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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床底藏钱
    沈姣姣微微一愣, “什么事”

    黄丹朝门外看了两眼,面上划过一丝紧张。

    现在正是吃饭的点,走廊和宿舍都没什么人, 在食堂勤工俭学的王红梅这个点也不会回来。

    她稍微松了口气,将门合上, 抿了抿嘴,“我来找你们,是想说红梅的事。”

    “王红梅”章晓涵有些疑惑,“她能有什么事, 你两最近不玩得挺好的嘛。”她撇撇嘴“要有事,那也是你跟她有事,反正我们跟她没事。”

    自打闹了辅导员办公室那事,沈姣姣拿了竹箱把东西都锁上后,王红梅看占不到便宜, 就渐渐不跟三人来往了。

    平日里只和声称要借她搪瓷盆热水的黄丹来往, 两人上课坐一起,下课走一起, 看起来宛如一对形影不离的好闺蜜。

    黄丹顿了顿, “嗯,玩的还行吧”顾左右而言他。

    谭颖道, “那不就结了,那你还来找我们干嘛”

    沈姣姣想了想, 大概猜出了黄丹的来意, 本以为黄丹至少要过两月才爆发,没想到她忍耐性那么差,这才三周多点,就受不住了。

    她微微一笑, 接话道,“我们三个小气抠门,恐怕帮不了你。”

    黄丹急了,她跺了跺脚,“你们别跟我打太极,王红梅是你们宿舍的人,按理来说,你们三才是她在这个学校最亲近的人,凭什么让我一个隔壁宿舍的去帮她。”

    沈姣姣睁大眼睛,水光潋滟的漂亮眸子快速地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是一副惊讶的模样,“可当初是你说你人大方,不像我们一样小气,自告奋勇地去帮她的呀。”

    说完,她捂嘴轻声一笑,“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该

    王红梅和黄丹联手闹了那一出,大半同系的同学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们403的其他三个人搞小团体,容不下家境贫困的王红梅。

    更有甚者,说她们势利眼,看不起人,还小气,连个搪瓷盆、暖壶都不舍得借,弄得她们三个,尤其是沈姣姣,在系里的名声特别不好。

    外面都传她是蛇蝎美人,空有一张脸,内心恶毒无比。

    黄丹自己也知道自己站不住脚,心里发虚,早知道当初就不逞强了。

    可又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扬声道,“我不管,反正不能我一人借红梅搪瓷盆和热水,你们有三个人,一人借一天不就成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只要分担一下,又能帮到王红梅,又不会有损她的好名声,简直棒极了。

    章晓涵转了转眼珠,没回应黄丹的好主意,而是八卦道,“你跟我们说说,为啥突然不肯借王红梅东西了。”

    黄丹哽住“你们别管为什么,就说到底借不借吧。”

    沈姣姣看她一眼,“你也得说说原因,我们再权衡要不要借啊。”

    “就是。”章晓涵接话道,“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借。”她嘀咕道,“我们又不是面团捏的,说借就借。”

    黄丹没辙了,欲言又止,“其实吧”

    其实她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上门来找沈姣姣她们的,这几周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王红梅似乎就盯准了她,逮着她一个人的羊毛可劲儿地薅。

