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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糖饼
    这人真是亲爹

    沈姣姣好说歹说, 可算给拦住了,至少把小绳子解了,不然等崽崽大了, 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这事能给人笑掉大牙。

    宋毅分神看崽崽在学步车上玩,一边跟沈姣姣道,“今天赏脸跟我和崽崽出去走走”

    沈姣姣刚想摇头, 宋毅就道, “走吧走吧, 你天天窝在家里看书, 都要看成四个眼了。”

    他说着, 看了看沈姣姣,想象了一下沈姣姣戴着眼镜的模样。

    长发飘飘, 戴着文气的眼镜,又是另一番知性美, 一样很好看。

    那就放松一下吧,也好久没陪这父子俩玩了。

    崽崽坐着学步车走在前面, 撒了欢地跑, 两人跟在后面, 一边说话, 一边分神注意崽崽,别让他跑到那种不平坦的地面, 到时候磕着碰着。

    没一会就走到了宋大山家,宋翠花正在院子里照着太阳光分线呢,一眯眼,就看见一个小身影跟个炮弹似的冲她撞了过来。

    宋翠花赶紧一把将学步车稳住,将崽崽抱了起来, 崽崽就窝在她怀里咯咯直笑。

    她看向宋毅和沈姣姣,“你两怎么来了。”

    宋毅凑趣道,“是崽崽想来看您,我们跟着他来的。”

    这话纯粹唬宋翠花,崽崽哪认得路啊,只是碰巧罢了。

    不过宋翠花十分受用,点了点崽崽的小鼻子,“我可真没白疼你。”

    宋毅弯起嘴角,前些天不还说崽崽是个没良心的吗,这会又说没白疼人家了,长辈的心也跟那六月的天气似的,娃娃脸,说变就变。

    宋翠花冲两人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饭吧,你们堂伯得了别人送的鲅鱼,今晚我给你们做鲅鱼饺子吃。”

    “得嘞。”宋毅应道,“那就偏您的好了。”

    晚上,宋翠花果然做了两大盘鲅鱼饺子,又调了专门用来沾饺子的料汁,还特地给崽崽用鲅鱼做了鱼肉泥。

    宋毅拿着碗,一勺一勺地给崽崽喂鱼肉泥,鲅鱼肉嫩,又没什么刺,崽崽吃的可欢腾了。

    宋翠花看着这大的和小的,眼底闪过一抹柔色。

    宋毅从小性子就硬,而且很有自个的主意,有时候连她和宋大山的话都不听。

    他越长大,她就越发愁,这孩子将来得娶个什么样的老婆好,一番打听,定下了隔壁公社的赵小麦,就是寻思着那女娃性子也硬,能压得住宋毅。

    可她也犯愁,两个性子硬的人碰在一起,那不得是火星撞地球,火花四溅。

    谁知道宋毅闷不吭声就定下了沈姣姣,这丫头人叫姣姣,性子也娇。

    她就更愁了,一是担心沈姣姣照顾不好宋毅,二是担心宋毅欺负这城里来的女知青。

    谁承想,这一天天过去了,百炼钢化为了绕指柔。

    这性子硬的,脾气突然变得软和了,这性子娇的,又带了几分硬气。

    等崽崽出生了,宋毅这性子就更温了,他嘴上虽然不说有多疼崽崽,可见着崽崽脸上就没不带笑的时候。

    这一餐饭就在宋翠花的百般感慨中过去了。

    吃完饭,宋翠花进了里屋,拿了一个军绿色的斜挎包出来,递给沈姣姣,眼睛没看她,嘴上也硬梆梆的,“给你,我闲着没事随便做的。”

    沈姣姣接过斜挎包,打开一看,里面空间大,刚好能放得下书,还有夹层,夹层可以放钱票之类的东西,一看就是用了心思。

    “堂伯母”她眼睛一酸。

    “哎哎哎,别搁我这掉猫泪啊,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宋翠花叉腰大声嚷嚷,手上却放柔了动作给沈姣姣拭掉眼泪。

    她别别扭扭地道,“行了,拿了东西就别赖在我这了,赶紧回去,没看到崽崽都困得打哈欠了吗。”

