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启年出院后,给自己放了一周的假,一个人去了海边的别墅休养。只是结果事与愿违,休养不成,还连续做了一周的噩梦,头疼也发作的逐渐频繁。
回来后家人问起,他却只说是“好多了”,便去工作。
公司里,艾丽的办公室门上了锁,业务由安靖全权接手。
刚开始几天,付启年还有些不习惯艾丽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以往只要她在,付启年这边的门就不会落锁,以备艾丽随时不打招呼地进来。所以付启年一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就会下意识调整自己手头的事情。
但现在高跟鞋的声音只会停留在门口,即使门开着,也会礼貌地站在门外,直到他的许可后才会走进来。
付启年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轻松,自由,和愉快。
头疼因此缓解了许多,只是噩梦还是每夜每夜的重复付启年并不是太在意。
六月的最后一天,不负韶华第三次顺位发布,同时,秦西在节目中宣布伤重,退出最后的决赛竞演。
付启年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在得知消息后提醒安靖,“如果秦西找来,就签下他。”
安靖唯命是从。
然而直到成团夜的当天,秦西也没有联系云天。安靖拿不准秦西与付启年的渊源,便去请示了付启年,把情况说了,又问他“付董,需要我去联系秦西吗”
付启年这时候才知道秦西一直没有找来,他有些意外,但否定了安靖的提议,“不用。”
既然对方不来争取,那便是不需要了。何况秦西不是江阔,他还没体贴到这份上。
安靖便将此事从备忘录上划去,笔尖点到下一项,继续汇报道“上午华远来电,同意了江阔的解约,法务部已经整理完所有资料和手续,只差江阔签字了。”
付启年笑了起来,“他的签约合同拟好了吗”
“好了。”安靖从夹子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前期与他本人沟通过,所有条款他都认可。”
付启年翻看着合同,对一个新人来说,这条件可以说是送了个馅饼出去。再放宽就过了付启年这样提醒自己,按住了改合同的手。
“就这样吧。”
“好的。另外,何少送了十个花篮过来,说都是您喜欢的颜色。您要看一下吗”
“十个花篮”
“是的。”
“”
这时,何悠的电话也来了。付启年挥手让安靖先离开,然后接通了电话。
“看到我给你的花篮了吗”何悠的语气是一贯的活力十足。
“你送我花篮干什么”
“今天不是你那节目收官吗今年的龙头项目,网络热度还这么高,这不得给你庆祝庆祝啊。”
“那你直接送到庆功宴会厅那边就行了啊。”
“那边有,这十个是给你的。”
“”
付启年得承认,虽然有十几年的交情,但他很多时候还是看不懂何悠的脑回路。
何悠不管这些,又问“晚上你是不是也要去现场”
“也”
“付承年不是要去吗”
这事付启年还真不知道,不过他确实不想错过这个对或许对江阔很重要的舞台,便应道“我是要去。怎么”
“带我呗,晚上八点开始是吧,现场准助威吗我带上点人给付叔朋友那儿子上点势。”
“可别,我丢不起这人。晚上你先到我这来,咱们一起过去。”
“成,庆功宴你也去吗”
“嗯。”
“那我也去。”
“随你。”
挂了电话,付启年又给付承年打了个电话,问晚上去总决赛现场的事。
付承年还是那套说辞,“这不是爸的吩咐吗我还得录江阔的表演给他和江叔他们看呢。”
付启年不疑有他,“那你是自己直接过去吗”
“嗯,安靖给了我入场码,咱们座位挨着,去了就能看到。”
“好。”
“哥,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
“表姐的心理医生想见见你。”
付启年没有立刻答应,甚至心里是抗拒的心理医生于他而言,便是有着神秘力量的一个群体,是可以读心的“怪物”。
付启年读懂了他的沉默,又解释道“医生说是希望了解一下你们的相处模式,也想询问你对表姐的看法本来这应该是让表姐自己问你的,但我觉得她暂时不要与你见面比较好。”
付启年又沉默了几秒后,应了,“我知道了,什么时候”
“明天吧。刚好明天周末。”
“好。”
不负韶华总决赛录制现场。
付启年跟何悠到的时候有些晚了,倒也刚好错开人潮。