    大家洗澡的时间一般都是在晚上七八点钟,这个点刚好就是下课吃完饭的时间,到了九点,热水房就不开了。

    黄丹也是这个作息,平时都好好的没什么事,可自打答应了借给王红梅搪瓷盆,一个搪瓷盆要两个人用。

    往往是她洗澡的时候,王红梅就在外边等着。

    她洗澡时间久,通常要半个小时,王红梅这么一等,她就不得不急匆匆地出来,把搪瓷盆给她,只得缩短自己的洗澡时间,洗个澡都洗得不畅快了。

    搪瓷盆不光要用来洗澡,还要拿来洗衣服,不然总不能直接把衣服放在脏兮兮的洗手池上洗吧。

    她打肿脸充胖子,想着反正都借了,也不差这一步,便让王红梅洗完澡洗完衣服再把搪瓷盆还给她,她再拿来洗衣服。

    可这么一来,王红梅用完搪瓷盆都快到她平时上床睡觉的时间了。

    黄丹只好把睡觉时间再往后延延,等舍友都上床睡觉了,她才洗衣服。

    夜深人静,别人都躺床了,她还在洗手池就着凉水洗衣服,那叫一个凄惨。

    还有热水,这几天下了一场雨以后,天气就冷了许多,去热水房打热水的学生也多了,往往要排半个多小时的队才能打到一壶热水。

    这一壶热水又要用来兑热水洗澡,又要用来喝,热水房早上还不开,可不就捉襟见肘了么。

    黄丹自个都不够用,还要分给王红梅,有好几次她早上都是借舍友的热水喝的,长期以往的,舍友也不乐意了。

    要是一两天还好,可都三周多了,瞧着王红梅还有借下去的趋势,黄丹的心里头就越发不舒坦了。

    而且今年的天气似乎冷的格外的早,也格外地冷,这才十一月初,大家在路上就要穿两件衣服了。

    可想而知,月份越往后推,热水就越发紧俏。

    可直接跟王红梅说,让她不要再找自己借东西了,黄丹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当初可是她自个充大款的。

    想来想去,只好上门来找沈姣姣三人了。

    毕竟这才是问题的根源,要是沈姣姣三个答应借王红梅了,那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再说了,本来王红梅就是403宿舍的人,千该万该都是沈姣姣她们该借。

    听完黄丹大吐特吐的苦水,沈姣姣丝毫没有觉得同情,反而觉得很好笑,因为她这是自找苦吃,当初可是她大包大揽过去,还给了她们一阵排头的。

    谭颖到底好心,道“你要不就直接跟她说你不借了,谁都不借她,她借不着了,总该自己买搪瓷盆暖壶了吧。”

    “那怎么行。”黄丹脱口而出,她顿了顿,“反正我拉不下这个面子。”

    沈姣姣拍了拍竹箱,“拉不下面子你还来干嘛,那是你自找的,你以为我们真的像王红梅说的那样,小气不借给她东西。”

    “那是怎样”黄丹好奇道。

    章晓涵环胸,没好气地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还补充道,“要不是她老是未经允许偷用我们东西,我们才不会把东西锁起来,喏,就锁在姣姣手边的那个竹箱里。”

    黄丹有些尴尬,王红梅跟她又是另一番说辞,她说的是,沈姣姣三个仗着有钱,看不起她等等,总之跟现在系里流传的版本差不多。

    虽然当时在老师办公室的同学也传出另一个版本,但王红梅一直跟大家解释,又因为她在食堂勤工俭学,经常帮同学打菜时多打点分量什么的,大家慢慢的,也都相信了她的说辞。

    还有就是王红梅勤俭节约,人善热心,而且吃人的嘴短,大家都偏向了她那一方。

    “那怎么办啊。”黄丹一屁股坐在空凳子上,都快哭了。

    沈姣姣微微一笑,“不怎么办,等王红梅把大家都借过一圈,你们就知道怎么办了。”

    她这几周被人在背后诋毁了这么久,总该收点利息,她可不是好脾气的人,才不讲以德报怨那一套。

    黄丹撇撇嘴,“不是我说,王红梅说的有一点是对的,你们还真的有点小气。”

    谭颖倚在栏杆上,耸耸肩,“此话怎讲。”

    黄丹心想,虽然王红梅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不便,但是也有好处,比方说刚才说的,打菜的时候多打点分量,她自己也是受惠者之一。

    一毛钱才能打一份素菜,荤菜更是要两毛钱,有一个在食堂勤工俭学的同学,打饭的时候多漏漏勺,花一两毛就能打出三四毛的效果,简直赚翻了。

    她把话一说,沈姣姣就笑了,“黄丹,你有没有想过,王红梅借的,是你自己的东西,但是她打菜多打的分量,却是食堂的,这叫什么,借花献佛不对,形容的太好听了,应该叫用别人的东西做人情。”

