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工资不太满意, 但福地樱痴那个家伙还是挺有钱的。
拿着对方给的补贴,伏黑甚尔给gss和诅咒师网站下了两个悬赏,给gss下的委托是杀掉羽仁彻和太宰治, 给网站下的悬赏目标仅有太宰治一人。
从福地口中知晓羽仁彻这小子比较邪门, 掌握着未知的神秘力量, 但在这个世界上, 未被公开的神秘能力多不胜数,不说欧洲的死气火焰, 就连海那边的国家也有所谓道家佛家之类的存在。
羽仁彻在里世界有点名气,但在另一个领域的咒术界, 他连无名小卒都算不上。跳槽进了猎犬, 部队其他三人都是异能者,但异能更像是战斗的一种辅助手段, 在集训的时候同僚更着重于物理性的攻击。
他见过末广铁肠的雪中梅, 能够将手中的兵器延伸长度, 又可以实现弯曲, 以物理性战斗来讲非常有用。然而, 在伏黑甚尔看来也只是属于能看的行列罢了。
他虽然天生没有咒力,但天与咒缚的肉身比那所谓异能技师的人体改造手术要强得多,他的身体强度本就达到了顶端。
而且, 羽仁彻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鬼。
人在出生的时候,天赋分出了三六九等, 可年龄和阅历也不可或缺,即便是那个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十一岁的时候也弱得很。
且就如之前说的,弱点太过明显。他身边的另一个小鬼, 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有普通人的雇佣兵,再加上诅咒师,羽仁彻就算再有本事,也很难护住太宰治。千算万算,没把他们的邻居,那个异能者杀手算在内。
在gss这边退单之后,紧接着诅咒师网站的悬赏时间也截止。他们合力竟然杀不死一个普通小鬼就算是有杀手克住了gss好了,一群诅咒师连个看不到咒灵的小鬼也杀不死么
伏黑甚尔拍了拍后脑勺,烦躁的骂了一声“真是废物。”给他增加了不必要的工作量。
不仅没把人杀了,那小鬼连根毛都没掉,白浪费他的钱。好在gss那边只是没收了定金,网站那边没完成悬赏,那一千万也不用付。总体来讲,福地给的预算还是基本落进他腰包里。
“说起来,银座那边来了一批新的小姐。”伏黑甚尔在夜色中骑着路上顺来的摩托车,犹如一道闪电般在街道中穿梭。他对周围时不时上演的械斗戏码,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与。
已经换下了那身军装,穿着普通的短袖套衫和黑色长裤,脚下踩着一双拖鞋,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奔赴战场的人。
他更像是那种睡到一半想抽根烟,发现烟盒空了只能出门购买的普通居家男人。
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云淡风轻,半眯双眼看着有些犯困。
“啊啊等结束了,就去找小惠玩吧。”他如此嘀咕着。
好歹也是唯一的儿子,短命老婆拼了命生下来的种,自己现在也有了一份说出去好听的工作,富婆小姐应该不会扣着不让他探望吧。
希望福地那家伙给力点,小惠五、六岁测完资质就要去禅院家了,在那之前禅院凉了的话,这笔交易就能作废。军属上学是有补贴的,部队里也有附属的托儿所,就算他是个生活能力废的老爹,凑合着也能将那小子拉拔长大吧。
以前带着那小鬼在各种女人家里辗转生活时,他就挺不乐意的,总是嘟着嘴坐在角落,贴着墙生闷气。但也不想想,他老子一个大老爷们连自己的日子都过的马马虎虎,更别说照顾一个孩子。
要没有女人帮忙,小鬼早就被他短命老妈接走了好不
不过现在应该也能跑能跳能说话了,这样就省事许多,接下来只要有口饭吃有张床睡,就能健康长大。
自己家的崽子就要自己养,短命老婆是这么说过吧可不想再半夜睡着睡着被那女人锤醒。小惠啊,你老妈生气起来可凶了,你老子招架不住。那可是唯一一个舍得往这张俊脸挥拳头,还不止一下的女人。
脑子里的崽都从整宿整宿哭个不停的光屁股小鬼,变成了能撩妹子的男子汉,伏黑甚尔才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站在一片血海之中的,穿着红白二色神道服的黑发小鬼,站在窗户边上往这边空手打量的红发杀手,还有一扇窗户被拉得严严实实,藏着另一只黑发小鬼的小房子。
伏黑甚尔下车后,一脚就将摩托车踹飞出去,砸在了树干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油箱漏出来的机油,和地面的血洼融合成看了就作呕的混合液。
