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头汇集的宴会上,哪怕死的不是原田会长这个寿星,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更不用说死者正是他本人了。
狗卷棘此时也冷静了许多。
被这种程度的消息一吓,不管是谁都不会有任何心思想别的事情。
他侧头看向神子户“海带我能进去看看吗”
“唔”
神子户从他口袋里摸出一根薄荷烟,却没能摸到打火机。
她叼住烟,走到他身后,准备伸进他另一边口袋里。
“看不看差别不大,反正这个锅是要扣在咱们头上的。”
狗卷棘不明就里,只能先神子户一步拿出打火机,点燃她叼住的那根烟。
烟气袅娜地飘到眼前,将那点咒力残秽遮挡得彻彻底底。
他听到耳边响起一声轻笑,随后从身后伸来的手握在了他的手上。
下压、回拉。
休息室的门再一次被人关上。
神子户松开狗卷棘的手,打量了下两人今天的装扮。
她无可奈何道“我没戴手套,你也没有。”
因此门把手上无疑会留下他们两个的指纹。
而房间内能够被普通人发现的线索,绝对都被清除得干干净净了。
“你的证言不会有人相信,而我更是第一个就会被怀疑的人。”
神子户双手拍了拍狗卷棘的肩膀,余光瞥着已然出现在拐角处的华九会成员,哼出一声嘲讽。
“不过这个时机也来得恰到好处。”
“适合砸场子。”
话音刚落地,那个成员便指着他们两人“来人啊,快抓住他们”
“哦”神子户将手肘拄在狗卷棘肩上,反手抵住额头。
她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那名成员,成功冻住他前进的脚步。
神子户扶了下头上的橄榄花冠,看着被喊来的各方人士微微一笑。
“华九会一句话,还真是辛苦大家第一时间都赶来了呢。”
听到这里,已经有人露出了一脸的不自在。
华九会尚不足以占据领导者的地位,可神子户这话说得就像是他们是华九会的附属一般。
单凭华九会开玩笑呢。
之所以会在这种时候赶过来,还不是因为原田会长曾说过有机会从港口黑手党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可如今这情况
神子户命看起来别无大恙,而原田会长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落水狗究竟是谁已经初见分晓了。
有人努力把表情扳回原样,打着哈哈准备打道回府。
只是他愿意偃旗息鼓,有些人却不想要无功而返。
“有谁能解释一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加茂议员微微笑着,自己却隐没于人群中,坚决不露面。
“毕竟在场的大家都能算证人。”
总算等到了开场台词,华九会成员便恸哭起来“会长会长他”
梗了半天,见没人应和,他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
“会长他被人杀了,凶手就是港口黑手党的神子户命”
就这
神子户耷拉下眉眼,嘲讽一般打了个哈欠。
她惫懒地伸了个懒腰,不以为然道“这个笑话放到台上是会被扔鸡蛋说滚下台去的水准。”
“我没有说错”那名成员叫嚣起来。
他一一细数出两人之间的恩怨“港口黑手党向来对博多虎视眈眈,而众所周知,原田公子被害也少不了神子户命的影子。”
“会长只不过想要和你讨个说法,你竟然就杀了他。”
“难道港口黑手党能比得上国法吗”
神子户只觉得这人没劲透了。
她按了按眼角,试图止住因无聊翻涌而来的困意。
“那证据呢”她一甩手,站直了身子,“我不否认吞并华九会是我的目的之一。但你要说我杀了那老头,证据呢”
赶在那名成员说话之前,神子户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唇前。
她轻蔑地“啧”了一声,随即抢白道“你的下一句话是证据就在门把手上。”
“证据就在门把手上啊”
那名成员不假思索地将自己准备好的台词脱口而出,却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圈套时讶异地感叹出声。
“太无聊了。”神子户隐晦地翻了一个白眼,“你们的剧本能不能写得更有趣一点好歹也该叫人打起精神来。”