    黄丹一噎,怎么觉得很像这一回事,但她还是梗着脖子道,“不管怎么说,我每次打菜都能打多近一倍的分量。”

    她眯了眯眼睛,指着沈姣姣三人道,“噢,我知道了,你们这是嫉妒,你们是她舍友,却没得到实惠。”

    她翘起尾巴,“哎呀,这么一想,好像借红梅搪瓷盆和暖壶,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嘛。”

    沈姣姣虚虚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能这么想真好,加油,我看好你哦,你就继续借下去吧。”

    谭颖也道,“早这么想多好,还闲得没事跑来找我们。”

    黄丹一瘪嘴,狐疑地看着沈姣姣,对方脸上的表情怎么那么像同情,站在她旁边章晓涵和谭颖也一样,看她的眼神像看二傻子似的。

    她叉起腰,气得像一个喷气的茶壶,“干嘛,我说得不对吗。”

    还是章晓涵好心,不落忍,真诚无比地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这样吧,这周三就发补贴了,王红梅能领十六块的国家补贴,还有五块钱的勤工俭学费,加起来就是二十一块。”

    她顿了顿,“就算寄给家里一大半,也剩五块钱,五块钱,总该够买搪瓷盆和暖壶的其中一个了吧”

    谭颖凉凉地补充道,“就算这个月她把钱都寄回去,下个月总能攒下一点吧,而且马上就要入冬了,你到时候看她会不会买搪瓷盆暖壶就知道了,如果没买,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赖着你的用。”

    黄丹越听脸色越白,她跟王红梅接触得多,从王红梅的只言片语中能听出,她是没有这个打算的。

    那岂不是代表着,这一整个冬天,她都要跟王红梅分享她的搪瓷盆和暖壶

    见黄丹终于想明白了,章晓涵替她推开门,“行了,你走吧,再不走王红梅就回来了,估计你也不想让她看到你上门来找我们,你自个回去好好想想清楚吧。”

    黄丹失魂落魄地走了。

    黄丹的事只是一个插曲,三人该咋样还咋样,只把王红梅当空气,所幸王红梅也把她们当空气,谁都不扰谁。

    这一周去上课,有了沈姣姣的手表看时间,三人终于不用再提前了。

    早上看着时间起床,买完早餐,沈姣姣一抬手,看看手表,七点十五分。

    在食堂坐着吃完早餐,再看时间,七点半。

    走到教室,刚好七点四十,随便看看书,到了八点,老师就来了,时间掐的刚刚好。

    下了课,要换到另一栋楼上课,十分钟的课间时间,大队人马急匆匆地赶路,生怕迟到。

    三个人坠在最末尾,不用跟别人抢也不用跟别人挤。

    沈姣姣撩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八分钟,时间足够了,我们不急,慢慢来。”

    谭颖赞道,“有手表就是方便。”

    “要是以后我有钱了,我也要买一块,又好看又漂亮。”章晓涵艳羡地看着沈姣姣手上的表。

    上档次的梅花牌女式手表,棕色的表带,衬得沈姣姣莹白的手如皓月一般,方形的表盘爽阔大气,透着一股子矜贵,越看越觉得高端。

    沈姣姣也很喜欢这块表,又好看又方便,宋毅送给她的东西,都十分贴心,美观与实用并存。

    等到周末,宋毅来接她,坐在车后座,她对着手表就是一阵大夸特夸。

    听得宋毅哭笑不得,“这么喜欢嘛,那下次我再搞一张手表票,然后给你再买一块,买一个银链表带圆形表盘的,两块换着戴。”

    沈姣姣抓着他的衣角,摇头,“要买也是给你买,买一个跟我一样的,男款的,我俩戴着走在大街上,衬得很。”