他一把抓着刘海,扫到脑后,看着对面那个面带微笑,营养不良,脸色苍白如纸的小鬼。是羽仁彻。
不知道为何,看到他这张笑脸,总觉得哪儿哪儿不对劲,不爽的心情也表达在他的脸上,看起来烦躁得很。
“你来了。”羽仁彻用一种早就知道是他的语气说着。“迟到了七分钟。”
伏黑甚尔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对方这份从容淡定的态度,离他设想的画面相差太远。反应过来也很快,七分钟算了一下悬赏截止的时间,又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确实是七分钟没错。
“你知道是我干的”视线移动到他身后堆积起来的残肢,楼上的红发杀手将一根点燃的火柴抛下,将早就洒满了菜油和柴油的尸山点燃。火线连到了树干下的摩托车,爆炸的巨响卷着浓烟,混合着尸体被燃烧的气味,有些呛鼻。
站在火堆前方仅半米远的羽仁彻,双手插袖,悠闲得像是在院中观景。火星自动避开了他的周身,半点没沾到。
“这周围已经下了结界就是你们所说的帐。尽可放心,不会有人发觉堂堂一个军警竟然对一个普通的小孩痛下杀手。”羽仁彻笑着说道。
“帐是那般狗屎术师的戏码,我不是术师。”甚尔哼笑一声,语气恶劣的说,“也别往脸上贴金,你怎么算都不像是普通的小鬼。”
一只小怪物。
“确实,你身上没有咒力。我对你们的情况知晓不多,若是有咒灵的话,劝你不要放出来,会发生不想看到的结果。”羽仁彻上前一步,语气平和,“你有咒具么可以先拿出来,咒具是不会反噬主人的。”
“反噬”甚尔觉得这个词汇有些微妙。
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他看不惯这小子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臭屁模样。
他确实有一只用来储物的低级咒灵,无法用来战斗,就算这小子不过是装模作样的说着话术,对他来讲也没有区别。
一只肥胖丑陋的虫子慢慢从甚尔的背后爬到他的脖子上,尾巴在上面绕了一圈,甚尔伸手,从它嘴里取出了一把长刀。
特级咒具,捕杀术师的标配。
取出之后,他拍了拍不停蠕动的咒灵的头,咒灵像是撒脾气一样的在他脸上蹭出了一滩口水,才不甘不愿的消失。
羽仁彻看着对方借着抬手挡住嘴唇的动作,将这只缩小的咒灵塞进嘴里,吞入腹中。
这么丑又诡异的咒灵,也能面不改色的藏在肚子里,面前这个军警也算是狠人。
刀在甚尔手中甩了个漂亮的半弧,一个呼吸间的静止,战斗打响。羽仁彻不闪不避的空手迎上去,甚尔眸光一凌,刀刃向外做出隔档的动作,手上一重,由攻转防守的下盘堪堪的挡住了对方施与的力道。
他呼吸一顿,看着已经执刀砍过来的羽仁彻,脚下飞快的往侧边一闪。
他是发现这小子背着一把不符合体型,不方便他战斗的大太刀,却连对方拔刀的时机都没看穿。而且这个力道这小子是吃大力丸长大的吗
这份疑惑仅是一个闪念间就被抛之脑后,燃起斗志的甚尔身形迅如猎豹,只为杀人而存在的刀术角度尤其刁钻,招招避向要害。
有意思。
就是这样才有意思。
若只是个羸弱的小鬼头,两三下就趴下,那就不好玩了。
甚尔觉得热血在沸腾,脑子却越发的冷静,兵器相接的数百个回合,旁观者的织田甚至觉得自己是眼花。他无法追上二人的刀。
速度实在太快了,刀刃的残影都看不清。只觉得上一秒他们刚举起刀,下一个呼吸刀已经劈下,开始重复循环的刃击。
铁器碰撞的声音和他所观察到的刀被挥舞的次数无法对上号,织田秉着呼吸,大气不敢出,不舍得错过这一场堪称是经典的刀术之战。
看得出来,羽仁君口中的军警是个肉眼可见非常强大的男人,至少织田认为若是自己和他当面遇上,除了奋力拉开最大的距离,思考逃跑的路线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与这种高手近战交手,他不觉得自己有胜算。但羽仁彻却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往。
织田思维发散的觉得,无法拒绝羽仁君的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懦弱,被激怒的羽仁君确实很可怕。
然而羽仁彻,并不是织田想象中的动怒。伏黑甚尔是个实用派,他的刀术没有丝毫的观赏性,纯粹是在生死战斗中靠自己摸索出来的野路子,他不需要导师的教导,已经自成一家。
而在甚尔看来,面前这个小鬼简直打破了他心中那套根深蒂固的常理判断。明明只是个小鬼,个子还没有那把刀高,大太刀在他手里却像是挥舞着羽毛一样轻松。
这小子,比他想象中的难缠太多。身上汇聚了各类武士大家的路子,大开大合之间呼吸的频率、步伐的节奏都融贯成一体。