    瞎说,崽崽现在睡眠时间比以前少了很多,这个点还精神得很。

    不过沈姣姣和宋毅还是对视了一眼,笑道,“那堂伯母,我们就先回去了。”

    先告辞了,免得堂伯母害臊别扭。

    等回了宋家小院,宋毅噗嗤一声笑了,“堂伯母也是,要送东西就大大方方的送嘛,这也是她的一番心意,难不成我们还会臊她不成。”

    沈姣姣露出笑容,眼睛灿若繁星,招招手,“你过来看。”

    宋毅凑过来,沈姣姣一翻斜挎包的夹层,里面用红线绣了四个字,考试顺利。

    他也忍不住弯起嘴角,顺过沈姣姣乌黑亮丽的头发,“看到没,堂伯母都祝你考试顺利,你肯定一次就能考上。”

    沈姣姣轻咬下唇,眼里划过感动,她自己都没有这么大信心。

    偏宋毅跟宋翠花,一个比一个更支持她考大学。

    她垂下眼睑,抓着斜挎包的手一紧,嘴角带着坚定的笑意。

    越临近高考时间,知青们越紧张。

    不过比知青们更紧张的是宋毅,他已经连着两个晚上都没睡好了。

    今天他眼底下又挂着两个黑眼圈,一个劲地握着沈姣姣的手,道,“姣姣,要是,要是真不走运,你没考上,那,那咱就明年再战,反正总会考上的。”

    他其实很相信以姣姣的实力一定能考上大学,但他就是怕有这么个万一,他见识过几个月前那群落榜的知青,一个个疯魔地跟什么似的,他怕姣姣也变成那样。

    沈姣姣一边平静地做题,一边用空出的手拍拍他的头,跟哄崽崽似的哄他,“你就放心吧,我心理素质好得很,再说了,我都拿了堂伯母送的书包,要是真考不上,我哪有脸去见她。”

    她真不是吹的,她现在做题的正确率已经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了。

    宋毅嗫嚅道,“我就是害怕。”

    要他自己去考,他肯定不怕,可偏偏是沈姣姣去高考,他就怕有这么个万一。

    比方说路上堵车了,没带笔和橡皮擦什么的。

    这几天这几种突发状况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闭眼就想到,睁眼也想到,想的他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一急起来,他就不停地对着斜挎包里的东西,笔,带了,橡皮擦,带了,准考证,带了

    这重复的动作看得沈姣姣头都晕了,赶紧摁住他,“行啦,行啦,别白忙活了,你要真没事,就想想,考试那两天我们是吃国营饭店还是自个带饭去吃,或者你提前去食堂占位置。”

    食堂占位,宋毅第一个否决掉,他找在县一中食堂吃过饭的知青问了,食堂的饭一点都不好吃,有些菜还夹生。

    国营饭店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味道也不咋地,还没他做的好。

    想着,宋毅道,“我做给你吃,我们自个带饭去。”

    这下他可不像无头苍蝇似得团团转悠了,把整幅的心思都放在了午饭上,卯足了心思要做两顿丰盛又有营养的午餐。

    沈姣姣摇摇头,不给他找点事做,他还静不下来,这就是关心则乱。

    一晃眼,就到了七月二十号,高考当天。

    今年像去年一样给参加高考的知青们包了车,请的还是王司机,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他可认路了。

    不过宋毅还是打着给他指路的幌子,蹭上了大巴车。

    他跟沈姣姣这回坐的是后排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宋毅手上提着两个大包,一脸紧张,仿佛是他参加高考似的。

    两人出发之前已经在家煮了粥和芋头当早餐了,所以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沈姣姣靠在宋毅的肩膀上,安心地小憩,就等着到县城了。

    刘璐璐就坐在两人后边,看着宋毅大包小包,仿佛去郊游的模样,还有沈姣姣惬意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怎么每回去高考都能看见这两人呢

