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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第七章

    夏白渊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宽大的袖子处撕开了一条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

    乍一看还有那么点时尚先锋的意思。

    陆昔很想笑,但他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

    他的背估计是扭到了,指不定现在满是淤青,疼得他嘴角一抽一抽。

    夏白渊低头看着他,嘴唇那平直的线就颤抖了一下。

    陆昔叹了一口气“想笑就笑。”

    夏白渊一脸正直“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陆昔“”

    陆昔“拉我起来。”

    夏白渊朝他伸出手,陆昔这才看到他的手心发红,大约是被枪管烫的。

    握住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那残留的余温,掌心的薄茧带来些微粗糙的触感。

    陆昔站起来之后,神情显得有些懊恼。

    “哎呀”

    校长这才从惊愕死机中反应过来,他这重启速度大概可以打败全虫族百分之一的公民。

    他赶忙上来扶住陆昔的另一只胳膊,招呼道“夏同学,我们快送他去医务室”

    夏白渊上下打量着陆昔“还能走吗”

    陆昔心说自己又不是玻璃做的,为了显示自己强健的体魄甚至朝前走了一大步。

    背后传来锥心的痛,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他脸色一白,就要往旁边倒去,结果靠上了一个温热的身躯。

    刚刚成年的雌虫,体格不太健壮,骨头支棱在薄薄的皮肉下。

    不知怎地,陆昔想到了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猫,就像是摸着它的背一样,甚至能感受到骨头的走向。

    夏白渊总是穿着宽松的外套,陆昔没发现他是这么瘦削的一把。

    “走了。”

    陆昔“哦。”

    陆昔又转过头对校长道“校长,证件就拜托你了。”

    校长一拍脑袋“现在什么时候了糟了我得快点去审批夏同学,麻烦你带他去处理一下伤口,我先走了。”

    校长说完就走,按理说这种时候应当和陆昔再客套一下,说些关心的话,但他那一辈的研究员身上有种实干的气质,性子比常人要直些。

    陆昔看着他快活的背影,把“你不仔细验货了吗”这句话吞了下去。

    =v=刚好等他研究了再说吧

    医务室里空空如也,不知道老师去哪了。军校里受伤是常事,需要老师出门的话应该是比较紧急的伤了。

    像陆昔这种小伤,自己拿点药抹抹就行。

    夏白渊熟门熟路地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瓶药油打开,空气里顿时充满了刺鼻的味道。

    雌虫的嗅觉要比雄虫灵敏很多,但夏白渊连眉头都没皱。

    他在陆昔身边坐下,对陆昔道“脱。”

    陆昔

    这不好吧怪羞涩的嘿嘿嘿。

    他扭扭捏捏道“我自己来吧。”

    夏白渊定定地看着他“你伤的是背吧。”

    一脸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自己来的表情。

    “我手长啊能够到的,”陆昔伸出手在夏白渊面前晃了晃,左手中指上黑色的指环熠熠生辉,衬得他手更加修长好看,“再说了,本来就只是小伤而已,哪怕不管它都会自己好。”

    夏白渊眯起眼睛,把药油重重地往桌上一顿“你不会也是”

    后面的声音小了下去,陆昔没听清“什么”

    他为了听清,下意识往夏白渊的方向倾去

    夏白渊却突然抬起头,两人的鼻尖几乎是擦过去的。

    陆昔诶

    那双青蓝色的双眸近在咫尺,而且正在逐渐放大。

    夏白渊双手环胸,靠近了陆昔,陆昔被逼的一点点往后仰去“夏”

    唔,太近了,陆昔闭紧了嘴。

    “你不会是”

    陆昔的椅子往后靠,和地面逐渐形成了一个极危险的夹角,晃晃悠悠。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大门被重重推开,木质的门板拍在墙上,又重重地弹了回来。与此同时,一声蕴含着暴怒的骂声如平地惊雷一般炸响

    “我艹他祖宗”

    陆昔一个激灵,椅子终于没能支撑住,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身材高大的雌虫,他体格健壮,有一张坚毅的方形脸庞。他看起来像战士,又像屠夫,加上他白大褂上面那斑斑点点的陈年血渍,说他是刽子手也不为过。

    什么都像,就是不像医生。

    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学生,浑身都散发着血腥味,就在这当口,还有鲜血从他身上流到医生身上。

    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昔。

    翻倒的椅子本就老旧,现在彻底散架了。陆昔堪堪被夏白渊抓住衣服,这才没跟着倒下去。

    他站在碎屑中,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医生。

    在这个时候,陆昔想起雄父对他的评价。

    “走哪哪要塌,看哪哪遭殃,你不是故意的,但我宁愿你是故意的好歹还有救。”

    脾气火爆的医生看看椅子残骸,居然没发火,只是冷硬地丢下一句“伤药自己拿,我现在没空管你们。”

    说完,他就背着身上的学生进了内间。

    陆昔委屈地看着夏白渊。

    但饶是如此,他的脸上也依旧是如此地冷淡,只是那双红色的眸子会让人平白无故地想起什么大型的动物来。

    夏白渊却没看他,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医生确切来说是那个受伤的学生,他的脸上隐隐约约浮现阴霾,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夏白渊”

