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再明显不过。
“神子户命”这四个人在很多人眼中并不代表着她这个人,而是这个名字背后所隐藏着的利益。
能够一举得到上百亿美金的机会,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白白溜走。
那么不论是五条家还是禅院家,必然都会后悔莫及。
五条弥扫视了一圈不断出现的华九会成员。
咒术界的规矩向来是不可以对非咒术师使用术式,否则就会被划分为诅咒师。
但在这种情况下,面前的这帮人即便是非咒术师,也不能够算是普通人吧
“这孩子出手岂不比我们来得有效”五条弥笑眯眯地建议道。
管它会不会成为诅咒师,反正只要祸水东引,就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这点弦外之音,神子户还是听得懂的。
她又敲了敲狗卷棘的手心,将第二条命令再次以摩斯密码的形式传达给他。
“虽然我是混黑的,可这小孩还是个好孩子,可不能做这种事。”
至少,这双握着她的手不值得沾上这帮乌合之众的血。
听到这两人的交锋,禅院直哉不耐烦地嘲讽道“没那个能力就直说。”
他率先向华九会众人的方向走出一步。
“不用术式我也能把这些垃圾清扫干净,上了岁数的人还是好好养老吧。”
说罢,他整个人便冲了出去。
纷纷赶来的华九会成员有的正端着枪,便立即对着向己方冲来的禅院直哉射击。
但大多数目标仍然直指神子户。
正如神子户所说,他们并不在乎在场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因为他们的目的正是让她有来无回。
对于华九会而言,能够从神子户手里保住现在的资产就是最大的胜利。
至于用什么方法让她放过华九会
难道不是死了最简单吗
随着人群中某人的一声令下,众多枪口齐齐爆出火光。
连绵不断的枪声将中庭和宴会厅隔离成两方天地。
一边轻歌曼舞、衣香鬓影,另一边则是枪林弹雨、硝烟弥漫。
只是茫茫子弹的包围中,竟然有一小处安然得格格不入。
那里站着一位妆容精致的高挑女性。
她手上的枪旋转着,时而射出一击,将突破了封锁、堪称博多特产的杀手们精准射杀。
而在她身边,则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警惕的少年。
和其他人不同,他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华九会的成员上。
不管是拿着枪的底层成员,亦或者是隐匿能力超群的一流杀手,都不是他需要盯紧的目标。
双眼始终跟随着在人群中穿梭的禅院直哉,余光关注着“尽力”挡在两人身前的五条弥。
狗卷棘舔了舔唇,时刻准备着施行神子户的命令。
即便他并不是很明白神子户为什么会让他这样做,但这毕竟是她的命令,想必肯定有她的道理。
当华九会大部分人都被禅院直哉敲昏、重伤后,剩下的人见无法突破五条弥的防护,便只好放弃了抵抗,扔掉手中的枪。
他们瞥着神子户,准备趁她没有看向这个方向时悄悄溜走。
然而这几人的如意算盘全被神子户打破了。
“代我向你们的新会长还有卖给他情报的槚田问好。”
她闲适地吹了吹枪口,神色淡淡地扔下一枚炸弹。
“毕竟没有槚田,你们的新会长也不会主动送来了这么好的机会。这样一来,我动手的理由更加充分了呢。”
几名华九会的底层成员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连忙带着神子户的话溜走了。
而禅院直哉则是直接踩着躺在地上的人,回到神子户面前。
在经过五条弥身边的时候,他还不忘呵呵一笑。
“还真是辛苦一级咒术师五条老先生出手了。”禅院直哉阴阳怪气道,“这本就是我们年轻人的差事,老人家在家喝喝茶多舒服”
五条弥倒也不生气,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
他端起一副长辈模样,语重心长地教育起这个“想当自己女婿”的年轻人。
“他们可是要对我的女儿下手。”五条弥厚颜不惭道,“作为一个父亲,我怎么可能放任他们这样针对我可怜的、颠沛流离的女儿”
