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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漂亮陛下19
    近日窦府买了宋国的名产樱桃,这玩意就算他从前做皇帝也少有吃过,因为宋国和魏国关系不好,所以这东西买都买不到,于是无法进贡。

    红艳艳甜甜的,买来的时候白夏可劲儿吃,结果吃得肚子疼了好些天。

    窦辛就特别管着他,让他少吃点。

    可白夏馋得要命,他从前可是皇帝,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有被人管得这么死,闷闷不乐好些天,窦辛终于想了一个一举两得的法子。

    也不是不能吃,只是要少吃,但吃是有难度的。

    这日,把樱桃洗得干干净净,挑出最是红艳水灵的果子用盘子装好,搬上软软的大靠椅,带着白夏去凉亭里吃。

    窦辛说“虽然准你吃一点,但是是有难度的。”

    白夏连连点头。

    窦辛咬住一颗樱桃把在嘴边,示意白夏来吃。

    白夏睁大眼睛看着。

    他不想这样,窦辛也太寒碜了吧,为什么要这样吃,这不就是话本里皇帝或是贵族少爷逗弄自己的宠妾的做法吗

    窦辛杂七杂八的书太多了,白夏没事干就看了很多话本小说,这类属于香艳的书籍,窦辛还藏了特别多,因此着实看过不少。

    白夏也知道了窦辛一些行为,就是在占他便宜,但是他是宋国的阶下囚,这些便宜虽在书上说得严重,可他并不疼痛也不痛苦,便也是能接受。

    主要是窦辛好吃好喝的供着他,白夏也不想反抗。

    白夏挣扎了一下,在尊严和樱桃之间两面摇摆。

    最终屈服于口腹之欲。

    他特别注意吃樱桃的时候不要和窦辛亲到嘴,因为他知道这肯定就是窦辛的目的,可不能让他得逞了。

    窦辛总是各种法子哄着他亲亲,换着花样让他主动,这些日子白夏已经摸清他的门道了。

    白夏去吃的是窦辛还故意刁难,他习过武,动作敏捷,只要躲着不让白夏吃到,白夏肯定是吃不到。

    白夏一开始还想着不要亲到嘴,最后完全是追逐果子去吃,他聚精会神抓紧时间,咬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注意,不一会儿又是亲到了嘴。

    白夏追来追去身上都已经出了汗,香香的、脸红扑扑的,比之樱桃更为秀色可餐。

    窦辛怔怔看着,已经忘记了最初的目的,连忙又咬住一颗。

    白夏追了两三次他便让白夏吃到了,并且故意亲了亲嘴。

    白夏咬着樱桃吃了下去,唇色水润,被樱桃红艳艳的汁液染得殷红,宛如美丽的水墨画最艳丽的一笔,漂亮得像只栖息在人类宅邸的妖精。

    本来是吃得好好的,旁边突然出现了动静,白夏转头一看,竟然看见了柳白洛

    白夏惊得慌忙躲在了窦辛身后,把自己藏得实实的,生怕自己打出一丁点模样让人看到。

    话本里唱出的尊严莫名其妙上了头。

    被自己的旧臣看到如此落魄的模样,他再没有羞耻心也会难受。

    好歹是曾是一国之君,如今像个宠妾便的被自己曾经下等的奴隶逗弄,小猫小狗的的去别人嘴里吃东西,宛如讨好主子般主动的去亲嘴。

    被曾经背叛自己的旧臣看到。

    白夏浑身发着抖。

    这一瞬间是在太快了,窦辛还没回过神,白夏已经像只猫一样躲到了他的身后,躺椅上的毯子都被他慌忙抓起套在了头上。

    窦辛连忙抱住了他,“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在发抖”

    白夏在被掩盖的阴影里抬起了眼,咬着牙不说话。

    那双眼睛又大又漂亮,既委屈又有嗔怨,眼眶已经红了,里面有些许湿润的泪水,那么用力的咬着牙,努力不哭出来。

    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窦辛心都要碎了,已经在后悔自己不该用这种法子管着他吃东西。

    狭长的眼睛一瞥,正看见柳白洛来了。

    怎么又是他

    窦辛连忙用毯子把白夏包住,抱在怀里往屋里走。

    柳白洛赶上前两步,“窦辛”

    窦辛冷冰冰回望,“滚”

