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将车停在一处少有人来的街角公园旁,那里停着贝尔摩德的机车。
流畅的机身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女人将头盔戴上后,冲两位男士抛了个飞吻后便伴着机车的轰鸣声扬长而去。
冼逸仁看着身边的“新同事”,对方正依靠在车身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
一时之间,只留寂静。
“波本。”
冼逸仁开口打破沉默。
“那个”
“哈。”
淡金色头发的男人发出嗤笑声,指节分明的手将遮在眼前的碎发顺到后方。
他看向冼逸仁,灰色的眸子里满是挑衅。
“你这家伙搞什么啊。”
“怎么,入戏太深了吗”
“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什么前辈而有所顾忌。”
“少对我指手画脚。”
说着他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
油门一踩,仪表盘一亮,发动机一响走了。
冼逸仁
我是哪里得罪他了吗
哎等等,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之后,冼逸仁自掏腰包打了个出租车赶了回去。
在得到哭得眼睛都要肿起来的步美一只和哭得丑死的光彦、元太两只后,从家中急忙出发的阿笠博士与灰原也赶了过来。
在经过灰原严厉的批评教育后,冼逸仁带着好不容易安慰好步美一行人回了家。
等身心俱疲地回到家时,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冼逸仁将自己摔到床上,回想起晚上发生的种种。
从贝尔摩德的话里大概可以知道主线剧情到了哪里啊
冼逸仁将枕头按在自己脸上,疲惫地吸了口气。
代号基尔名主持人水无玲奈被fbi抓住,红与黑的第二次交锋怕是要来了
想到第一次交锋,柯南、朱蒂跟贝尔摩德一行人斗智斗勇的时候,冼逸仁正在家里边吃着零食边翻着漫画,看得津津有味。
他是发现了,只要没有自己突然出现在情节里,青山那个家伙就会啥事没有的正常更新。
在那次珠宝劫匪自杀案的那一期里,用的就是“青山老师因为起床时左脚现落地,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情节,于是决定精琢一番,这期休刊。”的神奇理由推迟了漫画更新。
没想到自己这么为青山的头发着想,尽可能的躲着剧情远一些,结果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卷入其中了啊
还有,他知道了自己的酒名。
在意识到车上的人是贝尔摩德跟安室透后,冼逸仁就瞬间想起自己的“二五仔”身份。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思想,他在贝尔摩德收起银色管制武器后,就按照她的示意上了车。
因为不知道原本的“查特”是如何跟贝姐相处的,冼逸仁乖乖地坐在后位装“哑巴”,不过好在查特似乎也是个不爱说话的,冼逸仁的面无表情和沉默倒没引起贝尔摩德的怀疑。
而另一个波本,也就是安室透,同为二五仔的他也是第一次见自己,更不会怀疑什么了。
只不过,安室透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大
同为二五仔,相煎何太急
冼逸仁发出嘤咛声。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会有酒厂背景,但是什么叫“那位大人知道你私自回国后十分生气”啊难不成自己还有什么特殊任务在美国吗
fbi学院学员证在眼前一闪而过。
冼逸仁猛地坐了起来。
“卧槽卧槽”
我的二五仔身份该不会是反着的吧
“多亏你了啊,隆一。”
风和日丽的清晨,阿笠宅前。
青年将困在树上瑟瑟发抖的橘猫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从树干上探出腿踩到梯子上。
“小事情啦,博士。”
下来后他将猫递给阿笠博士,从梯子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不知何时粘上的草屑。
“哈哈哈,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阿笠博士举起橘猫,“吓坏了吧,菊次郎。”
名叫菊次郎的猫“喵呜”了一声,亲昵地舔了舔冼逸仁伸过来抚摸它小脑袋的手。
“如果这个小家伙下次又不小心困在树上,还可以来找我的。”冼逸仁点了点橘猫的小脑袋,“菊次郎怎么在博士家”
“隔壁家的新木老先生上周生病住院了,就只好暂时寄养在我们家了。”
“哎新木先生病的严重吗”
“听说很严重,在医院住院了好几天了。”阿笠博士叹了口气,“我倒是很想今天去看看他的,慰问品也准备好了,结果突然需要出趟远门。”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去看望他。”冼逸仁挠了挠脸颊,“毕竟新木先生也帮了我很多,我也想去看看他。”
新木先生是一位独居老人。
无儿无女的他在爱妻去世后就搬家来到了米花町。
虽然长相凶悍,但意外的是个脾气别扭的“老好人”。
他会气汹汹的责备将球踢进自家院子里的孩子们,也会在孩子们被野犬吓哭的时候冲上前拿拐杖打跑恶犬。
平日里最大的兴趣是研究料理,每次做出新的料理都要跟周围的邻居分享一番,因此与周边的住户们关系也都很好。
有一天冼逸仁出门寻食,恰好碰到因为购物袋没有拿住,食材撒了一地而发愁的新木先生。
老人虽然精神矍铄,但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患上了一些困扰老年人的通病,腰椎不好。
