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摊手退开“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祝生意兴隆。”
收银员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弧度“感谢祝福”
随后她就消失在铁门之后,唯有那两个员工还守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秦禾。没过多久, 就有惊叫声从超商内部传出来, 秦禾幽幽地注视着内部,可是从外面看过去,超商内部没有任何异兆, 除了尖叫声之外,没有人群跑动, 货架也安安稳稳地立在原地。
就跟没有任何人在里面一样。
眼看那两个员工身体越来越紧绷,随时准备应对自己攻击的样子, 秦禾收回视线, 嘴角勾起不带任何意味的弧度“放心,我没打算做什么。”
“每个人都应该遵守规则,我是, 你们是, 他们也是。不愿意遵守规则, 就要做好承担代价的准备。”
秦禾转过身挥挥手“等你们整理好了我再来。”
不理会身后那两名员工一下放松下来的神色,秦禾也有些讶异自己的反应,过于平静和坦然,但仔细一想,秦禾又觉得自己这种心态没有任何毛病
一名公平、公正的好人, 那当然是对所有人怪一视同仁啦犯了错当然就要接受惩罚, 而且照那位收银员的意思,只要那些人愿意“花钱”,那什么都好说。
希望他们的钱包在这一次过后还能安好,秦禾尽量给出了自己最大的祝福。
买新家具的目的被打断之后, 秦禾漫无目的地挑了个方向走着,这既不是回家的路,也不是通往副本亭的路,她遵循着自己的直觉,下意识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一开始秦禾并没有意识到,等到她发现周围的建筑从熟悉到陌生又熟悉,再到完全陌生之后,才发现不对。
这是哪儿
她现在正站在一条马路的正中央,两侧是普通的民房,有一栋房子上还挂着一扇掉了一半的招牌阿苗文印店
因为一切都静止了,所以这扇招牌永远都没有掉下来的机会,而是就这么僵硬地垂在半空。
所有房子的门窗都敞开着,秦禾甚至还看到了静止不动的蜘蛛网,房子里面都是杂乱的家具,上面积着厚厚的灰尘,看来早在异变之前这里就没什么人居住了。
这让她非常惊讶,怎么说这座城市都算二线的城镇,这既不是拆迁,也没有其他明显问题的房子,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居住
还是这么一大片。
秦禾把这条街从头走到尾这条街并不长她确定这里的确早早就荒废了,而从这条街走出去,外面那条商业街又繁华得像个正经都市,招牌做得花里胡哨,门窗上的装饰一个不缺。
就算是现在并没有熙熙攘攘的行人,依旧能感受到外面和这条街的区别。
她想了想,直接走进了这条街上的第一间房子,里面都是很普通的装饰。主人离开的很仓促,一楼到处都是不要的杂物。原本用来锁门的锁就挂在最外侧的铁门上,估计原主人也没有想到自己尘封的旧居,会以这种方式展露在外人面前。
托这个全球进化游戏的福,秦禾不必担心这种旧房子的哪个角落会突然蹿出老鼠或者蟑螂,非常放心地在一堆杂物中挪动脚步。
她从一个纸箱子里找到一叠奖状,奖状背部都有粘贴的痕迹,被人很小心地撕下来装好,却不知为何没有带走。
翻看这些奖状,上面的名字都是同一个秦汉文。
这些奖状记录了这个叫做秦汉文的人从幼儿园到高中获得的所有奖励,不仅有纸质的奖状,还有被装在硬壳本里的比赛证书,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十分优秀、至少学习成绩非常好的学生。
看完了奖状,秦禾的神色并没有因为这个名字而有什么变化,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指望一个名字就让她紧张是不可能的。
不过秦禾还是顺手把这箱奖状收了起来。
除了这箱奖状外,一楼并没有其他值得研究的东西,秦禾就直接上了二楼。木质的楼梯嘎吱作响,在这个空荡的房子内回荡了好久。
二楼的左侧是厨房,右侧应该是主人用来待客的客厅。
厨房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了赶紧,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灶台,连饭桌都没有。
右侧的客厅倒是还有一张罩着白布的木制沙发和缺了一角的木制茶几,沙发正对着的墙边靠着一个电视柜,上面还有一台老式的有厚重身躯的电视。
出于对这电视的好奇与怀念,秦禾上前试探地按下了那个开关。
就是她都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在不破坏电视的前提下按下那个开关,秦禾并没有指望这个电视能开,下一秒又兴致勃勃地去转动边上的频道旋钮。
没想到这个电视机却冷不丁地“滋”了一声,画面上出现雪花般的纹路,有非常含糊不清的人声从电视机中传出来。
