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睽番外十九
“我不是说了不用你跟吗你怎么又来了”一见席羽, 贺淳灵就高高拧起了眉。
这话中的不满显而易见,可席羽却自在地抄兜“巧了不是我也来看宁宁。”
“哥哥”裴遇宁从沙发溜下,迈着小碎步跑向席羽“哥哥, 狗狗呢”
席羽笑着抱起小姑娘“放在家里, 你爸爸不让我带过来。”
“为什么呀”裴遇宁失望地鼓起腮来。
“因为你对狗毛过敏, 脸上会起小红点, 很痒的那种,忘了吗”贺淳灵接嘴答过, 又朝席羽翻了半个白眼“让宁宁喊你哥哥,脸皮敢不敢再厚一些”
席羽显然已从辈份的纠结里超脱出来,从容坦然道“宁宁已经习惯喊我哥哥了,不好改。”
正好在楼下接完电话的裴和渊押后归来, 席羽见了,当即招呼他一句“表叔回来了”
贺淳灵周身恶寒“真不要脸。”
对吐嘈完就转头不再理会自己这事,席羽早就习惯。
他抱着小遇宁往前几步,对上裴和渊眼神中的打量, 气结道“放心吧,来之前我洗过八遍澡了,保证身上一根狗毛没有, 不会再让你宝贝女儿过敏”
裴和渊点头“那最好。”对上女儿, 他变了张温柔脸“宁宁今天做了什么”
“妈妈带我去篮球场看打球了。”小遇宁说着话, 把从兜里掏出的东西递给裴和渊“爸爸, 给你吃颗糖,妈妈做的。”
待裴和渊接过,她又掏了一粒递给席羽,被席羽很有先见之明地拒绝了。
“爸爸,好吃吗”
“好吃。”
“爸爸骗人, 这糖是苦的”
“噗”
听了父女对话的席羽喷笑出声“宁宁这就不懂了吧只要是你妈妈做的,这糖就算是酸辣口的,你爸也会说好吃。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
“这叫舔狗。”
“啪”裴遇宁两手拍在席羽嘴上“哥哥不许这么说,我爸爸才不是狗”
挨了巴掌的席羽嘴角狂抽。
客厅的中心位置已被一对姨甥占据,且俩人聊得热络忘我,谁也没有要搭理这头的意思。
知道不受姑娘待见,席羽认命地抱着裴遇宁去了露台。
“通常这种时候,好哥们都会帮忙制造机会。”席羽幽怨地暗示裴和渊“你是有妻有女万事足,我可还打着丁呢。”
裴和渊淡淡瞥他“你想谈恋爱结婚还不简单”
席羽噎住。
逗着小遇宁玩了片刻,他才苦笑道“杀人放火也给个改造机会吧招惹了就跑,哪有这么轻易脱身的事”
裴和渊喂女儿喝了点温水,不咸不淡地搭茬“那你打算怎么办”
“慢慢磨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席羽扯着嘴角懒洋洋地笑了下。
天朗气晴,露台的太阳也不晒脸,俩大老爷们围着小遇宁聊了会儿天后,不久前还一脸风轻云净的席羽,在余光瞟见贺淳灵出来接电话,且飘到耳根有熟悉字眼时,神情一下就变了。
裴和渊察觉出异常,在抱起女儿往里走之前,嘱咐席羽道“好好说话,别吓到宁宁。”
因为他这句话,席羽攥着拳深吸又深吸,硬生生把火气压下去一半才走了过去,堵住讲完电话转身的贺淳灵。
“你干嘛”贺淳灵皱起眉头想绕过去,却又被拦住。席羽后槽牙紧扣,说话一字一顿“你是真要跟他纠缠是吗还没被他粉丝骂够”
贺淳灵当场笑出声来“席羽,你是我的保镖,不是我经纪人。再说就算是我经纪人也不会阻止我跟谁联系,你管太宽了。”
这二人正在外头纠缠时,惹得关瑶频频探头去看。
裴和渊安抚她“别担心,席羽有分寸。”
关瑶嘀咕“这俩真是冤家,玩儿虐恋情深呢”
长得漂亮的姑娘本来就不缺人追,贺淳灵入圈后因为性格不扭捏够干脆,表演时不划水,上综艺更放得开,人气飙升的同时,越加吸引了不少圈子内外的爱慕者。
偏偏席羽还要自己找不痛快,跑去应聘贺淳灵的保镖。说是保护安全,实则还要天天看着她在综艺和人互动,甚至进组时跟男明星搭戏,或者被男粉丝当众示爱。