说到这里,五条弥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到狗卷棘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有像这孩子的,始终守护在小空背后的,才是小空真正需要的良配。”
被神子户耳濡目染了几个月,狗卷棘自然分得清这人话里有多少真心。
他并不是真的认同神子户本人,对他的赞赏也更多是因为他本身的术式和潜力,与神子户无关。
而此刻说出这种话的目的也只是借由拉拢自己,进而争取神子户的立场。
可没有人会比狗卷棘更清楚一件事。
没有正视神子户真正价值的人,永远不可能得到神子户小姐的支持。
而且
他也并不觉得这种程度的退让就能争取到神子户小姐的偏心。
看着神子户耳侧散落的碎发,狗卷棘抖落五条弥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这才帮她将碎发挽到耳后。
他和回过头来的神子户相视一笑,便听禅院直哉再次嘲讽道“就这”
金毛青年扯动着嘴角,甚至连白眼都不屑于做。
“刚才他有过什么贡献吗我勤勤恳恳打扫垃圾,可不是给你们相互恭维用的。”
话音刚落,他使用投射咒法,一闪身便敲晕了狗卷棘,飘飘然落在神子户身侧。
“应该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禅院直哉从鼻腔中挤出一道冷哼,“我想你也不是太笨,想必能懂我的意思。”
“你这种人,除了跟我走,还能有第二个选择吗”
将晕倒的狗卷棘接到怀中,神子户也不再保持着笑容。
她似乎有些慌乱地伸出手指,贴到狗卷棘颈侧大动脉处。
感受到他的脉搏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个选择”
神子户咬着后槽牙,看向从始至终笑得温和到仿若假面的五条弥。
“不就在这里吗”
五条弥也应声点头道“小空是我的孩子、悟的妹妹,五条自然是她永远的家。”
“跑都跑出来了,谁还想着回去”禅院直哉貌似想起什么,脸色黑了一瞬。
他响亮地咂咂嘴,挑起眉,看向五条弥。
“你以为就凭你能拦得住我”
单从等级、战力这方面而言,哪怕禅院直哉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五条弥也要稍逊一筹。
可从对咒术的应用来讲,此刻的五条弥可以说是占尽优势。
受“神子户死后,其名下财产即刻转移”这一条件的限制,他们两人都不可能对神子户下手。
因此,神子户的受伤可能在所难免,但其性命是无需任何顾虑的。
综上所述,五条弥只需要防守便可。
而他自祖辈继承的收敛咒法,在一定程度上勉强可以达到无下限的防护等级。
这便足够他在任何事件中保住自身性命了。
在场的咒术师只有三位。
最能够出其不意搞奇袭的狗卷棘已经被禅院直哉解决了。
五条弥也就能够将所有的咒力都用在应对禅院直哉上。
看五条空现在的处境,也只能在五条家和禅院家二选一了吧
那么只要磨走了禅院直哉她不就得乖乖回家来
大段的思考仅在几秒中完成。
五条弥宽厚地笑了笑,摆出起手式“拦得住拦不住,也得动点真格的才能知道。”
自知动手避不可免,禅院直哉也懒得继续给五条家好脸。
禅院家本就和五条家不怎么对付,能从他们手里抢来资产也是一种证明。
能够证明他足以胜任禅院家家主的证明。
“你就站在这里,不许动。”
禅院直哉随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处空地。
“要是动了,我也不介意把你的腿打断。”
闭上双眼稳定了一下情绪,神子户默不作声地拖着怀里的狗卷棘,在指定地点站好。
她装出一副颇有不忿的模样,双眼却在审视着动手的时机。
禅院直哉的投射咒法和五条弥的收敛咒法都是在战斗中用处颇大的术式。
因此,关于它们的优缺点,神子户自然也了然于心。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打斗中的二人。
就在关键的一刹那,神子户最后一次点上了狗卷棘的掌心。
“昏睡。”
最言简意赅的词汇,最清晰的吐字,还有酝酿已久的最为强烈的愤怒。
种种特征交织在一起,便成功让打斗中的二人应声倒地。
好不容易能够结束装晕,狗卷棘从神子户怀里抬起头来。
虽然他的确十分享受被神子户小姐抱在怀里的感觉,但这两个人对话中将“神子户命”视作物品的语气换谁都忍不了。
要不是神子户小姐接连几条命令分别说了“盯人”“等,装晕”还有“动手”这些内容,他是真的很想要趁着刚才的纷乱,直接将所有人一气解决。
