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紫罗备了热水伺候柳清菡泡脚,浸在热水中的脚被烫的微微发红,紫罗又从梳妆台上取了一个精油瓶子,往水中滴了几滴有舒缓功效的茉莉精油,然后微微用力,替柳清菡捏着脚“娘娘,这个力道可好”
一般来说,主子泡脚是有专门的洗脚宫女伺候的,但柳清菡比较挑剔,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除了紫罗还有之卉,她不习惯让任何人碰她,所以也就导致了她堂堂永寿宫掌事宫女还要做伺候主子洗脚的活儿,但紫罗却甘之如饴,甚至还主动的学了脚部的穴位按摩,以便能够更好的伺候主子。
柳清菡坐在床榻边沿,高耸的肚子让她看不见自己的脚,听见紫罗问询,仔细感受了下道“再重点儿。”
紫罗依言,力道又重了几分,大约按了一刻钟,水温慢慢开始变凉,紫罗取过一旁的干净巾帛擦干脚上的水滴,然后穿上一双朴素的绣花鞋,脚盆立马就有小宫女端了出去。
柳清菡一手撑着后腰,被紫罗扶着坐到梳妆台前,紫罗忙去铺好了被褥,并把被褥用汤婆子给暖热。
九月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慢慢开始转凉,虽说还不到用炭的时候,但有孕之人向来敏感,紫罗也不敢疏忽大意。
汤婆子暖着被褥,紫罗转身回来拿了梳子给柳清菡通头,没梳两下,紫罗忍不住道:“娘娘,皇后娘娘她”
柳清菡轻轻笑道:“你是想问,皇后有喜,会不会影响本宫”
紫罗点头:“皇后毕竟是皇后,腹中的孩子一旦是个阿哥,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到时候难免会影响到咱们九阿哥和您腹中尚未出生的小主子的。”
嫡庶尊卑,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对于这一点,柳清菡是丝毫不担心的,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就要开始发愁呢
当然也不是说未雨绸缪不好,只是有些事情,明知眼下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也不宜做,还要多思多虑,那才是平添烦恼。
柳清菡拿了一个珐琅鎏金香脂盒子,随手打开挖了一块儿脂膏抹在手上,淡淡的香橙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嫡子。”
她把这两个字含在舌尖儿绕了绕,嗤笑道:“紫罗,不是只要占了嫡子的名分,就能笑到最后的,当初孝贤皇后不是也生了两个嫡子,可你瞧,下场如何”
紫罗心念一转,就明白了柳清菡的意思,她羞愧的低了头:“是奴婢太过心急了。”
她只看到了眼下皇后有孕对娘娘带来的威胁,却没想到以后,以后的日子瞬息万变,谁能料想的到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柳清菡嗅了嗅手上的果香,笑道:“有些事情,咱们不必事必躬亲,坐山观虎斗,是很有意思的,这一点,本宫倒是要好好儿同咱们的皇后娘娘学一学的。”
纯贵妃,就是一只很好用的猛虎,别看纯贵妃眼下信任皇后,可这会儿她越是信任,以后就会越恨。
想到纯贵妃,柳清菡不免问道:“双福那里,可有什么消息吗”
那日颖妃和令嫔在她这儿提起纯贵妃和三阿哥的事情,她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儿,事后让双福盯着翊坤宫,钟粹宫那边的动静,上次纯贵妃去了翊坤宫坐了许久,想必是时候该有所动作了。
紫罗尚且没来得及问,对此也不清楚,只好道:“奴婢这就去叫双福进来。”
没一会儿,双福隔着屏风请安道:“奴才给娘娘请安。”
“进来回话。”
双福略微肥胖的身影出现在柳清菡眼前,柳清菡又重复了刚刚问紫罗的话:“你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
双福眯着小眼睛,笑眯眯道:“奴才明日正打算回禀呢,昨日,奴才找到了替黄氏和皇后娘娘联络的那个小太监,是内务府采办处的一个小管事,想来是皇后娘娘的人了。”
柳清菡挑了挑眉:“那你可有拿到具体证据仅是皇后的人,还远远不够。”
人说的话,是最不靠谱的,得有物证才好。
双福摇了摇头:“皇后娘娘那边很是谨慎,平日传递什么消息都是口传的,从来不会有信或者旁的什么给人留下把柄的东西。”
说着,双福嘿嘿一笑,低声道:“不过,娘娘要是想的话,物证还是不会缺的。”
柳清菡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也没反对,只叮嘱道:“切不可让人看出不妥来。”
“奴才明白,要真实。”
双福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面上依旧憨厚老实。
