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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情敌相见
    恋上你看书网,妙龄大学士

    她与井家人相处多年,对井家人每个人的个性都知道地清楚,情分也深厚。

    给井家做儿媳,她不会有任何出嫁为人的迷茫和惊惶。

    于她而言,世上再找不到比井家更好的婆家。

    孙小娟直接询问过她对井和智力不全的事是否在意,毕竟这是要同甘共苦、过一辈子的枕边人。

    孙小娟尤记得香巧当时的话。

    “井和待我再温和真诚不过,能寻得这样的良善人做良人,是我的福气。我这辈子都会好好爱他、照顾他,为他持家护院,不离不弃。若上天再能恩赐我们一儿半女,我愿岁岁年年吃斋修德,即便没有,我守着他过一辈子也无怨无悔。”

    孙小娟当时感动地涕泪横流,她最忧心的无非是井和,如今能有香巧疼爱照顾他,她这颗心都能彻底放下来。

    香巧本就是井家的一员,也无需那么多麻烦的繁文缛节,直接选下好日子,成婚便可。

    孙小娟方才便是把找人算得几个好日子拿给香巧看,让她自己择一个最满意的。

    “香巧选得九月十五,还有一个半月,用来准备嫁衣、婚礼恰恰好。”

    井甘点头表示记下了,“那现在就可以开始着手婚礼了。这是我们家的第一场婚礼,一定要喜庆热闹,您不必心疼钱,不能亏了大嫂和大哥。”

    “不怕招摇”孙小娟谨慎地多问了句。

    井甘摆手道,“尽管热闹。外头人人皆知井家大少爷脑子不好,娶得又是无亲无故的平民,不攀权不结利,我们自家人愿意喜庆,谁敢说什么”

    孙小娟想想也是,兄妹感情深厚,妹妹愿意为哥哥热热闹闹操持婚事,谁能指摘什么

    “你大哥大嫂有你这个妹妹,才是他们最大的福气。”

    孙小娟感慨地握着井甘的手,带着感激地轻轻拍着。

    幸得有她,井和才能过地上如今的好日子,还娶上媳妇。

    若是他们从前那样的日子,她和文松几个孩子苦便苦,身体健全终究还能活。

    井和这样脑子不好的人,是活都不知要如何活下去。

    孙小娟想着想着眼睛就有些发涩,井甘及时打住她的胡思乱想。

    “哎呀,您老想那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干什么。大哥成亲可是大喜事,您该高兴才对,赶紧把婚事操持起来,等大哥成了亲,您就可以等着抱孙子了。”

    听到孙子这两字,孙小娟一时还有些恍惚。

    她又期待又欢喜又忧愁,压低声音不确定地道,“你说你大哥能行吗”

    井甘心里不由失笑,自己娘也是,现在完全不把她当未出阁的姑娘家看待,直接和她议论这种私密话题。

    “娘,大哥只是智力低下,不够聪明,并非傻子。夫妻敦伦乃人之本性,大嫂只要稍加引导,他自会的。”

    井甘如此说,孙小娟也赞同地点点头。

    井和是脑子有些不好,身体其他方面都没问题,自也不会影响传宗接代。

    家里虽有文松、长青可以传宗接代,但她当母亲的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圆满,来世间走一遭,能够体验为人父母的滋味。

    且有了孩子,香巧日后的日子也能更有盼头些。

    说了会话,孙小娟便吩咐着下人忙活起招待韩凡的晚膳。

    井甘本准备回栀云院休息,府外又有客人造访。

    来人竟是常氏。

    井甘都走到栀云院门口了,听到丫鬟的通传,奇怪道,“萧二夫人怎么来了,她可有说什么事”

    丫鬟垂着头,认真回答,“萧二夫人未说,但她看着非常着急。”

    常氏出自世家大族,嫁地也是侯府高门,向来极有规矩,拜访别人家都会提前一天递帖子,还从未不请自来过,怕是有什么大事。

    井甘不敢耽搁,立马折返回了正厅,正瞧见常氏坐立不安地站在正厅里,双手紧紧捏着帕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二夫人”

    井甘还未跨进门,常氏听到动静便已经快步迎了出来,一把抓住井甘的双臂。

    她双目微瞠,眼眶里有水雾在翻涌,紧张地问井甘,“井家主,千翎今日可到你家来了,人可在你这”

    井甘愣了一下,安抚式地反握着她的肩膀,不急不徐地将她引回正厅。

    “有什么事慢慢说。千翎怎么了她今日未曾来过。”

    常氏闻言,眼底最后一丝亮光也瞬间暗淡下去,竟是顾不得场合,直接在井甘面前落下泪来。

    “千翎、千翎她留下一封信,出走了。”

    “什么”

    饶是井甘猜测了许多种可能,这个答案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井甘将正厅内伺候的下人都遣了下去,拉着常氏坐下,轻声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去哪儿了”

    井甘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猜测,萧千翎很可能是去找尚野了。

    她一直觉得尚野离开的事萧千翎心中憋着情绪。

    常氏知道自己失态了,此刻却也顾不得在井甘面前丢脸,只伤伤心心地道,“伺候她的丫鬟也是今早叫她起床时才发现的,人应该是昨夜偷偷走的,只留了一封信,说去寻她此生挚爱去了,让我们不必找她,也不必担心。还让我们祝福她。”