“妈妈,什么是虐恋情深”裴遇宁小朋友耳朵尖得很,且有疑必问。
“呃”关瑶一时词穷,生怕说错话,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丈夫。
“是爱而不得。”裴和渊温声解释道“就是明明都喜欢对方,但因为一些误会或者矛盾,他们不能好好在一起。”
裴遇宁似懂非懂,小眼睛骨碌碌转了转“那爸爸和妈妈呢”
裴和渊笑着望向关瑶,眼底晕开清泓“爸爸和妈妈,是暗恋成真。”
关瑶被那如水的目光闹得心头一麻,正好家里保姆唤说已做好了饭,她垂下腿去穿鞋,起身时瞭了眼裴和渊“油腻男。”
才打算去喊外头的俩吃饭,便见移门被拉开,席羽青着张脸从露台退出,一语不发地走了。
关瑶满头雾水“怎么了这是”
“抽风了呗,是去找医生拿药吧。”贺淳灵看着一脸暗爽,实则眼底也有星点水光。
饭桌上气氛难免有些沉闷,就连小遇宁也看出不对来。
小姑娘扒拉贺淳灵,奶哇哇地悄声哄她“表姐不要哭,等一下吃完饭我带你去篮球场,好多漂亮哥哥在那里打球的。”
本来眼睛发酸的贺淳灵被这番童稚言语勾得呛笑不已,她正想说些什么时,乍然听得门铃作响。
过了会儿,去而复返的席羽出现在餐厅。
“你怎么回来了”贺淳灵错愕出声。
“谁说要走了吗我下去买两瓶酒你也要管我”席羽吊儿郎当地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又故意拉长声调“你想管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
话里有话,惹得贺淳灵恶狠狠地瞪他。
席羽扬着眼角,笑得痞里痞气。
一顿饭罢,裴遇宁犯了困,把她送到房间午睡后,贺淳灵和席羽这对冤家也作别了。
看着两人别别扭扭一前一后的身影,关瑶靠在裴和渊手臂上发愁“这俩人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成啊”
裴和渊没答这话,而是捏了捏她的脸“走吧。”
关瑶蒙了下“要去哪里”
“带你去篮球场。”裴和渊瞧着面色尚可,悠然道“我也欣赏下打球的都是什么人,让你和宁宁流连忘返。”
惊觉这是在跟自己算帐,关瑶立马吊在他手臂上不肯动,忙给自己找补道“我那是培养女儿审美,也提前带宁宁上课,告诉她打篮球和玩机车的男人不能要”
裴和渊恍若未闻,捞着膝弯便把人扛在肩上,另只手去找车钥匙。
见他来真格的,关瑶猛拍几下背不顶用,终于抱着丈夫脖子跌了软“老公,我错了”
她自认已经委屈巴巴做低伏小,可裴和渊却还是握了车钥匙,把她抡出了门。
电梯门口,关瑶恼羞成怒“姓裴的,我已经道歉了,你见好就收啊”
任她耍蛮发泼,裴和渊却像加载了静音模式,全程一声不吭。
直到把人塞进车里,他单膝跪在坐椅上给关瑶系好安全带,这才捏住她不安分的两瓣嘴,戏谑道“带你去看看礼服,这么不情愿”
明白过来是被作弄,关瑶心里存了气故意一路不吱声,可到了地方后,却真真切切被礼服给惊艳到了。
低饱和度的肉粉色,单侧露出的光滑肩头,一朵朵茎干细长花瓣饱满的缠枝莲,下摆是开绽的乌干纱。
花与纱的结合,使她看起来轻盈似林中精灵,斜肩的设计又衬得像手持弯弓的狩猎女神。
上身试穿,竟然无比合身。
“你怎么每回都不带我来”
“是惊喜,怎么能提前说”
关瑶轻哼一声,于半个月后穿上这件“惊喜”,挽着裴和渊的手臂,出现在了孩子爷爷的生辰宴上。
矜淡雅正和摇曳生姿,如画的眉目与英挺的身姿,哪样都无比养眼。
天作之合的艳羡声中,众人侧目的视线里,这对夫妻步伐一致,恍如两人婚礼那日场景重现。
不同的是,这回多了个花童似的小姑娘。
“当时咱们还担心齐大非偶,现在看来,瑶瑶真是嫁对了。”邬老太跟女儿由衷感叹。
