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觉得这太不地道,还想再说,宋珩看她表情猜到她想说什么,拦着没让她开口“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说出这样的话,今日你已经为自己乱说话差点付出代价我也答应你,重回上京时,慎重考虑,你什么也不要说了,去往宁州,切记谨言慎行,莫要叫两位婶婶为难,有什么事,姑母会照看着你。”
“”
傅芸深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自惭形秽自己欠他这么多,如果有重回上京那一天,还能再开得了口找他要和离书吗
宋珩见她不再吭声,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别胡思乱想,早些歇息了,三日后出城,有不少东西要准备。”
“好”
宋珩出了正屋,回自己的书房,朱妈妈立刻便进来了,脸色郁郁。
傅芸有些不好意思“朱妈妈,那件事情当时没有告诉你,是知道你一定会反对,想事成之后再说,没想到最后会弄成这样。”
朱妈妈眼圈通红,“二少奶奶,这要不是二少爷他愿意护着你,今晚上,你哪里还能有说话的机会”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两件事赶到一块儿了
“朱妈妈,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乱做决定乱说话了。”
昨日那些话,不管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郑氏都会想办法把她赶走亏幸她所嫁之人是一个行事正派的正人君子,幸亏这个家里并非每一个人对她都充满着恶意。
清辉堂里,郑氏还在啜泣,世子爷宋元尚背在手在房里走来走去,恼着脸道“哭什么哭别哭了我比你还想哭呢”
郑氏哭,主要还是为这即将殉国一事此时没有比这更要紧的了她真是无比后悔,早知道如此,也该让这宋无尚纳上两房妾室,生上个把庶子女,她也能出去躲灾避祸,这下该怎么办
她娘家永安候府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父亲的性格比国公爷还要古板,处处讲究高风亮节,于殉国一事上,肯定是赞同国公爷的做法。不然,她今日也不会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冒险去赶那女人出门。
若是今日成功将她赶走,再由自己丈夫出面,将这两个孩子暂时归到自己身边,便可以名正言顺离开。
谁不想活命除了家里那几个老顽固,个个是想逃的今日她叫外院婆子出去打听了,一大早已经有好几家的在后门边备了车往外运东西,偏生这宋家如此古板。
“爷,你看看莹儿,她才刚满十三,要不你再去问问父亲,让我也带上莹儿一起吧”郑氏哀求。
宋元尚哪儿有那个心情他自己是世子,是嫡长,他不想活着如果自己真逃了,后面燕王被镇压下去,凭他父亲的脾气,别说是世子之位,有可能连他这个儿子也不认了。
他自身难保,哪有心思去管什么妻子女儿
“你自己不会去说今日要不是你,好好的发上那么一顿疯,他能那么骂我”宋元尚想起来就来气,又加了一句“无知蠢妇,不知所谓”
郑氏本就受了气,听他这话,哪还能依他,猛地站起来,上去用力推了他一把,“你还有没有良心到了这种时候,你不说替我着想,你便是想想莹儿也行啊你就这么不管她了”
她竟敢推他这要是在平常,他能给她一耳光宋元尚气得直瞪眼,不想在这种时候吵起来,闹到父亲耳朵里,落不着好。
这暴脾气忍了又忍,“行行行,你别吵了,不是三天以后才走吗我明日去父亲那里问问,你也别再做那些蠢事,去母亲那里多说些好话。”
郑氏见宋元尚没跟自己对着干,心里的火气也下去了一些,又开始轻声抽泣,“母亲那里我自然是要去的,你可别光是嘴上敷衍我。”
宋元尚烦得很,“知道了你也别哭了,解决不了问题早些去歇着吧”
“歇什么都这样了,哪个还睡得着”
宋元尚瞧着她抽泣的模样,蹙眉嫌弃,索性一转头,开门去书房里,眼不见心不烦。
郑氏绞着手中的帕子,跺着脚,气得和衣躺上了床。
这一晚,直至深夜,庆国公府各房里的灯依然还亮着,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翌日清晨,傅芸刚起身,宋珩便来了正厅里。
她诧异看着他,一大早,这又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待
哪知宋珩却是开口道“今日我陪你一起,去给母亲请安吧她终归是长辈,你该有的礼数不能拉下,由我陪着你,她不会为难于你。”
她愕然愣了下,她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去清辉堂,随便郑氏说什么,闷头听着就是了,不曾想,他竟还能替她想到这一层,便对他道“多谢了”
郑氏一夜睁眼到天明,刚洗漱完了,就见这二人进来,已平复的怒气噌地又往上冒。
傅芸规矩地给郑氏行礼,“母亲安好芸娘是来给您”
她认错两个字还未说出口,郑氏哼嗤一声,道“你还别喊我母亲了,我可不敢当”
宋珩轻轻拉了拉傅芸的衣袖,意再让她别说话,自己上前一步向母亲行礼道“母亲,您莫要再生芸娘的气,今日我会试着劝说祖父,让母亲带上妹妹一同去往宁州。”
郑氏一听,脸色立即舒缓了,她昨日还想着,若不是这个小贱人,叫她与儿子之间产生隔阂,他多少要为自己说上两句话。
倒底是她生的儿子,总是错不了郑氏心里头高兴,面上佯装恼怒“亏你还记得自己有个母亲”
宋珩太了解她,昨夜在怡宁居里,她为何突然对傅芸发难,不依不饶,为的什么,他心知肚明,因此,一早,便来顺了她的心意。
他这么做,并非完全为了母亲,他也心疼妹妹,所以,他只是恭敬回道“母亲别说这些气话了做儿子的哪能忘得了自己的母亲,祖父那里我会尽力劝说,能不能成,且还要看祖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