在录制场地外,付启年看到了江阔的应援花墙,是他喜欢的蓝色。何悠也看到了,他拉下鼻梁上的棕色眼镜,念出花墙里醒目的一行字,“闭嘴冲c位。哟,他家粉丝挺有脾气的啊。”
付启年“”
看来江阔的声乐并没有取得长足的进步。
他们进了现场,团秀已经结束,现在是声乐a组的o秀。台上还是付启年认识的人罗卡,云天这次主推的新秀。
付承年已经到了,趁着节目间隙站起来对付启年他们招手,引得身后几排的观众也都朝这边看来。
何悠咋舌一声,评价付承年的举动,“跟小孩似的。”
付启年拍了何悠一下,便率先走了过去,挨着付承年坐下了。
甫一坐下,付承年便凑过来跟付启年耳语,说“江阔在舞蹈a组,还有三个节目就是他了。”
付启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衬衫又被人扯了一下。付启年回头,看到何悠对他勾手指,便又附耳过去。
何悠问“他跟你说啥了”
付启年答“报节目。”
何悠哼了一声,“不认真看表演,净瞎跟你嘀咕。别理他。”
“”
付启年无奈但习以为常这两人碰在一起,平均心智就会断崖降低。
好在很快下一个学员上场,震响的音乐淹没了所有的声音。何悠对表演兴致缺缺,百无聊赖之际,竟是跟后排粉丝的应援呼应起来了。
付启年嫌丢人,往付承年那边挪了一点,装不认识他。
很快,到江阔的节目了。
付承年拿出了手机录像,何悠也在听到江阔的名字后回过身,摩拳擦掌地对付启年说“到小朋友的节目了啊,我刚才跟后头学到了几招,看我的。”
付启年按下他苍蝇搓的手,警告“别闹啊。”
“没闹,正经应援呢。”
付启年还想说什么,耳朵却捕捉到了主持人的报幕舞蹈o,urtshi。
这个曲名让付启年的眉头狠狠一跳,他转头看向舞台。何悠趁机挣脱出手,和后排的粉丝们一起大喊“儿子爸爸爱你”
付启年无暇指责何悠的占便宜,舞台上,灯光转瞬全熄,表演开始。
乐声起,一声重锤鼓响,灯光唰的集中打在舞台中央,同时一个高大颀长的人自黑暗中跳进了灯光下,强烈的光线雕刻出他深刻的五官和手臂肌肉,力量感扑面而来。
但他侧头,倏然对镜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纯真与野蛮的碰撞,天衣无缝。
身后一片尖叫声,付启年也悄然抽了口气,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猛兽柔软撞击,缓缓靠在了椅背上。
他伸手环住身体,手臂隔着胸膛都能感觉到心跳的震动。
紧接着鼓点密集,隐约交融出喘息的节奏。
江阔修长的肢体发扬蹈厉,精准地卡住了每一个重鼓点,属于雄性的最原始、本能的魅力被尽情释放。
他在舞台上发着光,付启年在舞台下看着他,眼里便也有了光。
何悠看不明白舞蹈的技术水平,也并未被这种雄性动物展示力量的舞蹈吸引,反而还觉得不舒服。
他偏头想要跟付启年吐槽,但转头看到了付启年的表情后,他所有的话都断在了肚子里,连心脏都沉进了脏腑中。
付启年无所察觉,他还看着舞台,眼里还映着光。
o秀的时间转瞬即逝,江阔以一个跳跪的动作谢幕下台,赢得现场声浪不断。
呼。
付启年在山呼海啸的喧嚣中舒了口气。然后他噙着笑,转头去问付承年录的视频如何了。
付承年说“我发到咱家群里了。江阔的进步很大啊。”
付启年与有荣焉,“确实很大。”
“你觉得他能成团吗”
付启年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能,只是c位的话,还要跟罗卡争一争。你要看完吗”
“不,再过会就走。”
付启年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家族群,付承年录的视频已经上传完毕。付启年的手指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点开,而是锁了屏。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着舞台上的表演,神情依旧专注,但和刚才看江阔表演的表情却是不一样的。
何悠想,他大概知道付启年的太阳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尴尬,昨天的存稿好像看错了时间,今天才是周末。
周末啦。下周一见。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