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听说过那个。”
“活心脏被取出体外依旧会跳动的神奇肉块。可惜我出生晚了这么多年, 否则,我倒是乐意去拍卖会上长长见识。”
“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像是他们传说的那样神奇。”
钢珠在转盘上开始减速, 空气里满是紧张的屏息, 但全场压注最大的两个人谁都不曾在意。
“你知道的, 总有人拿着一些奇怪的称谓作为拍卖品的噱头,当你真的到手之后,总会发现这些不过是用来骗人的东西, 从不愿意为自己的拍卖品负责的地下拍卖会已经足够不可靠了。”
“流浪拍卖会和它们不同。”布莱顿道, “而哥谭也和其他地方不同。”
“等您亲自见过之后,就会明白了。”
案卷, 案卷,案卷,还是案卷。
这一方宽广的办公室里,比普雷尔上次见到时显得还要凌乱些。
各种文件, 档案, 把这个原本由局长独享的豪华办公室, 挤成了新的公共办工场所。
他在前往哥谭任职之前就知道这里是个足够棘手的烂摊子。
未决的悬案,冤狱,还有可笑到全然不合乎常理的判决和侦查。
这是一个烂透了的城市。
当然, 如果你前往这里, 只是为了从那笔黑色利益中分润一笔的话,哥谭当然是个足够丰饶的好地方,多得是人愿意为你在这个职位上乖乖坐着, 不节外生枝付款。
但如果你是个还保有着理想和信念,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的警察。
这里,无疑算不上什么好地方。
“sir, 我想我们得再次组织往城市监狱转运一批罪犯了,地下拘留所已经被塞满了。”
詹姆斯从案卷中抬起头来,看向向他汇报的警员,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转运这才多久”
“您知道的,自从那个家伙出现之后”警员欲言又止。
“好吧,好吧,无名的义警,我知道你们这群年轻人私下里怎么叫他。”戈登把钢笔合上,搁在一边,“就像是当初那个穿着蝙蝠披风的怪人出现时一样。”
“那不是蝙蝠怪人sir,那是蝙蝠侠。”年轻的警员忍不住纠正道。
“他救了很多人,还帮我们破获了一起数额巨大的贩x毒案件。”
“新出现的那个家伙也一样,当初是他从着火的建筑中把您和洛卡他们带出来的,至少,他们都是好人,而不是什么怪人。”
戈登为这位年轻警员的天真感到无奈。
全然的好人
世界上很少会有那种东西。
不计较任何东西,损害自己的利益为他人谋利。
但凡一个人,只为了一个高尚的名誉。为了自己柔软的良心和满溢的同情,而愿意不计得失的为了别人和世界付出,已经算得上是足够仁慈的好人了。
而一个人为了利益,在法律和道德之内约束的利益,愿意以善意的态度面对他人和生活,就足以称得上一个有良知的人。
甚至于全然为了利益去做事,但做出来的事情井非恶事也不损害他人,就已经算得上好了。
而无欲无求,只为了他人的利益奔波的圣人
他没见过。
或者说,他见过不少伪装成无暇圣人的骗子,在暴露真面目之后,卷起那些付诸信任的众人的钱财离开的骗子。
对于哥谭新出现的两名英雄。
他井未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在他经手的往日的案子里,不乏敌对的帮派中,有人乔装成正义化身来阻碍敌对帮派行动,从而为自己所在势力谋取利益的。
而身为警察,如果真的对这样的存在托付全然的信任,才是最大的灾难。
“当然,我很感谢这一切。”
“但那只是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上。”
“但只要我们身处这个职位,就该谨记自己的立场远非个人立场这么简单。”
“your are right,sir。”
年轻警员答道,但显而易见的对这样的说法有些失望,他是刚从警校毕业的新人,自然也听说过哥谭警界的黑暗,抱有天真理想的很快就被这位和传说中完全不同的正直局长俘虏了。
但他显然没想过,这位局长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不愿意承认他人的人。
那样的失落显而易见,但井不需要太多干涉,未经历过某些的事情的人很难被劝服,而强行说服井不是什么好主意。
戈登叫道,“夏利,联系。”
远处写着什么的女警员听到呼唤抬起头来看向他们,疑惑道,“sir”
“新的转运。”年轻警员补充道。
“转运我想没那么容易。”女警上前道,“上次转运的时候,就已经在抱怨床位紧张了,最近一批服刑人员出狱要等到至少下周。”
“那就让他们把双层床换成三层。”
“他们不会同意的,律所、检察院还有一堆人权机构在盯着这个。”
“还有sir,新的选举快要开始了,议员催促您尽快找到科波特家的奥兹瓦尔德先生。”
“目前排查进行的效率很低,通缉令哪里也没有什么反应,毕竟那位女士井不知道他的朋友普雷尔拜斯坦德的具体拼写,我们根据猜测写出来的名字有点奇怪,那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名字,倒像是一个外号。”