啧,不仅有天赋,就连师资条件都是特等,更不用说招式并非花架子,根本就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才十一岁,这小子是从喝奶的年纪就开始挥刀的吗
大太刀在劈砍中有着天然的优势,本身刀刃长,质感重,伏黑甚尔眼见着自己天价的特级咒具都要出现裂缝了,干脆就不再留手。
那把刀不对劲,估计比他手里这把还贵。
他的身形眨眼从面前消失,一刀挥空的羽仁彻却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一脚踢向身后。磅礴的灵力裹挟着他的大腿,直面这一击的伏黑甚尔,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鞋底在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甚尔往后撤了一段距离,眼神凶戾的盯着面前这个对手。
“不错,我这一脚虽说没有用全力,就连钢筋水泥的方柱都会断裂。”羽仁彻欣赏的道,他后退一步,将大太刀插回身后的刀鞘。
甚尔没有天真到借着对方这个举动的破绽就进攻,他在审视。
若是动真格的话,这小子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但这不是他这次任务要达成的目的。
“除了这两次悬赏,之前治君在大庭广众被掳走,差点被割喉抛尸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羽仁彻却是收起了所有攻击性,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一滴冷汗,从甚尔的额头上滑落。
他,动不了。不仅双脚生根一般,就连手指都失去了控制,还能移动的眼珠子往下,为见到的奇特之事,瞳孔收缩而剧烈的震颤。
“你应该调查得更仔细一些,我不喜欢打打杀杀,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借着那些诅咒师的血做掩护,掩盖我画在地面上的阵法,和身上的血腥味。”
羽仁彻抬起左手,宽袖因为重力而下移,露出了他绑着层层绷带,还在往外渗出血丝的手臂。
“身体三分之一的血量,还有五滴心头血,这个阵纹可谓是出生以来最大的手笔了。”羽仁彻看着无法动弹,更无法说话的甚尔,微微倾头。
在甚尔眼中,这个面色苍白笑靥如花的小鬼,俨然是个魔鬼。
他长这么大,也算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却从未见过这样古怪的小孩。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奇怪的阵纹。
月光倾洒在他脚边的地面上,映射出鲜血下方绘制出来的,圆形的线条繁复的阵纹,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竟觉得绮丽。
羽仁彻慢吞吞的继续说着“回到之前的话题,在治君被掳走前,受害的三个孩子并非你的授意,你不过是知晓了有这么一帮人,顺水推舟的将他们下一个目标转移到治君身上。治君命大,他没死。”
“紧接着,你又发起了两通悬赏,即便是gss失败,还有诅咒师这个后手,若是我如你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治君铁定活不过今夜。你想让他死但为什么呢”
羽仁彻收敛脸上浮夸的笑意,唇角勾起一个看似在笑,嘲讽意味浓厚的笑意“伏黑甚尔,原名禅院甚尔,你在外人面前从不掩饰自己对禅院家的贬低,但在我看来,你的思维模式,你的行为模式,桩桩件件都透着那个家族的影子。”
惊人的杀意,无法动弹的甚尔,生生压住了阵法的禁锢,脸色变得极为扭曲。
“是这样想的吧,一个流落到陌生城市的小孩,有一个护如珍宝的小伙伴,即便是再成熟也好,再聪明也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友人死在面前,受到不可磨灭的打击也是正常的。信念被动摇,沦为仇恨的奴隶,要么变得激进、冷血,渴望破坏周身的一切和美好。要么成为卫道士,下定决心创造一个没有悲伤的世界”
“论精神上的ua,你们禅院家,真是遗传到血脉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阵法,是当初困住五条悟的完整版
至于为什么要用到自己的血,请期待下章
小彻别否认了,你就是个禅院
甚尔你礼貌吗你骂谁呢
爹咪虽然渣,但他有个做好爸爸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