    常氏说着又是眼泪直流,沙哑的嗓音带上自责和怨气,“她什么时候有的喜欢之人我都不知道,她也从未与我说过,突然间就说去寻什么挚爱,真是太胡闹了。我们本以为是她的恶作剧,本还没放在心上,可找了一天都未找到她,这才慌了神,连忙来问你。你可知道,她那个此生挚爱是何人”

    萧千翎既在信中表明是去寻此生挚爱,便是没有打算隐瞒这个挚爱之人身份。

    井甘抿了下唇,终是回答道,“是尚野。”

    常氏瞳孔一缩,“是他”

    常氏竟一点都没猜到。

    常氏并未见过尚野几次,但也认识他,知道他与井甘是好友,在留仙县时便与萧千翎相识。

    但尚野光看长相便是个粗狂无趣的人,与萧千翎虽差得岁数不算太多,看着却活生生像长她一个辈分,十分成熟。

    常氏从未把这两人往那方面想,所以即便知道萧千翎有了喜欢的人,猜来猜去都没往尚野身上猜。

    “她当真喜欢那个江湖人”

    井甘知道常氏一时半会怕是接受不了,常氏虽不是个只敬罗衫不敬人的那种人,但她到底出身高门世家,婚姻都讲究门当户对。

    尚野和萧家期望的女婿相比,差得实在有些远了。

    “她怎么”

    常氏想训诫女儿一顿,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人都已经跑了,听也听不见。

    “就算是这样,她不好好和家里说,自己跟人跑了算怎么回事。奔者为妾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不懂,白养活她十几年,把萧家的脸都丢完了”

    井甘听她这话,怕是有了什么误会,不得不帮着解释几句。

    “尚野之前家族遭遇大变,带着妹妹独自逃了出来,之后卧薪尝胆多年才终于把平鹿盟夺了回来。如今平鹿盟安稳了,他便想带妹妹回去祭拜亡亲了。尚野走后我还一直担心千翎,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井甘借此透露两点,尚野离京是为了带妹妹祭拜亡亲。

    萧千翎的失踪是她自己的决定,不是被尚野拐走的。

    两人不是私奔。

    尚野和萧千翎日后若真想成,这一点非常有必要提醒常氏,否则若被萧家人误会了,两人的情路可就更艰难了。

    常氏心情烦乱,有些顾不上井甘的话,急切问道,“你可知尚野那什么平鹿盟在何处”

    看来萧家是准备亲自派人去把萧千翎抓回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即便井甘不说,萧家只要有心打听,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萧千翎既做好了离家出走寻情郎的决定,也就要有被家人找上的觉悟。

    井甘便把平鹿盟的地址说了,常氏也没心情再呆下去,简单让井甘和孙小娟问个好,就带着丫鬟回去了。

    井甘这边送走了常氏,立马也让林木派人往平鹿盟快马加鞭送个消息,提前给尚野提个醒。

    若速度快,说不定还能赶在萧千翎到平鹿盟之前就能把信传到。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逃避,必须给出个明确选择和态度了。

    要么和萧千翎手牵手、突破重重阻碍走下去。要么就把萧千翎拒绝干脆,让她彻底断了念头。

    在感情方面,尚野的态度让井甘也有些恼火,太过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在感情上给女孩子伤害。

    井甘便在信中好生敲打了他一番,让他务必深思熟虑,然后做出坚定的抉择。

    爱就爱得义无反顾,离就离得撕心裂肺。

    别拖泥带水,耽误青春。

    想着尚野,井甘就又想到了褚香儿的夫君柳向阳。

    或许是她的眼光太过挑剔,太追求完美,总能在这些男人身上找到深恶痛绝的缺点。

    是若换成她,绝不会容忍的问题。

    不过回头又想想自己喜欢过的王澧兰,毛病也不是没有,最严重的就是恩将仇报。

    这可是关乎人品的大大大大缺点

    不过因为是他,似乎容忍度也变得有些高了。

    井甘摇摇头,挥去脑中的那张厚脸皮、笑得一脸春光灿烂的脸。

    都是过去式的人了,想他干什么

    喜耳养两天才从刺杀中缓过精神来,来井府看望井甘。

    他看着井甘裹成球的双手,歉疚地垂下了眼睑,眸中有懊恼、怨怪在闪烁。

    “都是我无用,没能保护你,还连累你遭遇危险。”

    井甘吩咐着丫鬟上茶,不在意地举了举自己的拳头,笑道,“你是我们戏楼的台柱子,救你自是应当。”

    这话好生生疏、绝情。

    喜耳难堪地都没脸追问难道只因为他是戏楼台柱子除此外就没任何其他原因

    但他知道问出来只会让自己更难堪,让两人间的关系更尴尬。

    井甘对他无意,这一点他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不是吗,何必再一而再地自取屈辱。

    而且经过此次事情,他也深深明白了自己的无能和卑弱。

    在危险时刻全然没有保护她的能力,甚至还需要她的保护。

    这样的自己,哪里配得上与她并肩而立。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他看清了自己,也彻底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这个女子,终究是他仰望而不可触及的存在。