    到了石库门,宋毅停下自行车,伸出手,扶她跳下车,“我要是给你买还差不多,给我买就太浪费了。”

    沈姣姣没接话,她现在能挣钱了,等再攒一段时间,她也要买一块同样的男款手表送给宋毅,到时候也给他一个惊喜。

    她抿抿嘴,“反正我不要了,一块就够了,这玩意太贵,一百二十块钱才这么小小一块,同样的缝纫机、自行车,哪个不是大件,而且又能缝补,又能代步,哪个不比看时间的表值当。”

    宋毅弯起嘴角,“哪能这么比,不管怎么说,有表还是轻松嘛,行啦,你要不乐意,就再说吧。”

    “嗯。”沈姣姣轻轻应了一声,又补充道,“反正不要给我买啊,浪费钱。”

    “知道啦。”宋毅道。

    两人进了院子,这回宋翠花没有抱着崽崽在门口等他们。

    堂屋里,宋翠花带着崽崽在长榻上玩。

    见到两人进来了,赶紧起身,从旁边热着的锅里盛了两碗糖水,“先喝点热糖水暖暖身子。”

    这两天风大,天气也愈发冷了。

    这才十一月,可想而知,要是到了十二月、一月,那不得把人冻成冰棍。

    沈姣姣接过碗,低头一看,碗里盛的是红糖水,碗底是白色的小丸子,棕红色的糖水上漂浮着白色的蛋花,传来一阵扑鼻的甜香。

    碗里还冒着热气,她轻轻吹了吹,一口饮尽,肚子里垫了东西,从头顶暖到了脚后跟。

    吃完一碗红糖小丸子,沈姣姣缓过神来,感觉屋子里暖洋洋的,她脱掉身上的外套,“怎么屋里这么暖和。”

    宋毅笑着指了指放在屋里正中间的炉子,“沪市这边不像咱公社那样烧炕,所以我就找人打了几个铁炉子,每间厢房放一个,觉着冷了就往炉子里添上蜂窝煤,烧火,屋里就暖和了。”

    “挺好的,这样就不怕冷了。”沈姣姣笑道。

    她坐在长榻上,招呼崽崽,“崽崽,过来。”

    屋里生了炉子,暖和,宋翠花没有给崽崽穿厚实的长袖长裤还有小外套,只让他穿了短袖和薄长裤。

    没了束缚,这小子更轻松自在,窝在长榻上,可着劲地撒欢。

    见到沈姣姣叫他,崽崽几乎是飞扑到她怀里,冲她乐呵呵地一笑,露出两颗小米牙。

    沈姣姣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抬着他的小下巴,看他的牙长得怎么样了。

    粉嫩的牙床,只有门牙那处还有左右两侧长了牙,比较明显的是这四颗乳牙,白白的,看着就喜人。

    再仔细往里面瞧瞧,牙床上也有小白点,应该是又要长出新的乳牙了。

    崽崽张开嘴,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似是不明白沈姣姣为什么在看他的牙。

    沈姣姣把他的嘴合上,轻轻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咱家崽崽长牙牙咯。”

    宋毅笑道,“他长牙了牙痒痒,现在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啃,堂伯母给他喂饭,他吃完了,抓住勺子还要咬两下,辛亏是陶瓷和铁的,这小子咬不动,不然我都担心家里的勺子都要给他咬出两个洞。”

    沈姣姣被逗得乐不可支,倒是想了个主意,“可以用胡萝卜泥、南瓜泥给他做小饼干,又能给他磨牙,又有营养。”

    “这倒是个好主意,也不能总是吃那些软烂糊糊了,对牙齿不好,成,明天我就给他做点饼干什么的。”宋翠花应道。

    晚上吃完饭,洗漱完,沈姣姣和宋毅躺在炕上。

    房间离床最远的一角起了一个炉子,点了蜂窝煤,整间屋子都暖洋洋的。

    床上的被子是新打的棉花被,找了专门弹棉花的老匠人,做出来的棉花被松松软软,晒过太阳,透着一股子太阳味。

    沈姣姣体质偏寒,别人觉得有三分冷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五分冷,现在窝在被子里,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舒服的。