    柳白洛想要在上前两步追上他,让他别这么对白夏。

    蓦然间从窦辛的肩膀上看见白夏的眼睛。

    窦辛是把人抱在怀里,白夏的头上罩着薄薄的毯子,用手攀在他窦辛的肩头把自己藏起来。

    柳白洛过来时,又把自己的脚藏了藏,试图不让他看见自己脚踝上的链子。

    可是叮铃铃的声音那么响亮,怎么藏也藏不住。

    那双漂亮的眼睛冷冰冰的盯着柳白洛,眼里有些湿意,却倔强的没有流出眼泪。

    眼里是说不出的憎怨,冰冷的看着他,每一刻都是喊着让他赶紧滚。

    柳白洛的脚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似的,这一刻无法再向前一步。

    他浑身上下,好似从天灵盖被泼了一盆冷冰冰的雪水,四肢百骸霎时间冷得彻底。

    他有什么资格说一句、有什么资格去教训窦辛待人不好

    他曾是白夏的臣子,竟是暗通敌国,是导致他国家破灭的元凶之一。

    如果不是他,现在白夏说不定还好好的魏国一呼百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现在他拿着毁灭魏国的功劳在宋国做起了大官,又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试图拯救曾经自己背叛过的的君王。

    每一次落魄的、被羞辱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

    好像是一个君王的尊严被狠狠的践踏。

    白夏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

    就算是要人来拯救,也不会想要他。

    窦辛抱着白夏到了没有人的房中,把门窗关好,这才把白夏放在塌上。

    白夏闷闷地不说话,漂亮的眼睛里已经积攒了许多眼泪,却咬着牙抿着唇,一点也不愿落下。

    简直可怜坏了。

    窦辛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夏夏乖,那个人走了,不生气了,告诉我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想吃樱桃吗我这就给你拿。”

    白夏闷闷地说“不吃了,以后都不吃了。”

    窦辛说“这么好吃的樱桃怎么就不吃了呢明天送来的更大更甜,我不让你吃那么多是怕你吃坏肚子。”

    白夏漂亮的眼睛直直看着他,“你让我那样吃,就是为了亲嘴,是不是”

    窦辛心虚了一下。

    白夏又说“书上那些宠妾都是这样做的,讨好有钱的贵族老爷,就是这样给人亲嘴,然后呢,就在床上”漂亮的眼睛里哇哇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语调都全是哭腔,“就在床上伺候老爷就是你给我选的那个刑罚,是小妾伺候老爷的本事呜呜呜”

    窦辛心说完了,不知道读了什么书,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窦辛的心仿佛被他揉来揉去揉成了一团,被抓住手上时不时捏一下般,又软又酸,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哄。

    他心想你要是想话本里那样学着那些妖艳宠妾的本事,我非得死在你手里。贵族老爷都不用活了,全得眼巴巴的伺候你,要什么有什么,今天被喂了毒药都不知道,明天家里头的家产全是你的,干掉了贵族老爷你还要给他戴绿帽。

    你那厉害的本事就是,就算乖乖的坐在那里,哥哥我就想把你伺候得浑身美滋滋。

    可比话本里的小妾妖精厉害多了。

    白夏哭得稀里哗啦,“还被那个坏丞相看见了,他肯定心里鄙夷我至极,我就该学那些亡国之君,破国了就马上殉国,还能留个大好名声”

    窦辛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十分紧张的抱着他,“宝贝夏夏,你可不能有这个想法没有人说你什么,你在哪里看到的这些东西什么殉国不殉国,人都散了,奸臣贼子都跑到敌国来做大官了,老百姓也活得好好的,你要是寻殉国别人指不定怎么笑话你傻殉国可疼可疼了,一点也划不来的你现在也不用批阅奏章,也不用做什么,想干什么就告诉我,我什么都依你。”

    白夏只是说说而已。

    他怕死怕疼得很。

    窦辛这么一说,更没有这个想法了。

    而且,他也不用批阅奏章,也不用管什么烦人的事,少年时期母后说的那个什么病也全被治好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名声。

    白夏擦了擦眼泪,呜呜几声,“你那天对那个坏丞相说、说我是你的宠侍,就是专门伺候老爷的那种,他肯定觉得我是以色侍人才没被打的。”

    窦辛心说宝贝乖乖谁敢打你啊,就算你不给我碰,的也一丁点也不会动你。

    窦辛说“那是我当时找你找不着骗他的,不然我怎么说,要不我说是的我夫人”

    白夏愣住了,“你说什么”

    窦辛这次特别郑重的的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夏夏,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从前的身份极为低微,一句话也不敢说,现在我当了大将军,稍微有了一些勇气,我是想求娶你,想让你作我的妻子,一生一世,和你白头偕老。”