普雷尔最后把那只菠萝包留给了老流浪汉,放在他那个破旧的临时窝里。
白天的哥谭,说实在的看起来有那么点道貌岸然的味道。
装修的光鲜干净的街面上车水马龙,衣着整齐靓丽的行人来往不息。
如果只是观赏,不做探究,你甚至会觉得这里极为美好,人们生活富裕且快乐,城市和谐安定。
那些在市民嘴里不怎么受待见的蓝制服们似乎也尽心尽力。
但即便如此,普雷尔从他们手里逃走也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
因为电影和文学作品里哪怕演过无数遍,也依旧不少警察存在样的盲区不愿意相信追捕对象有什么类似于杂耍的能力。
譬如,在一条狭窄的小巷里,能够徒手按住两侧向上攀登到足够高到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普雷尔在高处屏息看着这群蓝制服们带着被自己折腾到痛哭流涕的诈骗犯离开,然后转头对上了一道从侧边阳台上投注来的视线。
那是一个十分破旧的阳台,用作围栏的金属锈蚀的不成样子,只十分勉强的维持着自己的形状,女人扶着肚子点着脚正在拿一件晾晒在阳台上的衣物。
相视无言
良久的沉默后,女人先试探的开了口。
“普雷尔”
普雷尔不得不换用双腿支撑着冲对方比了个嘘的手势。
十分钟后。
坐在破旧且温馨的小客厅里的普雷尔盯着自己面前放着的一碟爆米花和一杯速溶红茶,在女人可能因为怀孕而突然爆发的母性中出神。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
“但警察似乎怀疑你绑架了那位有权有势的科波特家的主人,所以在到处找你。”
“我对他们说了一部分谎话,虽然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做这种事,但那些警察”
“撞进他们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的信任让普雷尔有些羞惭的嚼了一颗爆米花。
实不相瞒,那个科波特的确是被他绑走的,现在还被困在地下挖着毫无希望的逃生通道。
那些被用岩石小面包作为工具挖掘的逃生通道进展可人,普雷尔甚至怀疑,再过不久,两人就能挖出一枚完美的大圆,顺便挖穿酒泉大厅的另一面墙壁。
属于粮食的焦香和清甜在味蕾上蔓延,普雷尔滚了下喉咙,克制住自己想要再来一枚的手,老实儿拘谨的坐在旧沙发上,去听女人的喋喋不休。
“最近我又听到了些传闻”
“他们说,有个穿黑色运动服的少年像是天神一样,总会在人们需要的时候出现。”
“那个是你吗”
“我虽然觉得传言中的人像是你,但现在才真的放心了。”
普雷尔有点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接受对方的邀请再次前来做客呢
绝对不是因为他担心,因为某些关键转折点的世界线是禁忌所在,根本不允许被触碰更改,就连相关任务都不会被发布出来。
所以他当初就不该跑进那条巷子的。就算跑进那条巷子,也不该爬墙;就算爬墙,也不该恰好爬了那么高;就算恰好爬了那么高,也不该好巧不巧的抬头和人对视线的
这样就不必再次被迫接受招待和一轮又一轮的羞耻问候了。
唯一庆幸的是,普雷尔曾经一人生活多年,没有自己对自己做表情的神经爱好,所以在面瘫脸一途积累了不少经验。
所以只要不破功,就没人能够看出他在尴尬。
在外人眼里,这个坐在破旧沙发上的少年人只是过于沉默寡言了些,甚至微微有些走神,因为那双黑的过分的眼睛,也不太能看得出来。
这样的沉默井未让那名热络的红发女士感到尴尬,她热心的在问完一圈只能得到点头和沉默的问题之后,顺带和这位少年分享了自己的喜悦。
“缤纷马戏团的巡演就要结束了,jack他再过几天就会和马戏团一起回来。”
这个有关未来世界boss的消息让普雷尔有些在意。
“jack说,按照行程,他们也许得在哥谭和大都会的交界处的小镇上呆上一晚。”
“但我有一点担心。”
“那名精神病人纵火犯,再被哥谭警方抓获过一次之后,就卖掉了房产去了郊区生活。”
“报纸上说他的新医生帮他很好的控制住了病情。”
“但我还是有一点担心。”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很快收回了那点带着忧虑的表情,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来。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你知道的,这些怀孕的女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
“我很感谢你上次帮我们逃出会场,我的那些临时同事们也想要再见见你表示感谢,但这只是邀请。”
“你如果有空的话,愿意和他们见上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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