她瞟着对方的双手,不屑地呵道“门把手上的指纹,你猜一共有几个人的我打赌,除了我们两个,不会有第三个人。”
“你完全能说我们把房间内的所有证据都清理干净了,只剩把手还没有清理。”
“那么,这个门把手上要是没有你的指纹又该怎么解释”
“毕竟你可是那么清楚内情的人,案发的时候逃出生天也就算了”
微笑的唇边泄露出半点也不遮掩的嘲讽。
她居高临下地斜睨着这个连演戏都演不好的可怜虫。
“难道案发前也不在吗”
华九会成员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状,神子户只好大发慈悲地问道“所以你现在拦下我们又是准备干什么”
那名成员破罐破摔道“我们华九会必须找你要个说法,你先后杀死了我们会长公子和会长,不能就这样放你走。”
华九会显然是赖定了她。
或许还能顺势换掉原田会长这个已经不中用的首领。
不得不说,这虽然不是什么好牌,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场纠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是其他组织的人无意参与的程度。
而哪怕对她有好感的四条帝,也会在考虑到四条家的处境,最终选择默不作声。
除非现在就解决问题,不然不光是污水会一直在港口黑手党身上,用她自己明面上的身份行事时也会受阻。
神子户嗤笑着,刚要说话,却被对面人群中的一人抢了先。
“这位小同学不会放任他人犯法的。”
加茂议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边说话,一边拍了拍加茂宪纪的肩膀。
“我的远房弟弟曾和我提起过,神子户小姐身边这位是他姐妹校的同学。我愿意相信我的弟弟,因此也信得过他的为人。”
说罢,他又看向神子户,“除此之外,我也十分相信神子户小姐就是了。”
加茂议员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并不符合神子户小姐的作风。”
谁给他的资格,用这么熟稔的语气说话的
不论是棘,还是自己,有谁能和他熟到这种程度
神子户用右手挡住嘴边的不满,克制道“加茂议员说笑了。我还不曾想过自己会被您注意到。”
“你这说的哪里话”加茂议员仍微笑着,“我关注你很久了。”
“收缴战利品的时候,最为干脆利落的就是你,同时还始终保持着一种不疾不徐的雅致。”
“叫人如何不为你的优雅心折”
咬住后槽牙,神子户几不可见地蹙起眉头。
心折不心折的不重要,她现在可着实有点被油到。
是想要来一出“英雄救美”吗谁在乎啊
不过加茂家的态度如此也并不奇怪。
毕竟不论如何,如今的御三家里只有他们硕果仅存。
想要保持这种地位,最省心的办法便是向掌握着两家资金的她抛来橄榄枝。
不需要更多的动作,只需要维持这种“友好”的关系。
当然,好歹她也是姓五条的人,多少也不算混淆了他们的血统。
因此在此基础上要是能更进一步,他们也并不会介意。
但神子户很介意。
她默不作声地向狗卷棘侧后方挪了挪,掩饰好自己的厌弃,动了动嘴角。
“那还真是多谢加茂议员厚爱。不过我自己能打理好这些,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着,她再次看向华九会的那名成员。
“因为你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所以”
神子户打断道“可是这并不是我造成的哦”
那名成员怀抱着一种莫名的怜悯,随后道“我能理解你不想承认在这里杀人的心理,但是堂堂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居然这么敢做不敢当吗”
“咔哒”
原本被绑在右腿外侧的手枪在一瞬间组装好,顺便上了膛。
撩起的裙摆恢复成垂坠的模样。
只有黑洞洞的枪口说明了现今的局面。
神子户慢悠悠地从狗卷棘身上摸出一把子弹,用左手上下抛着。
“敢做不敢当”她握着枪的右手稳定得可怕,“你是真的觉得”
“我不杀人吗”
神子户说的话仿佛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
清而响地摔在地上。
华九会成员看着枪口,呼吸急促起来。
他当然知道这世上没有不杀人的黑手党。