    他的梦该醒了。

    喜耳尴尴尬尬地来道了谢,便闷头落寞地走了。

    井甘看他那遭遇打击的模样也没有留他吃饭,让人好生把他送回戏楼,别被狂热粉丝堵住。

    井甘本计划着悄悄去趟湘安还传家宝,故推迟了心理学教学。

    现在传家宝丢失的事已经泄露,她也不必回湘安了,教学又重新安排上。

    她原本想第一天正式教学要三个学生全部到场,才显得正式,有仪式感。

    偏偏不省心的萧千翎私奔追男人去了,只剩下王澧兰和孙桥,也只能将就着教了。

    不过这两人是后拜师,比萧千翎进度慢,倒也不耽误什么。

    正好趁着萧千翎逃课这段时间,把中间的差距补上来。

    孙桥是最好学不过的人,知道终于能正式开始上课,积极地很,早早地便在专门安排出的教室里坐着等了。

    王澧兰掐点到,刚坐下,井甘便端着老师的架子走了进来。

    这算是井甘自收这两人为学生后,第一次在教师里正式地上课。

    她拿着早就做好的教案,站在黑板前,端端正正地挺着脊背,接受学生的敬礼。

    瞧两个京城数一数二、又身兼朝廷官职的的贵公子学生,规规矩矩和自己行学生礼。

    虚荣心还是非常满足的

    王澧兰和孙桥都目光灼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手里握着笔准备随时记录,像两只嗷嗷待哺的小鸟,等待着知识的哺育。

    她左看看右看看,清了清嗓,利落地在黑板上写下心理学三个字。

    “今天我们就来上第一课,什么是心理学”

    井甘给两人上了一个时辰的课,下课后正好是晚膳时间,便顺道留下来一同用晚膳。

    韩凡性子活泼,饭桌上很快就和孙桥熟地跟认识了几百年似得,和王澧兰却是互看不顺眼。

    韩凡和王澧兰就是那么恰好地一左一右坐在井甘两侧。

    原本井甘是坐孙小娟的下手,结果韩凡厚脸皮说好久没见到娟姨,要和她多交流交流感情,就抢了井甘的位置。

    井甘只好顺着坐在他的下手。

    然后本该坐她下手的井文松也被王澧兰抢了位置,最后就成了现在的格局。

    王澧兰一会给井甘夹片肉,一会给她舀勺汤,动作之自然,举止之亲密。

    韩凡自是不甘落后,跟着一起夹。

    然后井甘的碗就冒了尖,根本没法吃,搁下筷子直接抱胸看着两人较劲。

    “你们要吃饱了没事干就请吧。”

    井甘冷冷地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

    两人都有些怵,不敢惹她生气,尴尬地咳一声,倒是老实了下来。

    井甘直接让丫鬟把塞满的碗给她撤了下去,重新拿了一个空碗,这才慢条斯理开始吃。

    “饭也吃了,等会就回你家的宅子去。”

    井甘又给韩凡下逐客令,韩凡委屈巴巴地立马向孙小娟告状。

    “娟姨,你看她,饭都没吃完就赶我走,有这么无情的人吗”

    “她不就这样,别理她,慢慢吃,吃好啊,这些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孙小娟含糊了过去,给韩凡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孙娇娇和井长青几个小的坐在桌尾咬耳朵。

    “情敌相见果真是硝烟弥漫,好不壮观啊”

    井长青瞪着王澧兰嗤了一声,“就他也有脸追姐姐,韩凡那花花公子都比他好。”

    井长青平日也是很看不上韩凡这个不学无术、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的,要他给自己做姐夫那是一万个不行。

    但和王澧兰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比起来,又稍微好那么一些。

    果然人都是比较出来的。

    没有最讨厌,只有更讨厌。

    “诶,你说姐姐更喜欢谁啊”

    孙娇娇八卦地凑着脑袋问井长青,井长青当即眼睛一瞪,“这两货哪个都配不上姐姐,姐姐要嫁人也得嫁世间最尊贵优秀的男子。”

    “你说嫁给皇上”

    孙娇娇这话幸好声音压得低没人听见,否则还不得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

    井长青闻言也是当即一怔,严肃警告她,“胡说什么,这话能乱说若被人听到,还以为我们井家有攀龙附凤之心,不知要惹来多少麻烦。你给我老实点。”

    孙娇娇被训了一通,撇撇嘴,“我这不是只跟你说说嘛,你说姐姐要嫁给世间最尊贵优秀的男子,那不就是皇上。而且你现在怎么跟二哥一样,就知道说教。”

    井长青尴尬地摸摸鼻子,还不是他被井文松说教多了,大脑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总之这两货一个都不行,至少、至少也得像萧家大哥那样的人,出身世家,身份贵重,性格端庄大气,能文善武,待人真挚热情。若非萧大哥已经娶妻,我都想撮合他们。”

    萧家大哥,萧永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