    不过她没敢吱声,她吃了前几次的教训,这回也算痛定思痛。

    刘璐璐拿出书,一边看,一边在心底盘算着,这回她一定要考上大学。

    沈姣姣一个在家里带小孩的女人,怎么可能考得过她,到时候她要让沈姣姣看到自己风风光光去上大学的模样,然后让她在红旗公社这个破地方欲哭无泪。

    刘璐璐心里想的挺美,她想着想着,就闭上眼,弯起嘴角,睡了过去。

    “喂,醒醒,你不是去参加高考的吗,咋还搁车上睡呢,赶紧的,下车。”王司机纳闷地看着坐在最后排的刘璐璐。

    还好他负责,锁车门前在车上巡视了一遍,才发现躺在后排的刘璐璐。

    刘璐璐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往窗外一看,其他知青都快走没影了。

    她狠狠地瞪了王司机一眼,“你怎么不叫我呢。”

    说完,赶紧抄着包,扶着车坐椅,下了车。

    留下王司机在车上摸了摸鼻子,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义务叫你真是白瞎他的好心了,再有下回,我任你睡到天荒地老

    今年参加的人数比去年的只多不少,不仅因为今年招收学生的院校比去年的多,开办的专业也比去年多,而且以前一些被打成黑七类的人也能参加,乌泱泱的人群,看得人头皮发麻。

    沈姣姣和宋毅站在县一中考点外,她本以为自己会很紧张,没想到事到临头,她的心里却无比平静,甚至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入场铃声响了,她转头看着宋毅,笑靥如花,“等我。”

    “嗯。”这一刻,宋毅的心情也真正地平复下来。

    他目送着沈姣姣进了考点,就到了国营饭店,找位置坐下。

    十一点整,语文考完了,十一点三十分,沈姣姣走进国营饭店,就看见宋毅坐的那张桌上,摆满了他做的饭菜,还热气腾腾的。

    有白灼大虾,菠萝咕噜肉,豆芽炒蘑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寻摸到这些食材的。

    宋毅满脸是笑,递给她一双筷子,“饿了吧,来吃点。”

    丝毫不敢问她考的怎么样,怕她有心理压力。

    沈姣姣接过筷子,左手拿起米饭,夹了菜堆在饭上,扒了几口,倒是自己提了几句,“考的挺好的,有蛮多题跟习题册手抄本上的类似。”

    她这句还不错,引得坐在邻座的考生翻了个白眼,这才考第一科呢,就敢说自己考得挺好。

    那考生考了两年,去年没考上,今年又再考一次,要他说,今年的题比去年难多了,估计是为了筛掉一批人。

    又听见沈姣姣说的第二句,有蛮多题跟习题册手抄本上的类似,眼底不由得划过一丝羡慕,原来是做了类似的题,难怪呢,这人真是走运,他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等沈姣姣吃完饭,宋毅又从铝制保温桶里倒出一碗冬瓜排骨汤给她。

    沈姣姣接过冬瓜排骨汤,喝了几口,才想起来,“这菜怎么是热的啊”

    宋毅两口一个饺子,咽进肚子里,才道,“我跟国营饭店的大厨借了厨房,热了饭菜,不然凉的不好吃。”

    当然,是花了钱的,不给点甜头人家怎么肯随便借出厨房。

    这国营饭店的位置也不是随便占的,肯定要消费,宋毅还点了一盘饺子,全进他自个肚子里了,至于姣姣,吃他做的饭就好。

    吃完饭,又休息了一会,正好一点钟。

    沈姣姣潇洒地跟宋毅挥手告别,“我走了啊。”

    宋毅收拾铝饭盒,空出手跟她顽皮地敬了个礼,“等你好消息。”

    沈姣姣噗嗤一笑,慢悠悠地走到考场,坐下约十分钟不到,监考老师就来了。

    四点半,沈姣姣出了考场,看着仍旧刺目的阳光,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宋毅手上提着包,又接过她身上的斜挎包,“我背。”

    沈姣姣由着他,两人一道走,碰见有人卖糖饼的,她拉了拉宋毅的手,“买两个糖饼吧。”

    她在考场坐了一下午,肚子里的饭已经消化了,这会肚子正饿着呢。

    “成。”宋毅应声,走到糖饼摊前,掏钱买了两个糖饼。

    热乎乎的糖饼,外面是沾了白芝麻的酥脆的饼皮,揪下一小块,露出里面白色的糖浆夹心。

    带糖的东西可不便宜,就这两块饼,一毛钱一个。

    沈姣姣咬了一口糖饼,芝麻香,饼皮香,混着甜甜的糖浆在嘴里炸开,好吃的不得了。

    两个糖饼,她自己干掉一个半,剩下半个宋毅囫囵吃进肚子里。

    吃完糖饼,其他知青也都到齐了。

    大伙坐上王司机的大巴车,考了一整天的试也累了,一个个瘫在座位上不想动,一路无话。

    到了公社,两人先回家里放东西,然后就去宋大山家。

    高考这三天,崽崽白天都托宋翠花带。

    沈姣姣接过崽崽,抱在怀里,香了一个,“可想死我了。”