柳清菡心里直摇头,当年她看中了双福,起因便是他这一张憨厚老实的脸,极能欺骗人,后来才渐渐发现,长了老实的脸的人,不一定老实。
她从妆奁里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递给双福:“拿去吧,本宫知道你为本宫办事,自己也贴了不少进去,你放心,本宫亏了谁也不会亏了自己人的。”
双福起先还不接,听了柳清菡的话,这才接过,然后急急表忠心:“谢娘娘赏赐,您尽管放心,您吩咐的事儿,奴才必定办妥。”
身为永寿宫的奴才,纵然柳清菡不给任何赏赐,双福为了自己的体面,也不会有任何二心,而且他也不缺银子,比起他花出去的,这一百两并不多,只是主子给的,到底是对他的认可,双福只有感恩戴德的份儿。
挥手叫双福退下,柳清菡含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靥如花,芙蓉粉面上,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顾盼生辉。
她给奴才赏赐,从来都只给金银,至于首饰,要么送出去是过了明面儿的赏赐,私底下,她从来不赏赐任何人首饰,而且她库房里的东西,每隔一段日子总是要盘点的,许是五六日,又许是半个月,随她心情而定。
这样做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既杜绝了奴才们偷主子的东西,也杜绝了其她人用她的东西去陷害她。
皇后被查出有孕,整个翊坤宫都沸腾了,随后就是翊坤宫新鲜出炉的规矩,不许宫女们用香,不许奴才不经允许与其他宫里的奴才接触,不许翊坤宫出现没有报备过的东西等等等等,一项项的规矩,严厉又果决,足以见得皇后对自己身孕的重视。
除此之外,甚至早上请安时,皇后还命人把嫔妃们的位置弄的离皇后的宝座起码有一丈远的距离,待嫔妃们走后,还会有宫女特意把嫔妃们待过的正殿再打扫几遍,那小心的过了头的样子,令人发笑。
还没出翊坤宫的门,颖妃就瞧见翊坤宫的奴才们正在用水清洗正殿,当时就忍不住了,同柳清菡抱怨:“瞧皇后那做派,当咱们是什么脏东西似得,不过待了一会儿,就要让人擦洗,这是成心给咱们找不痛快呢。”
虽然嫔妃们心里都是这样想的,但能说出口的,也就颖妃一个了。
翊坤宫正在打扫庭院的奴才装作没听见,嫔妃们碍于没出翊坤宫,也不敢说什么,柳清菡拍了拍颖妃的手安慰道:“你生什么气,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万般小心也不为过,咱们应该替皇后娘娘高兴才是。”
颖妃到底气不过,甩了甩帕子,正要踏出翊坤宫的门槛时,突然回头往里看了一眼,高声道:“是了,是要替皇后娘娘高兴,毕竟皇后娘娘也是沾了姐姐的福气才有喜的,我也要沾一沾姐姐的福气,指不定哪日也怀上了呢。”
刚让人打开了窗子的皇后:
皇后脸色气的涨红:“颖妃这张嘴,简直比嘉妃的还要让人讨厌。”
静心递给皇后一盏参茶,柔声道:“您可千万别生气,您一生气,肚子里的小阿哥也会不高兴的,再说了,颖妃素来口无遮拦,就连皇上也容忍着,您就更不必把颖妃的话放在心上了。您喝点儿参茶吧,太医说您气血不足,该多补补才好。”
皇后到底是年纪大了,怀胎不易,不如二十几岁怀着容易,又因为常年思虑过重,对身子到底不好。
把参茶一饮而尽,皇后一脸柔和的看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本宫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孩子,自然小心,本宫知道本宫的做法许多嫔妃心里不高兴,但她们高不高兴的,本宫也不在意,只要本宫能安心,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出现在翊坤宫就好。”
从前她会在乎嫔妃的想法,不过是因为自己无子,且想做皇上心中最贤惠的皇后,但现在,任何事情,哪怕是名声,也比不过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静心笑道:“这是自然,奴婢也会替娘娘收好翊坤宫的。”
皇后有孕,嫔妃们高兴的几乎没有,要说最不高兴的,当属愉妃。
愉妃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她花费了几年的时间讨好皇后,皇后竟然有孕了。
“本宫怎么就这么倒霉当年本宫百般讨好孝贤皇后,眼看着快要让孝贤皇后松口时,孝贤皇后怀孕了,本宫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如今本宫讨好皇后,皇后也对永琪很是看重,可老天为什么要再次同本宫开玩笑皇后已经多年不孕了,为什么还能怀上”