即便他可能会受到强烈的反噬,或者一次无法成功,需要缠斗一段时间,他也想要那么做。
可神子户毕竟是神子户。
她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还擅长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润。
蚌鹬相争,渔翁得利。
最佳的猎手常常伪装成猎物出现。
不管是怎样的句子或是形容词,都好像不那么贴切。
毕竟眼前这一切,也不过是神子户的计划。
或许是注意到了华九会到来的时候,也可能是看到了五条弥的时候,又或者是在禅院直哉来邀请她的时候
狗卷棘不知道神子户究竟何时料想到了这一切。
他只知道,能够这样轻松地解决掉三方隐患,获得顺利从华九会的宴会上脱身的机会,全都仰赖于神子户的谋略。
哪怕不是咒术师,神子户小姐也足够强大。
狗卷棘看了看她唇边的淡笑,舒心地抿起微弯的唇。
解决了这两家的问题,神子户小姐应当能够开心些了吧
计划成功的神子户却没有狗卷棘以为的那么高兴。
她摸出最后几枚子弹,填装进自己的手枪里。
随后她便向两人走了过去。
解开二人的腰带,神子户将禅院直哉的左手和五条弥的右手,用其中一人的腰带绑在一起。
她指挥着狗卷棘将两人背靠背摆好,便在另一侧如法炮制了一遍。
确认水手结足够稳固后,神子户转了个枪花。
就在狗卷棘以为现在可以离开时,她却反手拆散了盘着的发包。
从发卷中摸出一管1的安培瓶,神子户直接敲碎顶端,借由同样藏在发包中的超小型注射器,将安培瓶中的药物注射进禅院直哉体内。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把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
最终,神子户又拿着枪回到了禅院直哉身边。
审视了两遍,她举起手枪,对着禅院直哉的膝盖就是两枪。
禅院直哉瞬间被剧痛惊醒,破口大骂“神子户命,你这个”
还没等他说完,神子户便瞄准他的小腹又是一枪。
这下他更是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更不要说骂人了。
他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神子户命和狗卷棘两个人,仿佛要从他们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这份痛楚感觉如何毕竟是加强感官的药物,药效还很大呢。”
神子户命蹲下身,平视着涕泗横流的禅院直哉。
“和精神都饱受折磨,想必滋味很不错吧”
“腿上那两枪呢,是为神子户命打的。”
“你要知道,港口黑手党的原则有一条便是受到攻击必要加倍奉还。虽然你只是说说要打断我的腿,但是自己的腿被打断的话就不太能接受了吧。”
“至于这一枪呢”
神子户抬起手,拇指托着下巴,其余四指挡在嘴前。
她敛起眼睑,也一同收敛了眼中的所有情绪。
“是为了五条空打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禅院直哉。”
是最直接能够伤害到那个被迫改姓禅院的笨蛋的家伙。
神子户叹了口气,说着在场没有人能够听懂的话“即便知道你不是他,可看到你,我仍然觉得很生气。”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气些什么。
是在气自己,还是气那个要她好好生活的笨蛋呢
应该对禅院家和五条家这帮封建腐朽得像是裹尸布一样的家伙生气,这才更加合情理吧
说罢,见禅院直哉又被痛晕,神子户便将枪口瞄准了五条弥。
“说到底,五条空会变成那样,想来也有前家主大人的一份功劳呢”
“神子户命”
一得知生父也参加了华九会的宴请,就匆匆赶来的五条悟从天而降。
他厉声喝止了神子户,随后大步迈到她身边,抬手握住她的枪口。
“谁都可以,但只有你不能这么做。”
“在见过她之后,你仍然这么觉得吗”
神子户瞪大的双眼中一碧如洗。
她浑然不知眼角溢出的那颗泪珠是怎样划过脸颊的,也丝毫不觉自己的声音里带了点压抑的沙哑。
她只是执着地追求着一个答案。
一个能够让她确定自己真正归属的答案。