    她摇着崽崽的小手,嗲声道,“崽崽想妈妈没啊。”

    崽崽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小身子,伸着肉乎乎的小手就想去抓她的头发。

    沈姣姣赶紧偏过头,不过还是给他抓住了。

    她辫子扎得松,崽崽的小手这么一扯,就把橡皮筋给扯了下来,她一头乌发散在脑后。

    沈姣姣又香了他小脸蛋一口,“你就闹我吧。”

    双手托住崽崽的腋下将他递给宋毅,“你帮我抱一会,我扎头发。”

    “扎着干嘛,松了好看。”确实,她这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就跟光滑的绸缎似的,黑的有光泽,扎起来就遮了几分美。

    话虽这么说,宋毅还是接过崽崽。

    沈姣姣用嘴咬住橡皮筋,将头发利索地编成辫子,然后盘在脑后,用橡皮筋固定,只余鬓角几缕碎发,更衬得她整个人温婉了几分。

    等小两口闹够了,宋翠花才招呼他们吃饭。

    天气热,饭就摆在院子里的枣树下,四方桌,中间是一盆汤,七星伴月似的摆了四个菜。

    四菜一汤,比过年还丰盛了。

    沈姣姣咋舌,“堂伯母,不用这么破费。”

    沈姣姣白天要考试,宋毅要陪着她去,回来肯定来不及做饭了,所以宋翠花就包揽过去,让两人从县城回来就上她家吃饭。

    宋翠花摆摆手,“怎么破费了。”她指了指桌上的鱼和虾,“这都后山的河里抓的,不费事。”又看向中间那盆紫菜蘑菇汤,“紫菜家里有,蘑菇后山摘的,雨后整个山上都是。”

    唯一的荤菜就是腊肉炒竹笋了,宋翠花还嫌这菜不够丰盛呢。

    三人说着话,宋大山也回来了,他最近在忙夏耕的事,知青们要高考,他们身上的工就要摊给其他社员。

    这事又闹起来了,不过今年没有刘张周那几个刺头挑事,事情倒是很好解决。

    宋大山眉开眼笑地看着崽崽,“乖,叫堂爷爷。”

    崽崽伸手去揪他嘴唇上的两撇胡,嘴里意味不明地喊道,“野”

    他现在性子皮得很,看到什么都爱抓,就连沈姣姣都要遭殃,更何况宋大山了,今天宋翠花带着他的时候,头发都给他揪掉好几根。

    宋大山一个不察,给崽崽揪中了两撇胡,崽崽人小手劲可不小,揪得宋大山一连串哎哟哎哟。

    爷孙两闹到了一块,得了宋翠花的一个白眼,“别玩了,赶紧过来吃饭。”

    宋大山这才笑嘻嘻地抱着崽崽落座。

    沈姣姣看着碗里的粥,不是地瓜捞稀饭,是绿豆粥,绿豆都煮开了花,跟白花花的大米夹在一块,看着就清凉。

    似是注意到沈姣姣的动作,宋翠花道,“这几天天气热,做点绿豆粥给你们开开胃,要是不爱吃,灶房里还有芋头和地瓜捞稀饭。”

    沈姣姣舀了一口,“爱吃的。”

    宋翠花眼角的褶子藏着笑,她拿过白瓷碗,给沈姣姣夹了好几样菜,等夹得冒尖了,才停下动作,将碗放到她跟前。

    嘴角动了动,还是跟宋毅一样,没敢问她考的怎么样。

    她有种莫名的迷信,万一本来是考上的,这一问,好成绩就飞走了怎么办,想想,还是不问了,一切顺其自然。

    又考了两天,七月二十二日中午,沈姣姣出了考场。

    刚下过一场雨,天边挂着一道彩虹,七彩的颜色,看着心情就好。

    宋毅小跑两步,上前接过沈姣姣的斜挎包,“你出来前半小时,雨就停了,亏我还担心今年跟去年一样,要下大雨呢。”