关霈堂与有荣焉地附和,又看了看惦记着的大女儿,心里一酸险些淌下泪来“我们瑧瑧也不差了,蹉跎这么久,总算是得了彻底的安分。”
那头,跟裴和渊应酬一段分开后,关瑶跟秦伽容汇合了。秦伽容故意酸道“你上辈子到底是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居然得了这么好一老公。”
“你老公也不错的好不啦”关瑶弯着眉眼,商业回捧吹到一半时,陆安妍晃过来跟秦伽容打招呼。
亲亲热热的招呼声后,秦伽容嗓子眼里卡着“嫂子”俩字也不晓得喊是不喊,表情一时很是难言。
因为她哥和这位富二代美女的婚事又在谈崩的边缘。
假浪子和真傲娇就像两块极磁,永远有着互望一眼就能被吸引的魔力,可当不婚主义和一心步入婚姻之中的姑娘相爱时,矛盾就变成了永远来回的较劲。
而这回,陆安妍给秦扶泽下了最终通牒今天的宴会她父母也会来,如果秦扶泽不出现,那么下周,她就要跟家里选定的联姻对象领证结婚。
关瑶小声问秦伽容“你哥会来么”
“我哪知道啊”秦伽容苦着脸摇头“电话不通微信不回,人都不晓得还在不在国内。”
闺蜜二人叽哝了会儿,裴絮春端着杯酒过来,朝她们示意了下“瞧,娃娃团开始唱戏了。”
几人一齐看过去,但见裴小宁穿着和欢欢一样的姐妹装,被罗梓意一左一右地牵着,和一群糯叽叽的小娃娃排起队给孟寂纶说吉祥话,直哄得寿星老爷子眼纹都加深了几分。
不使耳朵看着倒像模像样,但细听就会发现那贺词真是什么都有,上联返老还童下联学业有成,横批不写个胡说八道,就委实太对不起他们的创造力。
而另一头,宴会接近尾声,秦扶泽也没见个影。
陆安妍状若无事地与人谈叙,但面上的笑意,却多少有些勉强。
秦伽容于心不忍,电话都快打爆,老公周仲昆的手臂都快被她紧张得掐青了。
直到宾客半散,秦扶泽终于姗姗来迟。
看见他的那一刻,陆安妍的唇角立时掉下,整场宴下来假作的无事之态被瞬间剥脱,她眼里光华涟涟,埋在秦扶泽怀里,泪珠一颗颗往外蹦。
从磨破嘴皮子的哄和长辈们的围剿中脱离后,在面对年轻朋友们的取笑时,秦扶泽揪着被眼泪浸湿的领子,笑着晃晃头“认栽了。”
短短仨字配合着他的表情,传递出不少妥协与无奈的意思,偏偏此时传来一声无情的拆台“装蒜”
众人回头,见是纪雪湛提着鸟笼子,而刚才那破锣嗓子喊的俩字,正是里头那灰鹦鹉发出的。
“不是故意的啊,泽哥。”纪雪湛笑得直眯眼,跟着又不怀好意地抬抬眉“但你一老爷们这么不敞亮,可真缺点儿意思啊。”
那灰鹦鹉明显和纪雪湛成了好友,这会儿沆瀣一气地附和道“就是,尽拿乔”
一群人哈哈大笑,饶是秦扶泽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渲红了脸,咬牙骂这鹦鹉不守公约居然成精了。
贺淳灵啧啧有声“这么不情愿还来干嘛弄得跟谁硬逼你似的。”
女同志的声讨直接了当,还几乎个个都有帮腔的男性。
四面夹击之下,秦扶泽无奈投降“好了好了,是我自愿的,我收回刚才那句话总行了吧”
关瑶跟着笑出了眼泪,目光往某个方向看去时,见了衣着考究的裴和渊正站在香槟塔旁,跟一对特邀的别国宾客在聊叙着什么。
男人举手投足间风度尽显,从鬓角到凸显的喉结,处处都充满了吸引力。
似有所感,谈笑之间的裴和渊偏首望来。在与关瑶视线相触之后,他勾着唇角,远远地朝她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关瑶心间一烫,哪怕这人已经当了她的丈夫,哪怕她夜夜在这人怀里醒来,可冷不丁地这么望上一眼,依然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耳畔身侧,为了给长兄打强心剂的秦伽容开始现身说法,说着婚后的日子没他想得那么难受云云。说得兴起了,她还拉着关瑶一起洗脑。