秦禾停住动作,缓慢地站直后退两步,视线却迅速地扫过电视机的身周,确定没有任何异状。
她开始回想之前的记忆,难道自己恍惚间又买了张门票进副本了
这毫无疑问是不可能的,外面的景象也证明着她还在现实世界中。
电视的滋滋声越来越轻,与之对应的是里面传出来的人声愈发清晰。秦禾听到了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在争吵
“秦大,事情都变成这样了,你难道还打算这么窝囊一辈子吗”
“我、我不知道啊,他们怎么会这么做会不会、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
“误会我真的恨不得这就是个误会就是他们害死了囡囡”
“阿荷,阿荷你别激动你现在可千万不能激动啊”
“对,没错,我不激动,囡囡乖,妈妈最爱你了”
“滋滋滋滋滋”
电视的杂音又变大了,像是刻意想让秦禾听清楚刚刚那段话,随后这一男一女的声音消失,那些滋滋声中混杂进一群人的吵嚷声,分不清男女,或者是有男有女。这些混杂在一起的声音让秦禾忍不住皱起眉,实在是太吵了
她怒而拍了下电视机的顶盖,就像小时候一旦电视信号不好,奶奶就会去敲电视机一样,没想到这一招在这种时候竟然也管用
电视里那“滋滋”声一下子就消失了,人声又变得清晰。
但是说话的人实在太多了,秦禾只勉强分清几句
“是我,是我先来的该让我先说”
“救命,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您要的东西我们都找来了,求您救救我们的孩子”
“囡囡,这不是我的囡囡,这不是我的囡囡”
秦禾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尖叫,这一声尖叫过后,其他的人声都消失了,秦禾只听到一个男声幽幽地笑道“这当然就是你的,囡囡啊”
这句话一出来,秦禾的耳边就传来一阵放大版的电流声,她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一些片段在秦禾脑中如走马灯一般闪过一个拿着竹蜻蜓的小女孩在院子里嬉笑奔跑,院子边上坐着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女子,正笑着看着她。
“妈妈,这是爸爸给我做的竹蜻蜓,好看吗”
中年女子笑着点点头,替小女孩正了正两侧的小揪揪“好看,我们囡囡最好看了。”
这时有个中年男人牵着个小男孩的手从院子外走进来,秦禾就看到这个小女孩笑着扑进那个中年男子的怀抱,口里还喊着“爸爸,爸爸”。
画面一转,下一秒就是那个小男孩带着小女孩四处玩耍的画面,院子附近有一个小小的沟渠,是小孩站进去都只有小腿高的高度,偶尔能从里面捞到一只小蝌蚪,小男孩就会兴奋地捧在手上拿去献宝。
画面不断切换,秦禾还看了一家四口温馨的晚餐时间,在这些画面中,女孩和男孩一天天长大,那对父母一天天变老。
不过在这些画面中,秦禾从来没有清晰地看到男孩和女孩的样子。
等到男孩和女孩终于长到了成人大小,即将告别父母去远行的时候,这些画面终于有了剧烈的波动,像是再也无法抵御外部的攻击。这些画面一点一点的褪色,褪去那些鲜活的颜色后,远去的男孩和女孩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把斧子。
原地目送的父母突然将脑袋直勾勾地转了一百八十度,身躯动也没动,他们的视线凝视着上方,就这么一直盯着、一直盯着
小叶片好不容易把自家主人搬到沙发上,甚至嫌这个沙发许久未用,就算罩着白布也看上去不太赶紧,它用自己的枝条编了张藤网,秦禾看似是躺在沙发上,其实是躺在它的藤网中。
它戳了戳眼镜的边框,在无声地催促好了没
眼镜闪了闪快了快了
水晶球比它还急,小叶片甩了原来的寄体那说甩也就甩了,但它四舍五入就等于叛逃啊
如果秦禾出了什么事,那它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去再说了,当着它的面敢侵入秦禾的意识空间,那就是挑衅,的挑衅
奇怪的是,虽然秦禾陷入了昏迷,它们却没有感受到什么威胁。这才是小叶片它们还有心情在这里救援的原因。
也许是水晶球的努力终于有了效果,秦禾皱了皱眉,眼睫颤动两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清醒过来的秦禾回想刚刚看到的那些画面,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罔生”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时速啊
摸鱼结束,正好下班,珍惜还能摸鱼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就要换工位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