两颗珍珠了,没想到老师傅真能寻到一模一样的珍珠将簪子修好。”

    霍珏见姜黎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勾唇笑了下,正要开口,忽然嘴上的笑意一凝,偏头看向大街。

    大街上一辆马车徐徐掠过,薛真的脸便藏在那半开的窗牖里。

    霍珏平淡冷漠地与薛真对视一眼,而后收回视线,侧身挡住姜黎。

    他早就从薛茂口中知晓了薛真与曹家的婚事,薛真想害阿黎的性命,他不取走薛真的性命已是手下留了情。

    若不是薛茂待他有恩,他根本不会让薛真活着回来。

    如今她离开了桐安城也好,若不然她再招惹阿黎,他怕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

    姜黎根本不知道薛真就坐在方才一掠而过的马车里,心心念念都是自己失而复得的珠花簪子。

    “阿黎,还想吃蒸羊酪吗”霍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