愉妃有些失控,声音也有些大,绿珠吓了一跳,忙把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娘娘您小声些,万一传出去可不得了。”
从皇后的一举一动就能看出皇后把自己这胎护的跟眼珠子似的,把一切可能对她产生危险的东西都扼杀在了摇篮里,若是叫皇后知道娘娘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指不定要怎么想呢。
愉妃咬着唇,直把唇瓣咬的泛白,声音却下意识的小了起来:“本宫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本宫的命就这么苦,每次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到头来却总是给了本宫当头一棒,毁了本宫多年的心血。”
绿珠也知道愉妃的执念,愉妃巴结皇后,无非就是看中了皇后多年无子,又深觉皇后年纪大了,怀上的可能性也小,但谁知皇后的命就是这么好,年龄大也怀得上,愉妃多年心愿一朝落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得开的。
她想了想,低声劝道:“您别着急,皇后娘娘不过是怀上了,是阿哥还是公主还不知道,说不准皇后娘娘诞下了公主,那咱们五阿哥还是有机会的。”
愉妃却一点儿也没被安慰到:“说不准是公主那也就还有可能是个阿哥,要是皇后这胎生不下来就好了。”
绿珠吓得浑身一僵,哆嗦着唇瓣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是愉妃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骇人,一出口就散了,再也做不到半分痕迹。
愉妃呼出一口气:“罢了,绿珠,你去找一些蓝色或者绿色的料子,要柔软的,本宫亲自做些小衣给皇后娘娘送过去。”
刚刚的想法,她也只敢想,做是没胆子的,想过之后,就只能对现实妥协,哪怕脚下的路再硌脚,她也要继续走下去。
绿珠心里一松,忙清脆的应了声:“正好您前几日用靛蓝色的软缎给五阿哥做了件外衫,还余下些许,给小孩子做小衣用,是尽够了的。”
说完,绿珠就亲自去库房找那匹剩下的料子。
京城的冬日一向冷的早,才刚刚进入十月,初雪便至,薄薄的一层白雪盖在地面上,尚未来得及仔细欣赏,大多就都化了去,只余下一星半点儿的白,点缀着满是红墙黄瓦的紫禁城。
柳清菡突然起了赏雪的心思,便叫人在正殿的廊下用屏风围了一处地方,又让人把她常躺的软榻搬了出去,一旁置了煮雪梨饮子的茶炉,自个儿悠然自得的躺在软榻上,欣赏着不疾不徐的初雪。
“这雪梨茶,若是用梅花上的雪水煮,该是什么味道”
往年她用雪水煮过各种各样的东西,唯独没煮过果子。
紫罗拿着钳子翻动着炭盆,噼里啪啦的火星偶尔跳跃着:“娘娘若是想知道,奴婢让人去取了去年收集的雪水,您煮一下尝尝”
柳清菡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算了,梅花上的雪水暗香浮动,雪梨清甜淡雅,本就不相容的东西硬是凑在一起,想也好不到哪儿去。”
由此可见,有些东西,只适合想想便罢了。
说话间,柳清菡的肚子上突然被踹了一脚,她惊呼一声,待反应过来后,无奈的笑了:“也不知是哪个调皮的,总是踹本宫。”
话落,永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么调皮,定然是弟弟了。”
柳清菡招呼着永琋在一旁坐下:“下学了赶紧坐下烤烤手,别冻着了。”
来自自己额娘甜蜜的关心,永琋默默的把自己的手炉递给了身后的小太监,然后把手放在炭盆上方。
过了一会儿,永琋突然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额娘,儿子怎么闻到了香味儿”
一旁的紫罗抿嘴一笑,默默的把埋在炭盆里的栗子给扒了出来,用盘子盛着。
柳清菡喏了一声:“烤栗子,想不想吃”
永琋点了点头,柳清菡便给了永琋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永琋顿悟了:“儿子知道了,老规矩。”
所谓的老规矩,就是永琋剥,两个人吃,从永琋三岁的时候柳清菡就“狠心”的叫永琋给她剥栗子,算是母子两人间的互动。
不一会儿,几个光滑囫囵的栗子就进了柳清菡嘴里。
紫罗也不帮忙,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捂着嘴笑:“阿哥从前剥栗子可是坑坑洼洼的,如今熟练了,连一点坑洼也看不见了。”
永琋抽空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咕哝不清道:“我可不想总是被额娘嫌弃。”
又给柳清菡剥了几个,永琋把剩下的都给吃了:“快要用晚膳了,额娘少吃一点儿。”