关瑶在旁偶尔附和,间或轻轻抿酒。
感情是递进的,而万物都在寻着自己的情感表达。婚姻这样的字眼虽然庸俗,但其形式大抵是当中最为强烈的一种。
好像有些词只有婚姻才能承受得了,放在其它任何关系里面,它都显得不是那么的配套。
对部分人来说,爱也许就是不知足,是想跟对方在这井非不朽的人世之间产生更多的关联,从,到名义。
宴会是在老宅举办的,散场后,关瑶抱了睡着的女儿去房间躺着。
等裴和渊送完宾客回来,夫妻两人便凑在一起观察女儿。
玩累了的小姑娘睡颜安恬,粉嫩的薄嘴唇微微翕动,偶尔还蹦出一两声梦呓来。
“爸怎么样了”
“没事,老爷子高兴多喝了几杯,醒醒酒就好了。”
怕吵醒女儿,俩人说话活像作贼。
关瑶早就换回了常服,这会儿缩在被子里摸索了下,突然拎出条紫色发带“裴总,这是什么”
裴和渊揉了揉额角“被你发现了。”
戳破这闷骚痴汉的心计,关瑶得意不已“什么暗恋成真,我看你是蓄谋已久。”
裴和渊停下揉按的动作,抬头认真地看着关瑶“嗯,我是。”
因为喝了些酒,裴和渊的眼神不够平时那样清明,但二人目中皆是波光漾漾,眼里盛着彼此。
深浓的眼眸光如星动,裴和渊说出的话比嗓音更低醇动听“瑶瑶,我爱你,比你想象得要更久。”
像被满天星河压倒,亦如天上倾泻而下的云朵盖过,不重,却带着风的微息。
关瑶吸吸鼻子,越过熟睡的女儿,主动探身过去亲了他一下。
“好啦,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终于到了这里毫不夸张的说,这篇文我从三月份开始,真的实打实忙活了半年有余,虽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没能让它得到多少曝光的机会,但我写得特别特别过瘾,相信能追到这里的读者们肯定有很多时刻,是跟我的投入感所重合的
全文就在这里打住吧,还是那句话,留一些想象空间,毕竟过满则溢。有全订小标标的朋友们,求完结的五星好评啾啾啾乀ˉeˉ乀
谢谢各位全文的陪伴,大家收藏下作者专栏,咱们下本见啦
最近古早血脉蠢蠢欲动,宣传下预收冒名未婚妻重生后跑了文案
一
重来一世,乔芙再不想被人当狗似的撵出国公府,不想被家人卖去青楼,更不想被人赎了养在宅子里头当外室。
还有那个她一直以为会是自己未来夫君的人,再也不要迷恋他,徒惹嫌恶。
二
国公世子宋淳最烦的事,莫过于旁人总爱拿小未婚妻来打趣自己。
那乔氏女柔柔弱弱,又是个病怏子,有甚好的
因此,宋淳总是嗤笑着反驳“谁要娶她本世子才不会娶。”
可某日,那个见天追着他跑,软糯糯喊他“表哥”的人,却突然说自己是个冒牌货,并且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宋国公府。
后来,她过得顺风顺水,也开始与人议亲
泼天的火气直冲宋淳脑门,他拦住乔芙质问道“我才是你未婚夫,你嫁旁的人,我怎么办”
乔芙不理,他便气得咬牙,干脆撂了凳子横在乔府前“我看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求娶本世子的未婚妻”
便在此时,乔芙自楼上泼下一盆雪水,把宋淳给浇了个透心凉
宋淳因此受凉大病一场,开始发起荒诞无羁的梦来,而梦醒后,令他摘心剖肝的记忆渐次恢复
被撵出府、被卖入青楼、被迫做人外室、被人喂毒惨死
宋淳常想,如果上世的他没有逃婚,或许那一切的一切,她都不会承受。
贼老天,为何最先恢复记忆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