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看了眼带路的劳伦,虽然以这种姿态活了下来,但是对方的意识依旧存在在这副身体中。
但是自从被秦禾打了两下之后对方似乎就自闭了,刚刚一直她和神父在对话,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却一声不吭,是因为对方的确如神父所说,是个“乖巧”的孩子吗
一股挥之不去的违和感弥漫在秦禾的心头,她感觉自己离真相还差一点点距离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这个鬼屋冒险玩成了密室解密游戏,似乎还乐在其中。
在秦禾不知道的黑房间里,帽绅士神色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屏幕,上面播放了自秦禾进入教堂之后的一举一动,包括她和神父之间的对话,都十分的清楚。
“真是一位有趣的客人,我有点希望她可以活到第五圈了呢”
边说着他边按下了屏幕上的一个红色按钮,那些跟在秦禾身后的黑影们踌躇了一下,除了动作很快已经跟着秦禾进入了那道光门的几个鬼影之外,剩余的大部队仿佛听到了什么召唤,齐齐涌向下一扇光门中
他这是把所有的鬼怪都塞在了秦禾会进入的下一个鬼屋世界中
帽绅士头顶上的高礼帽一蹦而起“骗人帽绅士又骗人啦”
帽绅士无辜一笑“我只是给这个游戏增加了一点小小的趣味,我是真的真的非常期待她的表现呢”
“想必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吧,秦禾”
秦禾的心绪缓缓一动,眼镜边框上的星星闪了闪,她抬头望向天空,现在他们已经从教堂的后门离开,朝着某个地方走去。
那种隐隐约约的窥伺感又出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戴上这副眼镜之后她的第六感好像被增强了,对周遭事物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
秦禾推了推有些滑落下来的镜框,这就是备注里所说的命运眷顾的威力吗她心里总有一丝微妙感。
这时候,前方带路的劳伦停下了脚步,他们停在了一处离教堂较远的荒芜的空地上。
这个地点有些微妙,秦禾发现从这个地方到教堂,和到小镇的距离是一样的,三者呈三角之势,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在这里”秦禾跺了跺脚,她没在地上找到什么显眼的标志。
这么一想她才突然发现,不管是刚刚的教堂,还是面前这个“人”身上,都没有任何带有意义的标志。
衣服上没有不稀奇,但教堂中也没有任何标志就非常奇怪
正常来说,拥有自己信仰的人身边不都会有一些独特地代表着自己信仰的标志吗
这样的疑惑一直保持到秦禾眼睁睁地看着劳伦开始用脚挖起地面上的泥土来。
动作的娴熟程度表明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仔细一看秦禾才发现对方的脚掌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变成了很适合挖地的形状,指甲长而坚硬,这应该是神父为了这一天特地做出的改造。
他就赤着脚硬挖,脚掌上一秒刚被砂土挫伤,下一秒就直接复原,看来那个不会受伤的特性就算离开了教堂也一直保留着。
秦禾想到了之前听到的对话中流露出的那抹残忍的天真,眉头微蹙了一下,又缓缓舒展开。
没错,这只是个没有被教育好的身高一米八的孩子啊那让对方适当的劳动一会到生活的艰辛想必对他未来的独立会有很大的好处
于是她索性蹲到了一边,免得自己妨碍到劳伦的行动。
秦禾离开的时候劳伦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在发现对方只是暂时停在了不远处之后,劳伦才开始继续挖土。
劳伦的动作很快,地面上堆积多年的泥土很快就被挖走了,露出了底下青黑色的石砖。
等大部分的石砖都露出来之后,劳伦就直起了身,示意秦禾过来。
秦禾走了过来,发现这块石砖是非常完整的一块,只有边缘处有一道细缝。劳伦撬进这道细缝中,动作缓慢而坚定地抬起了这块石砖,散碎的泥土从石砖边缘噗噗落下,一个漆黑的可容一人进出的洞口就这么出现在了秦禾的眼前。
里面有一道向下的台阶,秦禾倒退了一步,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味道不太好闻,这种时候突然就体现出劳伦没有脑袋的优势了,面对这股异常的腥臭味,对方一点异兆都没有。
连他背后的神父都是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
于是秦禾只能从包裹里扒拉两下,找出自己在超商买的口罩,想了想又换成了防毒面具扣在脸上,遮的严严实实的。
超商里卖的东西并没有额外的属性,它们的确能发挥本身固有的作用,挡住和过滤空气中的异味。但是如果这股异味中隐藏着什么能够对人体造成危害的特殊能量,那就不是没有属性的防毒面具能挡得住的了。
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秦禾就随着劳伦往地下走去。
