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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黑丫头的厨艺……竟然这么好?
    顾安勋被这话题吸引,下意识地接过了碗,他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恍惚间就应了。

    等沈易遥笑着进了屋,他才错愕地低头,看着手里的碗,甜丝丝的奶香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麦乳精啊他有三年没闻到过这味儿了。

    那丫头还真大气,用这个待客

    顾安勋垂眸,轻轻啜饮了一口,浓郁的奶香在口腔内炸开,诱惑着他急着去尝下一口。

    熟悉的味道,勾起了他掩藏在心底的不少儿时回忆,不知不觉间,一碗麦乳精已经见了底。

    看着空空的碗底,顾安勋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可不是嘴馋的人,怎么就没忍住呢

    不过转念,他的心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也许,是这碗麦乳精太实惠了吧

    哪怕是在家里,好东西也都是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的。

    小时候,即使分给他的麦乳精,也都只是闻闻味儿,喝起来寡淡,还不如一颗大白兔奶糖来得实惠。

    只有他爸回家的时候,他的麦乳精才有浓郁的奶香,甜丝丝的让人难忘。

    可惜,在他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过世了。爸爸又太忙,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休个年假。他在大伯家,也没尝过几次麦乳精,更没吃过几块奶糖。

    他爸出任务一去不回后,他连吃饱都成了问题。

    顾安勋挥散脑中的纷杂,抬步将碗放回了厨房,才转身,手里又被塞了个笸箩,是地瓜干。

    他抬眼,黑丫头笑得像个小太阳,一口小白牙晃眼得很“家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招待,就只有这个,顾大哥别嫌弃啊。”

    顾安勋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抱着笸箩颇有些无措。

    沈易遥可不会在乎这仨瓜俩枣的。

    她可是木系异能者,想吃啥只要弄来种子,就能自己催生,随时都能吃新鲜的

    沈易遥转身又出去了,她记着后院有菜窖来着,循着记忆找了找,还真给她找着了。

    沈易遥打开菜窖,散了散空气,伸手利索的下了菜窖。

    这要叫人看见,谁也不能相信,她就是那个在村儿里传成“被六丫打碎了后脑快活不成了”的当事人。

    菜窖里堆着土豆、萝卜、白菜,都是郭山帮忙收的。

    角落里还有沈父留下的一小缸腌肉,和一小缸咸菜。

    沈易遥想了想,小屋里还有半袋子土豆干和半缸酸菜,她干脆只拿了腌肉和咸菜上去。

    这个时候大柳村连电还没通呢,更不存在冰箱,家家户户都存不住肉。

    不会过日子的,过年发下来的肉,留不到十五就造没了;

    会过日子的,抠抠搜搜攒下些肉来,就藏进坛子或者小缸里。跟腌咸菜差不多,用盐卤上,越咸放的时间越久。

    等到要吃的时候,咸肉需要一遍遍的水洗,还要反复的煮,才能用来炒菜炖菜沾个香味儿。

    好在大柳村依山傍水,环境不错,家家户户屋里都有手压井,用水很方便。

    这水可是地地道道的山泉水,沁凉甘甜,爽口得很。

    沈易遥只喝了一口,就喜欢上了。

    在大柳村,猪是公家的,在生产队养着。

    每年够指标了,剩下的猪会统一宰杀,按定量每家每户分下去,再有剩,就可以凭票买了。

    大柳村允许养鸡,不过也按人头定量。

    沈家原来也有五只鸡来着,沈父去了之后,原主没心思伺候鸡,也嫌脏,就让郭山拿去郭家帮忙养着了。

    原主没心思养,沈易遥可有啊。

    不说美味的鸡肉,就是新鲜的鸡蛋,在这个年代也都是少有的营养品呢。

    沈易遥一边琢磨着该怎么过自己的小日子,一边洗干净手,麻利的处理咸肉;一边捞了两棵酸菜出来洗净切丝;一边抓了两大把土豆干泡上,仔细清洗上面的尘灰。

    家里没粉条儿,沈易遥遗憾地看了看“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酸菜炖肉,总感觉这锅炖菜少了灵魂。

    两个炉灶都烧着,厨房太热,她开了窗,门也没关严。

    顾安勋坐在堂屋嚼着地瓜干,研究着老洋炮。厨房浓郁的酸菜肉香飘出来,他无意间瞥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双白嫩嫩的小手在忙活着。

    等到饭菜做得了,那丫头出来时,一双小手又变成了黑乎乎的。

    顾安勋眼神闪了闪,嘴角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一抹笑弧。

    沈易遥在堂屋摆了饭,才进屋叫了郭家三口人出来洗手吃饭。

    郭家夫妻俩有沈易遥给端了水洗手,顾安勋和郭山没这待遇,一起去院子里的井边洗,甩甩干就进了屋。

    五人上桌,桌子正中摆着一大盆酸菜炖肉,肉放的很足,土豆干放的也足;桌边摆着一碟小咸菜;五人身前的二大碗,满满当当压得实实的杂粮干饭。

    一桌饭菜,彰显了主人家的实在。

    郭婶子看得心疼,想说这丫头不会过日子,却又碍于有外人在场,张了张嘴啥也没说出来。

    顾安勋也抿了抿唇,他在大伯家,都吃不着这么实惠的一餐。

    郭保全和郭山也都面带复杂,欲言又止的纠结着。

    偏偏沈易遥满面笑容地还在劝吃“吃呀,赶紧吃,下晌你们都还要上工呢。多吃点儿,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呢”

    “可都别客气着不肯吃呀我还伤着呢,整天不动吃的可不多,剩下了我一个人吃不动,就真的浪费粮食了。”

    “叔儿,婶子,两位哥哥,来尝尝我的手艺。”

    看着顾安勋没动筷,沈易遥还特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我家碗筷都要洗过,再在锅里煮一煮消毒的,不脏。”

    顾安勋只是恍惚了一下,没想到小丫头误会了,他想着自己应该解释一句,于是温声开口“没有嫌脏,沈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很久没吃过家常菜,一时有些想家了。”

    末了,他还低低说了句“抱歉。”

    很有礼貌,很斯文,哪怕穿的跟村民们没区别,也如同鹤立鸡群显眼的很。

    沈易遥笑笑又让了让,借着筷子还没动,她每人给夹了一大块肉,又指了指饭盆“没吃饱自己盛呀,菜也是,锅里还有呢。”

    “你呀”郭婶子实在没忍住,嗔了沈易遥一眼。

    等一块肉进口,郭婶子双眼登时一亮,也就没时间数落人了。

    顾安勋看着冒尖儿的饭上放着的那块油亮的肉,那香味儿让他滚动了下喉结。

    看着长辈动筷了,他才拿起筷子,先吃了口杂粮干饭,不似半碗水半碗杂粮的水饭,干饭的粮食香气更浓郁香醇,有嚼劲儿,味回甘。

    再咬一口肉,顾安勋顿了顿,明白了郭婶儿为什么说一半话就停下不说了。

    这肉吃起来真的不像咸肉,软软烂烂的一点儿都不咸不柴。

    咸肉都是一个样儿的,能把咸肉做这么好吃,黑丫头的厨艺竟然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