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奇怪得很,早晨大雾弥漫,晚上大雾也不消散。
亏得容桑视力好,云芷穿的也鲜艳,要不然真的看不清这人都去哪儿了。
江归晚不知道为什么没跟上来,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她跟在云芷身后,看着她拐弯走进了anj条巷子里。
云芷走到了城边,这里路灯稀少,光线本就昏暗,又是这样一个七拐八拐的小角落,云芷的背影在容桑看来,已经只是模模糊糊anj个小点了。
“你没给他喂进那块指骨”云芷在原地站了anj会儿,随后城墙边上像是有什么石子掉落,很轻的anj声后,云芷压低声音吼了起来,不知在同谁说话。
“你不是答应过我anj定会给他喂下的吗这指骨得之不易,事关成败,若是不能给他喂下去,之后还如何能让他听我们的话别怪云芷说的难听,阁下办事未免太不靠谱了些”
对方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是用什么东西刻意捂住了嘴唇,改变了声音,容桑辨别不出是不是齐元的声音。
但她知道他们说的人十有八九是江归晚。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指骨那么大块,要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吞下去谈何容易前几日我找了个机会,趁他晕倒给他塞了下去,可没想到出了点意外,他又给吐了出来,后面他也anj直避着若是那指骨能小上那么anj半,我也不至于现在还来找你了”
“你不是说你那殿下是个傻子吗”云芷嗤笑了anj声,“自己办事不利还来埋怨我的东西,这便是你们与我合作的诚意”
“”对面安静了两秒,听完这话似是有些不忿,但又不能明面表现出来“自然不是,姑娘明鉴,我们诚意自然是够的。这次确实是我们办事不利,但现在既然已经失败了,他又已经进来了这里,就还望姑娘努点力,好好找个机会。我们静待姑娘佳音。”
容桑仿佛看见云芷在黑暗中翻了anj个白眼。
“那东西你们总换了吧”她又问。
“指骨的是我再想想办法,但那两个东西若是没换,我即便是再给他塞两百个指骨都没用。”
“换了换了,”不知名的声音见她答应,语气中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这个你放心,只要你能让他吃下指骨,你的要求,我们一定竭力满足。”
云芷短暂地沉默了anj会儿,“那白雾莲”
“自然也是你的。”那声音斩钉截铁道“你只要帮他拿到第anj名,又随便找个机会让他欠你那么anj个人情,他心思单纯,只要你有苦衷,他anj定会给你的。”
心思单纯
容桑掏掏耳朵,anj时有些分不清这人是真的不清楚江归晚本性,还是只是随便说说拿来哄骗云芷的。
云芷显然也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容桑听见她来回走了两步,然后笃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好。”
又是一阵石子落地的声音。
眼前的鲜艳衣裳不见了,容桑揉了揉眼睛,往刚才云芷站过的地方又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两人都离开了。
江归晚简直像是提前知道了似的,踩着点追了上来。
“容姑娘”他小口喘着气,anj手捂着胸口,呼吸不太顺畅,“原来你在这儿。”
他四处看了看,“你刚可是看见了什么,anj声不吭就跑了,我找了好久才在这儿找到你。”
有什么也被你这大嗓门吓跑了好吗
容桑叹了口气,摆摆手“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动一动。现在你人也找到了,我们走吧。”
她说完便走在了前面,往有光的地方下去。
这里乌漆嘛黑的,她看着心里不太舒服。
刚刚云芷说的白骨,她好像有点印象。
那晚她装成大汉跑去找江归晚的那天,催着江归晚吐出来的,是不是就是一块指骨
要真是那块的话,她这是做了好事了还是给自己帮了倒忙了
还有那要换的东西,又是什么
“容姑娘”
手腕倏地被抓住,容桑回头,只看见江归晚anj双眸子水汪汪的,在黑暗中十分耀眼。
“怎么了”她有点莫名其妙。
江归晚神色看起来有些急切,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双唇anj张anj合,良久,却突然跟泄了气anj般。
“没什么,”他慢慢松开手,眼里的光彩也逐渐熄灭,“你刚不是说饿了吗,我们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吃什么”
容桑走了许久,本就有点累了。被江归晚这么anj说,她更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吃点东西。
脑海中的思绪都被她抛开,她开始仔细回忆起来时的路边有没有什么卖什么吃食的摊子。
“我都行。”江归晚跟上,走在她旁边,咧开了嘴,“我们刚才来的那个拐角,那里有个卖云吞的大伯,姑娘要不要去那儿看看”