    他长长的睫毛温柔的垂下,很是亲昵的抱着白夏,轻轻吻了吻他的眼尾和眉心,“我们做这些不是老爷和宠妾做的,是夫妻做的,什么都完成了,就差一个拜天地,你要是做了大将军夫人,也不用戴链子,也不用有坏名声,我会一直护着你。”

    窦家的独子窦辛疯了。

    竟是要娶亡国的魏废帝为妻。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老臣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从他一路数落到他的父亲,说他父子俩一脉相承,父亲也是和有罪的舞姬有了私情,如今他看管魏废帝,比他父亲更为过分。

    明目张胆的想求娶

    那可是魏国的废帝,从前名声一点也不好,都说是色中恶鬼,以前做的是欺男霸女之事,骄奢淫逸,无恶不作,窦辛怎么回事中了邪了,竟然要娶这样一个人

    他父亲还是能理解的,那舞姬着实美貌,日夜看管难免有私情。

    魏废帝是个男人,还是那种名声,窦辛怎么会想不开

    窦辛一点都没受影响,求了九岁的新帝的特赦,很快就带着人见了亲戚。

    七大姑八大姨坐了一排,看见白夏时一阵沉默。

    本来就和窦辛这个小子没什么接触,他手握百万大军,权势滔天,连皇帝都忌惮,他要人入族谱就入,谁也管不着,见面只是个仪式。

    只是没想到传说中臭名昭著的魏废帝,和传出来的天差地别。

    什么欺男霸女,那些个家伙是自己排队的吧不是听说柳家那小子还患了相思病吗

    之前大家都觉得他中邪了,现在可算理解了。

    只是窦辛和柳氏小子乃是表亲,都和魏废帝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单单见了个面,窦家就传出窦辛为了那魏废帝和柳氏打起来了

    说得有模有样。

    说什么窦辛和柳氏兄弟两都打了起来,谁谁哪里伤到了细节都能说得出来。

    “我不同意”

    咔嚓一声,李朝颜硬生生碾碎了一只杯子。

    门客劝道“殿下不能掺和这件事,外边已经传出来那魏废帝是个祸水样貌,殿下曾经又是又是在魏国做过质子,您要是掺和,对您的名声不太好,索性让那窦辛名声臭了,也好行大事。”

    “不行只要这个不行,来人,去窦府本宫要将人要回来”

    带人来到窦府,窦辛连门都不让他进。

    最后是新帝在中间做了调节,才使得窦辛把人放进去。

    可怜新帝才九岁,就要开始为自己亲信大臣和兄长之间的感情矛盾做调节,最近做皇帝已经很累了,李朝颜想要当皇帝就让他当吧,只是他这边好些个臣子站边,真是在硬着头皮当皇帝。

    而几个和他同龄的贵族子弟他昨天还看见他们在玩泥巴。

    李朝颜明面上是来和窦辛谈判,暗地里已经着手,等窦辛一离开白夏就把人偷出来。

    没想到窦辛竟然带着白夏一起。

    今日的白夏穿了一袭浅蓝色的长袍,那衣服宛如一缕青烟般渺茫美丽,只往身上一穿,像个灵透的仙人。

    不像从前在魏国那样穿戴繁琐,简单一个发髻,一条发带随意一捆,比之从前更为灵动美丽几分。

    面色也十分红润。

    显然是被养的很好。

    出来时是被窦辛牵着手。

    漂亮纤细的玉手被窦辛握在手心,灵透透一根的手指,远远瞧着就能感觉出是如玉一般温凉细腻的触感。

    李朝颜紧紧掐了掐手心,让自己尽量冷静。

    因为白夏看见他时又下意识的后退了,还是藏在那个狗男人身后

    半年不见。

    还是这么怕他。

    不知道被那姓窦的教了什么,肯定是把他抹得更黑。

    一入席他就和白夏说话,“陛、夏夏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很担心你。”

    窦辛脸黑成锅底,“夏夏也是你叫的吗”

    李朝颜丝毫不理会他,继续说“我之前做了许多错事,如今我幡然醒悟,想起从前我真是太蠢”

    窦辛大喊“知道自己蠢还说”

    李朝颜的脸冷了下来“窦将军,我没和你说。”

    窦辛冷声呵呵,“你和我夫人说话,我自是有权利说的。”

    “夫人什么夫人你别自以为是,他同意了吗”

    白夏小心翼翼看了他一样,声音小小的,却格外清晰,“我同意了。”