“在这个世界,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你的报复反而会伤及自身。”
五条悟闭了闭眼。
他自然记得禅院空。
但比起禅院空更重要的,难道不是神子户命吗
“你也清楚的,不动手的收益会比动手更大。”
神子户哪里不清楚怎样做才是“最优解”
可“没发生过,就可以当作那些伤害不曾存在了吗”
恍然意识到自己眼角有泪,神子户用手背按了按。
她接着说道“你我明知,对于空来说,那就是发生过的曾经。”
是禅院空不可磨灭的伤痕。
也是她行差踏错就会迈上的道路。
五条悟拽下眼罩,同神子户对视着。
“那么你真的衡量过了吗”他半是审视,半是温和地问道,“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听到这句话,神子户反而笑了起来,只是表情看上去也许更接近哭。
“天呐”
她颤抖着声音,从五条悟手中抽出手枪,再次瞄准了五条弥。
“我竟然从你身上看到了些老师的感觉”
“你没有被人掉包吧”
“我可是五条悟。”五条悟抱起胸,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狗卷棘,“棘也觉得我是个好老师的,对吧”
狗卷棘抹了把脸,只想要逃避问题。
他难道要违背良心说悟是个好老师吗
要知道这家伙可连教师资格证都没考过,还总喜欢用各种内容充当课程。
然而神子户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只是专心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枪,“本来也没见过几次,你觉得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黑手党里不乏声名狼藉的家伙,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也不会有什么人胆子大到敢在她面前说闲话。
至于情感因素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的东西,谁会在乎
“倒是你和棘都应该准备一下。”神子户说着,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五条悟不解“准备什么”
子弹击穿五条弥的肩胛骨,直接废掉了他的右手。
而神子户甩了甩枪,看向在场唯二清醒的人。
她轻松地笑了笑“准备意识到神子户命就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
“哇哦”五条悟故作夸张道,“是吗”
他摊开手,不以为意道“那你和我对糟糕的定义可能不太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呢。”
有着那样的前车之鉴,五条悟在知道神子户命是港口黑手党时,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在那样的环境中,她不可能没杀过人,也不可能所作所为全都善良正面。
所以现在这样反而还在他接受范围内。
“呵”神子户忽然失言,沉寂许久才缓缓挤出细如蚊呐的一声“哥哥”。
五条悟果断张开双臂,“快来快来,和你最可靠的哥哥我拥抱一下”
看到他这举动,原本向他走来的神子户即刻向侧旁迈了一步,绕了一圈走到狗卷棘旁边。
她状似无意般问道“那棘呢被吓到的话,现在跑还来得及哦”
“木鱼花海带,海带芥菜明太子。”狗卷棘眨眨眼,接连说了一长串的食材名称。
这可远远超出了神子户所能理解的范围。
她不得不扶了下额头,叹息道“你要不还是打字吧我实在破译不了。”
羞赧地咬咬下唇,狗卷棘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飞快地打起字来。
不过只是一句话的内容,他却删删改改了不知多少遍。
直到神子户隐约露出几分不耐烦,他才提心吊胆地交出手机。
比起这次,更让我觉得可怕的事情,我已经见过了。
那可是精准得每个男人看到都会头皮发麻的场景。
比起它来,打穿肩胛骨也只能算小事一桩了。
作者有话说
困死了,我先去睡了,有时间再来补作话ot
为了不被发现我到底熬到了几点搞定的,所以我会定在早晨6点发,嘿嘿