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遥一顿,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顾安勋见她面色不对,以为她吓到了。
“听山子说,深山那边是有老虎的,你以后别再往深山跑了,太危险对了,我有事想跟你商量,我们回去再说。”
沈易遥被打了个岔,回过神来,对着顾安勋笑笑,应了一声“哎,今天我回来晚了,顾大哥也饿了吧走,咱们回家。”
顾安勋被那句“回家”撞了下心窝。
家吗
他一直都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想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
看着脚步轻快走在前面的丫头,顾安勋的唇角缓缓勾了起来。
回家
两人回到沈家的时候,郭山正在院子里劈柴,郭婶子正在厨房里烧火。
沈易遥进了院子就感应到了两人的存在,嗓音清脆地喊了一声“干娘,山子哥,我们回来啦”
郭山抬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咧嘴一笑“今儿回来咋这么晚可把勋子给急坏啦”
顾安勋被打趣,也不恼,反而因为沈易遥那句“我们回来啦”,又暗暗高兴了好一通。
他一直没有家,没有人惦念,忽然从那么几个简单的词句里面找到了家的感觉。
哪怕不是真的,他也很开心,并想要努力把它变成现实。
知道沈易遥很爱看他这张脸,顾安勋刚进院子就先洗了把脸,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只为了能让沈易遥多看他一眼。
他做的并不明显,但他那出众的一张脸,在沾上了水珠之后,更加的眉眼如画,清隽不凡,还真的让沈易遥晃了下神。
好看的人,谁都愿意多去看上两眼。
沈易遥也不能免俗。
好在顾大哥并不介意她偶尔发花痴的行为,她也就光明正大的多看上几眼,偶尔也会真心实意地夸上一句“顾大哥怎么都晒不黑啊可真让人羡慕。”
顾安勋没想到,今天又被丫头打趣了,面上不由发热,心头也是滚烫的。
他有些腼腆着不知道怎么回。
刚好出来的郭婶子笑哈哈地替他解了围“你这丫头,又拿小顾找乐子。瞧瞧小顾都不好意思了。赶紧去洗把脸,正好水烧开啦”
沈易遥“哎”了一声应下,笑吟吟地哼着小调儿进屋去了。
顾安勋眨眨眼,郭山柴也劈差不多了,过来舀水洗把脸,才扑腾了两下水,忽然问道“丫头看着心情很好遇上啥好事儿了啊”
顾安勋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走半路就遇上她了,那时候她就是这样的。”
其实不是,刚遇到丫头的时候,她身上还带着一股阴郁的气息,是在看到他之后才收敛了起来。
顾安勋直觉她心中有事,但她不肯说,那就谁也问不出来。
反正人没事儿就行。
顾安勋也收敛了神色,没再多想。
沈家这边如往常一样热闹着,刘家此时又是另一番的热闹。
沈易遥他们回来的时候,遇上的人跑到刘家,见到了刘大队长,就一直在嚷嚷着那句“林寸山遇上母大虫啦刘大队长啊这可咋整啊这人指定没了啊”
刘郑毅听得发蒙,但那句林寸山遇上母大虫的话,他听得清楚。
刘村长本来正歇觉儿呢,被这一惊一乍的也给喊了起来。
他听到“母大虫”三个字就精神了
“你慢慢说,咋回事儿啊”
那人呼哧带喘的说道“就,就是我们一起上的山,结果他说要去方便,就自个儿走了。”
“俺们左等人也不回,右等也不见影子,这说好了马上回了,这人咋还丢了捏俺们一寻思,找吧”
“今儿俺们运气不差,挖到好东西了,要是不跟他一起回,这不得被人说道啊”
“俺们散开找人,找着找着,就听见有母大虫叫唤啦吓死个人”
“你猜怎么着那大虫吃人啦”
“叫唤的不像人声儿的就是林寸山的动静儿,俺们听得真真儿的那大虫就是在撕吧林寸山捏”
“俺们一听那动静儿,就知道这人指定没啦,咱谁也没有老洋炮,也不敢去救人啊”
听着这人嘘嚯着说了半天,刘家爷俩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刘郑毅不可思议地又问了一遍“你说林寸山说去方便,结果跑恁老远”
那人点头“可不俺们也纳闷儿呢”
“就算上大号,也不至于跑出去二里地啊那片林子谁不知道不能进他咋就跑那上大号去了捏”
刘郑毅皱眉,觉得这事儿不对。
所以,他否定道“不对,林寸山不可能往那跑,他经常上山,哪能去哪不能去,可比你们知道的多。”
那人一听,挠了挠后脑勺,对这话也是赞同的“也是,老林可比俺们懂可他这会不会是那母大虫跑出来啦正好碰上了,就给老林叼跑啦”
刘郑毅的脸上一言难尽。
林寸山这人吧说实话他有点儿瞧不上,这人太阴沉了,偏他爸跟老爷子处的不错。
老爷子去年人没了,老爷子对林家多有关照,他捏着鼻子也就认了这么个干兄弟。
平时他倒是不怎么走动,多是老爷子去走动频繁一些。
现在有人忽然跑过来,跟他说他那干兄弟拉屎的时候被老虎给叼跑了
刘郑毅不仅眼前有了画面,连味道都好像闻着了似的。
但重点不是这个,是人没了
他即使闭紧了嘴,把那些直不愣登不好听的话,都给即使停在了嘴边儿,要不他爸听了可能要操练鞋底子教他做人咧
再则,这人怕是已经没了,哪怕不是干兄弟,那也是一个村儿的,他得以身作则呢
刘郑毅这边还好,因为对林寸山没什么好感,接触不多,也就没那么感性。
可刘村长却是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你,你说人人救不下来啦”
来报信的人点点头,一脸地无辜“俺们也想救,可救不了啊那地方不止有母大虫,还有狼有野猪捏俺们闯进去了,也都得跟孙家沟那些骨架子一个下场”
“再说咧,老林叫唤了几声就没动静了,那该死的玩意,咬人专门挑脖子,哪可能还活着啊俺们去了也白去啊”
那人还在自顾自地撇清关系,刘村长却是再听不得半个字,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