    不久后新帝来找了窦辛一次,说自己实在抵不住压力,一点也不想当皇帝。

    君臣两关在房间里秘密交谈了一个时辰。

    出来后新帝颁了最后一道旨意

    派窦辛驻守边疆,无事不可回京。

    而后不久,宣布退位,让位给四皇子李朝颜。

    李朝颜一派欢天喜地,本以为还要个一两年,没想到这么快。

    李朝颜沉默不语,静坐了一宿。

    第二天是窦辛领旨去边疆驻守。

    一并带走的是百万大军。

    朝中无强兵在塌侧虎视眈眈,又有新帝主动让贤,按理说李朝颜这个皇帝坐得更心安快乐。

    可他一点也不开心,甚至窦辛带兵出城的时候,竟是只身一人骑马前去。

    白夏坐在马车里,听着不远处的吵闹,问,“什么事”

    窦辛俯身掀开他的窗帘,笑道“没什么事,一个小喽啰来惹事,很快就打发了。”

    窦辛刚说完,已经传出来了李朝颜喊白夏名字的声音。

    白夏小声的说,“让他过来吧。”

    窦辛心里嫉妒得要命,心说临走前还要和以前的小情郎说会儿话。

    真可以。

    但又想算了,说就说吧,反正白夏以后都是他的,免得有什么话没说完一直惦记。

    李朝颜过来时,白夏已经掀开帘子在等他了。

    李朝颜怕突生变故,在白夏面前说不完话,他话说得很急。

    “夏夏,我从前是不是吓到你了”他连忙解释,“那时在山上我是急死了,你的马是被人做了手脚的,我怕你被别人怎么样才会发疯的后来、后来在皇宫,那日大军压城,我生怕找不到你,你不知道我找了多久我也不是有意杀阿光的,你没有看见他拿出了刀,他想杀你我是真的没有要故意吓你”

    白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朝颜哥哥。”

    窦辛在心里狠狠咆哮了一声,万分紧张的听着,生怕白夏又被这个贱人勾走了。

    李朝颜一听他又如此亲密的喊他了,以为自己有了大希望,连忙说出了最想说的话。

    “我、我如今是宋国国主了”他耳朵染上了些微的红色,十分郑重的说,“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皇后,我会好好待你。”

    他以为白夏会犹豫一下,没想到白夏想都没想,下一刻就给出了回答,“我不愿意。”

    李朝颜一双凤眼睁大,“为什么”

    白夏笑了起来,“因为我曾经让你做我的皇后,你也是不愿意的。”

    大军往边疆迁移,窦辛骑着马跟在白夏的马车里。

    跟了一会儿就进了白夏的马车,搂着白夏问“有没有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累了告诉我。”

    白夏被他抱得暖烘烘的,很是舒服,有些昏昏欲睡。

    窦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那天我求娶的时候,还怕你不同意呢,你怎么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白夏昏昏沉沉的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回答他这个话,而是喃喃道“去哪里成亲”

    窦辛搂着他来了劲儿,兴致勃勃的说“边疆不远是西域,是我母亲的家乡,我们信奉月亮神,在拱火之下,月亮神见证结为夫妇会被神明保佑到白头偕老,会一世平安恩爱”

    “宝贝儿夏夏,有月亮在的地方,神明就能庇佑我们的姻缘。”

    宋国的边境几近百年无人敢犯。

    窦家军就在这苦寒的边疆一守守了百年。

    原本偏远的边境小城,慢慢发展成了一个极为繁华的贸易枢纽,无数金银财宝、珍稀货物日以万计从这里流通。

    因这里是边境,时常两国交战,根本做不成生意,直到后来窦家在这里驻守,无人敢犯,又是几国交界之处,流通起来极为便利。

    不过几年就闻名天下,不仅是带动的商门往来,当地百姓的生活也富足起来,商人一多,人一多,各路各国都有,税收大把往此地来源,久而久之几国都不再想动此地。

    外面都在传,从前也不见如此,从前老将军驻守时也是安宁,却不如此地繁华。

    又有人说原来魏国的废帝,天生金贵命,从前游手好闲在魏国做皇帝,那魏国也是富得流油,如今亡了国,做了和窦家结了姻亲,在边疆往那儿一坐。

    竟也带了了富贵。

    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风声,越来越离谱,当地人还管他叫小财神,求财时往那方向拜了拜。

    百年后。

    那一夜的月光往草原上一照,跟打了霜似的,广阔的大地是一片洁白的银色。

    窦辛骑着一匹温顺的白马,抱着白夏在草原上慢慢的走。

    白夏一头银色的发,宛如落了一肩美丽的雪。

    窦辛动作有些迟缓,搂着白夏贴近他的耳畔。

    顿了顿,笑着说了一句话。

    “夏夏,月亮神不止是保佑一世姻缘。”

    他缓慢的闭上眼睛。

    “我们下一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