柳清菡白了永琋一眼,到底没揭穿他的小心思:“额娘一直也没问你,你皇阿玛让福隆安做你的伴读,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你觉得如何”
近来她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反而忽略了永琋,连伴读一事她都没过问过。
永琋想了想道:“儿子觉得,尚可。只是儿子不太明白,福隆安是傅恒大人的嫡子,皇阿玛怎么会让他做儿子的伴读”
自打永琋进了上书房,柳清菡便把博吉利做他伴读的好处仔细的讲给他听了,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永琋看不透福隆安做他伴读的真正原因,所以才会问柳清菡。
柳清菡摸了摸永琋的脸:“你既然知道福隆安是傅恒的嫡子,那你自然也知道,傅恒是孝贤皇后的亲弟弟了”
永琋嗓音略有些稚嫩,可说的话却格外成熟:“是,可是这么一来,皇阿玛岂不是让整个富察氏都站在儿子身后了”
入了上书房,他才发现,他们兄弟身边伴读的重要性,只四哥和五哥对自己伴读的看重就可窥见一二。
柳清菡叹道:“哪里是你想的这样现在的福隆安,仅仅只是福隆安,若要富察氏站在你身后,要么福隆安将来可以做富察家的主,要么你自身的价值,足以打动傅恒。你要知道,傅恒不只是只有福隆安一个嫡子。”
去年,傅恒的嫡福晋又给傅恒诞下了一个嫡子,据说是叫福康安。而傅恒之所以愿意福隆安做永琋的伴读,也是因为福隆安不再是他唯一的嫡子,就算这次下注失败,福康安一样可以继承富察家。
永琋抿了抿唇,思索过后,突然笑道:“额娘,儿子明白了,多谢额娘解惑。”
这些话,也就只有他额娘才会和他说了。
柳清菡微微揉了揉永琋的脑袋:“谢什么,我是你额娘,哪怕以后给你生了弟弟妹妹,你也是额娘的第一个孩子,额娘对你的心是不会变的。”
永琋纵然再懂事,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这么大的孩子定然是很在意父母的关心,为了不让永琋心里难受,柳清菡时不时的就会和永琋说一些这样窝心的话。
永琋羞涩的笑了笑,母子两人其乐融融的用了晚膳。
永寿宫里氛围极好,钟粹宫却冷冷清清,纯贵妃看着眼前早已变得冰冷的晚膳,颇有些坐立不安。
少许,春桃一脸急色的进来,凑近纯贵妃耳边低声道:“娘娘,三阿哥府黄氏的胎儿,没有流掉。”
纯贵妃面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春桃有些忐忑:“据传话的人说,黄氏自有孕以来一直小心翼翼,不曾出过房门半步,就是偶尔出去,也是由三阿哥陪着的,咱们的人好不容易见黄氏单独带了婢女出去散步,觉得机会难得就动了手,谁知黄氏防备的紧,不仅丝毫损伤都没有,还把咱们的人给查了出来,扭送到三阿哥跟前了。”
身为三阿哥的额娘,三阿哥府邸的奴才,有许多是纯贵妃光明正大借着关心儿子的借口送进去的,还有一些是私底下纯贵妃安排的,就连三阿哥都不清楚,说是为了三阿哥好,可纯贵妃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也就只有纯贵妃自己清楚了。
纯贵妃骤然扫落眼前的碗碟,怒道:“没用的东西,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春桃吓了一跳:“娘娘息怒,这次不成,咱们下次再想办法就是了。”
因为上次纯贵妃考虑不周,光明正大的灌了黄氏堕胎药,以至于三阿哥同纯贵妃置气了好几个月,这次纯贵妃便打算暗地里下手,谁知竟然没成功。
纯贵妃气的面色涨红:“下次哪儿还有下次。一次不成,已经是打草惊蛇了,黄氏哪儿还会给本宫第二次下手的机会。眼见着还有两个月就要到年关了,皇上丝毫都没有要放永璋出来的意思,要是这个年永璋是被关在府里过的,且不说本宫能不能在后宫里抬得起头,只说永璋,就很难在自己弟弟面前抬得起头。”
春桃双手放在身前,微微欠身,眼珠子一转道:“其实,咱们也不一定非要落了黄氏的胎。”
纯贵妃惊诧的看了春桃一眼:“你有什么好主意”
春桃颇有深意的笑了笑,隐秘道:“三阿哥不喜欢三福晋,也不愿意去三福晋屋里,长此以往,三福晋又怎么可能怀上这一点,三福晋心里也很清楚,而眼下黄氏有孕,娘娘您若是同三福晋说,待黄氏生下阿哥,把小阿哥抱到三福晋膝下,充做嫡子,想必三福晋会愿意的。”
到时候若是三福晋介意黄氏,完全可以去母留子,在皇室也是很常见的。
纯贵妃细细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也有些心动,只是她有些不确定:“玉录玳会同意吗”
春桃格外自信:“当然。”
白捡来的孩子,傻子才不同意。
可春桃没想到的是,三福晋就是那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