但神子户居然会准备枪和弹药,这一点是他或者说整个华九会都没有料到的。
都已经给了机会让她带“保镖”了。
何必要多此一举带这种杀伤力有限的武器呢
那名成员握紧拳头,准备动用自己刚得到的力量。
即便不能成为异能者,但他也获得了另一种机遇。
那是说不定能比得过神子户和她身边那个小孩的力量。
“不容许任何人在华九会的地盘上放肆”那名成员破釜沉舟般妄图先发制人。
只是瞬间,一句“滚开”便足以叫他撞回人群中,甚至直到滚到墙边才停住。
那名成员的咒力与休息室内的咒力残秽,显然出自一人之手。
狗卷棘觉得这一点神子户也一清二楚。
总算解决了这个隐患,他才抽出心神来。
少年将富裕的警惕分给加茂议员,还有站在他身边,一脸尴尬的加茂宪纪。
他“和善”地冲对方笑了笑,时刻准备着再给这两个加茂家的也来上一句。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加茂议员的意思。
不还是想要把他顶替掉吗
再问一次试试
而神子户才顾不上他的这点横醋。
她瞄准那人,精确地击碎了他的膝盖和手腕。
“真抱歉,可能有点痛,毕竟是特制子弹。”她假笑道,“我们现在准备离开了,你不会再拦着了吧”
那名成员痛苦地哀嚎着,连打滚都做不到,只一个劲地翻动着上半身。
此时的他无法回答任何问题。
然而即便他想拦,也不可能拦住就是了。
神子户将弹匣装满,用枪抵在脸旁“不过呢”
“你污蔑我,还叫得很难听,给我带来了很大的精神创伤。”
她蔚蓝的眼里充斥着冷意。
“包括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在内的一系列费用,我将会自行收取,就不劳您算账了。”
说罢,她侧头看了一眼狗卷棘,“走吧,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狗卷棘应声跟上,没再多看两个加茂哪怕一眼。
他伸手抓住神子户的左手,摸到了她掌心中的子弹。
“明太子我怎么不记得你有把子弹交给我保管过”
“唔跳舞的时候我觉得不太方便,还有点沉。”
“就顺手都塞到你身上了。”
而这小孩半点都没察觉,警惕心还是有待提高嘛。
神子户扫视过一旁的路标,眯眼看了一会墙边的花盆。
她很确定这些花被人挪动过位置,而花朵不同颜色造成的间隔恰好构成了一段密码。
霎那间做好决定,她将枪别回大腿外侧。
顺着线索,神子户走到洗手间外“我要进去,你稍等我一小会。”
随后她便推开了画着“女”字标记的门。
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神子户一边洗手一边揶揄起来。
“真想不到夏油先生如此平权,居然约我在这里见面。”
推开单间门,身穿袈裟的夏油杰毫不介意地应道“只有这里才能保证足够的私密性。”
随即话锋一转,他又道“不知华九会这点资金,够不够支付那一杯饮料呢”
比起之前偷听他和加茂议员谈话的时候,现在这个“夏油杰”给她的感觉更加奇怪了。
而这份古怪和不安,无疑正提醒着什么。
“够是够了。”神子户不动声色地绷紧后背,“就是手续费麻烦些。”
夏油杰赞同地点点头,接着问道“真人有一点说得没错。你有足以让任何人承认你的资质。”
“所以我准备和你做个交易。”
“哦说来听听”
“交易内容也很简单。”夏油杰双手插在袖子里,温和地笑了笑,“我会给你一个机会,而你需要抓住它,然后变强。”
神子户只在脸上露出点玩笑般的试探“哎呀,这可担不起。我怎么说也只是个普通人。这一点你十几年前就知道的。”
如果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夏油杰,想必会显出几分对于她这种无能力者的“高高在上”。
说的不太好听,但的确如此。
那个夏油杰终究是以拯救者身份自居的。
而今的这个夏油杰
“普通人”夏油杰摇摇头,“只要你同意,你可以成为咒术师。”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夏油杰”就是羂索,能心安理得进女厕所这个嘛我想你们都知道虎子的妈妈也是羂索
接下来嘛
你们猜神子户答不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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