    宋毅光着上身进了被窝,他人高马大,体质偏热,就算是大冬天只穿一件薄长袖都没事,但是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所以才找人做了炉子,打了厚棉被。

    有些事在暖洋洋的被窝里做起来就特别带劲,结束了,宋毅精壮的上半身都起了薄汗,沈姣姣两颊通红,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棉布给他擦了擦。

    宋毅揽着沈姣姣,怀里有佳人,只觉得无限满足。

    沈姣姣趴在他胸膛上,能听到隔着胸膛传来的一阵阵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静谧的房间,仿佛只剩下这一个声儿,扑通,扑通。

    “哎,忘了问你,那二十件发圈和夹子卖的怎么样了”沈姣姣蓦地直起身,双眼亮闪闪地望着他,一头乌黑的青丝垂在他身上。

    宋毅帮她把头发挽好,“你猜猜”

    沈姣姣轻咬下唇,水润的嘴唇沁出一点红色,“该不会都没卖出去吧。”

    她失望地垂下头,“都怪我,早知道不做那么多了,估计还亏本了。”想着,她突然眼睛一亮,伸出手,露出白嫩的掌心,“要不你给我拿回去学校卖吧,我在学校做的那一批全都卖出去了,估计下周还有不少人来买。”

    宋毅弯起嘴角,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白嫩的掌心,道,“都卖出去了,摆摊第一天就卖光了,一个也没剩。”

    沈姣姣惊喜地望着他,“真的你没骗我”

    没有什么是比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受人欢迎还要更开心的了。

    “真的,没骗你,最后剩的几个,我开价一块,也被人买走了。”宋毅道。

    沈姣姣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无限欣喜,“那明天我抽空再做一些,你再拿去卖。”

    “嗯,做几个就行了,别累着自己,咱家不缺那点钱,你男人我能干的很。”

    沈姣姣拉了他的胳膊撒娇道,“缺,怎么不缺,咱不是攒钱买房嘛。”

    她骄傲地抬起小胸脯,“我现在可能干了,能赚钱得很,我做的发圈夹子,在学校卖五毛钱一个,做了六十个,全卖出去了,赚了三十块钱,分给晓涵和谭颖十二块,我还赚了十八块呢。”

    “是是是,咱家姣姣最能赚钱了。”宋毅把她当小孩子哄。

    得了夸奖,沈姣姣才得意洋洋地翘起小尾巴。

    说到钱,宋毅想起什么,道“对了,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起身,伸长了手,在床底下翻了翻,掏出一个大瓦罐。

    掀开瓦罐的盖子,里面全是卷成手指粗细,烟卷状的钱,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大罐。

    沈姣姣抱着瓦罐,眼睛瞪得溜圆,“你哪来这么多钱”

    又有些哭笑不得,他这往床底下藏钱的习惯怎么跟在红旗公社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变。

    宋毅“赚的啊,就卖尾货赚的。”

    一个来月的时间,他赚了将近两千,加上之前攒的,减去花掉的,这里面大概有三千多一点。

    尾货实在太好卖了,他这段时间走街串巷,卖了一批又一批,上到暖壶搪瓷缸子,下到手帕塑料凉鞋,回回都卖空。

    沈姣姣泄气地放下瓦罐,嘟哝道,“我还以为我能挣十八块已经很多了,结果你赚的比我多得多了。”

    这让她怎么在他面前翘尾巴

    宋毅弯起嘴角,把瓦罐又塞她怀里,“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你想呀,我这是为你打工,相当于这里面的钱都是你的,这都是你挣的。”

    虽然知道他是哄她,但是沈姣姣的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高兴,跟喝了蜜似的,扬起下巴,“哼”了一声,再装不下去了,把瓦罐往地上一放,扑到他怀里。

    眼前这人怎么就这么合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