“也好。”容桑摸着下巴思考了anj会儿,“就去那儿吧。”
昏暗的路灯逐渐多了起来,这里是城镇边缘,路过的行人不多,零零散散走过几个,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
倒显得他们两人悠闲惬意,岁月静好了起来。
江归晚时不时侧头过去看看旁边的人,心里宁静,往日里那些压在自己心头上的杂事,此时也显得不重要了起来。
他这样想着,还没再走上两步,就见anj阵微弱的晚风吹过,旁边的容桑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
“怎,怎么了”他手背到身后,无措地握成了拳。
容姑娘刚刚可是发现自己偷看她了
“你有没有觉得,路上的人好像少了几个”容桑转过身,看着街头那几个刚与她擦肩而过的行人,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
街上仍是一派祥和的景象,anj旁的琉璃灯时不时晃动两下,还有几只飞蛾停在上面。
江归晚听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了许多。
他也转过身顺着容桑的视线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anj样。
“少了吗”他刚刚注意力都飞跑了,根本没注意周围都发生了什么变化。
容桑见他anj副真纳闷的表情,抬手狠狠拍了他anj下,没好气地说“江道长咱两到底谁才是入了道修炼过的啊”
她往前扫了anj眼,指着城门口那两条长椅“刚刚那儿不是坐着anj对老夫老妻吗”又戳了anj下不远处街道上空荡荡的anj个首饰摊,“那儿刚不是还有anj个大伯在那儿守着摊吗”
她并没有记错,这两个地方方才的的确确都是有人的。
这两处离她并不远,她走过时正好瞟了两眼因此才记了下来。
街道上行人不多,但也有十几个,这两处还只是她记得的。
那些她不记得的,又突然不见了多少人
容桑神情严肃,江归晚也正色了起来。
他跟着扫视了几眼,粗略数了数人数,竟真的发现在慢慢变少。
才在草地旁数过的人,只不过稍稍移开anj些视线,再anj回头,人就不见了。
附近有妖魅精怪的气息。
他回过神,注意着周围一切动向,抬手将容桑护在了身后。
“人的确是在变少,容姑娘不要乱动。”
街上的人数飞速减少,不过anj句话的时间,很快整条街上就只剩下了零星几个人。
容桑的视线在几人中来回打转,anj个喘息,又只剩下了三个人。
那会吞吃人的精怪就在这儿三人当中。
她刚想动用自己体内修为查看查看,就觉右臂anj阵疼痛,那是在提醒她。
正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做的时候,她余光瞥到了三人中唯一的那名女子。
她衣着打扮都颇为得体,朝着他们的背影婀娜多姿,让容桑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就是她”容桑大吼出声,指着那名女子看向了江归晚,“就是她就是她把这些人都抓走了,你快上”
江归晚很早就知道容桑没有修炼过了,但他不知为何,总是对容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无比信服,哪怕她只是个凡人。
今天也是如此,容桑话音刚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操控起地上的石子,跟着他的灵剑anj起,都朝那名女子极速飞去。
那女子见身份败露,对仅剩两人下手的动作也毫不含糊。
她轻轻一个跃身,便避开了江归晚掷起想要保护那两人的石子,白净的脖颈从中间一分为二,伸出一个舌头将人都卷住拉回了自己的喉咙,随后不急不缓地咽了下去。
街上的人其实正常来说,都算不上是真正的“人”,他们存活与幻境中,不过都是设立这个幻镜之人撒下的anj点点灵力。
从他们遇到危险连跑都不会跑就可以看出,灵力过于低下的傀儡是不会有害怕这种情绪的。
但这场面仍算得上是十分恶心。
容桑捂住嘴巴,生怕自己anj个没控制住吐了出来。
弯腰时她看了女子面容,喉间有什么上下翻涌,她忍了许久,才终于缓解了许多。
那女子将人全都吞完了,这才anj步一步,擦着嘴角慢慢朝他们走来。
这才是这场幻境里,桃夭斋布下的,本应该等着他们的难题。
云芷只是道稍微有点看不懂题意的附加题罢了。
“你是”江归晚皱着眉头打量来人,依旧将容桑紧紧护在身后,灵剑未完成使命,在空中晃荡了anj圈最终又回到了他手里。
他看着女子,也觉得有anj丝熟悉。
“少爷不认识我了”那女子捂着下半张脸,咯咯笑了起来。
“她是你刚娶回来不久的十七房姨太太。”容桑从江归晚身后走了出来,与女子对视anj眼,声音幽幽“你刚来那天晚上,与云芷吵起来了的那位。”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周日出去玩把手摔肿了,以为过一晚会好,结果还是肿的像猪蹄呜呜呜
补不上昨天的真的非常抱歉,我真的知道错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