这里人工开凿的痕迹很明显,而且是经过了数次不同的扩建之后,才最终形成了这样的一个地下密室。秦禾看着两侧明显不同时期造成的开凿痕迹,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不仅时间不同,开凿的手法也不同,距离最近的一次手法看上去非常生疏,凿出的痕迹深浅不一,破坏了原本整齐的美感。
也正是因为后来的开凿,这段洞口被扩大了不少,让人在行动的时候变得轻松许多。
位于后方的秦禾能把劳伦背上神父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神父的表情从淡定突然变到了惊怒,好像有什么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留意到神父的视线,秦禾发现对方和她一样在观察墙壁上不同的开凿痕迹。
难道还有其他人来过这个地底密室
秦禾想要推眼镜,却摸到了脸上的防毒面具,她心里憋闷了一下,把注意力集中到分析神父的表情上。
一处挖掘的痕迹、两处三处,啊神父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翻白眼了翻白眼了
秦禾饶有兴致地开始看起神父的热闹,以至于到了最后神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私人地方被莫名入侵而愤怒,还是因为秦禾脸上不加掩饰的看热闹的表情而愤怒。
在神父无声的表演中,他们终于走到了目的地,一个空旷的实验室。
实验室非常的简陋,秦禾从包裹里拿出一个便携式提灯,这才看清实验室内的摆设。
靠墙摆放着几个陈旧的柜子,隔着透明的玻璃柜门,秦禾还能看到数个装着不明液体的玻璃罐,里面还有东西在沉沉浮浮,过于伤眼于是秦禾扫了一眼就略过了。
正中央是一张石质的手术台。
劳伦呆愣愣地站在手术台旁,俯下身把身子贴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秦禾听到了一个短促而尖利的泣音。
他努力爬上这张手术台,调整好角度恰恰好留出了一个脑袋和一双手所需要的的空位,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仿佛死去了一样一动不动。
秦禾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无视了神父被压在背后所发出的唔唔声,她走上前,伸手贴在劳伦脖颈处,那里的皮肉凹凸不平,甚至还能摸到坚硬的骨头。
她的语气难得温柔了下来“不要怕,一切都会好的。”
秦禾的眉眼舒展,长长的睫毛上映着星光“如果你想要一双手,我给你;你想要能看见外面的太阳,我会让你看见。”
“所以,跟我走吧”
劳伦呆愣愣的,突然一道尖利的声音从他身体内爆发出来,“呜呜呜哇哇哇哇”
他嚎啕大哭着,哭着哭着,他的声音就从尖利变得稚嫩劳伦、劳伦想要看见太阳,想要吃好吃的,想要神父大人像以前一样温柔地抱抱我
他背后神父挣扎的唔唔声突然消失,秦禾继续摸了摸劳伦的手臂断裂处,这里的皮肉也是凹凸不平的“只要劳伦乖乖的,做一个好孩子,这些愿望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劳伦会乖的,会乖。
劳伦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从手术台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他有些局促地站在地上,秦禾发现了一个细节,明明失去了一双眼睛的劳伦,却十分熟悉这间石室内的摆设。不仅如此,他的脚步竟然会下意识地踩在一些后来才出现的挖掘痕迹上。
秦禾的目光闪了闪,假装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个细节,转而去看一直没发出声音的神父。
这才发现身后神父嘴里的那个大馒头都已经被压瘪了,与其说对方是因为劳伦的话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倒不如说他是被馒头堵得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秦禾把那个已经完全瘪了的馒头摘下来,神父涨红的脸才渐渐平复下来,他怨毒地看了秦禾一眼,再也没什么心思来装慈悲救人的神父大人了。
对于劳伦刚刚的心声他一点看法都没有,甚至还对拐带了自己好用的“工具”的秦禾生了怨念。
他打定主意接下来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就让这个明明顶着绝好的天赋的人和他们一起在这个世界待到天荒地老吧
谁知道秦禾东摸摸西看看,竟然不知道按到了哪里的机关,陈列着不明物的柜子吱呀着翻转了过去,露出了更隐秘的一间内室。
神父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禾神秘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猜”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好了,我先说
读者你猜我们猜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