见冼逸仁帮他拾起了自己无法弯腰拿起的食材后,长相严厉的老人脸上带上了热情的笑容,邀请他到家中做客。
凡事有一就会有二。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冼逸仁没少去老人家中蹭吃蹭喝。
当然也不是白吃,他每次去都会带上不少礼物和新鲜的食材。
老人很高兴有人陪伴,冼逸仁也乐得与老人家相处。
就这样,同是独居的一老一少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冼逸仁好几日都没有去找新木先生,因为前段时间老人跟自己说要去北海道旅行,让冼逸仁不要打扰他。
当时冼逸仁嘴里塞满了寿司卷,听到对方嫌弃自己的话还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生病住院了。
“居然都没跟我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啊,这老爷子”冼逸仁揉了揉鼻子。
他此时正站在杯户中央医院前,空气中远远飘来的医用消毒水味引得他一阵鼻痒
他在来医院的路上买了不少礼品,连带着阿笠博士一早拜托他转交的慰问品,大包小包的还有些壮观。
“你好,新木张太郎先生是在哪个房间”
“稍等先生,我帮您查询一下啊,新木先生是在六楼右手边转角最后一间病房。”
跟前台的护士小姐道谢后,冼逸仁就乘坐电梯来到了六楼。
找到新木先生的病房后,冼逸仁毫不客气地拿脚踹开了门并大声喊道“老爷子”
“臭小子你要吓死我吗”
“我要是心脏病犯了你可就是凶手了”
“抱歉抱歉。”冼逸仁敷衍地道着歉,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扔到了床边,“我的,阿笠博士的慰问品。”
老爷子精神看起来还蛮不错,正穿着病号服靠在床头,一只腿上打着石膏。
“你这是被狗撵摔断腿了”冼逸仁坐在他床上,拿手敲了敲石膏,成功得到老人气愤地一巴掌。
“你就不能盼我些好。”
老人整了整自己松垮的病服,虽然满脸嫌弃,但瞥到一边的目光里却还是透着隐隐的高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冼逸仁从床头的果篮里拿出了一颗苹果,擦了擦就咬了口,闻声含糊地回道“菊次郎被困在了树上,我就去阿笠博士家帮忙了。”
“然后阿笠博士就告诉我你住院了。”
“哼,多嘴的家伙。”
“得了吧,明明很高兴有人来看你。”冼逸仁翻了个白眼,又瞅了瞅老人,嘟囔道“你这红光满面的,看起来也不像生病啊。”
“没看到我的腿打了石膏吗”老爷子气得又拍了冼逸仁一巴掌。
“就这打好石膏不就能回家了吗,你这是怕我知道后嘲笑你吗”
“哼。”老人家冷哼了一声,头朝窗户,用行动表示不想理他。
冼逸仁将苹果核拿卫生纸包了起来,准备一会儿扔到外面,见老人在那里别扭着,撇了撇嘴“傲娇是萝莉的专属行为,老爷子你学不来的。”
“滚”
冼逸仁在洗手间的盥洗台磨蹭了会儿。
毕竟这会儿回去也会被老爷子赶出来。
他是看出来了,老爷子根本就没病。
如果不是还记得自己的腿还处在“骨折中”,刚刚老爷子差点就追着自己出病房打了 。
“真是的,没病还要装病。”
想到日本有很多保险必须在医院住院超过二十天才能给报销费用,冼逸仁似乎知道老人家为什么非要赖在医院不回家了。
为了打发时间等老人家气消,他来到了一楼候诊区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身边正好是是一个抱着婴儿的母亲。
年轻的母亲温柔地拍着熟睡的孩子,嘴中轻轻地哼着歌谣。
“乌鸦啊为什么会唱歌因为乌鸦在那高山中”
“有可爱的七个孩子在等她回家”
轻柔的语调,温暖的神情,让坐在一旁的冼逸仁觉得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自从那夜与贝尔摩德和波本见面后,自己的心情一日比一日压抑。
每天不停地刷新着漫画更新,生怕错过一丝主线的内容。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压力有些严重了,但是
他看着被包裹在襁褓里的婴儿。
他想活下去。
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活下去。
所以,一定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在不久的未来,第二次红与黑的交锋中,隐蔽的划水。
二五仔真的好难当,嘤。
漫画剧情还停留在平淡无奇的日常主线中,冼逸仁翻看着漫画,感慨着这群人无忧无虑的日常,对接下来即将来临的黑色危机毫不知情。
瞧着评论区的人们还在吐槽着案子的无聊,冼逸仁翻了个白眼。
你们要的红黑碰撞主线说不定马上就来了。
对于读者来说这些日常案子只是看个热闹,但对于这个世界里的人来说,却是真真实实发生的。
等到红黑主线来了,读者们是开心了,fbi跟主角们却是真的在进行着生死竞速与博弈。
不过fbi把基尔藏到哪个医院来
时间太久远了,记忆都模糊了。
冼逸仁起身打算回去跟老爷子唠会儿嗑。
边走还边想总不可能是我在的这家医院吧哈哈。
也许是难得专注的去聆听一首歌,在回去的路上他都忍不住小声哼了起来刚刚听到的歌谣。
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是这首歌莫名的洗脑啊
“叮”
电梯到达了六楼。
冼逸仁踏出电梯,边哼着歌,边甩着挂在指腹处的钥匙串。
“乌鸦啊为什么会唱歌”
他转过拐角,向着尽头处的病房走去,钥匙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因为乌鸦在那高山中”
“有七个可爱的孩子在等你回家”
“源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