    沈姣姣脸上漾开一个笑,“我运气好,龙王爷见着我都让路呢。”

    宋毅跟在她身边,两人并排走,嘴里道,“是是是,那要不要再买个糖饼庆祝庆祝。”

    两人说说笑笑,买了糖饼,坐上了回去的大巴车。

    有人欢喜有人愁,刘璐璐在沈姣姣背后偷偷给她飞着眼刀,她是考的有多好,这一脸笑的。

    刘璐璐攥紧手,咬着后牙槽,她就不信,沈姣姣能考得比她好,她可是考了两年了

    有了去年的经验,只要今年不抱着上清大、京大的美梦,退而求其次,报个中专、师范什么的,她肯定不会落榜。

    高考的事情过去了,大伙该干嘛干嘛。

    知青们也投入了夏耕中,每天腰酸背痛地干着活。

    不过,很快他们就有借口松快了。

    八月底九月初的时候,红旗公社鞭炮声连天。

    知青们摸不清沈姣姣的路数,他们高考的时候,沈姣姣结婚生娃,等他们考完了,放弃了,沈姣姣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去高考了。

    这一进一退,敌进我退的路数,看得人眼花缭乱,也不敢多想了,想也想不明白。

    有些参加了高考,自认考不上大学的男女知青,就起了主意,准备老老实实地仿着沈姣姣的路子,在红旗公社找一户殷实的人家结亲。

    这事沈姣姣当然是不知道的,外面炮声连天的时候,她正跟赵小穗坐在屋里嗑瓜子。

    这段时间沈姣姣高考,赵小穗一直不敢上门,怕打扰她学习,左等右等,总算考完了,赵小穗赶忙收拾好花生瓜子,过来找她唠嗑。

    赵小麦拦路的事,沈姣姣后来知会赵小穗了,赵小穗也不客气,直接把事情往家里长辈那里一捅。

    赵家瞬间炸开了锅,把赵小麦提溜回去臭骂了一顿,关在家里三个月,又重新给她说了亲,这事才算了了。

    赵小穗剥开花生壳,将花生往嘴里一扔,嚼巴嚼巴,才道,“我堂姐来吃我婚礼酒席的时候,对着大虎,话里话外都看不上他,说他长得丑,原本还想说他穷的,但是看了宽敞的院子,没说出口。”

    “这回报应来了吧,我伯父伯母给她说的那门亲,对方是做猪肉摊的,虽然家里很有些钱,但是那人个子矮,长得不怎么样,还贼凶,就是打着管住我堂姐的主意,我上次回娘家见了一次堂姐夫,他模样凶性子也凶,我都吓得不敢跟他说话。”

    沈姣姣笑着听完,没有接话,倒是起了另一个话头,“你昨天不是去医院检查了吗,结果怎么样”

    赵小穗这几天总是恶心吃不下东西,大虎妈怀疑她有了,就催着大虎带赵小穗到医院里检查,看是不是真怀了。

    她抚着肚子,眼里划过一丝憧憬,“结果还没下来呢。”又道,“希望不是诈胡,是真的有了。”

    她都嫁过来快一年了,还没怀上身子,虽然大虎家里人嘴上不说,但社员们总是指指点点的,她都不怎么爱出门了,出门也是来沈姣姣这唠嗑。

    因为沈姣姣性子好,跟公社里那群三姑六婆不一样,不会见了面就指手画脚地问她什么时候生孩子。

    可沈姣姣又要学习,她高考那段时间,可把赵小穗憋坏了。

    两闺蜜在屋里说着小话呢,这头,宋大山收到了县教育局抄录的成绩单。

    这回他可不像上次那么漫不经心,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成绩单捧在手里,没办法,谁让上面有他堂侄媳妇的成绩。

    宋大山一目一行,不大的内眦眼扫到某个名字,再一看用红笔书写的刺目的分数,顿时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介个糖饼不是鱿鱼游戏那种类似面饼,里面有糖馅。

    没几章就要上大学啦,开启事业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