    夏白渊这才回过神,他摸了摸鼻子,眼睫垂下“抱歉。”

    陆昔在心里又是嗷嗷叫了一会儿。

    他清了清嗓子“不用这么客气,毕竟我们是”

    琢磨了一下,陆昔想到了定义“是亲密无间的甲乙方关系。”

    好家伙,那可真是情比金坚,恨不得同归于尽的关系了。

    夏白渊微微提起嘴角,笑得勉强。

    内间里不时传来稀碎的哽咽声,又哀又细,听起来像是痛苦到了极点发出的,让陆昔忍不住搓了搓耳朵,浑身鸡皮疙瘩直冒,问道“这是什么训练能惨烈到这种程度”

    雌虫都这样了,换成他那不当场扑街

    陆昔可不像其他雄虫那样坚强不屈,誓要和雌君并肩而立。他相当务实能用精神力偷袭就绝不正面上他不讲武德怎么了这是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

    听着雌虫的惨叫,陆昔打了个牙花。

    倒倒倒倒不是想退缩至至至少给他打个预防针吧

    夏白渊声音有些冷“那不是训练。”

    陆昔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那是什么”

    银发雌虫微侧着头,脸色晦暗不明。

    南盛军校之所以吸引雌虫,不仅因为这里有雄虫常驻,更因为这里的雄虫接受了校方的协议。

    和外面的雄虫不同,这里的雄虫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雌虫,雌虫见到他们也无需跪下。

    他们在这里是那样地无害,这是所有雌虫都梦寐以求的雄虫。

    虽然不知道校方做了什么,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些伤口根本不是训练导致的,那是鞭痕、刀痕,还有烟头的烫伤痕迹手腕脚腕上都留有捆绑的痕迹。

    甚至在刚才的惊鸿一瞥中,夏白渊清楚地看到了在那只雌虫的背后,羽翅不自然地耷拉下来,上面有着严重的撕裂伤。

    雌虫最不能受伤的就是羽翅,和其他地方不同,那里难以痊愈,痊愈后也会留下后遗症。

    假如羽翅受了伤,雌虫的战斗力就会大大降低。

    这里可是军校。

    向校方投诉不,这样校方能做的也只有解除协议,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就是操蛋的现实,雄虫就是如此地恶心。

    浓重的厌恶在他眼里逐渐堆积,夏白渊用力地闭了闭眼,睁开眼时黑发虫族困惑的脸映入他的眼中。

    这是一张不曾受过伤害的脸。

    他一定被谁保护得很好,甚至在看到那样的雌虫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夏白渊有些焦躁起来,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这样是不行的。

    这样单纯的雌虫,会对所有的雄虫毫无戒备之心,会信赖每一个靠近他的雄虫。

    但雄虫带来的只有灾难和苦痛,若是不小心防备,最后只会被毁灭。

    “他到底怎么了”陆昔再一次问道。

    “”

    夏白渊看着陆昔,那双番石榴籽一般的红眸晶莹剔透,里面没有一丝混沌。

    不。

    现在还不需要。

    夏白渊想,自己只是陆昔雇佣的打手而已,他无权干涉雇主的生活。

    但是,在心底深处,却有一个隐隐的声音在告诉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面对那样一双眼睛,夏白渊无法把那些令人作呕的事实告诉他,让陆昔感到害怕和恐慌。

    越是经历得多,越是明白陆昔能保持这样的性格,到底有多不容易。

    在不安和犹豫中,夏白渊安慰自己,没关系。

    即使有危险,自己也能解决至少在这一年里。

    假如有必要,他会护住陆昔的。

    “没什么。”夏白渊移开视线,淡淡道“只不过是一些小游戏罢了。”

    “”

    陆昔当时整个人就裂开了。

    小小小小游戏

    你们雌虫玩这么大的吗

    游戏虽好,但伤身啊

    夏白渊朝他伸出手“药油给我,你还想熬到什么时候”

    陆昔“也、也行”

    陆昔脱掉上衣,趴在了一边的折叠床上。

    夏白渊看着他青紫交织的后背,呼吸不由得一窒。

    陆昔埋着头等了半天,也没见夏白渊有所动作,不禁有些纳闷“怎么了”

    “你羽翅呢”

    陆昔的背上,并没有用来收纳羽翅的缝隙。

    一只没有羽翅的雌虫

    夏白渊紧紧抿着唇,眼神越发沉了下去,仿佛一潭幽幽的古泉。

    陆昔却没有看到,他激动地一抬头“对啊”

    黑发虫族的红眸熠熠生辉,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反而充满了雀跃。

    夏白渊怔怔地看着他。

    怎么会有这种雌虫他当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陆昔简直超兴奋“我从小就没有羽翅,我当然不可能有”

    “因为,”他坚定地看着夏白渊,一字一句道“我是一只雄虫啊”

    夏白渊定定地看着他=-=

    然后伸手按在了他的背上,用力一推

    “轻点轻点痛死我了夏白渊你手轻点”

    “我又不是来给你挠痒痒的。”

    陆昔qaq

    陆昔,卒。

    作者有话要说   夏白渊正式把露西崽纳入自己人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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